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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白·原创】 如获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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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19-10-20 22:52回复
    如获至宝

    三小姐的风筝掉了,如同被凉风扫过的落叶,飘忽着往二少爷的院子坠落。
    “白泽!你还不快去捡!”如烟叱道。三小姐撇了白泽一眼。
    白泽哪敢有所迟疑,迈着步子就往二少爷的院子去。步子有些急,在跨过那圆形的门时,被绊了一下。幸得白泽抓稳了被人工磨得圆滑的门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身后传来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IP属地:广东2楼2019-10-2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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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筝被卡在了梧桐木的树梢上。
      白泽使劲跳,伸长了手臂,露出瘦而苍白的手腕,还是没能够着。于是他拉着树枝,但是怕折断了树枝会被二少爷骂,不敢出力,只好松手。树枝咻地弹回去,而风筝还稳稳地挂在枝叶间。
      突然,一个石子从白泽头顶飞过,恰好打在卡着风筝的那根树枝。震颤过后,风筝掉了下来。白泽飞快将风筝接着。要是掉到地上弄脏了,也会被三小姐骂。
      幸好风筝并没有破烂。白泽心头一松,转身想要朝帮助了自己的那个人道谢,剪水的双瞳怯怯地往那人看了一眼。
      一身滚了宽红边的黑衣,身材颀长,面容严肃,散发着杀气。让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沾染过血腥的人。
      “谢谢公子。”不知对方姓名,白泽只好称为公子。
      对方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久到他忍不住低下头来。秋风吹过,白泽觉得有些冷。相比其他人,他的衣服确实薄了些。
      白泽盯着鞋尖,忽又见一双黑色的鞋进入了视线。抬头,和那黑衣公子对上了视线。
      “你一个男人,穿成这样干什么?”他问。用一种略带鄙夷和嫌弃的口吻。“脸上的胭脂是谁给你抹的?”


      IP属地:广东3楼2019-10-2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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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这个朝代,嫩黄色的对襟拖地长裙确实不是一个男人应该穿的衣服,脸上的胭脂和头发上的香油更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白泽没有反驳,像城门冬天的乞丐,整个身子都在抖嗦。
        至少他不是看上他的脸。他这样安慰着他自己。只是鄙视而已。
        “你是谁的下人?”那黑衣公子继续追问。
        “是奴婢自愿想要这样打扮的。”白泽说,这是三小姐教他的。如果有人问起,就这样回答。
        白泽不敢抬头看那黑衣公子是什么样的表情。风筝快要被手里的冷汗浸湿了。
        “白泽,叫你捡个风筝怎么磨磨蹭蹭的!”是如烟的声音。
        白泽像是溺亡的人终于见到了救命稻草,仍是低着头,说了句,“我家小姐叫奴婢有事,奴婢先告辞。”说完,慌慌忙忙跑回三小姐的院子。风筝上的纸带随着他的奔跑上下飘飞。
        但是手腕被人抓住了。那细细的,嫩藕似的,好像一拗就会断。
        “我在问你话。”是不容反抗的语气,自带威严。“你是谁的下人?”
        白泽颤抖得更厉害了,薄唇是病态的淡红。那些记忆又袭来了。冰冷而粘腻的,宛如毒蛇缠绕着他。
        “奴婢,奴婢......”
        “一个男人说什么奴婢!”那人的话似乎夹杂了怒气。
        但是他在生什么气呢?难道是这番模样让他气恼了吗?
        那人用力一扯,让白泽和他面对面站着。但是白泽低着头,所以没办法知道对方是怎样的表情。
        会打他吗?会杀了他吗?
        又开始颤抖了。白泽觉得喉咙有些干,费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但是镇不住身体阵阵发虚,好像随时都会晕倒在地。意识有些模糊了。
        “唉。”那人叹息了一声,放开了白泽。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递到白泽面前。“将脸上那些胭脂擦掉。你是男人。”
        “白泽!”如烟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好像生气了。白泽不敢再逗留。
        “谢谢公子。”却并不接过手帕,攥紧风筝逃命似的跑了。

        那样美的一个男子,打扮成女子的模样,似乎是值得理解的。但是看他闪缩的模样,不像是害羞,更像是害怕。想必是怕告知他后,暴露了将他那样打扮的人,会遭到惩罚。
        “景垣兄?景垣兄?”
        听了几声,鬼灯才想起那是在叫自己,于是回头。
        “酸桨岭一战成名后,人们就只记得你是鬼灯将军。没想到连景垣兄自己也忘掉了自己的名字。”二少爷唐鸿文调笑。
        “所以你以后叫我鬼灯,我就会及时应你。”
        酸浆岭那一战,五百兄弟只剩下不够五十人。人人称赞他以少胜多,击败敌军二千。但他宁愿自己和那些兄弟共赴黄泉也不愿像今日这样苟活。只是蛮人未退,怎敢安心下黄泉?现在忧患已除,已无外患,却只剩他一人了。他更愿别人叫他鬼灯,是希望自己不要忘掉那些兄弟。
        “既然景垣兄也这样想,那我也叫你鬼灯吧。”唐鸿文迅速接受了这个建议,然后又问,“鬼灯这次来找我可是有事商量?”
        “现在外患已除,哪还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只是呆在府中无事可做,来找你下棋。”
        唐鸿文一笑,请鬼灯走上凉亭。“那请吧。希望我的棋艺没有退步。”

        “小姐,风筝捡来了。”
        白泽将风筝呈上去,但是唐婉凝并没有接。
        “捡个风筝捡那么久。我已经没有兴致了。”
        “小姐。我看见了,白泽那么晚回来是因为他在和鬼灯将军说话。”
        “景垣来了?!”唐婉凝第一反应是这个,但是立即就明白了如烟话里的重点。她冷冷给了白泽一瞥。“你是不是去勾引他了?”
        白泽惶恐,“奴婢没有。”
        但那卑微的一句,只换来了唐婉凝一巴掌。
        “你要是敢迷惑他,我就打****!”
        白泽身子在发抖。“奴婢知道了。”
        “如烟,陪我去找二哥。”
        “是。”
        如烟跟着唐婉凝走了。白泽留在原地,被扇的左脸火辣辣地疼着。


        IP属地:广东4楼2019-10-2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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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鸿文亲自将鬼灯送出唐府。
          “书生跟将军下棋,唉......”唐鸿文摇了摇头,忍不住笑了。和鬼灯下了五盘,输了五盘。“我会好好提升自己的棋技,我们改日再战。”
          “好。”
          鬼灯乘坐自己的马车回到府内。贴身侍卫追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
          “那男子名为白泽,是唐婉凝的下人。风筝捡回去后,唐婉凝知道了他和你接触的事情,扇了他一巴掌。我已经打听过,那男子是很小的时候被卖进唐家。之所以会被打扮成女人,是因为他被卖回来时唐夫人怀孕了,希望能生一个像他那么好看的女孩,就开始让他打扮成女人,直到现在。他似乎经常遭到毒打。还有就是......”
          涉及到那些事情,也不知道真假。追影并不知道需不需要说出来。
          “说下去。”
          “是。还有就是听说他改变下人的身份,曾勾引过唐信泰和唐鸿文。”
          追影说完了情报,鬼灯并没有立即发表意见。他脑海里回想的是白泽和他对话是不敢看他的脸,还有被他抓住手腕时的颤抖,觉得那勾引一事不见得是真的。
          “你去盯紧他。一旦有什么事情,要及时向我汇报。”鬼灯攥紧了手中的手帕。那是要递给白泽,但是他没有接受。“以前的事情,唐老贼做得太干净。但是我们能从别的地方瓦解他。”
          “是。”
          鬼灯将手帕递给那追影。“找个时机交给他。我们的棋子越多越好。”
          “是。”

          夜有些凉。
          井水冻得跟冰水似的。白泽撩起水泼脸,皮肤被激起鸡皮疙瘩。但是撩多几次就习惯了,反倒觉得那冰凉的水很舒服。
          将脸上的脂粉洗干净了,白泽的脸上挂满了水珠。他睁不开眼,闭眼往一旁放毛巾的水盆摸。
          毛巾没摸到,手却被人抓住了。白泽吓得一缩,却没能将手抽回来。抓着他手的那个人力气大得像是要将他的手骨捏碎。
          “你是不是见过景垣了?”是唐鸿文的声音。很冷,像井底的水。
          “奴婢不认得景垣是谁。”水珠快要渗进眼睛了,有些难受。
          但听那唐鸿文一句,“就算见过了也不会怎样。景垣最讨厌就是你这种明明是个男人,却像个女人一样的人。”
          白泽心脏蓦然一缩,如坠冰窟。他不在乎唐鸿文口中的那个景垣是谁,是否对他动心了,他最怕听到别人说最讨厌他这种人。
          说到这里,唐鸿文似乎是自己给自己吃了安心丸,语气不再咄咄逼人。
          “其实我只是怕你被别人骗走而已。”唐鸿文像是换了一个人,声音极为温柔,“你知道的,我是喜欢你的。”
          但这种变化无常的人,再温柔也没办法打动人。何况白泽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白泽只是在尝试将手抽回来,并不回答。
          唐鸿文察觉他的抗拒,“你为何总是那样怕我怕我?”说着说着,怒气又冒上来了。白泽立即停止了动作,怕自己再挣扎,唐鸿文又打他。
          感觉不到白泽的挣扎,唐鸿文才放下心。
          他也不敢和白泽有太多的纠缠,要是让爹娘知道了,又要挨一顿骂。
          “你等我。我迟早会掌管这个家的。”
          尽管对唐鸿文只有恨意,但是以他的身份,他只能回答:“好的,二少爷。”


          IP属地:广东5楼2019-10-20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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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上挂着水珠,被风一吹,很凉。
            唐鸿文离开了。白泽弯下腰,因为方向没对,没能摸着搭在木盆旁边的毛巾。
            突然,有人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手上。通过触感,发现那是手帕的触感。他一愣,很快想起今天在唐鸿文的院子遇到的那个人。
            他想要拒绝,但是那人将手帕塞进他的手后,又消失了。白泽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是第二次了。白泽不好将手帕直接扔了,且眼睛被水洇得难受,于是用手帕擦了一下眼睛。
            若隐若现的檀香钻进鼻子。
            因为并不知道对方在哪里,白泽朝空气说了一句谢谢。眼睛能睁开后,他拿起自己的毛巾擦了擦脸,又打水将那手帕洗了一遍,才回房。
            白泽因为特殊一些,自己一人睡一个房间。房间不大,家具简单得只有一张床和和一张桌子。
            尽管月亮还没有西沉,但是白泽已经要睡了。他不用守夜,但是要早起干活。

            “卑职亲眼所见,白泽化身为一个白色巨兽。”
            鬼灯蹙眉沉思。当年在和蛮人交战时,曾见过蛮人巫女召唤出竖起来比人还高的蜈蚣,所以他是相信神力的。
            只是不知道白泽......白泽!现身后留在则代表明君治世的白泽!
            但是这个念头一出现就被纷繁复杂的念头压下去了。
            如果他是神兽,为什么会在唐府?遭到那种对待却不离开?难道是唐信泰对他有恩让他愿意忍受?但是唐信泰并非君主。
            一个个问题如同潮水涌来。
            看来只有和他更多的接触,才能够了解整件事情。如果白泽真的是神兽白泽,那么他将会是能够左右整个局势发展的大棋子。
            “你持续留意他那边的情况。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再去接触他。”
            “是。”
            鬼灯要忙的事情是亲自探望殒命沙场的兄弟的父母。
            较远的那些,已经在回来的途中去了。现在只剩下一些在附近的。尽管朝廷那边已经派人安抚,但是鬼灯还是亲自带上了慰问品去拜访。
            等事情结束,已是大半个月后。
            “今晚就由我去吧。”也不肯闲下来,一等那边的事情结束,立即接手唐府的事情。
            那追影看起来似有点不舍,但对鬼灯的命令是绝对服从的。
            “是。”
            鬼灯换上夜行服,亲自潜入唐府。有追影给的路线图,他很快就摸到了白泽所在的地方。
            或许是因为鬼灯来得有些晚,白泽的房间灯已经灭。他走近白泽的房间,轻轻推开窗子,但是并没有如同那追影所说的,床上躺着一只白色巨兽。
            鬼灯正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突然有一个人影从窗口冒了出来。
            “带来了吗?”
            是白泽。此时他正笑眯眯地看着窗外穿着夜行衣的人,嘴角含笑。
            鬼灯先是被白泽的笑容惊得一怔。在大半个月前,他和他说话,他都会害怕得颤抖。
            从震惊回过神来,鬼灯知道现在他应该要给对方一个答案。但是要给什么?那追影并没有告诉他。他身上也只是带了去四处拜访时顺手买回来的小礼物。确实是给白泽准备的,或许是因为看不惯一个人被养在那样阴暗的环境,连表现的性别都由不得自己控制,所以他见到一些小玩意,总是会想起那个被困在唐府的白泽。
            之前都是交给追影,让他偷偷放到白泽的床头。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追影并没有做到“偷偷”这一点。
            “今晚没有吗?”见窗外的人一直没有反应,白泽有些失望,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一下就黯淡下去。眼睛半阖,遮住了大半个乌黑的眼珠子。长而密的睫毛随着垂眸的动作而颤动。
            那轻微的震颤通过空气,传进了鬼灯的心。
            鬼灯将怀中的小玩意掏了出来。有惟妙惟肖的小泥人,还有特色酥糖。
            白泽在鬼灯摊开的手掌上挑了挑。微凉的指尖触碰到鬼灯干燥温暖的手掌。他似乎很喜欢那对小泥人,但是却因为顾忌什么而只将酥糖拿走了。
            “谢谢你。”白泽又笑了。笑是极为纯真而烂漫的,像偷吃成功的狡猾小兽,狭长的桃花眼里饱含愉悦和满足。
            鬼灯盯着他的笑,将手中的那对小泥人也交给他。
            “这些摆设的物品我没办法留下来。要是让如烟发现......”白泽没有说下去。
            鬼灯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说话。他暂时还不打算在白泽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
            “今天也会像往常一样留在府里吗?”
            鬼灯略做思考,点了点头。
            白泽似乎已经习惯了对方只是做肢体动作而不说话,也并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不开口。
            “那你以后还会来吗?”
            鬼灯点了点头。
            白泽又笑了。他很容易满足。
            因为唐府有夜巡的士兵,鬼灯只是站在窗外听白泽说了一会话,又不得不躲进暗处。等确定是安全了出来,白泽已经睡了。
            屋内是一只巨型白色野兽。说不出长得像什么,但是并没有古书上所说的腰上还有眼睛。
            看来并非是神兽白泽。


            IP属地:广东6楼2019-10-20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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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晚上接触白泽,鬼灯开始尝试以原本的身份和白泽接触。但是不知是因为那次能和白泽相遇是特例,还是唐婉凝开始放着鬼灯和白泽见面。鬼灯没再在白天见过白泽。
              而在鬼灯决定尝试晚上也和白泽说话的时候,撞见了一件预料之外的事情。
              他潜入唐府,去到白泽的房间,却见那房间难得的亮着灯。门是关着的,但是窗是开的。鬼灯小心翼翼靠近窗边,窥探里面的情况,只觉得一口热血涌上胸口。唐鸿文在撕白泽的衣服!
              白泽的呼喊刺痛了鬼灯的耳膜。他拼命反抗,但是还是被解开了上衣,露出了削瘦的肩膀。
              “二少爷,你放过我。二少爷——”白泽抓紧了衣服不再让自己的身体有一分暴露在空气中,哭腔越发明显。但是唐鸿文并不管白泽的哀求,尝试去亲白泽,被白泽躲开后,又去撕白泽的衣服。
              要怎么去救白泽?事发突然,鬼灯也有些慌了。要是现在直接进去救人,很有可能会让唐信泰知道他在谋划着搞垮唐府。但是他也绝不会让白泽被唐鸿文玷污。
              在鬼灯思考那几瞬,发现白泽已经看到他了。目光死死盯着他,眼里尽是哀求。
              鬼灯觉得白泽那两道目光像淬毒的利箭,扎入他的心口。
              见到窗前的人没有行动。心凉了。白泽没办法。他绝不让那些人玷污自己,于是不再挣扎,而是直接变回原型。
              白泽变回野兽的形态,唐鸿文没办法再动手。他似乎冷静了下来。
              鬼灯见白泽安全了,脑海也有了计谋。一闪身,消失在窗前。
              唐鸿文在踹白泽,拼尽全力,发泄得不到他的怒气。
              这是第三次了。每次他试图将他占有,他就会变回原型,让他没办法再动手。所以他垂涎了他那么多年,却连他的裸.体都不曾见过。
              只是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那样反抗!
              一脚踩在白泽肚子,听到白泽吃痛的闷哼,唐鸿文有一种扭曲的快感。但是他想要踢多一脚的时候,门却突然被人撞开了。竟是自家的守卫。
              那些守卫见到是二少爷在屋内,一下也懵了。他们在暗处巡逻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有人从白泽那边进来了,他听到白泽的叫喊。
              因为担心有刺客潜入唐府,急着去抓刺客,守卫一时也没发觉那声音是陌生的,并非是唐府里的人的声音。却没想到当场抓住的不是刺客,而是二少爷。
              气氛十分尴尬。那些守卫知道二少爷对白泽是什么感情,自然也想明白了白泽为什么会叫喊,于是立即退出了房间。
              而被发现的唐鸿文也不再留下。要是被母亲知道他半夜潜入白泽的房间,少不了一顿打。
              人都走光了。
              清冷的月光撒进房间。白泽变回人形,将被扯乱的衣服整理好。但是恐惧还没有消尽。他知道今晚遭到的踢踩只是前戏,明天他会遭到更严重的毒打。每当他用原型逃避时,过后都会遭到毒打。所以一开始他才选择等待那个人来救自己,而不是直接变成原型。
              可是,他看着一切,无动于衷。
              因为被踢的部位主要是肚子,白泽蜷缩在床上,捂着肚子,眼泪划过鼻梁,流过脸颊,隐入发根。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泽知道是那人进来了。但是他并不愿意转过身子。
              如果从来没有过会被他拯救的妄想就好了。
              眼泪一阵阵涌上,好像永远都不会停。
              鬼灯看着白泽的背影,并不好受。他已经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出手救人了。
              “我给你的手帕呢?”他问。“擦一下眼泪。”
              白泽没有回答。
              鬼灯正打算上前,却见白泽突然起身,坐在床边。他对他笑了。勾起嘴角,牵动眉眼,硬是挤出一个笑。他主动扯松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的肩膀暴露在空气之中。
              “如果你可以救我出唐府,我可以将我自己献给你。”用一种比哭还难听的,颤抖着的声音说。
              说完,他又将另一边衣服褪下。胸膛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苍白得能跟月光融为一体。
              鬼灯看着他有些凸显的肋骨。他一直都觉得他是很瘦的,却不知道会瘦成这样。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只是在骨架上裹了一层皮?
              “但是你在颤抖。”
              鬼灯上前,将他的眼泪抹开。那轻轻的一划,像是在自己心上划了一刀。原来男人的泪水也可以这么有杀伤力的。
              他帮白泽将褪下的衣服穿好。白泽像个玩偶一样任他摆弄。
              “我知道你已经察觉出我是谁。我鬼灯不会要一个人以献出自己的身体才代价才去帮助他。只要你愿意为我效命,我就会救你出去。”
              “只要你肯救我出去,我愿意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白泽看着鬼灯,眼神坚定。唐府是个魔窟,他一定要逃出去。
              “我答应了救你出去就一定会做到。但不是现在。既然你已经决定为我效命,那你先将和你有关的所有事情都讲出来。比如,你既然能变成巨兽,为什么不直接以巨兽的形态逃出唐府?”


              IP属地:广东7楼2019-10-20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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