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来势汹汹,在就像十七年前的SARS一样,起先并没有过多的引起人们的注意。人们还是和原来一样置办年货,抢购车票,期待着那个阖家欢乐的节日。
SARI,SARS的进化病毒,它比SARS更聪明,懂得隐藏,先是一个,两个,三个,再到十个,二十个,上百个,每天都有新的感染者。
一场看不见,摸不着的灾难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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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院长面前放着的是谢俞的请愿书,他请求去疫情中心支援。
谢俞有着一手好字,那封请愿书上的字就是经他手写出来的,末尾谢俞的落款透露着他的坚定与倔强。
“想好了。”谢俞的回答十分简洁,但这三个字表明了他的决心。
“你是个好孩子,你真的要去?”院长再一次询问。
谢俞舔舔干燥的嘴唇:“去。”
院长久久凝视着他,最后大笔一挥,签了请愿书,扭过头摆摆手,让谢俞走,谢俞对院长鞠了一躬,也没多做停留,拿着那张纸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离开时,谢俞留了这样一句话。
院长在心里叹气,谢俞是个好苗子,同样也是个好孩子,再舍不得也要舍得,现在的武汉正是缺人手的时候,需要像谢俞那样的医生。只有众志成城,才能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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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床病人如何?”谢俞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问身边的护士。
“患者睡了,还好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不是肺炎。”小护士长舒一口气。
北京已确诊了22例,虽然并不在他们的医院救治,但是,只要他们接收了有发热或者感觉不对的患者,护士们总是提心吊胆的。
“不能放松警惕。”谢俞冷冷的提醒,顺便给五十三床压压被子。
“这当然知道,”护士回答道,“谢医生……你请愿去武汉啦?”小护士小心翼翼的发问。
“嗯。”谢俞表现的云淡风轻。
“可是你家里人……”
谢俞的手一顿,他垂下了眼眸:“没事。”
护士见到谢俞这样自知多语,推着药品车就离开了。
可是谢俞家里人并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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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俞下班在医院楼下见到了贺朝。
他有些惊讶贺朝会来接他,自从他决定去武汉之后,贺朝就联合他母亲顾雪岚一起极力劝阻。按贺朝的话来说,小朋友要什么他都给,说什么他都从,但是这件事他绝对不允许!
“那是性命攸关的事,绝不是儿戏!我不同意!”这是贺朝的原话。
“我是医生,这是我的职责,申请我已经交上去了,去不去不是你能决定的。”这是谢俞的回答。
这段日子里,他们俩爆发了从认识到现在最长的一次冷战,也是最严肃认真的。
所以,当谢俞见到贺朝时,他非常惊讶。只不过,谢俞并不想搭理他。
因为SARI,本该很热闹的街市变得很是冷清,人们无一不带着口罩。谢俞在前面走着,贺朝一声不吭的在后面跟着,暖色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了,谢俞和贺朝各占一角,好像彼此谁也不认识谁。
“什么时候走,定下来了吗?”贺朝突然出声,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后天。”谢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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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交车来了,他们俩一前一后的上车,公交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乘客。
谢俞坐在靠窗的位置,贺朝就坐在他身边。谢俞望着窗外快速移动的景色不禁想到:如果没有病毒,北京应该很热闹吧。
谢俞放在一边的手被另一双大手握住了,是贺朝的。谢俞没有转过头看他,只是继续看着窗外,感受手背的温度,勾起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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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走了。”
一天之后,贺朝陪着谢俞来到了车站,谢俞要去武汉了。
“嗯。”贺朝闷闷的回答。
谢俞笑着摸摸他的头,转身准备离开,贺朝一把把他拉回来,抱在怀里,头抵在谢俞的肩膀上。
“让我抱一会儿。”他说。
谢俞的手环在他身上,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谢俞能感受到贺朝的颤抖,肩膀上好像有潮湿感。他知道他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他没说,他不敢给贺朝任何承诺。
贺朝起身,眼眶微红,口罩外面的眼睛弯弯的,谢俞能想象到贺朝口罩后面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去吧,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