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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苦手(ALL黑/绿黑/短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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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手 BY:易初
※CP:ALL黑/绿黑※
※短篇已完结※
※全文共计25k字 大约需要30min进行阅读※


IP属地:英国1楼2020-05-25 00:03回复
    “黑子哲也?”绿间真太郎核对了病历夹上的信息,然后低头问他。
    “是的。”这是黑子哲也做完手术的第二天清晨,他刚刚从昏迷中转醒没多久,睁眼时看到的便是医院的天花板,满目雪白,腹部的伤口痛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还正在缓慢地适应着,病房中便进来了一名气质冷峻的医生。
    绿间真太郎看向他,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水蓝色的眼眸:“我是你的主治医生,绿间真太郎。”
    “您好,绿间医生。”黑子哲也怕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说话时都不敢太用力地发出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
    “你的亲属在吗?我要向他们陈述一下你的情况,还要交代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从绿间真太郎的方向看去,玻璃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洒在了黑子哲也毫无血色而苍白的面庞上,他简直单薄得近乎透明了。
    “我没有亲属,绿间医生,您可以直接对我说。”
    “对我说吧,正好我要记录他的伤势然后备案。”门外又走进来一名身着警察制服的高大健壮的男人,他向两人出示了证件:“青峰大辉,负责这起案子的探员。”
    “您好,青峰警官。”黑子哲也将头转向他的方向,轻声问好。
    “昨晚是你自己拨了急救电话,然后又报了警?”青峰大辉走到他的病床边,坐在了椅子上。
    伤口又一阵疼痛,黑子哲也的声音都有些轻微地发颤:“是的,是我……”
    “青峰警官,我先来陈述患者的伤情,请稍后再询问他案件的有关情况吧。”绿间真太郎打断了黑子哲也对青峰大辉的回复,手术才过去八个小时,他的身体还太虚弱,并不适合长时间的谈话,“我还要赶着去下一个病房。”
    “请讲。”青峰大辉果然没再继续与黑子哲也交谈下去。
    绿间真太郎向他们详细描述了黑子哲也腹部那道创伤的一系列特点,包括了长度,深度等等,这些数据都被青峰大辉清晰地记录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那处刀伤所引发的其他问题,黑子哲也目前的身体状况,以及术后的注意事项。
    “……就是这样。”他用左手扶了扶滑落的眼镜,“另外,如果你的家属或朋友都不能来照料你,那么最好还是聘请一位护工,否则术后的恢复会很成问题。”
    “谢谢您,绿间医生。”黑子哲也朝他轻轻弯了弯唇角。
    “少说话,多休息。”绿间真太郎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青峰大辉,然后目光才再次落在那个有着水蓝色头发的青年身上,“我去其他病房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按床边的呼叫铃,会有护士过来。”他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请留步,绿间医生。”叫住他的人是青峰大辉,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跟在了绿间真太郎身后,“出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的门,青峰大辉开口道:“我需要带走造成他受伤的凶器。”
    绿间真太郎对他点点头:“稍后我会让护士送来,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暂时先离开了。”
    “那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受谈话?”青峰大辉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再次喊住他。
    “至少再让他休息一个上午。”绿间真太郎神情淡漠地回答他,然后推开了隔壁病房的门。


    IP属地:英国3楼2020-05-25 0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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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再来查房时,黑子哲也仍然平躺在病床上,但绿间真太郎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似乎好转了一些,虽说脸上没有做出什么表情来,但那双水蓝色的眼眸里更有生气了,仿佛盛着一片波光粼粼的平静海湾。
      “下午好,绿间医生。”在绿间真太郎说话之前,黑子哲也就先注意到了他。
      “下午好。感觉怎么样,除了伤口以外,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黑子哲也对他眨眨眼,“托绿间医生的福,上午多休息了很久。”
      绿间真太郎正握着笔在病历夹上记录的手停顿了一下:“我急着去看下一位患者而已……当然了,如果你得不到充分的休息,痊愈得很慢,也会加重我的工作负担。”
      “谢谢,绿间医生。”黑子哲也的视线落在他一尘不染的白色大褂上。
      “我解释过了,这不仅仅是为了你。”绿间真太郎已经做好了记录,但仍然端着病历夹,也没放下手中的笔,他将目光投在笔尖与纸张上,这样就不用与病床上躺着的青年对视。
      “相田护士对我说,绿间医生不仅是我的主治医生,还是昨晚为我做手术的执刀医师,您取出了那柄匕首,救了我的命,所以,无论从哪种意义上来说,我都要向您道谢,绿间医生,也请您接受我的道谢。”黑子哲也的声音总是平静的,没有什么起伏,然而常被同事们吐槽迟钝的绿间真太郎却也能接收到他所传递来的真挚情感。
      “职责所在。”绿间真太郎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看起来你恢复得还不错,已经有力气说出这么长的句子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不够坦率的人,也承认自己实在是很不擅长应对像黑子哲也这样的患者。他知道,但凡黑子哲也现在还有一点行动的能力,他都会从病床上坐起来,再站到地上去向自己鞠上一躬,然后郑重地道谢,绿间真太郎对于这件事没有丝毫的怀疑。
      然而在他刚刚说完那句话之后,病房里的气氛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寂,黑子哲也似乎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只好继续用那双温柔的水蓝色眼眸凝望着他,只不过视线从他身上的白大褂转移到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微微抿着的浅色嘴唇,还有藏在玻璃镜片下纤长的睫毛。
      “绿间医生很好看呢。”当然,黑子哲也没有说出口,虽说称赞一名男性的外貌并不是一件失礼的事,但他有些担心自己做了这件事之后会引发的后果。毕竟,这是连应对患者的道谢都会有些腼腆,甚至口不择言的绿间医生,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很容易就能接受别人当面称赞自己外貌的家伙。
      “恐怕会让气氛更加尴尬吧,绿间医生会转身跑掉吗?”黑子这样想着,还是换了个话题,“是的,我的感觉还不错,所以下午应该可以接受青峰警官的调查了。”
      “嗯,你自己认为能承受就可以。”绿间真太郎忽然想起了什么来,“现在还是没有亲属照料你吗?”
      “会有朋友来长期照顾我的,再过一会儿应该就到了。”
      “那么下班前我还会再来一次,将你的情况转述给看护你的人。”绿间真太郎又为他做了一系列检查,以此来确认他的身体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在绿间真太郎靠近时,黑子哲也的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残存的毫无温度的消毒液气味,但他的鼻子很灵,对气味格外敏感,还能嗅出几分淡淡的,若有若无的留兰香薄荷味。
      “绿间医生是个很负责的医生呢,一定是很可靠的人。”在他即将离开时,黑子哲也忽然对他这样说,随后又补上了一句,"被绿间医生照顾很令人安心。"
      这句话让绿间真太郎离开的脚步停滞了一瞬,但他没有回过头:“这是我的工作而已,你最好还是把说话的力气留下来应付青峰探员的盘问吧。”然后打开病房的门,匆匆离去。
      “真是难对付的患者。”他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躺在病床上的黑子哲也抬手揉了揉眼睛,不知是不是他眼花,绿间医生的耳朵好像有些变红了。


      IP属地:英国4楼2020-05-2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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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尾和成大声喊冤:“我发誓!我真的只让他叫‘小真医生’了!别的可什么都没教!”
        听他这样说,绿间真太郎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如果不是你教的,那他想做什么?”
        “看上你了呗。”他耸了耸肩。
        “你在胡说些什么!”绿间真太郎当即就要再踹他一脚。
        “这有什么的,你的患者里经常有人看上你啊。”高尾和成轻松地躲开,“再说了,你对他不是还挺有好感的吗?”
        “他和我的相性不好,我根本就不擅长应对他!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对他有好感?”
        “两只!”高尾和成难得硬气了一把,“拜托啊小真,我又不瞎。”
        “你就是瞎!”绿间真太郎打算伸手掐死他。
        “给我一分钟!让我说服你!”
        “说不出来的话我就把你从这儿扔下去。”
        高尾和成从这个天台往下望了望高度,两腿不由得有些打颤,他镇定地清清嗓子:“小真,我问你,今天巨蟹座的运势排在第几名?”
        “第二名。”
        “水瓶座呢?”
        “第七名。”
        “金牛座呢?”
        “我怎么知道。”
        “大坪就是金牛座,他还和你在同一个办公室,你说不上来他的运势排名,那么显然,你并不会特地去关注自己同事的星座运势排名,记住他们的星座也只是为了每天看看巨蟹座和他们星座的相性合不合。”
        “……就这样得出的结论还不够严谨,你和宫地都是天蝎座,我还知道天蝎座今天的运势排名。”绿间真太郎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你说得没错,但我并不认为你是因为关注天蝎座的运势才记住的,而是因为它排在了第一名,《晨间占卜》的开头都会先一起播报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所以你记得住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水瓶座排在第七名,这样一个毫无特点的名次,如果不是特地看过了,鬼才记得住!就像你因为没有在意,所以根本记不住金牛座的排名一样!”
        “我就不能是无意间听到了吗!”
        “自欺欺人很有趣吗小真?巨蟹座排在第二名!你在听完自己排名之后不就应该转台看《晨间新闻》或者关掉电视了吗?为什么又听到了与第二名隔了那么远的第七名呢?”
        “……我不管,我就是无意间听到的。”绿间真太郎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好啊,那我再说件让你没办法反驳的事吧。”高尾和成无奈地看着自己身旁的友人,“小真,从大学入学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十四年了,我那个时候就发现了你的习惯,而这么多年你也一直没有改变过——你会把你自己喜欢的东西留到最后,吃饭的时候把年糕小豆汤留到最后;写论文的时候把最擅长的科目留到最后;做实验的时候把最感兴趣的课题留到最后……这些你承认吗?”
        “……我承认”绿间真太郎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他明白了高尾和成接下来要说什么,他的话的确会让自己再无反驳的余地,“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但高尾和成没有顺从他的意思,而是继续向他陈述道:“黑子哲也的病房明明离你的办公室最近,你却每次都在查房的时候跳过了他的病房,然后从他隔壁那间开始查起,将你负责的病人全部查好后,再回到611病房……”
        “够了高尾!”他的出言制止却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因为,见到他,会让你开心。”高尾和成一字一句地宣判道。
        天台上的风要比其他地方大些,将他们白大褂的下摆吹得鼓鼓作响。
        绿间真太郎没再说话,高尾和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冲他笑了笑:“我出来太久了,儿科可是很忙的啊,失陪了,小真。”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跟上了高尾和成的脚步:“一起走吧,我三点钟还有一台手术。”


        IP属地:英国7楼2020-05-25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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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进去拿回我的幸运物和病历夹,仅此而已。”绿间真太郎在病房门前站定后,一直在心中这样告诫自己,“避免一切不必要的交谈,拿到了就离开。”
          实际上他已经站在这里为自己做了将近十分钟的心理建设了。
          在下午那台手术结束后,回到更衣室换下手术衣时,他发现自己今天的幸运物和病历夹都没有躺在放衣服的柜子里,似乎被落在了611病房。
          绿间真太郎已经回办公室换好了自己的外套,也带上了公文包,打算拿上东西之后就开车回家,然而这一进度条卡在了黑子哲也的病房门口,无论如何也没有再往前发展一步。
          “绿间医生怎么不进去?”相田丽子端着治疗盘出现在他身后。
          绿间真太郎有些慌了神,他的手握在了门把上:“啊,要进去的,一起吗?”
          “我要去613病房,不是这一间。”相田丽子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怪异,“绿间医生不记得了吗,下午的时候,黑子君今天的药就都打完了。”
          “……我记错了。”他不想再继续尴尬下去,心一横,推开了611病房的门,然后转头道,“去忙吧,相田护士。”
          然而在回过头看到屋内场景的一瞬间,绿间真太郎只想捶刚才在门外踌躇不定的自己一拳。他在一扇半玻璃半实木的门前站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意识到屋里面的灯是关着的,黑子哲也已经睡下了。
          绿间真太郎没有开灯,而是在双眼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后,放轻脚步,缓缓走到他的床前。
          还是这样比较好,他心想。
          他的病历夹被放在了床前的柜子上,泰迪熊则安静地坐在黑子哲也的枕边。窗帘没有被拉上,月色便从玻璃窗外流淌进来,倾泻了满室,为黑子哲也总是苍白的面庞镀上银辉。
          而绿间真太郎正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看他,他俯下身拿起了自己的病历夹,还有那只泰迪熊,完全没有惊醒黑子哲也。
          下午与高尾和成的谈话结束后,他不得不清空自己的大脑中所有关于黑子哲也的事,全身心地投入到一台手术中去,然而在完成那台长达六个小时的手术的一瞬间,他的大脑就再一次重新被黑子哲也占据了个彻底。这是他从没有处理过的棘手情况,但还不至于令他惊慌失措,毕竟他今年三十二岁,不是十六岁,不再是一个可以随便心动,随便恋爱的年纪了。
          绿间真太郎从黑子哲也的床前转身离开,从这里到门边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漫长得好像过了几个世纪,他又仿佛是在割舍下什么重要的东西,每分每秒都在深思熟虑,每一步都迈得格外沉重。
          直到他冰冷的手指触碰到了同样没有温度的门把手。
          与此同时,他背后终于响起了那总是没有什么情感起伏的嗓音。
          “绿间医生,可以把那只泰迪熊留给我吗?”
          这原本不该是绿间真太郎所期盼的场景,可他却在这一刻如释重负。
          “我果然不擅长应对你啊,黑子。”


          IP属地:英国8楼2020-05-25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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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高尾和成差点儿从餐椅上跳起来,“你把泰迪熊留给他了,然后就走了?就这?”
            “你还想怎么样?”绿间真太郎鲜少与同事一起外出吃午餐,但碰巧今天宫地医生和大坪医生都在办公室,他又并不想让第三个人得知自己这份大概率会无疾而终的情感,就找了高尾和成一起出去。
            “小真!这不是我想怎样的问题,要问你自己啊,你想怎样?”高尾和成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绿间真太郎将双手交握在身前,迟疑了一会儿:“……我不知道。”
            “难得有人能跟你看对眼儿,你还不赶紧下手?等什么呢?等到他也三十二岁?”
            “喂!只是你说他喜欢我而已,又不是他自己说的。”
            “……”高尾和成喝了一口水来克制住自己想把盘子丢到他脸上的冲动,“你不会还想等他跟你表白吧?”
            “倒也不用。”绿间真太郎的耳尖有些泛红,“但是他总要表现得喜欢我一点吧。”
            “那你怎么不表现得喜欢他一点?”
            “我如果没表现出来,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这纯粹是在狡辩好吧?你那也叫表现吗?就是在藏,还没藏住。”高尾和成转念想起了什么,“那今天上午的查房呢,怎么样,你去见他了吧?”
            “没有,我让大坪替我去的。”
            “你总有一天要被自己活活憋死!”
            “让我再想想吧,高尾。”绿间真太郎将头扭向了落地窗外,今天并不是个好天气,红叶被秋雨打落,又被来往的行人踩烂,惨兮兮地贴在马路上。
            “这只是我遇见他的第七天而已。”
            “而他对我的依赖,或许只是因为我救了他的命而已,那甚至都算不上是喜欢,更不能被称作爱。”
            “我不是那个敢于去亲吻他的人,也不是那个会在每天都紧紧拥抱他的人。”
            “百般合适的人都有千般万般的理由分手,更何况,我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
            他将头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三十二年都不曾到来的爱恋,让绿间真太郎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不被阿芙洛狄忒所眷顾的男人。他早已习惯了孤独,并享受着这种滋味,只是七天罢了,短短七天,又怎么能改变他三十二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
            气温一天天低下去,黑子哲也的身体也在逐渐康复。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八天,他没有再让大坪医生代替自己去查房,在走进病房时,黑子哲也的目光中有他读不懂的情绪。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九天,黑子哲也可以缓缓地下地行走了。那是上午的例行查房,他推开611病房的门,惊讶地发现黑子哲也正站在地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天,他又一次在病房中见到了赤司征十郎,那名青年的态度与第一次见面时不同,他意味深长地望了自己一眼,然后在即将离开时紧紧拥抱了黑子哲也,又亲吻了他被水蓝色头发覆盖着的额头与白皙的面庞。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一天,黑子哲也正在病房中扶着墙壁练习自己行走,与刚进病房的他撞了个满怀。幸好他及时扶住了黑子哲也,才没让他再摔出其他伤来。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二天,他为黑子哲也腹部的伤口拆了线,那里留下了一道不短的疤痕,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与以往在手术台上执刀时的精确操作不同,为他拆线时,自己的手微微颤抖。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三天,窗外的阳光很好,黑子哲也拜托他在午休的时候推着轮椅带自己出去走走,他答应了。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急诊手术让他们的计划泡了汤。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四天,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他们没能补上昨天的计划。但青峰大辉带来了好消息,那三名在街头捅伤了黑子哲也的小混混被逮捕了,正拘留在警署。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五天,黑子哲也再一次在猜拳时输给了高尾和成。
            “好吧,高尾君,这一次要做什么?”
            “去亲一下小真医生。”高尾和成又一次趴在他耳边,指了指门外正要走进来查房的绿间真太郎,然后在黑子哲也开口拒绝他之前,一阵风似地溜出了病房。
            “你又来做什么,高尾!”绿间真太郎险些被高尾和成撞倒,转头又看到了面颊难得泛红的黑子哲也,“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黑子?”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十六天,黑子哲也离开了他所在的这家医院,被赤司征十郎带回了赤司家名下产业中的一家医院继续休养。他也没有来得及与黑子哲也道别,只是在结束了一台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后,从相田丽子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他匆忙地跑去,再一次推开611病房的房门,黑子哲也穿过的病号服整齐地叠放在床铺上,上面还安静地坐着一只泰迪熊。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张字条,没有留下联系方式,只写着:“谢谢,小真医生,你所拯救的不仅仅是我的生命而已。”
            绿间真太郎将这张字条叠好,放入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却又在里面摸到了其他的东西。
            他缓缓从口袋中抽出手,摊开了手心,那上面躺着的是一条他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香草味白巧克力。


            IP属地:英国9楼2020-05-25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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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大雪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冬天真的来临了,绿间真太郎的眼镜总会在他刚刚进入室内时蒙上一层氤氲的水雾。
              他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也适应了611病房已经住进了新的患者,姓木吉,似乎是相田护士长的前男友。绿间真太郎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直到他发现相田丽子总是刻意地避开611病房,而他的患者又悄悄拜托他查房的时候带着相田护士长一起。
              “啊,绿间医生,您不要误会,我没有想纠缠她。”木吉铁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只是想跟她说几句话,看看她还好不好。”
              “她恐怕不会跟我来的。”绿间真太郎结束了记录,将笔放回口袋里。
              木吉铁平掩藏住自己失望的目光,对他扬起一个微笑来:“没关系的,那就算了吧,的确有些困难。”
              “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让你早日康复。”他向自己的患者郑重承诺道,“等你能够下地行走的那天,就去看看她吧。站在她面前,问她过得好不好。”
              在元旦假期的前一天,绿间真太郎回到了自己的父母家,当然,是在他们承诺过这一次不会再介绍女人给他之后。
              晚饭后,他和妹妹在厨房里清理刚刚用过的餐具,她用胳膊碰了碰他,然后小声地问他:“你失恋了吗?”
              “没有。”他回答得决绝。
              “可你看起来跟那些因为失恋所以来找我做心理咨询的患者们一模一样。”
              绿间真太郎忽然决定对自己的家人坦诚一次,他将手中洗好的盘子放在一边:“还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所以算不上失恋。”
              绿间惠理子有些惊讶,她深知她的哥哥是个不够坦率的人,然而这一回却有些不同了:“你遇到那个让你甘愿用手为她挡住电梯门的人了?是你的患者吗?”
              “你在说些什么?”
              “你们外科医生不是把自己的手看得比命都重要吗,我听说,如果电梯门快关上时有人要进来,电梯里的人大多数会用手去挡电梯门,但你们外科医生一般都用头,哥,你也用头吗?”
              “像我这样的正常人通常会按开门键,或者用脚。”绿间真太郎将擦干的盘子摞起来,“还有,不是‘她’,是‘他’。是我的患者,两个月前就已经出院了,然后我们再也没联系过。”
              “……我怀疑你真的用头挡过电梯门。”绿间惠理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长舒了一口气,“你是有十足的把握认为他离不开你吗?怎么敢两个月都不去联系他?”
              “不,我没有任何把握。”他接下来所说的话则更让她崩溃,“他不知道我喜欢他,我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并且,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哥,你实在是太给家里丢人了。”绿间惠理子的这句话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他们的父母都是心理医生,她的性格与他们十分相似,开朗又健谈,后来她还继承了父母的衣钵,做着与他们年轻时一样的工作,但绿间真太郎却与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同,简直傲娇到了一定境界,从来不喜欢吐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来。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了:“其实我从小就有这个疑问了,你该不会是爸妈从外面抱来的吧?”
              “你这连160公分都没长到的身高才像是抱来的吧。”
              “咳,不说这个了。”绿间惠理子擦拭着料理台,“向我描述一下他吧。”
              绿间真太郎思索了一番才回答她:“是个看起来温柔又冷静的人,个子不高,身形也单薄,有些苍白,有很漂亮的蓝色眼睛,但从事着有点危险的工作……”
              在他刚刚说完的时候,父母叫他们回到客厅一起看《红白歌会》,两人便没能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们围坐在电视机前聊天,这是绿间真太郎一年中难得可以放松的时刻,这项活动一直持续到23:45,过了一会儿,他翻开手机,碰巧看到屏幕上的时间从23:59跳跃至00:00,年份上的数字也在个位上增加了1。父母拥抱了他和惠理子,然后他们互相道了“新年快乐”。
              在回房休息前,父亲拍了拍他的肩膀,母亲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真太郎,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快乐。”
              就连他的妹妹都看得出他为情所困,与情绪打了一辈子交道,又与他有着化不开的牵绊的父母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然后只剩下他与绿间惠理子坐在沙发上。
              “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好。”
              “就在你向我描述他的时候,我所见到的你,不同于我二十七年以来见过的所有的你。”绿间惠理子的声音轻轻的,“你真的好喜欢他啊。”
              在描述黑子哲也的时候,她的哥哥生动了起来。
              在说黑子哲也有双温柔的蓝色眼眸时,他弯了弯唇角而不自知;在说黑子哲也身旁那些爱着他的人时,他有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在说黑子哲也留下了泰迪熊和那张字条时,他只剩下长长的叹息,还有目光中的失落与悲伤。
              绿间真太郎的手肘抵在膝上,双手交握在一起,他的头微微下垂,只有一点点而已,电视机的画面仍然能倒映在他的玻璃镜片上。
              他没有说话。
              “我猜你一定有方式可以找到他。”绿间惠理子轻抚了几下他的背,“即使最终你们仍然不可能,我也希望你能去找他。”
              “为什么?”
              “你是蟹子啊,他是水,你离不开他的。”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看你的样子,你恐怕永远都离不开他了。”


              IP属地:英国11楼2020-05-25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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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没有立即见面。黑子哲也说在休假前还有一些需要与其他助手交接的工作,这几天依旧会很忙碌。而绿间真太郎自己也忙得抽不开身——春天来了,外科手术又多了起来。这一年的春天,雨水格外充沛,整日阴雨连绵,总闷得人有些压抑。
                黑子哲也在前一天发短信对他说,今天将是他工作的最后一天,然后他就将拥有一个长达两个月的休假,闲暇时间他或许会尝试着去医院做义工。
                而绿间真太郎只在今天上午被安排了一台手术,这是春日里难得的空闲,也无愧于巨蟹座今日排名第一的运势,他在进入手术室前给黑子哲也发去了一条短信:“早上好,黑子。今天水瓶座的运势排名是第十二名,幸运物是巧克力。今天的工作要小心一些,祝你一切顺利。”
                这台手术的难度有些大,但绿间真太郎仍然做得十分完美,回到更衣室换下手术衣后,他打开了手机,可消息通知栏空空如也——黑子哲也并没有回复他。
                实际上在黑子哲也回到东京之后,像这样几个小时都不能回复他的情况已经极其少见了。但绿间真太郎想起他昨天说这将是他工作的最后一天,那么忙碌大概也是在所难免的。他回到办公室,望向落地窗外的天空,果不其然,又是阴雨天气,暗色的云朵低得几乎与高楼相接。
                他中午再一次与高尾和成一起外出吃饭,被他恶补了这些年来一直缺勤的约会恋爱课程。
                “我还没打算表白,暂时没必要吧。”
                “不不不,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你的预料之中,机会往往可遇不可求,气氛到了的时候就要出手。”高尾和成的经验虽然也没有多丰富,但总归是比他多的。
                绿间真太郎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手机,黑子哲也还是没有回复他。
                “你讲吧,我听着。”
                两人一直在餐厅里待到午休临近结束,才分别回到各自的科室。
                下午查房时,绿间真太郎先去了距离办公室最近的611病房,木吉铁平已经出院了,这里住进了一名警官,他是青峰大辉的同事,若松孝辅,在青峰大辉追捕犯人受伤的那天,他也没能幸免,他受了枪伤,是伤得最重的那一个,恐怕还要再住一段时间才能离开。
                宫地医生和大坪医生下午都被安排了手术,他们将自己负责的情况良好的病人安排给实习医生和住院医生们照看,还有几个需要格外关照的病人,就拜托绿间真太郎帮忙照顾一下,但毕竟没有手术和门诊,只有查房的任务,他今天下午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
                在查房的间隙,他时不时翻出手机来看看黑子哲也有没有发消息过来,但结果总是一次次地令他失望,这感觉就像是自己被遗忘在了某处一般。
                一直到下班时间,绿间真太郎的手机里除了广告也没有收到任何信息,他有些郁闷地戳了几下自己今天的幸运物——青蛙玩偶,没错,现在他的办公室里终于有一只真正的青蛙了。
                这个时间的天色本不该这样阴暗,但似乎就快有一场雷雨了,在他望向窗外的同时,有一道闪电割裂天幕,紧随而来的是这一年他所听到的东京的第一道雷声。
                还有他的手机响起的铃声。
                绿间真太郎将他因一时烦躁而推到桌角的手机拿回到面前来,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名字在刹那间令他的心脏雀跃不已,几乎要撞破了他的胸膛。
                “黑子哲也。”
                他们在过去三个月里一直以短信的方式交流,不曾有过一次通话,如果再算上之前没有联系的两个多月,那么他已经有临近半年都没有听过黑子哲也的声音了。
                在按下接听键时,绿间真太郎的手有些颤抖,险些将手机摔倒了地上去。
                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满心欢喜皆成恐惧与惊慌。


                IP属地:英国13楼2020-05-25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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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子哲也,男性,24岁,A型血,上腹部一处穿透性枪伤,左肩一处贯穿性枪伤,患者目前出现呕血症状,意识清醒。”
                  在电话里,不是那个总没有情感起伏的声音在叫他“小真医生”,而是赤司征十郎在对他说:“拜托了,绿间医生,一定要救哲也。”
                  “他为我挡了枪。”
                  下班时间的电梯总是在各个楼层之间被传来唤去,绿间真太郎的耐心在此刻已经不剩分毫,他跑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用力推开了那扇有些生锈的门,然后从六楼一路飞奔到了一楼的接诊厅,正赶上急救车停在门口,医护人员们要将急救床卸下车,推到大厅里来。
                  在看到黑子哲也浑身沾满了鲜血躺在上面的一刻,他的心脏近乎停跳了。
                  但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心痛,他冲上前去,用手掌捂住黑子哲也腹部的伤口,推着急救车去往电梯的方向,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染红了白大褂的袖口。
                  黑子哲也似乎想对他说话,可每当他张开嘴,都只有鲜血顺着他的嘴唇和下巴流淌下来,那双温柔的水蓝色眼眸里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黑子,别怕,我会救你。”绿间真太郎的声音抖得厉害。
                  电梯终于停在了一楼,他用手挡住了电梯门,让急救床能够顺利地移进去。然后他再次回到黑子哲也身旁,用刚才那只已经被染红的手继续捂住他腹部的伤口,再俯下身,用另一只手拂去他眼角滚落的泪水。
                  “黑子,坚持住,不要试图说话,那样太耗费体力了。”
                  然而黑子哲也的右手忽然攥紧了绿间真太郎的领带,在这一刻,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的小真医生拉向自己,然后用沾满了鲜血的唇瓣亲吻了他颤抖的嘴唇。
                  “我还是见到你了。”黑子哲也在他耳边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在了却了最深的执念后,黑子哲也的世界只剩下漆黑。


                  IP属地:英国14楼2020-05-25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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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似乎在做一场梦。
                    梦里的场景他很熟悉,那是他第一次入院时,在这间医院待的最后一天,他第二次与高尾和成猜拳,然后输给了他。
                    “好吧,高尾君,这一次要做什么?”
                    “去亲一下小真医生。”高尾和成又一次趴在他耳边,指了指门外正要走进来查房的绿间真太郎,然后在自己开口拒绝他之前,一阵风似地溜出了病房。
                    “你又来做什么,高尾!”绿间真太郎险些被门口的高尾和成撞倒,然后又转头看向床边坐着的他,“为什么这样看着我,黑子?”
                    他缓缓走向他,注视着他宛若湖水般清冽的翠绿色双眸。
                    “小真医生有很漂亮的眼睛和睫毛。”当然,与那个“绿间医生长得很好看”的想法一样,这句话他依旧没能说出口,也不仅仅是这两句,他没有说出口,不能说出口的话还有太多太多。
                    他最终也没有亲吻绿间真太郎。
                    “先欠着好了。”他在心里这样想,他一定会还的。
                    他又梦到了早些时候。
                    “哲也喜欢绿间医生?”赤司征十郎从背后环住他,温热的鼻息喷吐在他的颈边。
                    他有些后悔自己承认了那只泰迪熊的来历。不过,就算不承认,结果恐怕也是一样的——毕竟他从来都没有办法骗过赤司征十郎。
                    “没关系,哲也如果喜欢,尽管告诉我就好了。”他的手指划过了他的面颊。
                    他仍然没有说话,但他的沉默已经给出了最确切的回答。
                    赤司征十郎站到了他面前,用双手捧起他的脸:“哲也,等我忙完这些天,就把你接回去,好不好?”
                    他轻轻点了点头。
                    赤司征十郎才不会给出其他选项。
                    后来的梦就混乱了起来,让他格外头疼,有他在病房中与绿间真太郎接触的记忆,也有他陪着赤司征十郎工作的经历,明明都是独立的场景,可细细看来,却又纠缠在一起,怎么也分不清。
                    这些场景似乎是具象化的记忆,要争先恐后地涌入他的脑袋里,让他头痛欲裂,这样的感觉持续了很久,久到他逐渐可以忍受这种痛苦,久到让他以为这样的折磨永远都不会结束。
                    ……
                    “你小心一点,不要在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自己扶着墙练习走路。”
                    ……
                    “哲也真的不想继续留在我身边,为我工作了吗?”
                    ……
                    “好,我会推着你出去转转。”
                    ……
                    “如果哲也太累了,那就休息一段时间吧。”
                    ……
                    “外面在下雨,恐怕没办法补上昨天的计划了。”
                    ……
                    “我们回去吧,哲也。”
                    ……
                    工作中最后一天的记忆更加让他痛苦,危险货物的运输,火药味浓烈的谈判,还有他不能轻易抛弃的职责。赤司家多年的养育之恩,除了性命,他无以为报。
                    这是他逃不开的责任。
                    最终,混乱在一声枪响中戛然而止,那响声不是让自己的腹部承受剧痛的一枪,而是赤司征十郎开枪打爆了那个伤了他的人的脑袋。
                    在这场梦的最后,是满身鲜血的他拉了拉赤司征十郎的手:“我好想见他。”
                    然后所有的光都散去,一切又重归于黑暗。


                    IP属地:英国15楼2020-05-25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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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期需要彻底清创,放置引流,暂时不能缝合。”绿间真太郎正在向病床上的黑子哲也陈述为他准备的全套治疗方案,“你左肩上的是贯穿伤,相对容易处理一些,但腹部的穿透伤非常棘手……”
                      在处理他腹部的穿透性枪伤时,需要进行扩创。那台手术对绿间真太郎而言简直如同一场折磨,他划开黑子哲也的皮肤,精确地切除那些失去了生机的皮下组织与筋膜,然后找出了那颗险些要了他的命的子弹,再仔细为他止血。
                      这寥寥数语便能概括的过程对他而言却远远没有这样轻松,实际上他的每一个动作在进行下去的时候都是那样沉重。
                      也没有人知道,手术成功地结束了之后,在空无一人的更衣室里,他用双手紧紧抵住了自己的面庞,让眼泪难以从指缝间流淌出来。
                      如果说原本他认为自己只是在不经意间就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那么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理由——原来这是为了拯救他此生的挚爱。
                      这已经是黑子哲也第二次被送进医院的十天之后,他终于被转入了普通病房,此时正值春季的午后,他正坐在病床上,春风和煦暖软,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过来,吹拂过他的柔软的水蓝色头发。
                      他其实有些犯困。
                      “小真医生。”黑子哲也强打起精神来,“赤司君怎么样了?”
                      “他比你的情况好得多,贯穿了你左肩的那颗子弹射中了他的大臂,除此之外他身上没有其他的伤。”绿间真太郎又补充道,“你还在休假期间,暂时不需要关心你的老板。他之前离开的时候说,你的假期延长到半年。”
                      然后他们便都没有说话,屋中安静得几乎能听到窗外枝头树叶生长出来的声音。
                      似乎还有什么穿透了土壤,生根发芽。
                      最终还是黑子哲也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谢谢你,小真医生。”黑子哲也冲他眨了眨眼。
                      “你要谢我什么?”绿间真太郎将病历夹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黑子哲也的话锋一转,“但我也要向你道歉。”
                      他有些惊讶地看向他:“这又是为什么?”
                      “为我的自私。”黑子哲也垂下了眼帘。
                      “小真医生,为赤司君挡枪那天,我是真的以为我会死。”
                      “我对赤司君说,希望能让小真医生来救我。”
                      “其实我只是想在死去之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可我没有意识到,如果我真的死在了你所执刀的手术台上,那么我的死一定会毁掉你,毁掉我所见过的最出色的外科医生。”
                      “所以,对不……”黑子哲也的歉意全部被融化在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吻中,唇上的温热辗转往复,温柔缱绻得让他近乎窒息。
                      “你那天晕过去之前的那句对不起也是为了这个?”绿间真太郎缓缓离开了他的嘴唇,但右手还扣在他的后脑上,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鼻尖碰着鼻尖,“蠢死了。”
                      “小真医生?”黑子哲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睁大了眼睛。
                      “做什么?”他绿色的眼眸凝望着他泛红的脸。
                      黑子哲也的声音忽然放低:“你刚才是亲了我吗?”
                      绿间真太郎的面颊和耳朵顿时红成一片,眼神也躲闪开:“……是。”
                      “是因为你也喜欢我吗?”那双水蓝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期待。
                      “那不然呢!”蟹子又一次被烫熟了。
                      “脸好红哦,小真医生。”黑子哲也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可以面不改色,但他声音略有些笑意,这将他出卖了个彻底。
                      “你的话太多了!”
                      “我喜欢你,小真医生。”他的情感是那样的真挚纯粹。
                      “……我也是。”绿间真太郎将病床上的他拥入怀里,在他耳边低语呢喃,“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过。”
                      然后他轻轻亲吻了黑子哲也的眼睛,留兰香薄荷的气息馥郁迷人。
                      “说起来……”黑子哲也忽然用双手捧住了绿间真太郎的面颊,然后微微抬头仰望他的目光,“高尾医生对我说,小真医生还没谈过恋爱。”
                      “所以,在进手术室之前的那次,该不会是小真医生的初吻吧。”
                      “闭嘴。”他的脸恐怕要一直红下去了。
                      “抱歉,让小真医生的初吻体验那么糟糕。”
                      绿间真太郎修长的手指摩挲过黑子哲也的下嘴唇:“你是笨蛋吗?”
                      “谢谢你,小真医生,你所拯救的不仅仅是我的生命而已。”黑子哲也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听他比平时快了许多的心跳声。
                      “啊,这个给你。”绿间真太郎想起了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还放着什么东西。
                      黑子哲也再次抬头看向他:“是什么?”
                      “香草味白巧克力……”他已经伸进口袋里的手顿了顿,然后空着抽了出来,“不行,你现在还没恢复到可以吃巧克力的程度,我先替你保管。”
                      在绿间真太郎遇到黑子哲也的第一天,他倒霉得简直不像是当天星座运势排行的第一名,过了许久他才逐渐意识到,原来为了遇上这个他最不擅长应对的黑子哲也,竟然需要花光他这么多的好运气。
                      但是,他心甘情愿。
                      —END—
                      说起来我自己也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从黑篮播出到现在都已经有七八年了,我也从初中生变成了大学生。一直都很喜欢黑篮,不过这却是我在这个圈子里的第一篇产出,希望不是最后一篇。
                      这段时间重温黑篮的时候也重温了暖太太的《兵临城下》,里面绿黑的神仙爱情嗑得我原地爆哭。我一直都很吃傲娇攻,绿间真太郎简直长在了我的萌点上,所以就有了主cp绿黑的《苦手》。
                      “苦手”是一个根据日语演化的舶来词,表示在某方面的不擅长。在作为中文词汇时,它也可以当作名词来使用,例如“你是我的苦手”这句话的含义就与“你是我的克星”很相似,所以标题大家怎么理解都好啦。
                      其实这篇文章是想写到哲也第一次住院离开时就结束的,但还是不太忍心,又强行续了11k字,让他们俩he了,如果大家觉得后面情节太突兀或者很不好看什么的,dbq,主要还是因为我心软了。
                      最后的最后!这篇文里所涉及到的医学相关知识全都是我百度来的,如果有任何的错误或者不准确的地方,敬请大家在评论区纠正出来!谢谢大家能看到这里!


                      IP属地:英国16楼2020-05-25 0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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