今天没有下雨,我变得比以往更温柔一些。
从家出来的时候,天色有一些单薄,风软绵绵地吹,街上的人像以前一样多,我穿过人间的时候觉得舒服,但到底不如把世界关在门外,坐下来喝一杯水,看一看社交平台上离我很远的人群热闹,叫我心安。
我说不上有多孤独,只是好想见小小姐呀。
吃过晚饭又坐了一会,我的父亲才回来,上世纪60年代的人对浪漫有不同的理解,他有自己的交际圈,哪怕我未归家,也并不会因为今天是母亲节就合该他刚进门就蹬蹬蹬地跑去母亲身边,说他今天亲眼看到别人用很小的豆子榨油,拿小拇指的指甲比划,想想还用另一只手掐去了一半指甲盖:“比红小豆还要小一点呢,这种豆子出油率好高的!”父亲得意洋洋地说。出油率这个词想必也是
小小姐,我真有点羡慕他们,羡慕唾手可得世俗的幸福相伴。今天是和情人八竿子打不着的节日,但街上的人依旧以情侣居多,我未曾接触了解过其他夫妻或情侣的日常,我想过很多同性合法化后我们的婚姻生活,若是婚姻皆是此般,倒也算值得期待。
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天色终于完全暗下来了,从窗户望出去的时候,路有些歪歪扭扭的,很多的巷子撞在一起,路灯枯燥地亮着,俗世里并没有什么值得深入剖析的细节,想到世界上有很多奇怪的豆子我不知道,有一点寂寞。
你不用太过担心,同世上大多丑陋的情绪相同,只怪世界重又变得活泼旺盛,人又是群居动物,到底蛊惑心智,总要叫独处的人生出一些庸俗可爱的寂寞来。像我一样稀奇古怪爱着的人一定很多,这些琐碎的苦楚说到底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世上多的是不明朗的出路,在逼仄局促的生活间隙里龌龊地抱怨简直糟透了,我在点赌气地责怪自己,只有给你写信了,这些气急败坏地情绪才能得到解决。
已经八点来钟,我放下吹风机的时候,已经不再怨恨世界,想起你头发湿哒哒地也不擦,几乎整个后背都湿掉了,有头发将将就要落进西瓜里边去了,却无论也没弄脏,只是水珠一颗颗地顺着掉了进去 ,你用勺子挖着吃,满不在乎的样子。
人间究竟是有些好处的,只是我仍旧被困在看似体面的孤独里,好想见小小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