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090911★海兰小说楼--灯火阑珊处

这是继传七结束以后，我开出的第二个小说楼。在海兰亲默默祝福和守护的这些日子，我就以写文来表达我们共同的心声吧。
上一篇文章中，我仅仅是按照海兰生活的轨迹写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经历，但这一次，我却想用更多的笔墨来描述一个自卑内向的男孩的成长，以及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之间的彼此救赎。
这个故事中的主人公，不可避免地，会折射出海和兰的身影。但我还是要郑重声明这只是一个小说。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众人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
灯火阑珊处
 
           -----宋 辛弃疾

自有记忆以来，正海就一直是个平凡的男孩。
他的五官虽然很端正，却象一幅还没有上色的素描，似乎总缺少一些神采，因此印象中还没人夸过他长得英俊或是酷帅；
他的成绩总是不好不坏，永远精确地停在全班正中间的位置，上下不会超过五人。
他的个子还算高，可是体育成绩却很差。
虽然也参加过班上的足球队，但拿到球却总是无法过人的他，渐渐地，再没有人传球给他，他也就知趣地退出了。
因为个子高，他被安排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老师的眼睛很少望向这里，他也就无所顾忌地望着窗外的浮云发呆。

迄今为止，正海的成长经历可谓乏善可陈。
他出生在釜山的一个普通家庭里，爸爸是一名公务员，每天很早就拿着公文包行色匆匆地出门，晚上总是披星戴月地回家。
妈妈是传统的家庭主妇，年轻时她也出去工作，但有了三个孩子后，她就放弃了事业，全心地照顾孩子了。
正海还有一个姐姐正英，比他大四岁，已经上高中了，而他，是釜山市第四小学六年级的学生。

“正海！”妈妈在厨房里叫他。
“什么事？妈妈。。。”正海乖巧地跑过去，看到妈妈放在炉灶上的泡菜饼，忍不住抓起一个就放到嘴里。
“你还没洗手”，妈妈打了下他的手：“快去洗手，再叫正英也过来吃饭。”
正海答应着，跑出了厨房。

正海的家，在釜山西区一座普通的公寓楼里。
公寓楼年事已久，外墙的漆色都已经斑驳了，公寓的楼道和现今新修的大楼比起来，就显得要灰暗和拥挤许多。
如果楼道里的灯不小心坏掉的话，正海常常会因为踢到楼道里堆放的杂物而疼得呲牙裂嘴。
公寓正对着一个很大的集市，每天早晨大概五点钟左右，正海就可以听到下面的吆喝声，车轮声渐渐四起，这时他就只有用铺盖蒙住自己的头才能继续入睡。
但就这样的一个公寓，已经耗去了父母亲多年的积蓄。
相比于那些家境殷实的同学，他们家的拮据，正海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不过，有爸爸、妈妈和姐姐的正海，仍然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两姐弟和妈妈坐到了了餐桌上，正海环顾四周，问：“妈妈，我们不等爸爸了吗？”
“他要加班，我们别等他了。”妈妈头也不抬地回答着，她正忙着给他们分泡菜饼。
正英懂事地把自己的那一份挟给弟弟：“正海，你喜欢这个，你吃吧，反正我不爱吃。”
三个人沉默地吃着饭，正海犹豫着叫了一声：“妈~”
“什么？”
正海挠着头，好象嘴里的话是一份羞于见人的成绩单似的，迟迟无法说出。
但最后他还是下定决心地说：“妈，学校已经开始预定冬季的校服，我，要不要定？”
妈妈想想，正海长得这么快，以前的校服一定已经短了。
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妈妈也觉得有些心酸，小小年纪的他，已经会察颜观色了。

正海的妈妈不过四十出头，但生活的操劳已让她黯淡无光。
毫无光泽的头发随意地拢在脑后，年轻时的红润已然消退，只留暗黄的皮肤和疲乏的眼神。
正海看过妈妈的相册，年轻时的她多美啊，总是冲着镜头开心地笑着。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正海就很少看见妈妈的笑容了呢？
他想不起了，时间的流逝有时候就是这样，倏无声息之间，一切就改变了。
妈妈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还是很和蔼：“定吧，明天你就去交钱。”
“好！”正海开心地笑了，开始大口大口地拨拉碗里的饭菜。

偌大的教室里，正海坐在最后的一排座位上，每次抬起头，他就会看到在他左边前三排的那个女孩。
她有着好听的名字，小雪。
光洁的额头，淡然的表情。
小小年纪就自有一番雅致的感觉，成绩也优异的她，自然是老师的宠儿。
正海每次看到她，就会涌起一股愉快的感觉，这固然不能说是爱，不过是小小少年的一种情思罢了。
这情思令他想起柔软洁白的小兔，软软的，微暖的，悸动的。
但正海并没有去细细探究过自己的这番情思，而且成绩平平的他，也没有勇气去主动和女生搭讪。

他们的班长也是一名体育优等生，每次一百米短跑都由他代表上阵。
他生着一副喜气洋洋的长相，浓眉和大眼，正称了他开朗的性情。
每次正海照镜子的时候，想到班长的样子，都会觉得自己的单眼皮看上去真的有些忧郁。
班长笑了一下，没有计较正海的动作，只是说：“正海，星期天到我家来玩吧。”
“为什么？”
“星期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经邀请了不少的同学，你也一起来吧。”他又凑近一些，神秘地说：“小雪，也会来哦。”
正海想了想，对着班长点头。

星期天到了，正海准备去班长家。
他想要送一件礼物，但没钱的他，左思右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向妈妈要。
站在门口穿鞋的空隙，姐姐从屋里出来对他说：“正海，今晚奶奶要过来吃饭，你记得早点回来。”
正海点着头，出门了。
到了班长告诉他的地址，抬头一看，好气派的一座大楼，崭新的外墙，大气的玻璃窗户，足有十多层高。

电梯悄无声息地把他送到十楼，出了电梯，站在班长家门口，正海忐忑地敲了敲门。
门开后，映出的是班长的笑脸。
“快进来，都在等你了。”班长亲热地勾住正海的肩膀，一起往里走。
正海这才注意到班长家的客厅，几乎有他们教室的一半那么大。
一尘不染的实木地板，优质的皮沙发，沙发边放着一盆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落地的玻璃窗一直通向阳台。
早晨的阳光斜斜地洒进来，有着一种慵懒的味道。
正海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家那拥挤的客厅和已经老化的沙发。

正海很羡慕班长的音乐才华，但对这方面的话题他却插不上什么话，只好默默地坐在一边。
他正望着茶几上的插花发呆，却听到旁边有人在说话：“你养过小狗吗？”
他一转头，小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他旁边，她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象似在问正海，又象似在自言自语，看来她也觉得有些无聊。
“没有。”正海诚实地摇头。
“我家养了一条松狮犬，长得毛绒绒的，象只小狮子，可爱极了，而且非常聪明。”
“可是”，小雪突然难过地低下头：“昨天它就突然病了，今天早上我走的时候它都还不吃东西。”
她突然看着正海，好象迫切地想得到他的肯定：“它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正海只好点头：“嗯，它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虽然这肯定毫无意义，但似乎也安慰了小雪。
小雪开始讲她家小狗的故事，正海就一直充当着忠实的听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