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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已经酝酿两年了,我没看过《枕上书》和《步生莲》就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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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劫已经酝酿两年了,我没看过《枕上书》和《步生莲》就我自己理解的墨渊少绾分享给大家。我以《劫缘》为名,如有雷同,望见谅。书中借鉴了个别吧友给人物起的名字,另外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小三小四。敬请关注。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2-29 15:09回复
    一、墨渊
    墨渊灵台清明之际,见自己正躺在一孔山洞的石板上。山洞寂寂、灵气缭绕,略略潮湿的空气里和着幽幽的栀子香。他并不急着起身,元神破灭之际天边那一抹红色衣裙此刻正在脑中回旋。“等我!”那是他那时最后留下的话。
    她定然已经回来了吧!思及此处,墨渊耳畔仿佛果真传来了她清凌凌、野剌剌、张扬、恣意的笑,连带着他自己的嘴角也不由的扬了扬。
    “师父。”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墨渊的思绪。墨渊缓缓的坐起,见一袭白衣窜到自己面前,而后盈盈跪倒连拜了三拜,起身时满脸的泪痕,哭诉道“师父,徒儿等您等了七万年,终于等到您今日醒来。那日若水河畔师父要弟子们等着,我就晓得师父您老人家是一定会回来的,师父从未让着紧的人失望过。”来的人正是白浅。
    着紧的人?墨渊的心颤了颤,心想,我的确是为了我着紧的人。待稳了心神,墨渊仔细打量了白浅一番。她今日着了一身女装,模样、行事倒比从前沉稳了许多。他一边示意白浅起来一边含笑缓缓道:“不错,许多年不见,我的小十七竟长得这般大了。”
    墨渊与白浅叙话之际,折颜摇着把折扇四平八稳的踱了进来。见墨渊果然醒了,脸上绽出个极轻松的笑,调侃道:“你倒是一通好眠,可苦了你这小徒弟,月月一碗心头血足足养了你七万年。”
    “老凤凰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师父当年教养救护之恩便是我舍却性命也难报万一,区区一点心头血又何足挂齿。”
    墨渊看着白浅比之方才又有不同,他点了点头,笑道:“小十七果然是长大了。”眼里尽是赞许之意。
    折颜看着他二人这般神情,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旋即恢复以往淡然神情,道:“先出去吧,这洞里清寒,将养你仙体正合适,如今你醒了,再这么呆着就不大妥当了。”
    一行人出了炎华洞径到狐帝的狐狸洞。白浅吩咐迷谷备了浴汤供墨渊洗漱。墨渊换了一身宝蓝色窄袖道袍,腰上一条掐金丝深蓝腰带,外罩浅蓝纱衫,头上梳着简单的道髻,只插一根赭红色木簪,颚下留一点淡淡的胡茬。他这一身打扮,既不失他这个年纪男子的阳刚英挺,又不失他昆仑虚之主的谦和雅纳,虽不同于其他神族的仙气飘飘,却自有一番风骨。
    待用完白浅同迷谷做的一顿堪堪能够入口的饭菜,折颜、白浅便同墨渊讲起这七万年来四海八荒发生的轰动之事,自然讲到了他那托生到天族做了太子的胞弟。折颜将夜华白浅那段轰轰烈烈的情事按下了,白浅为保身为女儿家的那点子矜持也并不主动提起,因而墨渊还未曾知晓他的胞弟即将同他的弟子大婚的消息。
    夜华醒来这是迟早的事,墨渊并不惊讶。但这么坐了一个多时辰始终不曾听到她的消息。果然,还是自己痴心妄想了。他初初醒来强打起的精神终于坍塌下来,落寞之情油然而生,显在面上便是遮掩不住的疲态。
    折颜知道墨渊此番修魂补魄羽化归来费了不少精神,便劝他多在青丘将养几日,白浅也说要尽一尽做弟子的孝道,墨渊却摇头推却。他们哪里晓得他此刻要迫切回去的缘由。
    一路上白浅站在前头驾云,折颜斜卧在云上解下腰间的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墨渊则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待到了昆仑虚山脚,白浅按下云头,却见山下人头攒动,纷纷匍匐行跪拜之礼。折颜白浅十分好奇,先一步跳下云来与众人询问。原来是近几日昆仑虚龙气大振、鹤鸣啾啾、钟声再起,众人晓得天族的尊神、昔日的战神——墨渊,就要回来了。如今四海八荒的子孙大多是听着墨渊的威名长大的,又感佩于他七万年前以身正道,便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拜谒,又想着自己身份低微恐不能一睹神光,便盼着远远的看着他路过的背影也算是上天的恩泽,这才有了折颜白浅眼前一幕。
    白浅听罢,眼里隐着一层雾气,感慨道:“师父当年身祭东皇钟以解天地之厄,四海八荒总算没忘了他。”折颜拍拍她肩膀以示宽慰。
    却说墨渊见他二人与众人闲话,独自一人缓步行至崖边,临风远眺。河对岸的山依旧同七万年前一样,笼着一层瘴气隐隐绰绰让人看不清楚。倘若她还在,天地必不像如今这般无趣,这山必定同她的衣裙一般红艳艳的开满曼珠沙华。情之所至,墨渊仿佛真就看见个活泼跳脱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衣赤着脚在山野间奔跑玩耍,山风夹着她的欢笑声和脚上银铃的叮当声一声声撞击他的心坎。“阿绾。”压在心底几十万年的思念终于随着这声叹息似的轻唤从嘴角缓缓溢出。只一瞬,多年来的清冷、淡然统统崩塌。“十九万年了,我等你等得好苦。”谁能料想,这个四海八荒人人敬畏的英武男子从来与心上人清清白白,甚至她到死恐怕都不知他一直倾心于她,他却以一个鳏夫的姿态守了她这么些年。
    道家善保养,墨渊又本就一副好身板好姿容,是以时时都透着股宽容通达之气。然则折颜转过来时正看到墨渊萧索单薄的背影。不该啊?折颜心想,便是当年神魔大战时他不忍生灵涂炭时时钻牛角虽颓靡了些,也不似此番,竟有,竟有……折颜好好措了一番词,竟有种形单影只之感。形单影只?这个词把折颜吓了一跳。世人都道墨渊于风月之事最超脱,他却晓得墨渊对他那个小徒弟向来是不同的。折颜偷瞧了白浅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又暗自忖道,今日并未提起夜华白浅的婚事,莫非,莫非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2-29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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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非他已经猜到了?折颜思忖无果,便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此事已成定局,倘若白浅果真有情于他尚有转机,偏偏白浅……算了,还是找机会好好劝劝自己这个兄弟吧。
      白浅毕竟的年纪小,又沉浸在师父归来的欢愉之中,还不曾看出他二人各怀心事,仍同年少时一般跑过去拉着墨渊的衣袖喊师父。墨渊回过神来,嘴角勉强牵起个笑,才同他二人又往山上去。
      众弟子早在山门两侧分立两列,一看便是等候多时了。待墨渊走的近了一个个围拢过去情不自禁的拜倒在他脚下。久别重逢,一时间百感交集,昆仑虚众男儿个个痛哭流涕,语不成调。除却当年失踪的司音,昆仑虚座下一十六个弟子如今在四海八荒哪个不是叫的上名号的英雄好汉?在旁人眼里哪个不是流血不流泪的铁血男儿?此时此刻他们却同那些一不小心迷了路又好不容易才找到父母的可怜孩童一般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无助。饶是折颜这般年纪大、活的久、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远古神仙也不免动容。
      九弟子令羽向来心细,他见墨渊虽带着笑却一脸倦容,便擦了泪同师兄弟们道:“师父将将醒来,恐精神不济,咱们还是先请师父回殿里吧。”众弟子这才省悟,也顾不得满脸涕泪仪容不整,纷纷爬起来簇拥着墨渊往殿里去。
      将将坐定,大弟子叠风便跪在墨渊面前请罪,说是七万年前师父身死自己只顾沉浸在悲痛中,没能照顾好小师弟司音,竟把他给弄丢了,几万年来师兄弟们四处寻找至今没有他的下落,估计已经凶多吉少。说罢又忍不住哭泣起来,其余弟子也跪下请求责罚。
      墨渊并不答话,只端起几上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折颜盘坐在客位上首似笑非笑的瞅着白浅,幸灾乐祸的等着看一出好戏。
      自进到殿里,白浅生怕师兄们认出她是司音,怪她当年不辞而别还偷了师傅仙体,便一直躲在殿内的石柱之后。想不到师兄们不仅不提自己偷走仙体一事还整整找了自己七万年。她一边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感到惭愧一边感怀师兄们的维护之情,便涨红了脸冲出去高喊道:“我没有凶多吉少。我……我对不住各位师兄。”说罢便拜了下去。
      众弟子转过身来见是个女子跪在身后,便问:“你是何人?”待那女子起身,惊奇的发觉她竟与小师弟有几分相似,一番愣怔过后方才恍然大悟。“你……你是十七?你竟是十七!”
      白浅又拜了下去,“十七让师兄们担心了。”弟子们也不介意,哈哈大笑着涌上去同年少时一般抱在一处。
      墨渊看着弟子们相互关爱甚是欣慰,欣慰之余又突感寂寞。没错,的确是寂寞。莫非,我真的老了吗?墨渊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惧意。阿绾,我已经老了,你何时回来?
      自打这日起昆仑虚人来人往、门庭若市,但凡四海八荒能叫上名号的纷纷赶来拜谒,众弟子迎来送往、顾无闲暇,就连一向散漫的折颜都主动担起主事一职。
      前殿热闹非凡,墨渊却并未偶尔过去坐坐。不过以他的身份、地位、威望,确无需巴巴的去与哪个虚于攀附。弟子们知道他身子未愈需多加休息,除将膳食送到寝殿余外并不过来打扰。
      那日折颜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到后山的温泉除了一身的疲惫,便带着壶酒来寻墨渊。彼时墨渊正在抚琴,也不知拨弄的是什么调子。折颜寻了个极舒适的姿势靠在矮几上自斟自饮,待墨渊一曲终了才笑着道:“你那小徒弟与你确实有缘。”墨渊不置可否,仍旧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琴弦,折颜也不计较,接着道:“当年与夜华一场情伤成就了上神之身,你那小侄子都三百多岁了,听说等夜华历劫归来他二人就要成婚了。
      墨渊双手轻覆琴弦把最后的余音压下去,淡淡道:“他二人的确有缘,当年夜华为金莲时十七便时常去照料,如今也算是有了善果。”
      折颜撇撇嘴,又一口酒下肚,“你倒是大度。”
      墨渊眸光一闪,他是何等样人,将折颜的话稍加体会便明白了七八分。他轻轻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道:“当年你带着她上山,我初初见她便晓得她是舜华的女儿,自然待她有所不同。”
      这话一出,折颜看墨渊的眼神越发古怪。他不禁暗自心惊,啧啧啧,原来他瞧上的一直是舜华!这么些年竟从没露出端倪,忒也藏的深了!
      墨渊如何不晓得折颜的八卦嘴脸,却也懒得理会。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2-29 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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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玉佩
        墨渊闭关已是半月之后,折颜备了许多养神补气的丹药让他带着。弟子们大多回了任上,昆仑虚只令羽和一干童子守着。
        墨渊再次出关正赶上东华帝君和白凤九那档子事。他和东华虽同窗了那么些年,若真真论起来却没什么交情,但他还是出手了。不为别的,只看在少绾面上。也因此,他劈出半个昆仑虚做了盛放三毒浊息的罐子。
        自此之后,墨渊越发的深入简出,作息也极其有度,每日除了晨起打坐,余外皆在寝殿外崖前的菩提树下抚琴。
        说起来,这株菩提极有来历,当年水沼泽学宫少绾每每逃学必定躲在这树的枝丫上饮酒酣睡。后来大战在即,学宫解散,再后来少绾以身合道,墨渊便把这株树移到了昆仑虚。历经十九万年岁月,这棵树早已长得枝叶婆娑、亭亭如盖,只是十九万年从未开过一次花。墨渊每每抚琴抚的累了便转身摸摸这树,这树仿佛有了灵性,也总扑簌簌的抖动一身枝叶以做回应。
        那日墨渊仍旧抚琴,令羽来换过一壶新茶却不见走,便问:“何事?”
        “方才天君遣了仙官来请,说是有要事相商。”
        墨渊略忖了忖,若果真有要事相商天君必定亲来昆仑虚拜他,又岂敢轻易让他跑一趟?
        令羽见墨渊不言语,又道:“我问了仙官,仿佛是西海的事。”
        “西海?”墨渊沉吟。当年他修魂补魄借的正是西海大皇子的身子,羽化归来后虽遣人送了谢礼,但终究……也罢,此番过后就算两清了。“既是西海的事,便走一趟吧。”
        凌霄殿里天君端坐主位,下首左侧坐着西海水军、司命星君,右侧坐着太子夜华和连宋君。见墨渊负手进来,众人起身迎接,墨渊略点了点头便算打过招呼了。殿里的仙娥极有眼色,远远的望着墨渊进殿就端着一张小几越过连宋、夜华摆在最前端,又端来果品茶水,待铺好了软垫正赶上墨渊走到跟前。
        墨渊坐定,也不言语,只端着茶水轻轻抿着。天君虽面上不大好看,但谁叫他是晚辈又事事倚仗墨渊,便道:“今日劳动上神大老远跑一趟,实在是有天大的喜事需得禀报!”说罢,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待他笑毕,墨渊也不看他,淡淡的道:“喜从何来?”
        对面西海水君即刻起身拱手道:“下官家中有女,今年三万岁,那日上神返回昆仑虚,小女有幸一睹尊颜,从此茶不思饭不想,时常说此生要嫁……要嫁只嫁上神,下官想她确也到了婚嫁的年纪,所以今日特为……特为求亲而来。”西海水君一番话说的战战兢兢,额角早已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求亲?”墨渊似喃喃自语,右手不知不觉握住腰间玉饰,目光不知飘向了何处……
        记得那一年母神给了墨渊一对玉,名曰龙凤双鱼,说是待墨渊有了心上人就当是她这个做婆母的给的定亲信物。也不知少绾从哪里得知此事,趁墨渊失神之际偷偷的顺了一块去,并当众宣扬:“从今往后你墨渊便是我少绾的人了,你若是胆敢看上旁人,我便杀了她,再来杀了你,将你二人挫骨扬灰,一个撒在苍梧之巅,一个抛到地狱之底,叫你二人生生世世永不得见。”多么傻的狠话啊,此刻听来却有如天籁。回想往事,少绾那顾盼神飞、洋洋得意的姿态犹在眼前。
        墨渊紧了紧手中的玉,目光转向西海水君,仍旧淡淡的道:“好。”说罢起身离去。
        殿里众人除太子夜华皱了皱眉外,余人皆张大了嘴巴,谁也没料到那个于风月之事最为超脱的墨渊上神今次竟然未能免俗。
        “大哥。”南天门外夜华追上了墨渊。
        “大哥果然要娶那西海公主?”
        墨渊只回了夜华一个温善的笑。
        离了天宫,墨渊直奔十里桃林。彼时折颜正坐在碧瑶池畔悠闲地垂钓,见墨渊过来,他轻轻将鱼竿插好,才缓缓起身,生怕一不小心惊跑了鱼儿。
        桃林里落了厚厚一层桃花,他二人席地而坐。
        “你一向爱惜脚力不肯屈尊降贵,今日怎么有空到我桃林里来?”折颜一边仰头打量那几个长了数千年的桃子一边摇着折扇调侃。
        “今日来是请你去下聘。”
        “谁要结婚,需得你来请我去下聘?”折颜仍旧散漫。
        “我。”
        折颜收回目光,看怪物似的看着墨渊。半晌才道:“你要成婚?你同哪个成婚?”
        墨渊料到折颜必是这么个反应,也懒得理会,淡淡道:“西海公主。”见折颜仍那么盯着他看,接着道:“日子我已定下了,下月初三。需何聘礼你自到昆仑虚府库选取。”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2-29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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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归来
          墨渊娶亲,自然无需昆仑虚一毫一厘,天君送了三倍于夜华聘娶白浅的聘礼,又从天宫抽调二百个宫娥以供昆仑虚使用,排场之大,规格之高可谓史无前例。弟子们早早的回山忙碌,各路宾客一波接一波的涌入昆仑虚,不光山上的客房挤满了人,就连山腰、山脚都搭起了临时客舍。一时间昆仑虚十里红妆,昼繁夜灿,好不热闹。然则无论前殿如何繁花似锦,墨渊寝殿所在的小院依旧如常的宁静致远,小院的主人依旧作息有度,早起打坐,午间抚琴,仿佛这盛大的婚礼根本与他无关。
          大婚当日,除昨夜便去迎亲的夜华、白浅、叠风、子阑及还在前殿张罗的折颜,其余弟子老早便候在寝殿门外等着向他道贺。
          于这桩婚事,无论外人如何看待,昆仑虚十七子却是打心眼里高兴。毕竟他们不能时时留在墨渊身边,能有个贴心人照料着,他们总要放心些。
          等了大半晌仍不见墨渊出来,众人你推我我推你,互相撺掇着去叫门,却没一个敢挺身而出的。撺掇了半晌,众人终于把目光集中到了夜华的儿子墨渊的侄子——小阿离身上。
          阿离一步三回头的望着众人,心中充满了怨念,胆小鬼,懦夫,一群大人欺负我这么个小孩子。
          阿离一双小胖手将将触上殿门,还没来得及使力,也不知哪个杀千刀的从背后猛推了一把,阿离就这么四肢着地趴在了殿内,众人趁着扶阿离的功夫不着痕迹都进了寝殿,正瞧见墨渊正负手立于窗前。
          墨渊如何不知众人在外间侯着?只是他岂会同旁人成亲?他不过想试一试,试一试少绾说的话究竟还做不做数?若他果真同旁的女子成亲她会不会真的来杀了他?他多希望她能来杀他,这样,他就能再见她一面。
          “师父,吉时将至,您怎的没换喜服?”令羽果然心细。
          众弟子这才注意到,墨渊仍旧一身道袍,鬓角微微凌乱,面上略有倦色,是个一夜未眠的形容。众人暗忖,到底是头一遭做新郎官的人,一夜失眠也是常有的。不过无妨,待师父净了面,梳了头,整了仪容,就又是那个人人敬慕的天族尊神了。不等众人神思归位,却听墨渊淡淡道:“无妨。”嗓音略带嘶哑,话毕,又转过头去。
          无妨!莫非师父他要悔婚?唉,实在是太没有将婚之人的自觉。心里虽这么想却没哪个有胆子问出来。内中机灵的弟子趁墨渊转头之际悄悄退了出去。不多时折颜便摇着折扇踱进殿里。
          折颜今日心情极佳,穿着也极讲究,见众人聚在殿里,极慈爱道:“都先去忙吧。”众人行了礼纷纷退了出去,只小阿离还站在原处仰头望着他。折颜摸摸他的头,笑呵呵道:“你也去吧。”阿离又扭头看墨渊,可怜巴巴的喊了声“大伯”,不曾想,一向慈爱的大伯竟冲他点点头,也是个叫他出去的意思。阿离眼里噙着两粒珍珠委委屈屈恋恋不舍的退出殿外。
          “换衣服吧,新娘子快到了。”竟是个语重心长的口气。
          墨渊不予理睬。
          折颜笑了笑,径自坐到矮几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才又不疾不徐道:“那日你急吼吼的跑去桃林,要我定亲下聘,好容易闹出这般动静,你又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我想了想,如今这四海八荒也没哪个有本事能叫你迫不得已。说说吧,究竟是为了什么?”
          墨渊闭了闭眼,哑然到:“不为什么。”
          “你闹也闹了,性子也使了,也罢。”折颜叹了口气,“我这就去……”折颜本欲说这就去将宾客遣散,话未出口就被急急闯进来的子阑打断。
          “师父,章尾山断阻了迎亲的……”子阑说到一半,只觉一阵风从面前刮过,再看时,墨渊早已不见踪影。
          却说章尾山上,奉行公正拿着个鸡毛掸子在大殿里打扫,殿里摆满了当年少绾从各地搜罗来的有用的没用的瓶瓶罐罐、刀刀叉叉。奉行挥一掸子便唠叨一句。“祖宗诶,你一向行事混账,奉行我不稀的说你,可你看看,你看看,你识人不明啊!我魔族男儿哪个不是天日之姿,人中龙凤?哪个不对你心向往之?你从来看都不看一眼,偏偏同神族那个娘炮示好,他何时领过你的情?何时同你好好说过一句话?他有什么好?要我说,东华那厮虽对你下手重,心里却一直向着你,他就比那娘炮好。当初你舍不得杀他,他倒好,一剑刺过来连眼都不眨。”奉行抹了抹眼角接着絮叨:“今日他就要成亲了,你却躺在地底下,你不觉得黑,不觉得冷,不觉得寂寞么?”奉行已带了哭腔。顿了顿又道:“奉行没本事,不能替祖宗报仇,也没那个胆子去阻他婚事,奉行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祖宗啊。”唠叨到最后干脆扔了掸子痿在地上嚎啕起来:“祖宗诶祖宗,你死的惨呐……”
          奉行嚎的兴致正高,忽觉一阵地动山摇,殿里的瓶瓶罐罐刀刀叉叉似长了脚一般叮叮咣咣跳将起来,就连根基扎了几丈深的柱子也似打起了摆子,抖个不停。奉行愣了片刻,随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闪出殿外往后山陵寝奔去。
          他赶到时,正看见山脊断裂,陵寝崩塌,半截玄晶棺裸露在外,棺盖因山体震动被掀至一旁。
          奉行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下去,两行泪水夺眶而出。他膝行至棺前,瞧着棺中之人同下葬之时一般无二的模样,一时胸中激荡,泪意汹涌,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来。
          他眼见着棺中之人睫毛轻颤,右手食指微动,而后皱了皱眉,胸前的衣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出一朵血红色的花。
          奉行虽全力控制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2-29 2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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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那篇白夜文还更吗?


            IP属地:河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3-01 1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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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行虽极力控制,却如何能控制的住?抖抖索索哽哽咽咽喊出一声“祖宗”便再也忍不住嚎啕起来。
              棺中之人眉头皱的更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有气无力的低斥道:“哭什么,我不是还没死么?”这短短一句话,竟惹得她连咳带喘好一阵方才平复。待气终于喘匀,才又憋着一股劲扒着两侧棺沿缓缓的坐起。这一番动作牵扯的胸前血染的红花变得更大,额上豆大的汗珠岑岑落下,原本煞白的嘴唇越发的白。奉行任鼻涕眼泪流做一处,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只默默从怀里掏出锦帕轻轻将少绾额上的汗拭去。
              又缓了一阵,少绾才道:“扶我起来。”奉行不敢耽搁,忙从地上爬起搀扶着少绾小心翼翼从棺中出来。少绾一时不能行走,便倚在棺侧歇息,见周遭情形与往日不同,心知定是自己睡得长了,便问:“战事如何了?”
              奉行暗自心惊,他料到少绾迟早要问,只是自己还没想好如何答她。十九万年并非短暂,斗转星移之间已是沧海桑田,如今的四海八荒早不是当年少绾熟悉的那个。奉行一向晓得少绾的性子,只怕她一时之间难以承受。但长痛短痛都得痛,奉行咬咬牙,狠心道:“如今四海升平,八荒安定,并无战事。”
              并无战事?哼,果然睡得长了。当年身受重创,自己也曾睡过三五年,不过此番以身合道自然不同,但,顶多不过千年。少绾心里这么想着便不免要证实一番,“我睡了多久?”
              奉行猛的抬起头,又顿了片刻:“十九万年。”话毕,即刻闭上双眼。
              十九万年?十九万年!
              少绾有如五雷轰顶,她如何能想到,自己不过睡了一觉,一眨眼的功夫,竟已过了十九万年。十九万年,该发生多少事啊!魔族现今如何了?天地间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她不敢想,不敢问,只觉世事无常有如南柯一梦。哈哈,可笑啊,实在是可笑。奉行见她神情恍惚摇摇欲坠,正欲伸手去扶,却见她一口鲜血喷将出来,而后目视前方,大步行至断崖处。山风呼啸,吹的她衣袍猎猎作响,她就那么抬头挺胸,临风而立,一副不屈的模样。
              果然,这才是祖宗,我果然是晓得她的。奉行端立少绾身后,半晌方试探道:“今日只怕还有一桩棘手事。”
              “何事?”
              “墨渊今日娶亲,方才魔力冲断了山脉,只怕……”奉行果见少绾身子僵了僵。“只怕阻了道路,误了吉时。”
              少绾不语,半晌方道:“他娶亲如何走到这里来了?”
              “他如今就住在对面的昆仑虚。”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3-01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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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绾冷哼一声:“既如此,那便会会他。”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3-01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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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无缘
                  章尾山上凤凰宫里,少绾高坐堂上,斜睨着殿内诸人。
                  虽说是宫殿,方才一阵地动山摇早将广厦万千、殿宇楼阁震的只剩一堆残垣断壁、破砖烂瓦,然这并不伤及一族始祖的尊严,也并未减少少绾一身的凌然气势。
                  却说殿里三人,墨渊听到“章尾山断”几个字,料是少绾醒了,也顾不得听子阑下文,一时激动,捏了诀便往章尾山赶来。
                  折颜见墨渊走得急,怕他来凤凰宫寻事,毕竟当年墨渊刺了少绾,如今少绾醒来又阻了墨渊婚事,他二人新仇旧恨,一旦闹将起来,只怕又要六合震颤天地倒悬,所以也跟着赶了过来。
                  谁知行至章尾山下,迎亲的旗帜东倒西歪,喜轿翻在道旁,白浅扶着新娘子靠坐在一棵大树下,一旁围坐着数十伤者,不远处的林荫里已摆了几十具尸首,仍有尸体陆续被抬来,夜华指挥众人继续搬开山石救人。
                  此情此景,墨渊只得压下心中迫切。他原想此生从未有负于人,若此计真能激的少绾醒来,便与那公主好好赔罪,许他西海万世太平,却从未想过会伤及人命。毕竟事因他起,他总要给死伤者一个交代。
                  此乃魔族地界,异族不得动用神力,这是昔日少绾以身合道时为保弱族生息定下的铁律,故而山石坠落众人未能躲开,他却不受禁令束缚。墨渊捏起伽印运起法力,不消片刻,道路通畅无阻,死者伤着各自分开。
                  此行西海主事者乃一老龟,正为出师不利,负了水君所托而苦恼,见墨渊赶来,也顾不得尊卑,扑通一声跪倒在墨渊面前,悲戚道:“小老儿无状,却有几句话憋在心中不吐不快。今日乃黄道吉日,一路上甚为安稳,偏偏行到此处竟遭此大难。不是小老儿多想,如今这四海八荒太平久了,只恐有心人要借机生事。今我西海丢了几条人命事小,若要挑起祸事的宵小之辈逍遥法外才是一件恨事。”话里话外的暗示此事乃魔族有心为之。
                  墨渊如何不知其中利害!山石滚落伤及人命原不算稀奇,只是此事乃少绾所为,一旦被人知晓,又要挑起两族祸端。况且他与少绾之间本就说不清道不明,若再节外生枝,当年母神所下谶语“劫后乃缘”只怕会成妄言。此事他心心念念多年,如今终于要守得云开,必当慎之又慎。
                  墨渊一边示意那老龟起身,一边肃然道:“此间说话须当谨慎,如今太平来之不易,或因一语之失至使两族生灵涂炭,吾不为也。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此乃魔族圣山,是魔祖降生之地,也是她埋骨之所。我等借道通行,既未焚香祭拜,又未提前通禀,惊扰魔祖修养,至使山石滚落也未可知。”言语间不乏警醒之意。
                  夜华一向心思细腻,怕那老龟回去再与西海水君胡乱言语,便道:“今日伤着自有天庭抚恤,死者追为烈士。此间事与你无关,我自与水君交涉,你也不必担心。”
                  那老龟本也没那胆子挑起事端,只是一时情急欲推脱责任,想着抓住事由也好同水君交差,却那里想的到各种缘由。墨渊这一番看似不轻不重实则训斥的话早吓得他两股战战汗流浃背。又听夜华一番言语,不仅自己再无罪责,那些个死者还被追为烈士,他哪里还有不拜谢之理?
                  这一番耽搁早已过了吉时。礼官见诸位主事的都在,便一瘸一拐的从伤着堆里出来,极其体面的与众人行了礼,才慢条斯理道:“今日吉时已过,若再择吉日,只怕还要等上七百年。不过运由天定,事由人定,上神若不介怀,今日成婚也并无不可。”
                  墨渊早将目光投到山上,听他一番闲扯,只淡淡的道:“既过了吉时便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众人一愣,却也不好多问。
                  早在一旁等待垂询的西海公主听闻此话即刻转过身去趴在白浅肩上嘤嘤的哭泣。
                  墨渊原本无需多说什么,但毕竟是他利用了西海,少不得要去解开这个疙瘩。于是行至公主身旁,放软了语气开解道:“公主大好年华何必执着于墨渊?”见那公主仍旧哭泣,墨渊叹气道:“那日水君提起此事,我若当即拒绝,公主必不死心。今日公主也看到了,你我并无缘分。”
                  听到此处,那公主身子一僵,停止了哭泣,俄而转身问道:“若今日并无山石滚落,上神可会娶我?”
                  墨渊不知不觉又将目光投向山顶,半晌方道:“墨渊一向无心嫁娶。”
                  那公主闭上眼,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3-01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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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了了此间事,墨渊转至上山步道,正欲拾级而上,折颜一把拉住他,颇有些郑重的问:“你这是去做什么?”
                    墨渊看了看折颜,又将目光移开,幽幽道:“许久未见了,我去看看她。”
                    折颜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情深义重惊的抖了抖,手也不由自主的松开。心道,你不是一直厌弃她的么?
                    一路行来,眼见着山上的瘴气逐渐散去,步道两旁的泥土里不断钻出粒粒新芽,而后抽出条条新叶,吐出朵朵花蕾,开出一团团无比艳丽的曼珠沙华;山间那些焦黑的老树也由秃颓变得丰满,花朵因迅速绽放而发出噼啪的声响;山壁上倒挂的干枯虬条也如灵蛇一般蜿蜒生长;绝壁上一条条飞瀑仿佛刚刚织就的白帛被人从高处缓缓抛下。一时间山野里蜂飞蝶舞、鹊鸣鹿奔,花瓣惬意的追着风,风儿顽皮的裹着花,缱缱绻绻,光色流离,一派自在景象,弹指而成。
                    夜华以往的认知里,远古神祗一向是冷漠尖刻的东华帝君,散淡无为的折颜上神,他的岳父岳母白芷夫妇,修道炼丹的太上三清,和那位掌乐司战被称作一族之尊的大哥墨渊。此情此景,让他不禁又对这些远古神祗们多了几分认识,也对即将要见的,以往只在史书中出现过的魔族始祖多了几分敬意。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3-02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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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相见
                      当先进殿的是折颜。他一路上见墨渊神色晦暗,虽知他并非斤斤计较之辈,但毕竟往事历历,是以抢先一步进殿,以防不测。却见少绾高坐堂上,浑身上下流溢着五色之光,折颜微微惊叹,尔后平复。当年少绾以身合道,承的是大苦难,行的是大轮回,如今能够归来,得这份大果报也是该的。他极和善的笑道:“如今该给你加个尊号,称一声帝尊了。”
                      少绾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道:“你果然年纪大了,倒也懂事了。”
                      折颜摇了摇头仍旧笑笑,便自顾自的行至一旁,寻了个能下脚的地方,踢开周遭瓦砾,撩起宽大的袍袖,挥了挥,便坐下去解了腰间酒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起来。
                      少绾见墨渊负手进来,本想问一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却见他一身道袍,颚下淡淡的清茬,鬓角微微凌乱,仿佛还有淡淡的眼圈,少绾心想,以他做事审慎力求无暇的性子,要做新郎官了,绝不该是这副模样。又见他身旁立着个少年郎君,眉眼身量与他一般无二,心下便了然了。但还是问了句:“今日你成亲?”
                      “不是。”
                      折颜、夜华深深看了墨渊一眼。
                      “那,是你儿子成亲?”
                      折颜一口酒将将走到喉咙,却生生被惊的喷了出来。
                      夜华紧着嘴角蹙了蹙眉,却没说什么。
                      立在一旁伺候的奉行抚着额在心里叹了叹,怪我,还没来得及同祖宗说明。
                      墨渊仿佛没觉得这话有何尴尬之处,也没打算解释,答得极轻快干脆,道:“我没什么儿子。”
                      少绾有些吃惊,转头瞪了奉行一眼。
                      奉行有些委屈,转而不客气的指着墨渊道:“好你个不要脸的,敢做不敢当,这四海八荒哪个不晓得今日你墨渊成亲?却在这里编胡话,你骗哪个?”
                      夜华一向教养极好,何时听过这等粗鲁言语?更何况,这言语所指还是自己那人人敬慕的大哥?他本欲发作,却见墨渊并无不悦,一旁的折颜也仍自顾自的喝酒看戏,仿佛那人的言语只是同相熟之人的一句玩笑话。夜华只好将原本就蹙着的眉蹙得更深。
                      奉行本想再说些什么,少绾却打断道:“行了,旁人成不成亲与你我何干?”
                      奉行果然闭了嘴,他正欲在心中将墨渊里里外外问候一遍,却听墨渊道:“你不是因我要成亲才醒的么?”
                      少绾没听出那话中隐隐的幽怨,接着道:“你成你的亲,我……”她本欲说你成你的亲我醒我的,咱们毫不相干,却被墨渊截过话去:“你说过的,我若是看上旁人,你便杀了她,再来杀了我,所以我才……”墨渊苦笑。
                      所以才怎么,少绾也懒得去揣测。“我虽杀人无数,却从不滥杀无辜,我与你那小娘子无冤无仇,为何杀她?便是你……便是你当年刺我一剑,那也是两族之争,并无对错,我不恨你,自然也不会杀你。很何况,即便我有心杀你,如今我又岂是你的对手?”
                      “你不恨我?”
                      “自然不恨。”少绾毫不犹豫。
                      墨渊眼神黯了黯,嗓音也跟着黯下去:“你不恨我,便也不爱我。”顿了顿又道:“与其如此,我宁愿你恨我。”
                      少绾仰头大笑:“上神今日怕是魔障了吧?你我虽趴在一张课桌上做了几万年同窗,却实在是谈不上有何交情,什么爱呀恨的,只怪少绾当时年幼,若哪里唐突了上神,今日便在这里赔个不是,从今往后,你我便是路人了。若无要事,各位便请吧!”
                      墨渊唇角动了动,却终究什么也没说。他晓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年的种种岂是他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的?更何况,少绾如今重伤未愈,急需将养,她能撑至此时尚未倒下,恐已是极限。自进殿墨渊既已察觉,她那一身殓服尚未换过,胸前斑斑血渍尚是新的,言语间虽仍不失往日气象,气息短促却难以掩饰。她如今虽已是尊神之体,却魔力全失,诸般痛楚都只能生生的受着。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3-02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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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双手接过丹盒大步离了昆仑虚。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3-03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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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给大家呈现最精彩的语言文字,最紧凑的故事情节,最丰满的人物形象,所以更新较慢,请大家见谅。记得支持我呦!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3-03 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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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中国台湾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3-03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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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3-06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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