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斋藤岁将大关系都处理的差不多后习惯性的起身向后几步,以便观察自己的画面是否整体,形体是否清晰准确。她又在画室里转了两圈,给几个思路不太清晰的学生做了讲解,又帮着几个学生调整了画面。
“总是坐在画板前面一个劲的画是很难从局部跳出来观察画面整体性的。画画的时候要记得多退远看看呢。”
斋藤岁走到越前龙马正对面的位置画架前坐下,一边帮学生改画一边给他讲解。抬起头观察越前龙马的五官时正好瞥见他微扬的嘴角,以及眼里藏不住的笑意。挪开同他对视的目光,定了定心神,继续为学生改画讲解。
等到了下午四点半左右的时候,大部分的学生已经将画面处理完了,只是因为越前龙马这样的人在现实中实是少见的原因才迟迟不肯收拾东西离去。
斋藤岁还在位置上画着。刚才帮学生改画讲解时就已耗费了不少的时间,且她画的并非头像而是半身,自然需要更长的时间。
留下来的学生在画室里谈论着与越前龙马有关的事情,三三两两的交谈声在画室里此起彼伏,恼的斋藤岁实是心烦意乱。于是她当即将笔放下,呵斥那些正在吵闹的学生,让她们将画具收拾好就回家去。
在斋藤岁训斥完那些逗留在画室里嬉闹的学生后,那些画完画的学生也都陆陆续续的离去了。
最后在留在画室里的也就只有越前龙马和斋藤岁两人了。
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越前龙马也觉着有些累了,想着要不要挪动挪动身子放松放松。然后他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下一秒就听到了斋藤岁一句冷不丁的“别动”。
他是见过斋藤岁画画的样子的。
在他的记忆中,每每当斋藤岁在画架前坐下时她的表情都是如同现在这般严肃而专注,不似平日里所见到的她。
直到斋藤岁将她的铅笔盒扣上,这幅画才算是完成了。
她去杂物间拿打扫用的工具,越前龙马也顺势起身绕到她的画板前去。
她的画面不像大部分女孩那般细腻,又不似一般男孩的燥。调子随着形体走,不会让框架结构垮掉。空间虚实处理的恰到好处,线条又用的张弛有度,收放自如,个画面满了画味与画感。
即使越前龙马并不太懂绘画,但他的直观感觉告诉他这是一幅很不错的画面。
其实斋藤岁会选择留校做一名美术老师的事情是越前龙马从来就没有预想过的。且在之前与她通电话的时候也未被其告知此事,回国休养时从父母口中的得到消息的他自然是被惊到了。
虽然她自小就喜欢绘画,并在许多大大小小的比赛中拿到过很好的名次,但是她也只是单纯的喜欢画画而已。至少在越前龙马对于她的了解与认知之中她是从来都对战战兢兢战斗在岗位上的教育事业并没有任何兴趣的。
思绪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他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斋藤岁在升学前夕同他通电话时说的话,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正巧斋藤岁收拾好东西过来,目光直直撞上他盛着笑意的眼睛。她眨眨眼睛,:“我脸上有铅灰印?”
“不是的,”他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你当起老师来还挺像模像样的嘛。”嘴角依旧是饱含深意的笑容,“你还记的你高中毕业时给我打电话时和我说过什么么?”
“呃……”斋藤岁表情一僵,想起了越前龙马所说的事情。
那年春天她因为填报学校的事情和父母大吵了一架,整一天心情都不太好。于是在大半夜的时候,她从床上爬起来给越前龙马打了个越洋电话。
她发泄似的说了一大堆,像是要把整个高三的压力都倾诉给他。所以直到最后,她才说到了当天的事情。
也许是因为电话那头的人是越前龙马的缘故,她很容易就放松了下来,就连说话的语调都轻快了不少。
“我知道他们是在考虑我以后就业的问题,但是我不喜欢当老师又能有什么办法?反正我以后就算穷的去刷盘子也绝对不会去当老师的”她如是说。
是了,她曾经说过以后就是穷的去刷盘子也不会去当老师的。
“我忘了!”她说的飞快,显然是十分没有底气的样子。
然后越前龙马学着她的样子挑了挑眉:“没事,我记得就行。”
“哈哈,”斋藤岁扯开嘴角拉出一个上扬的弧度,笑着转移了话题,“龙马你下午说是叔叔叫你过来找我的,是有什么事情么?”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老头子说叫你去我家吃晚饭。”越前龙马垂着头站在斋藤岁的画板前,日光倾斜下来的瞬间他正好抬起眼眸望向对前方的斋藤岁。日光将他墨绿色的睫毛都镀上了金色的光晕,眸中带熠,清澈而透亮。
“哦,那我去打个电话告诉我爸妈说我不回去吃饭了。”斋藤岁垂下眼睑,不着痕迹的避开越前龙马投向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