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中国人有句老话说得好，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我来到莫斯科，来莫斯科读大学，来莫斯科工作，这些事情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而如今，我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退休老人了。
我从莫斯科大学历史系毕业之后，就在莫斯科留了下来，成了一个中学的历史老师。
我为什么会选择学习历史呢？大概是喜欢读英雄的故事吧。我喜欢退休前的那段时光。那时，我可以给我的学生们讲英雄的故事，也包括，他的故事。
然而，自从那个圣诞节后，一切都变了。我不知该讲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那个圣诞节后所发生的一切，与我之前所接受的教育都大相径庭。
走在无名烈士墓前，看着那缓缓黯淡下去的长明火，往事，一幕幕地涌向我的心头。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替我看一眼共产主义社会。”在那棵白桦树前，他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向我眨了眨眼睛，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1945年的5月，纳粹德国投降了，我们的祖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着，庆祝着，互相拥抱着，亲吻着。我感到十分茫然，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也就是在那天下午，失去了一条胳膊的塔奇从火车上跳下，一步步地走到了我和米哈面前。
“你终于回来了！”看着面前的塔奇，米哈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他。
“塔奇……霍达加呢？”我感觉到了什么异样，问道，眼泪却止不住地向下流去。我记得，塔奇和霍达加似乎是一个作战班的，而且两人即使不在一起作战，也会一起返回家乡。
“抱歉，希娜……霍达加他……牺牲了……”塔奇哽咽地说。“莫斯科保卫战第一天，我负伤了，进了医院……几天后，我们的连队遭遇了伏击，除了我们这些伤员外，几乎无一幸存……”说到这里，塔奇双手掩面，眼泪不停地滴下来。
我呆呆的站在庭院里。暮春的风吹过，带走了我眼角的泪珠。
“对了……希娜……这封信是霍达加写给你的……他托我转交给你……”塔奇把信件递给了我。
此刻，眼泪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奶奶，您没事吧，您怎么哭了？”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一看，是一个小女孩，在旁边看着我。
“好孩子，奶奶没事，谢谢你。”我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纸巾。“没事，不用客气，老师说，您是英雄，您辛苦了！”她向我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我颤巍巍地走回家，坐在窗边的茶几前，目送着我们祖国的天空中，最后一缕霞光的消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喃喃地说。
我握着那支钢笔。那支从莫斯科买的钢笔。那支霍达加送给我的钢笔。
不知为何，用它写出来的字总是分外秀丽。或许，霍达加也在哪里注视着我吧？
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两张不同时代的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有四个高中生，两男两女，肩并着肩，快活地笑着。但第二张照片上却只有三个人，唯一的男生只有一条胳膊，两个女生中间有了一个人的空缺。
我不想再看下去。我闭上眼睛。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精力不足啦。“你老啦。”我一边自嘲着，一边瘫倒在了床上。而我手中，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支钢笔。
那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林。在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前，站着一个青年。
青年穿着皮夹克和白色衬衫，卡其色裤子，脚蹬皮靴。他在吹着口哨。
是他，绝对是他。回忆涌入我的脑海。
“霍达加！”我冲他喊出了那个尘封了几十年的名字。
“希娜？”青年回过头，惊讶地喊道。
我跑了过去，伸开双臂，抱紧他：“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在好远的地方啊……”话音未落，我已经泪流满面。
“希娜，没事的，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你了。”青年摸着我的头，笑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莫斯科警察终于打开那扇紧锁的防盗门的时候，他们发现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的身躯已经冰凉，但她却依然面带微笑，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支钢笔。
2006年8月22日 东京
“天野先生，天野女士，恭喜你们啊，是个女孩。”一位医生在女病人面前笑着。
“啊，女孩啊……叫什么名字好呢？”病床前的男人笑道。
“我觉得，就阳菜吧。”病床上的女子摸着孩子的头，说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
中国人有句老话说得好，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我来到莫斯科，来莫斯科读大学，来莫斯科工作，这些事情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而如今，我已经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退休老人了。
我从莫斯科大学历史系毕业之后，就在莫斯科留了下来，成了一个中学的历史老师。
我为什么会选择学习历史呢？大概是喜欢读英雄的故事吧。我喜欢退休前的那段时光。那时，我可以给我的学生们讲英雄的故事，也包括，他的故事。
然而，自从那个圣诞节后，一切都变了。我不知该讲些什么，也不知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那个圣诞节后所发生的一切，与我之前所接受的教育都大相径庭。
走在无名烈士墓前，看着那缓缓黯淡下去的长明火，往事，一幕幕地涌向我的心头。
“放心吧，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不来，记得替我看一眼共产主义社会。”在那棵白桦树前，他把手放在我的肩头，向我眨了眨眼睛，说道。随后，转身离去。
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1945年的5月，纳粹德国投降了，我们的祖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人们纷纷走上街头，欢呼着，庆祝着，互相拥抱着，亲吻着。我感到十分茫然，不知道，接下来的生活，会是怎样的。
也就是在那天下午，失去了一条胳膊的塔奇从火车上跳下，一步步地走到了我和米哈面前。
“你终于回来了！”看着面前的塔奇，米哈泪流满面，紧紧地抱住他。
“塔奇……霍达加呢？”我感觉到了什么异样，问道，眼泪却止不住地向下流去。我记得，塔奇和霍达加似乎是一个作战班的，而且两人即使不在一起作战，也会一起返回家乡。
“抱歉，希娜……霍达加他……牺牲了……”塔奇哽咽地说。“莫斯科保卫战第一天，我负伤了，进了医院……几天后，我们的连队遭遇了伏击，除了我们这些伤员外，几乎无一幸存……”说到这里，塔奇双手掩面，眼泪不停地滴下来。
我呆呆的站在庭院里。暮春的风吹过，带走了我眼角的泪珠。
“对了……希娜……这封信是霍达加写给你的……他托我转交给你……”塔奇把信件递给了我。
此刻，眼泪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
“奶奶，您没事吧，您怎么哭了？”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一看，是一个小女孩，在旁边看着我。
“好孩子，奶奶没事，谢谢你。”我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纸巾。“没事，不用客气，老师说，您是英雄，您辛苦了！”她向我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我颤巍巍地走回家，坐在窗边的茶几前，目送着我们祖国的天空中，最后一缕霞光的消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喃喃地说。
我握着那支钢笔。那支从莫斯科买的钢笔。那支霍达加送给我的钢笔。
不知为何，用它写出来的字总是分外秀丽。或许，霍达加也在哪里注视着我吧？
我抬起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两张不同时代的照片。第一张照片上有四个高中生，两男两女，肩并着肩，快活地笑着。但第二张照片上却只有三个人，唯一的男生只有一条胳膊，两个女生中间有了一个人的空缺。
我不想再看下去。我闭上眼睛。
也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精力不足啦。“你老啦。”我一边自嘲着，一边瘫倒在了床上。而我手中，依然紧紧地握着那支钢笔。
那是一片茂密的白桦林。在一棵粗壮的白桦树前，站着一个青年。
青年穿着皮夹克和白色衬衫，卡其色裤子，脚蹬皮靴。他在吹着口哨。
是他，绝对是他。回忆涌入我的脑海。
“霍达加！”我冲他喊出了那个尘封了几十年的名字。
“希娜？”青年回过头，惊讶地喊道。
我跑了过去，伸开双臂，抱紧他：“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在好远的地方啊……”话音未落，我已经泪流满面。
“希娜，没事的，这一次，我不会离开你了。”青年摸着我的头，笑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莫斯科警察终于打开那扇紧锁的防盗门的时候，他们发现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位老人。老人的身躯已经冰凉，但她却依然面带微笑，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支钢笔。
2006年8月22日 东京
“天野先生，天野女士，恭喜你们啊，是个女孩。”一位医生在女病人面前笑着。
“啊，女孩啊……叫什么名字好呢？”病床前的男人笑道。
“我觉得，就阳菜吧。”病床上的女子摸着孩子的头，说道。
阿波罗尼斯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