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了自己,忙不迭垂下身,行了礼:“兄长大人。”
白哉望着那个黑黑的脑袋,少女纤细的颈部优雅地掩进死霸装的领口,双肩窄得很——没有好好吃饭么,身板如此单薄。
然后他发觉女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幅度甚小,可他眼尖地看到她的衣袖颤动着,彰显着情绪。他久久地不说话。
女孩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男人想象不出她低下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
是不甘不耐还是咬牙切齿?
他末了开口:“受伤了么。”
“回兄长大人,只是小擦伤。”她依旧是恭顺的样子。
她看不见他的眼眸,黑曜石般藏在浅浅的水池之中,看不出在想什么。
“脸上的血,擦干净。”
露琪亚听罢忙抬手抚上脸,慌里慌张地搜索血迹的位置。
他走过她,留了一句话:“吩咐家仆伺候便可。”
“是。”
少女回身,看着大哥走在廊中,暗暗叹了口气,想问的话还是没有问出口。
她想理直气壮地问,大哥难道关于我的席位考核您有做什么吗,但事实是,她对着他鞠躬弯腰哆嗦半天支吾不出来。
朽木家主对着她总是这样冷漠的表情。她被他吸引同时又被拒绝,想靠近却不能实现,想退身却不能完全。她感到身不由己,像一粒沙子被困在风里无能为力,进出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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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真央学院的道场今日涌满了各届的学生,收到通知前来观摩学习队长级死神的演练。气氛肃然,台上两位队长的对峙真实至极,剑拔弩张,灵压肆意攀升冲撞。
恋次看着身边的五番副队,明明是假的她却紧张得好像下一刻蓝染队长就会被重伤一样。
“雏森,你不能放轻松些吗?”一旁的吉良看见好心地问着。
“诶?……我总有些紧张啦,毕竟蓝染队长和朽木队长的话……”雏森桃双手握拳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边。
“阿散井君不会么?”她回过头来问着恋次。
“不会吧,为队长担心什么的……”恋次想了想回答,当了快六年的副队,他清楚队长有多强。他真正所在意的,不是众人眼中的六番队长会不会赢,而是那个头戴牵星钳的贵族是否会赢。
当初刚接到升任为六番副队的消息后,他雀跃地想立即冲到露琪亚那里去,对她说看呀我已经是副队长了,怎样不错吧。可是他犹豫,退怯了。不论吉良他们,还是十一番队原来的队友怎样的劝说。他知道,几年的时间内所发生的事,他绝对不会说给她听。自己如何从真央毕业进了五番队,又如何被踢到十一番队,然后到六番当上了副队长,再到现在。他有这个自觉。落魄潦倒的事他不以为耻,那是他曾经不甘屈服的证明。
区别就是,那个与他一起有过穷苦童年的女孩,还会保持着原来的样子,骂他“笨蛋”再来一记横踢么?至少那样的她理解他。
维系总比破坏难得多;解开总比系上难得多。
他用了时间让自己变强,一心想重新回到过去,不再与她只是因为工作而说上几句话。他二度放手,却不曾料到,他放开手的,是随时会飘散的风。
陷入回忆的他被人群中的惊呼惊醒。原来是蓝染队长发动了镜花水月的攻击,闪亮剔透的刀面散发着迫人强大的灵压,直冲在场的朽木白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