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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弟弟子来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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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骰子弟弟子来开戏】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20-05-29 09:18回复
    ( 月魄高悬,银浦广袤,长庚低悬於远东天际,仿佛只消稍稍扬起手,便能轻易将星汉拈入指中。漠北的秋夜较京畿要凌厉许多,甫搴起毡帷,迎面袭来的朔风宛如芒刃划过鬓边,割得雪颐生疼。缩了缩颈,将下颌埋入鹤氅中,才匆匆踏进笼於四围的霜寒中。)
    ( 好在公主毡帐俱置於同域,弗须在凛寒中忍耐太久。在帐前仔细顿了顿足,抖去沾於靴上的夜露,才搴帷入内,自有奚女迎前将外氅接去,尔后径直步向帐中燃得正旺的火盆,舒开双掌、虚拢於焰上,徐徐吐出一口长气,再扬首向那厢出迎的身影道。)
    才是九月,喀尔喀的夜竟已这样凉了——可有甚麼热汤与我暖一暖身?


    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0-05-29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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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喀尔喀的夜晚更久些,不比紫闼中时时方便,自日暮,我便躲在自个儿的毡房里头不愿出去的。白日里的一瞥,直叫人膺内神绪杂乱。侧仰憩于软榻之上,业愣神许久。多伦诺尔的毡房与永和宫很是不同,圆顶的,四维都包着毛毡。派来的蒙古苏拉在房中里外忙碌,只能听得谁又在火盆里添上了一块炭,还有小锅里煨着砖茶咕噜作响。 】
      【 门帏一挑开,泠风争先恐后地挤了进来。一缩脖颈,这才从软榻上步下,亟亟叫人将帏布拢紧些,再黏着杏姊往案几那处道。 】
      来得正是时候,格日乐煮了锅茶,你快尝一碗,再拌些炒米更好吃。
      【 侍人呈上两碗锅茶,明眸盯着酌勺搅上几圈,想说的言语业已是不吐不快,没由头地道出一句。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一撑小颐,赓言。 】如果总是想同他见面,那算是喜欢吗?


      IP属地:上海3楼2020-05-30 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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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关外的秋风委实凛冽,宣仪毡帐与我的分明只百步之遥,霜寒便已深侵入骨,目下近似贪婪地“定”於火盆边,少顷才回暖来。迨“格日乐”三字入耳,始察适才近前接我外氅的分明弗是贯侍於宣仪左右的桃子,却是一张陌生的蒙人面孔,可见风霜的面颐中扬着温和憨直的笑。)
        炒米倒不必了,吃盏茶就好。( 终肯从火盆旁挪开步,踱去软榻边、坐於哈宜呼对首,接过蒙女奉上的热砖茶,旋而低声询道。)是新指来侍奉的蒙人?面生得很。
        ( 堪堪将盏送至唇边,便聆得她摹然道出的少女情思,腕不禁一颤,釉盏险些自掌中滑落。极是讶异地扬起眉,转睇向她,将她羞赧却迷惘的面色纳入眼中——她并非是在同我顽笑。)
        ( 缓缓将釉盏置於案上,忖思半晌,为难地将首一摇。)我也说不好……不过,“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子衿》中又确是如是表明情意,如此视来,应算罢。
        ( 眼波凝於她面,俄而温声笑询。)不知是哪家的俊朗儿郎,能教咱们一贯挑剔的哈宜呼瞧中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0-05-3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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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砖茶之香,热莽莽地溢在这一隅毡房之中,不几时,方才挑开门帏的寒意便全然消散了。倒是杏姊心细,瞧见了格日乐,颔首笑应。】桃子此回没跟来,便指了个蒙族来侍候。
          【 实则方才甫将那几字吐露出,便有几分后悔了,耳尖儿一烫,怯生生瞥了杏姊一二眼。幸亏她不曾笑话于我,而是恳切解了我那句听来无厘头的问。却还是存着赧然,纤白的腕子抬起,将滚烫的面埋于掌中,瓮声瓮气地嗔道。 】
          喜欢上人,大抵也不是一件好事——若他不存这个心思呢?或若皇阿玛不喜欢他呢?我岂不是窘迫得很。
          【 偷偷又将乌瞳露了出来些,此番细想,更是觉得自个儿此刻觉得思量过早,讪讪将手放下,坐端正了些。我俩实则算不得熟识,小声应了杏姊之问。 】倒是还未交换过姓名...原先叫桃子去跟着偷瞧了一眼,见他进的是赫舍里府。


          IP属地:上海5楼2020-05-31 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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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是这般。
            ( 略一点螓首,不再於使女上赘言,将适才搁下的釉盏又送至唇边,神绪游探於旧忆陈往中,迨醇厚的砖茶入喉,心底也大抵有了思量:哈宜呼口中的这桩少女情思,应弗是突兀的一见钟情、而是早缔因缘的情愫渐生。可是始於元月孝昭的喜宴...?不,合该还要早些,否则行途中燕谈至宫外偶缘时,她也不能摹地面显赧色。)
            若是如此...( 实也弗知该如何回应,若诚言相告,合该归於“有缘无份”四字,最易忖出、却也最是刺耳。一时缄默,俟闻她含羞的缓叙,始知这元是一桩未互通名姓的萌动情思。桃子敛着跫音尾随人后的鬼祟之态渐浮於眼前,不由哑然失笑。)
            哈宜呼几时变得这般畏畏缩缩、患得患失了?还省得遣桃子去作“密探”,莫非又是从甚麼话本学来的?(如是笑趣一句,又正色徐徐道)赫舍里一族如今算得显赫,若果真是赫舍里氏子息,出身家世自然无可挑剔,至於他是否也欢喜你——
            ( 转睇向她,轻轻喟一声。)唯有你能揣度出一二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0-06-01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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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豆灯烛影一晃,映在那碗砖茶之上,酌勺搅着,却是半分没往口中送,索性放下,两臂支在案几之上,绿鬓垂於耳际。果然从前额涅说得对,话本子瞧多了便容易白日做梦!一努嘴,细思量杏姊说得也对,我自个儿尚且膺内都不存把握,她又哪能从我只言片语中瞧出另一人的心思呢?仍是嘟囔着。 】
              话本子上写得好生容易,一来二去就互通心意了。可真遇上了——【 陡然音调一降,又放轻了些。 】我觉得自个儿都变得笨手笨脚得很。
              【 於我实则他身出哪家倒并不打紧,谛听后言,更是无脸见人了。堂堂帝姬,在紫闼之内是肆意无惧,连几个身为郡王的弟弟都敢去与之耍闹逗趣儿的,遇上个外男便张不开嘴了。蓦地,又想起另一桩难办事儿,乌眸徐抬,细细赓言。 】
              还有一桩事。我怕他知晓我是帝姬便畏手畏脚,故而信口编了个身份...


              IP属地:上海8楼2020-06-01 1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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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仰首饮茶汤时,眼风经由釉盏上沿掠向她。我向来自诩是姊妹中与哈宜呼最互通灵犀的那一位,盖因我二人序齿相邻,她又仅迟我几日诞世,自幼一道长成,畴昔尚於养於四所时也是比邻而居、贯来亲昵,可刻下这位魂不守舍地怔怔坐於灯下的女子,却倏忽显得有些陌生。)
                ( ——大抵亦是我头一回明晓,原来“为伊消得人憔悴”并非是文士故作深沉的矫揉造作,而是情到浓时的怅然抒怀。)
                ( 搭上她春纤,笑道。)你不是常同溪生琢磨话本麼?便拿出平日撰编才子佳人良缘美事时的巧思来,紧着同人阐明心意才是。
                ( 闻其后言,愈是忍俊不禁,抿唇笑询。)你同他说你是甚麼人?


                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0-06-01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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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事未从同她人言及过,最多也是时刻伴着的桃子在侧瞧出了些许端倪。于杏姊面前,我向是藏不出事儿的,自鸾姊姊婚宴之后,又巧遇他一回,一道在京中逛了半日,便才将将明了自个儿的心意,大抵是类似话本子里的欢喜二字。 】
                  还是不了。我俩写的话本子,总讲究好事多磨的才好看。于我头上,“多磨”还是省去了得好。
                  【 忆及那日善果寺前的慌不择言,更是叫人面上一红。回握住杏姊柔荑,硬是从贝齿间挤出来了几个字眼儿。 】
                  我说我是从很远很远的——【 眼波一溜,有意拖长了音,一顿。 】通州而来。后来他告之我,原来通州不算甚的远地!幸而被我圆了过去,不然可得被他看破了。


                  IP属地:上海10楼2020-06-01 1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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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昔日重华听学时,哈宜呼总同溪生肩抵肩编撰话本,二人笔下录的一桩桩情缘皆可称得一个“孽”字,无不是历经跌宕起伏、才终成眷属。书旁人的故事皆有千般因由、万般絮果,搁置於己身,便一笔也书不出了。)
                    无论如何,总该先将他名讳询来才好,你的皇女身份亦该早向人阐明——免得日后再生甚麼事端。
                    ( 静默谛听其煞有其事的陈叙,“通州”二字甫入耳,不由弯了眉——哈宜呼的心思果真从未置於课业中。)
                    夫子不是与我们瞧过舆图麼?通州就在京城边儿,加几鞭、不出半日也至了。( 又瞬了瞬目。)他怕是早已识破,只是不忍教你跌面、未戳穿罢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0-06-01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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