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去,我愈发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与虚弱,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频频找了借口独自出门去医院治疗。
这日,我偶然看到他在读一本诗词选集,便略带着调笑轻唤了他的名字,问,“你什么时候如此喜爱诗书了?”我随手拿过他手中的书,却只瞥了一眼封面就放开了。
看着我的动作,他却也不恼,只是淡淡地望着我笑,目光中似是掺着几分宠溺和温柔。“还不是因为你啊。”他微微带着些抱怨的语气说着,可眼里全是笑意,“那,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练书法吗。”
“书法嘛,我是练不好了的。”他侧着头,从一旁的桌上拿过一本书。我随着他的动作看,这才发现他桌上已经零零散散放了几本书,粗略一扫,才发现竟全是有关诗词书法的。
“所以啊,就只能看看这些咯。”说这话时,他微皱了下眉,从袋子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这才松松散散地继续解释,“书法和诗词,总归是有那么一点联系的吧?”
我怔了一下,唇角扯出一个笑来,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又拿起他刚才看的那本书,翻到他看的地方,细细地读起来。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读至此,我的声音不觉慢了下来,他却只是兀自微笑着看这我,一副留恋的模样。
强掩着心下的波澜,我佯装着轻松的模样打趣着问他,“若是以后你我无法相濡以沫,那便如这诗中一般,安然的相忘于江湖罢?”
他却只是兀自又笑了,搂着我的肩,望着我的眼神执着而温柔,“你我定是能够相濡以沫的。”
他声音坚定而柔和,像是万分笃定这是一个能够实现的承诺,可我只是心酸而言不由衷地跟着他笑,心下一片黯然——从承诺的源头开始便是谎言,那么承诺的结局又能够怎样?
无非是人走茶凉罢了。
可是,为什么呢,凭什么呢。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有这么多人分开,有这么多人相爱,凭什么我们要分开。
凭什么。
可是,大概是我忘了,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人注定要在一起。也本就没有什么人,注定不会分开。
我们只是这芸芸众生中的平凡观众,没有权力改变,亦没有权利圆满。
只是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