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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阴炽盛
执笔/左皓凡
.
我叫左皓凡
从过去到将来
与你同在
不成熟的爱情就像草丛里的蛇。
从前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救赎，但我没有带他脱离苦海，他也没有给我更好的生活。
他不是我的寒冷，不是我的火光，可我一生中唯有过的几次心动瞬间都是他。
.
那是我第无数次在他房间里发现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针管。我不动声色地把它捡起来，丢进它该去的地方。
他在抽烟。坐在地板上，背后靠着床。他享受被大气层和玻璃削弱了的阳光，套在身上的白衬衫也被染得金黄。
我一向不觉得太阳有什么好欣赏，氤氲在他吐出来的烟雾里的太阳也如是。
.
我坐在他身边，我从他搁在地板上的盒里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
他斜眼看我，手伸过来扣住我的头。我顺从地颔首，烟头对烟头。
“对烟死对象的。”我从嘴角挤出来几个字。
“放心，你对象目前死不了。”他眯着眼，吐出一阵烟雾来。
“是怕你死还死不透，麻烦。”我一字一顿地道，余光瞥见木桌底下的纸箱子。
那装着祸害人生的罪恶。
也是我恶语相向和悲哀所在。
.
“你违约了。”
“对不起。”他闭着眼，轻轻道歉。
又是这样。哪怕他告诉我他无法忍受，哪怕寻出一些我无法理解的借口，也好过一遍遍道歉。
那三个字，云淡风轻又不经意，尽管他认为自己在很认真地道歉。
“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吗？”
“对不起。”他的睫毛在颤动。
就像真的面上一带而过，内心在忏悔着。但我知道不是这样。他会后悔，但下次再犯时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停顿迟疑都不会有。
.
我不做声，扔掉烟头对着他的嘴狠狠吻下去。
我主动的时候他都很小心。像是哭了一样，睫毛变成一缕一缕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也在随着轻微的呼吸颤动。
烟味不免令人口干舌燥，我舔着他牙齿内侧，试图舔出些味道来。他磨蹭我的舌尖，就像小兽对猎物，不成熟的轻微试探。
.
“可以吗？”他声音含糊地小声询问。
我没回答，勾住他的肩。
他懂得暗示。他身体并不同其他走火入魔的瘾君子那般虚弱，或者也许是还没有走火到可以入魔的地步。他力气很大，一下子可以抱起我。
周身陷入一片柔软，他压上来，反守为攻。
他掀开我的刘海，他亲吻我的额头。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他用力动作着。
我不懂得，更没心思回应。我只是跌进了快感编织的大网，我喊他名字，我的身体快要被撞散。恍惚间我听见他的粗喘，他把头埋进我胸口。
.
我拉回跑得很远的理智，我摸着他的头发，我说，“分手吧，我们。”
这句话我犹豫了很久很久。我救不出他，更不忍心看着他摔得更疼。
很久很久，我听不见，我的胸口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好。”
“这么干脆阿。”我笑着。
“我还有机会，是吗？”他问。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没有给他答案，其实我在骗我自己。即使到了很多年以后，我对他仍有幻想。
我没有碰过他所依赖之物，但从别人的叙述不难得知戒掉它有多难。
“你不会走很远，是不是？”他又问。
我闭着眼，我感受到胸口的凉意。那是他的眼泪。
“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他的表情一定很狼狈。
“我不能这样一直绑着你。”我轻声说着。
在一场感情里，你可以给出一切你能给的，又未必知道他是否想要得到。唯独自由你给不了，而他偏偏又最需要。
.
我的头在嗡嗡响，我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我只想到从前，那个总是坐得端端正正的他。
.
我说想去海边，你大冬天拉着我翘了一下午的课跑到海边。你幼稚地说会不会突然冲上来一条鲨鱼，我拉着你奔向大海。
我依稀记得后背上你留下的体温，夜深人静时我们交换一个深吻。
.
争吵，你辍学。你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染上了我想不到的瘾。
再次见到你，我几近崩溃。你的嘴角再勾不起一个笑容，你把罪恶习以为常，你沉迷虚幻。
我求你劝你强制你戒掉，你总是答应，但从不照做。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我总是对你发脾气，和你吵架。
其实吵架，一直都是我往你身上扎刀子。
你总是道歉，道个没完，偶尔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要哭出来。
很久以后，你发短信说，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生活里面去的。你说会尝试放下，但心里总会有我的位置。
我没有回复。和你的一切让我想大笑，又想流眼泪。
.
后来，我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同事告诉我说她和她相恋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很平淡，很圆满。
他们祝彼此前程似锦，拥抱后微笑着分开，没有争吵，没有哭闹。
我笑着说这样分开也是很幸福的，我说我就不敢这样。因为舍不得，所以再见，谁都没有说。
.
我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是屈居城市的角落形同蝼蚁，还是在他们那个道上混得风生水起。
痛苦如万鲸成宇宙，但或许偶尔，还是幸福的。
执笔/左皓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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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左皓凡
从过去到将来
与你同在
不成熟的爱情就像草丛里的蛇。
从前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救赎，但我没有带他脱离苦海，他也没有给我更好的生活。
他不是我的寒冷，不是我的火光，可我一生中唯有过的几次心动瞬间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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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无数次在他房间里发现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针管。我不动声色地把它捡起来，丢进它该去的地方。
他在抽烟。坐在地板上，背后靠着床。他享受被大气层和玻璃削弱了的阳光，套在身上的白衬衫也被染得金黄。
我一向不觉得太阳有什么好欣赏，氤氲在他吐出来的烟雾里的太阳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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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他身边，我从他搁在地板上的盒里抽出一根烟，叼进嘴里。
他斜眼看我，手伸过来扣住我的头。我顺从地颔首，烟头对烟头。
“对烟死对象的。”我从嘴角挤出来几个字。
“放心，你对象目前死不了。”他眯着眼，吐出一阵烟雾来。
“是怕你死还死不透，麻烦。”我一字一顿地道，余光瞥见木桌底下的纸箱子。
那装着祸害人生的罪恶。
也是我恶语相向和悲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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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违约了。”
“对不起。”他闭着眼，轻轻道歉。
又是这样。哪怕他告诉我他无法忍受，哪怕寻出一些我无法理解的借口，也好过一遍遍道歉。
那三个字，云淡风轻又不经意，尽管他认为自己在很认真地道歉。
“没什么别的话可说了吗？”
“对不起。”他的睫毛在颤动。
就像真的面上一带而过，内心在忏悔着。但我知道不是这样。他会后悔，但下次再犯时手上的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停顿迟疑都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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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声，扔掉烟头对着他的嘴狠狠吻下去。
我主动的时候他都很小心。像是哭了一样，睫毛变成一缕一缕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似乎也在随着轻微的呼吸颤动。
烟味不免令人口干舌燥，我舔着他牙齿内侧，试图舔出些味道来。他磨蹭我的舌尖，就像小兽对猎物，不成熟的轻微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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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吗？”他声音含糊地小声询问。
我没回答，勾住他的肩。
他懂得暗示。他身体并不同其他走火入魔的瘾君子那般虚弱，或者也许是还没有走火到可以入魔的地步。他力气很大，一下子可以抱起我。
周身陷入一片柔软，他压上来，反守为攻。
他掀开我的刘海，他亲吻我的额头。他说他不能没有我，他用力动作着。
我不懂得，更没心思回应。我只是跌进了快感编织的大网，我喊他名字，我的身体快要被撞散。恍惚间我听见他的粗喘，他把头埋进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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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回跑得很远的理智，我摸着他的头发，我说，“分手吧，我们。”
这句话我犹豫了很久很久。我救不出他，更不忍心看着他摔得更疼。
很久很久，我听不见，我的胸口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好。”
“这么干脆阿。”我笑着。
“我还有机会，是吗？”他问。
“你已经很努力了。”我没有给他答案，其实我在骗我自己。即使到了很多年以后，我对他仍有幻想。
我没有碰过他所依赖之物，但从别人的叙述不难得知戒掉它有多难。
“你不会走很远，是不是？”他又问。
我闭着眼，我感受到胸口的凉意。那是他的眼泪。
“你能不能，再考虑一下？”他的表情一定很狼狈。
“我不能这样一直绑着你。”我轻声说着。
在一场感情里，你可以给出一切你能给的，又未必知道他是否想要得到。唯独自由你给不了，而他偏偏又最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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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头在嗡嗡响，我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我只想到从前，那个总是坐得端端正正的他。
.
我说想去海边，你大冬天拉着我翘了一下午的课跑到海边。你幼稚地说会不会突然冲上来一条鲨鱼，我拉着你奔向大海。
我依稀记得后背上你留下的体温，夜深人静时我们交换一个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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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你辍学。你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染上了我想不到的瘾。
再次见到你，我几近崩溃。你的嘴角再勾不起一个笑容，你把罪恶习以为常，你沉迷虚幻。
我求你劝你强制你戒掉，你总是答应，但从不照做。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痛苦，我总是对你发脾气，和你吵架。
其实吵架，一直都是我往你身上扎刀子。
你总是道歉，道个没完，偶尔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要哭出来。
很久以后，你发短信说，我们终究还是要回到生活里面去的。你说会尝试放下，但心里总会有我的位置。
我没有回复。和你的一切让我想大笑，又想流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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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找到了份不错的工作。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同事告诉我说她和她相恋两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很平淡，很圆满。
他们祝彼此前程似锦，拥抱后微笑着分开，没有争吵，没有哭闹。
我笑着说这样分开也是很幸福的，我说我就不敢这样。因为舍不得，所以再见，谁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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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是屈居城市的角落形同蝼蚁，还是在他们那个道上混得风生水起。
痛苦如万鲸成宇宙，但或许偶尔，还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