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卷九.狐梦。
   “娘，为什么咱们要住在这？不回家么？”
   一栋小楼伫立在湖边，一汪清澈的碧绿荡漾着琐细的樱花花瓣，清风熏有青草的味道，煞是风雅。一个优雅的妇人怀抱着一只小狐狸。小狐狸咿咿呀呀在怀里闹个不停，不时发出细微的嘟囔声。
   “从现在起，这就是咱们的家。”
   小狐狸用爪子挠挠淡金的耳朵，十分滑稽。尖尖的犬牙摩擦着妇人那淡粉的纱衣，稚嫩的嗓音诡异地从小狐狸的嘴里传出。“那爹呢？爹爹不和咱们住么？”
   “呃……你爹他……”
   “娘和爹吵架了！一定是！”有些欢愉地眨着蓝眸，“娘不要生气。”
   语毕，毛绒绒的头颅蹭着妇人，讨好地舔舔抱着自己的玉手。粘稠的感觉自手上的神经蔓延至破碎的心里，黏糊糊的就像葡萄酿造的红酒，醉人却伤身。
   “嗯。”淡淡地答应着那只狐狸。
   “那爹爹什么时候来接咱们？鸣人很想爹爹……”再次在妇人怀里撒娇。
   “等到娘亲的鸣人长大成人，爹爹就会来接咱们。”碧眸带着悲戚望向小楼外的竹林，
   “那鸣人要快快长大！娘也要原谅爹爹。爹爹很疼咱们啊……”
   一阵幽香飘过，小狐狸嗅到淡淡的清甜。年幼的他使劲把灰黑的鼻子凑前，想要感受到更多甜甜的味道。
   鸣人觉着那甜甜的香气似曾相识，像是娘亲常做的糕点，淡雅幽香，甜而不腻。
   呐，好想吃娘亲手做的桂花糕。
   可很快，呼噜声隐隐约约从小狐狸的鼻腔中迸出，胸腔有序地在妇人怀里起伏着。
   “鸣人，水门不会来的……对不起。”
   人妖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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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弱的气息在鼻翼间喷薄而出，金色的发丝中糅杂进几丝苍白，雄壮的声线中透出几分凄凉。浸满檀香味的房间中，床上中躺着一个似乎奄奄一息的男子，抖动着手招呼着一旁脸上带疤的年轻人。
   “少爷，有什么事？！”
   年轻人紧抓起盆中的湿毛巾，擦着男子沁出的汗珠，不小心碰触到男子的手，冷得像是寒冬腊月的雪，一碰就会融化。
   “我知道我不行了。”
   “水门少爷……”浑圆的泪水烫着白色的被褥，湿毛巾难看地挂在失去光芒的金发上。
   “我想在走之前见见玖辛奈和鸣人……伊鲁卡。”湛蓝的瞳孔一动不动地望着纱帐，里面尽是虚弱无力。
   “少奶奶带走了小少爷……老爷和夫人是不会让他们回来的。”
   毕竟他们是妖怪，老爷和夫人怎么肯饶过他们。若不是自己向少奶奶通风报信，恐怕魂飞魄散的是他们。
   虽然府里人只有几个人得知这件事的真相，可都不念玖辛奈的好。玖辛奈从未害过大家。年老的老爷和夫人还想把鸣人灭口，把水门的重病都推到玖辛奈身上。水门的哮喘病是天生的，府中上下都知道。
   玖辛奈就是被他们逼走的。水门从外地经商回来，只见到布满尘埃的空闺。
   “伊鲁卡……替我送一封信给宇智波家的当家。咳、咳……”
   “是，少爷。”
   玖辛奈，我只能为你和鸣人尽到这份心。
   五天后，水门病逝。
   一年后，波风府夫人因忆儿成病，离世。同年，波风府当家过度操劳至死。波风家的一切生意由伊鲁卡管家帮忙管理。
   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第二章、所谓缘分
   月儿还未沉下西边，几颗微薄的光绕着它，众星捧月的美景倒没有吸引住他，脑海里只有那一只狐狸。一回府，鸡飞狗跳的景象倒是没有，水静鹅飞的也不是，就是有点喜庆的感觉。
   喜庆。可府上没有什么事可喜可贺？
   刹那间一只金色的毛绒绒物体突然扑过来，黏在佐助脸上不肯放爪。佐助只觉得头上被什么东西抓得生疼，有些愠怒地扯开头上毛绒绒的金色。仔细看清，是一只狐狸，细细的爪子上还有几根黑色的发丝。狠下心来，稍稍用力捏住狐狸的脸颊，金黄色的绒毛下渐渐透出一股红，像是被酒熏的。
   冷哼一声，然后把狐狸一手摔在地上，鹅卵石的小径扎得它疼得呀呀叫唤。豆大的泪珠碎在鹅卵石上碎开，染湿了石子。
   正堂里蹿出一个妇人，心疼地看着这一幕。穿在身上的纱衣，衣摆长长地拖在地上，随着妇人的动作而摆动着。
   “佐助！狐狸这种灵性的动物不是你想怎样对待都行！”
   轻轻地捧起狐狸，沾满茉莉香的手帕柔和地抹着眼泪。狐狸很是感激地蹭蹭妇人，毛绒绒的柔软感觉让宇智波夫人爱不释手，时轻时重地揉着那可爱的头颅。
   看样子，一人一兽是惺惺相惜。
   佐助无奈地开口。“娘，这只狐狸是犬冢府送给我的。”
   美琴紧张地抱着狐狸，过于的呵护令狐狸快要喘不过气。厚厚的肉球拍打着美琴的手臂，美琴却毫无警觉地享受着特别的按摩。
   “你的还不是我的！回头我会告诉你爹，这狐狸是我的。”
   “娘。”
   “你虐待它！”
   佐助也不说什么，只是戏谑地对上狐狸的蓝眸。奄奄一息的它也来不及反击，只能任由佐助在心底里窃喜。
   “我很喜欢它。”
   爪子的拍打愈发的激烈，可美琴自以为这是对自己的鼓励。毕竟宇智波二少这万年不破的冰山，不是谁人能轻易对付。
   佐助伸手去抓，美琴便一手把狐狸藏在背后。可佐助像是预料到，一个侧身从美琴身后掠过，掩耳不及迅雷，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就夺走小狐狸。而美琴只能扑个空。
   “宇智波佐助！你这个不孝子！”
   转身去追自己的不孝子，可千算万算，算不到佐助一身武功。佐助轻轻一跃，下一刻便脚踩正堂上的瓦片。
   “改日，犬冢府便会奉上另外一只更乖巧灵性的珍兽。到时儿子必定向娘赔罪。”
   “富岳！你儿子欺负我！”
   一个吼叫震醒了全府上下的人，尤其是宇智波富岳衣衫不整地小跑出厅，被自己宠溺的妻子捉住好好训斥一番。名震天下的宇智波富岳也落得如斯地步。
   拜儿子所赐。
   所以鼬会云游四海，不过是因为当日与美琴争那一块薯泥。然后说是摆脱家族的纷争并且要好好品尝天下的美味（糕点），便一声不响留书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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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助提着狐狸一路迎风踏云地回房，可见一身武功在此时是极为方便。手一挥，一股气从佐助身上蹿出，朱红色的木门立刻被弹开。这次佐助并没有把狐狸摔在地上，只是比之前更狠地摔在干净的被褥上。虽是有着被褥垫着，可还是令到狐狸一阵阵吃痛地叫唤着。
   浑身痛的它却倔强地转身，宁愿对着披着纱帐的墙壁，亦不想对着那个讨厌的万年冰山。可是一股寒气使得狐狸的皮毛微微耸起，不得不再次观望形势。
   “波风鸣人。”
   小狐狸像是被佐助的冷气影响，全身僵硬地转过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佐助，还嗷呜地叫起来。不禁惹起常人的同情欲，可惜只是常人。
   黑曜石般的眼眸中有一个巨大的墨色漩涡不停卷动着，小狐狸感到自己要被吸进去搅碎。身心都被这美丽的夜空所诱惑，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眸子。
   “波风鸣人。”
   可小狐狸就是对这名字没反应，只会直勾勾看着佐助。佐助佯作失望，然后眯着眼睛看它，十分危险。
   “既然你不是，索性把你这灵性的狐狸煮了吃，好用来解馋。”
   佐助清晰地看到小狐狸的喉结有上下滚动的迹象，不难想出那句话它听懂了。
   会有听懂人话的狐狸，除了狐妖还有谁？
   嘴角微微颤动着，鸣人终于肯开口。
   “别……我是鸣人……”
   “你还真的是一只狐妖。”
   鸣人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有一道深藏的伤口，被别人用匕首狠狠划开，并且撒上咸盐。痛得心脏每跳动一次，那口子都不停扩张裂开，心快要变得粉碎。
   尖尖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嘴角，沁出丝丝夺目的血丝，融进嘴边的绒毛，金与红的纠缠。泪水有点凄凉地躺在眼角，迟迟不下。
   佐助见状便打算用手分开牙齿和嘴角，免得伤势加重，却被鸣人反咬一口。狠狠地，佐助知道它用尽力气去咬下这一口，惊艳的红色和淡淡的腥味流进鸣人的口腔里，不禁呛住了他。佐助亦没有阻止他。
   他知道自己刚刚那句话伤了鸣人的心，他是罪有应得。可是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对他如此宽容。
   时间长了，鸣人也累了，闭上了惺忪的眸子，可嘴里还是放不开佐助的手指。宽大的手掌覆上那柔顺的皮毛，轻抚着，佐助也抱着他躺在木床上，时不时欣赏鸣人熟睡的狐狸样。
   这一夜，一人一兽很安然地入睡。

第三章、目的
   暖和的晨曦透过窗上的竹篾纸洒进，屋内霎时变得明亮开阔，家具似乎被镀上一层金箔，焕然一新。隔着床上的纱帐还能看到两个模糊的黑影缠在一起，还有一条纤细柔白的腿滑出，里面重叠的身影十分暧昧。佐助觉得有什么压住自己，有股暖流染上自己，很是舒服。
   佐助睁开双眼便看到一幅美人图。全囧rz裸的鸣人躺在一旁，柔白的身躯搂住自己，昨晚那只手指还搁浅在唇齿边。胸前的乳晕无端闯入黑眸，子夜般的瞳孔中激荡起欲望的涟漪。
   美丽的身体，惹人垂涎的身体。
   不自觉地摸上滑腻的皮肤，难以把持地亲上鸣人的额头。
   鸣人不舒服地扭动着身子，整个人更加贴近佐助。佐助顺势抱住他，假装熟睡。
   不一会，有下人敲着朱门，琐碎的叩叩声传进鸣人的耳中。鸣人揉着眼角，缓缓睁开湛蓝的眼睛，却看到昨晚那个恶狠狠的冰山搂抱住自己，而且自己是衣不蔽体，应该是连一块破布也没有。
   “啊……”
   佐助不悦地捂住那嘈杂的小嘴，还加紧手上的力道，令鸣人与自己紧紧贴着。
   “闭嘴。”
   尖尖的犬齿咬了手掌一口，“放开我！”
   “不知道是谁昨晚咬得我见血。”
   “你想怎样？！”
   “只想取一点药费。”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然后把头枕在对方的香肩上，重重地枕着。
   可门外的下仆不依不饶地叫着。
   “二少爷，老爷夫人有请。”
   看来美琴对昨晚的事还心存怨念。
   “你退下，跟夫人说我等下就到。”
   “是。”
   “你快走！”鸣人在佐助怀中挣扎着。
   “波风鸣人。”
   鸣人怔了一下，又恢复安静。
   “我叫旋涡鸣人。”
   黯然失色的蓝，令佐助想要狠狠地抱住他，安慰一番。可是他没有。大手把鸣人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这样亲昵的动作使得鸣人脸上添上几朵晕红
   “我带你见两个人。”
   “呃？”
   松开鸣人起身到衣柜，随便拿出几件衣服甩给鸣人。
   “穿上。”
   鸣人鼓着两腮，边穿着衣服，边咒骂着佐助。“不就是穿个衣服，谁不会！？整天一副死人样，只会使唤人！我旋涡鸣人更衣用不着冰山提醒……”（省略）
   坐在桌子旁，饶有趣味地欣赏着鸣人更衣时多变的表情，并品尝着香茗。悠然自得更令鸣人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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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随着佐助踏入书房，一阵檀木香弥漫过来。
   “爹，娘。”
   鸣人悉悉索索地躲在佐助身后，可是一见到昨晚那个宠爱自己的妇人，湛蓝的瞳孔迸出兴奋。但转念一想，妇人并不知道他就是那只小狐狸。这样冒昧亲近会不会吓着她。
   自己毕竟是妖怪。
   鸣人却发现美琴笑容可掬地看着自己，但美琴的眼中是在看另一个人，一个故友。他不知是谁。
   美琴突然招着手，示意鸣人过去。鸣人迟疑一阵，还是照着美琴的意思。
   “鸣人。”
   “你……”
   “富岳，你看这孩子真是健忘。”美琴对着富岳打趣道。
   “鸣人，你知道波风水门和旋涡玖辛奈么？”
   紧握住双手成拳，咬着嘴唇。
   “知道。”那两个字艰难地从口中吐出。


   这两个名字可缠绕他多年，一辈子怎么也忘不了自己的亲身父母。
   “他们是我们的好友。水门临终时把你托付于我。”
   美琴拉过鸣人，硬把他压在自己怀里，柔声在鸣人耳边呢喃。柔荑轻握住鸣人的手，熟悉的温暖由对方传来。鸣人觉得娘便在身边，含着泪地扑在美琴怀里。
   “鸣人，我们会照顾你的，以后我便是你娘。”
   “谢、谢你们……”
   这句话哽咽在喉咙里，咽不下。
   雄浑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自己的心，富岳一改平日严肃，满脸温和，几条皱纹堆砌一起却是和蔼仁慈。
   “鸣人，从此以后你便在这住下。这里就是你的家。”
   吸吸鼻子，努力隐藏自己的泪水，丝毫不让自己的脆弱遗漏出来。可是带有鼻音的话，使得在场的三人都明白鸣人心底里的伤。
   “我是妖怪。”
   鸣人真害怕他们误以为自己是人，以后被人揭发那就痛苦不堪。
   再一次失去家人的滋味，鸣人不想再尝。
   佐助出乎意料地按着鸣人的肩膀，扳过他的身子。黑眸坚定地看着他，鸣人感到美丽的夜空中似乎闪过流星，隐约透出怜惜。是他自己错觉么？
   “我们早就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言下之意是，不知情的话便早早了结鸣人的命。
   鸣人听到这番话反而更加激动，要一探究竟。
   “为什么？！妖怪会害死你们的！”
   难道不是人妖殊途吗？
   “商人商人，自然是唯利是图，亦懂得厉害二字。”顿一顿，缀上几口香茶缓口气。
   “你对我既没有威胁，也没有利益可言。我只是报恩而已，我不喜欢人情债。”
   美琴私下拉着富岳的衣袖，“富岳！”
   “水门救过我一命，玖辛奈亦救过美琴和佐助一命。我宇智波家是欠你波风家。”
   “不！”鸣人冷静地吼出口。
   然后很抒怀地看着两老，“那是爹娘的德，并不是我旋涡鸣人的。”随即一个耀眼的笑容，宽心地笑。
   富岳感叹道，“你果然是水门和玖辛奈的儿子，你太像他俩。”
   “我要谢谢你们。若你们真想报恩，就帮我一个忙。”湛蓝的瞳孔中捧着一个清澈的天空。
   笑逐颜开地转身离开。“我要爹娘合葬。宇智波老爷。”
   富岳略为沉吟，“好。”
   佐助很淡定地听着两人的对话，最后只是添上一句。“我为你领路。”风轻云淡地略过，仿佛刚刚只是一阵风。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地向着下一个目的进发。

第四章、相处
   鸣人随意在宇智波府内游荡，恍惚间却绕到一间异于别处的小屋。里面散发着淡淡的末香，可是整体以黑为主，雕刻在檀木上的都是些凶猛的动物。栩栩如生的动物，反而招人厌，黑漆把它们涂得发亮，看得出是能工巧匠的作品。可看得人心寒。
   小声地念出牌坊上的名字，“司马斋。”
   斋？是书斋吗？怎么弄得这么神秘？
   推开小门，定睛一看，门内闪着一阵淡淡的亮光。里面哪里有书可言，全是兵器。矛、锤、弓、弩、铳、鞭、锏、剑、链、挝、斧、钺、戈、戟、牌、棒、枪、杈，十八般兵器样样齐全。
   正当鸣人在司马斋里暗自赞叹时，一股刺骨的冷气从后面陷进小屋里。
   鸣人只能想到一个人，宇智波佐助。
   “你在这里干什么。”
   浑然天成的冷混在他的话中，听得他人不是滋味。鸣人自昨晚认识他起便未从发现他的一字一句中有着常人的感情波动。
   他真的是人吗？
   可是湛蓝的视线又回到这一件件兵器上，不禁把刚才的疑虑一扫而光。
   “你家很喜欢收藏武器啊！好厉害啊！”
   浓浓的孩子气引得佐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悄无声息地拿起一把利剑停在肩上。本来还在兴奋的鸣人大冒冷汗，抓起身前的箭推开那把剑。
   鸣人现在很有冲动，把手上的箭摔过去，好狠狠地教训那个自大家伙。
   “刀剑无眼！你想害死我啊！”涨红了脸，一字一句地指责起这个心高气傲的佐助。
   “你以为你是富贵人家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冷俊的脸阴沉下来，抓起鸣人一只手，纤细得一个手掌就可以抓紧。越来越加深的力道，鸣人可以想到隔着布料下的红印是如何的深。
   “我是我，宇智波家是宇智波家。”
   不知为何，佐助对于他的话真的很在意，很生气。难道他只能注意自己的家世吗？佐助这个名字就那么不屑一提吗？
   “你要记住的只有一样，我的名字——佐助！”
   鸣人皱着眉头看他，用力地拽下自己的手。怒气冲冲地把箭扔掉。“知道了！知道了！笨蛋佐助！”特意把“佐助”两个字提高声调。
   可佐助舒展着眉头看他，然后一反手捉住鸣人的手，暧昧地紧贴着手心。但嘴上却不饶人地说着“吊车尾的”，惹得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
   他真的是气消了么？
   “喂，你干什么？！”
   “去西京。”
   西京……回去波风府。
   “稍等一下！”
   佐助等下来想着小狐狸会有什么下一步计划。
   “我、我……”羞涩的样子更令佐助觉得可爱，“我想拿回那把剑。”
   “剑？”
   “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被犬冢牙捉去时，我的剑被人捡了。”
   佐助一言不发地扭动司马斋最里面的蜡烛，那面画着狮子的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出现整齐的裂痕。裂痕中吹散着些许灰尘，整面墙陷进去并移出一条通道，里面灯火通明。
   这算是密道吗？鸣人瞪大眼睛，怔在原地。
   “那、那是……”
   “宇智波家收藏神兵利器的地方，尽是些名剑。”
   “你、你……”
   佐助本想着鸣人会说出什么赞美的话语，可实际上鸣人是一个意外性第一的人。
   “你也太随便了！被你们仇家知道怎么办？！”


   一刹那间，鸣人踮起脚尖退到门边，静静地关上门，并警惕地望来望去，再义正言辞地教训着佐助。
   “以你的性格肯定得罪不少人，一个不小心被人家偷了东西。怎么办啊？！”
   有点哭笑不得地任由他滔滔不绝，弯起狭长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鸣人。
   对上佐助那双不知什么意味的眼神，慵懒地挥挥手示意不说。免得遭受这无妄之灾。
   “你在担心我。”
   这句话差点令到鸣人把昨天吃的吐出来，幸好他只是作呕吐状，连连示意恶心。一个大男人对另一个大男人说这话，脸上不羞愧的恐怕只有宇智波佐助。
   “你说啥啊！？我是看在美琴阿姨份上！”
   的确，鸣人和美琴相处得十分好。整天腻在一起不说，两人的话语里总是很一致地针对佐助。这才是所谓同一阵线。
   佐助越来越觉得自己对旋涡鸣人有着更强的兴趣。这是件值得探讨的事，不是吗？
   “这里的名剑全是宇智波家搜集而来，你想要哪一柄名剑。这里会满足你的。”接着很流畅地说出一堆鸣人不知道的名字。
   轩辕剑、腾空颛、禹剑、启剑、太康剑、昆吾剑、越五剑、越八剑、龙渊、定秦、赤霄、蜀八剑、布都御魂、鬼切、蜘蛛切……
   可是鸣人听得头昏脑胀的，脑袋成浆糊了，只好转移话题。
   “佐助，你用什么剑？”
   “天丛云剑，也就是草雉剑。我哥鼬用的是十握剑。”
   鸣人再次轻轻挥手，无奈地叹息。“多谢你的好意。你那些什么名剑搞得快晕了。”
   有些哀伤地走出秘室，转身对佐助咧开嘴大笑。
   “我还是想要狐鸣！”
   狐鸣是玖辛奈留给鸣人唯一的遗物。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鸣人。
   佐助突然从后面抱起鸣人，一脚踢开门，一跃而上。站在司马斋的对房顶上，鸣人惊讶之余还瞄到司马斋内一切如旧，似乎刚才就是一场梦。
   “你带我去哪？！”
   “找你的狐鸣。”
   “放开我！！！”
   终究声音由近及远，化作空中一捧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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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岳，我看佐助和鸣人会相处得很好。”眉开眼笑的，像是放下心头大石。
   “嗯。”
   “你就只有这个表情？！”美琴真想对着他面咒骂他，宇智波家就只会面瘫。
   “你快给我其他表情，不然、不然我肯不过你！”
   一副河东狮吼的样子，路过的下人也退避三分。
   所谓相处，不过如此。

第六章、狐鸣
   宇智波府的庭院中全是名贵的花卉品种，幽兰淡香和浓郁芳香混杂一起，产生不一般的细腻，如漫天碧蓝的天际，又如沉浮在地面的一片汪洋。
   是一片绚烂的海天一色。
   唧唧咋咋的鸟鸣声婉转如流水潺潺溢出，可是微弱得又转瞬即逝。
   宇亭的石凳上正坐着一个女子。身子穿着粉色的薄纱，映得双肩和手臂有着诱人的淡粉。红白绣着宇智波家徽的兰色罗裙束着胸部，只露出精致的锁骨。一条淡绿的丝带绕在胸部。粉纱长长的衣摆安静地伏在大理石上，绕着手臂的红帛也如马车上的流苏，随风而飘。头上盘着云髻，插着一个牡丹形的步摇，银色相衬出金色的发丝。女子手握一个小酒杯，杯中传出浓烈桂花香。俗话说，十里桂花香。阵阵泛着桂香的微风怎不会吸引住来往的人？
   小酒杯在两指间剧烈地颤动着，云髻上的步摇也微微颤着，日光斜照着女子。银色的步摇摇动着那日光，不是天昏地暗，是令人看得眼花缭乱。
   女子的嘴唇涂上淡雅的粉色，粉润色泽，却紧抿出一条淡紫的线条。愠怒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子，整个脸都黑下来。男子还像是沉迷其中，细细地替女子画眉。胭脂扑上一层淡淡的白色，为女子增添几分温柔，也把那六道猫须般的胎记抹淡。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苏轼《饮湖上初晴后雨》
   男子由衷地赞叹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汉书.外戚传》
   突然小酒杯变得粉碎，步摇也颤得厉害，似乎快要从头上掉下。
   “宇智波佐助！你给我住口！”
   “怎么？不好看么？我再给你画眉吧。”
   “为什么要我扮女子？！少爷我是男的！男的！”
   重重地捏住鸣人那尖细的下巴，对上那对有些慌忙的蓝眸，戏谑地在鸣人耳边低喃。“自来也喜欢你这样的美人儿。”
   “本少爷说了，是男的！要不要脱了衣服给你看！？”
   说着还准备掀开自己的纱衣，白嫩的肌肤微露出来。
   本来佐助还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大片春色，随即却眯着黑色的漩涡，一手搂过鸣人，紧紧地把他裹在自己怀里。鸣人整个人被安放在佐助腿上，那个讨厌的黑色头颅抵在自己胸部。
   咚咚的心跳声在鸣人胸腔里疯狂地叫嚣着，心脏像是要跳出身体。
   “你做什么？！”
   “嘘。”修长的手指不是放在自己唇上，反而轻轻地抵住鸣人的唇上。
   不知为何自己有着莫名的心动，对上那对浓黑的眼睛，还有那张俊美的脸庞。头轻垂下，乖巧地答应着。“哦。”
   佐助有些好笑地看着鸣人的乖巧，可是天生的面瘫根本无法让他有一个完整的笑容。他的薄唇覆上鸣人那小巧的耳朵，恶劣地吹上一口气。细微的颤动被佐助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