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去找。”祝融跳下三珠树,赤脚落在水面,踩出两圈不断扩散的波纹。他抬脚向海中央走去,身上似有光芒晃得海水暖融融的颜色。
“喂,你不生气?”辗迟忘记了自己还在树上,向前一步想要拽住祝融飘动的披帛,却脚下一空掉下了树枝,树枝摇动的厉害,剔透的珠子簌簌的下落,钻进海水在水面上留下层层涟漪。辗迟在半空赶忙打开翅膀,调整姿势使自己能停在海面。脚刚接触到水,就被烫的一哆嗦,“把你火气收一收啊老大,煮熟了都!”
“哦?”祝融现在高远的天穹之下,伟岸的身形也显得渺小起来,脚下的海水已经开始沸腾,“作为我的神使,五行属火的离朱神鸟辗迟,居然怕热?”
“我,我是修行火术,可我再怎么也是只鸟啊!”辗迟愤愤然,翅膀呼扇着,翅羽划过水面,“以前那些鸟,该不会是被你烤了吃了吧?”
“吃了?”祝融微微回过头,“我虽是说一不二的霸道性子,却也从未蛮不讲理残暴弑杀吧?”
“唔,那倒是。”辗迟打着哈哈,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陡地一转,“你别转移话题啊,问你呢,老大,你们神明不是最讨厌下属不听话的嘛?”
“我们神明?”祝融笑了,笑声却交杂着好些寂寥与疲惫,天愈高远,海愈广阔,就愈显得他渺小而又卑微,“作为随从跟着我最久也不过五千年就可离开这南海再世而生,离朱,你知道我有多久没走出这里了?”
“你——”
“去西方流沙替我送封信给蓐收,就不用回来了。”祝融手一挥,辗迟衣襟多了一封信。
“什么?!”
“西王母司天之厉及五残,我放你离开,不代表众神能成全你。”
“我说——”
“时候不早了,你跟随金乌后面,还能有个顺路的给你指指。走吧。”祝融话音未落,人已不见,站立过的地方水依旧还在沸腾,蒸汽交绕着升腾。
“我说,我有名字的,下次叫我辗迟啊。”少年深深,深深地又看了眼三珠树,终于腾空而去。
“当你成功脱离这一切,才配让我记住名字。”鸟儿飞走的时候,三珠树下缓缓现出打坐的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