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观看席上,方瑶睁大了眼睛,动也不动的盯着审判长手中的卷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那张苍白凄楚的脸让杨震不忍再看,谁都不会比他更清楚最后的审判结果。
他再也忍不下,推门而出。
走到无人的角落,他一拳捶向墙壁,顿时鲜血崩出,染红了雪白的墙面。他明明发誓让她幸福,没想到伤她最深的还是他。
“杨震,你在干什么?”季洁飞奔过来,扶起那只受伤的手。
他抓紧她的肩膀,疯狂的摇晃着,“是我的错,是我害的她家破人亡。”
季洁忍住泪,“你没有错,你是警察,这是你的责任。”
“不,你不懂,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她。”他疯狂的冲着她喊。
“杨震,杨震,你听我说。”季洁捧着他的脸,轻抚着他眼角的泪,努力安抚他面临崩溃的情绪,“做为警察,你没有做错,你救了千万个受害者。做为丈夫,你却错了,你辜负了妻子对你的情义和信任。但是,我们都知道,做为警察,为了那面国徽和国徽下千百双看着我们的眼睛,有时侯我们不得不牺牲很多我们认为重要的东西。”
“牺牲?”他喃喃自语。
“是的,牺牲。”
“那我该怎么办?”
“去请求她的原谅,即使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杨震呆呆的凝视着眼前这双依旧温柔的眼睛,眼神中有太多的安慰和了解。这就是他所爱的女人,无论在什么样的境遇下,总是站在他身边安抚着,支持着的那个人。
他忽然攫住她的腰,揽起她的身子,紧紧嵌进了自己怀抱里,力量大得几乎要将她勒入自己的肋骨里——今天的他无力去想什么对与错。
季洁的身躯微微颤抖,他勒疼了她的腰,也拧疼了她的心。她知道他在宣泄心中长久已来积压的抑郁和苦涩。这样的他,她又如何忍心推开?
终于杨震一点点松开她,强咽下所有的苦涩,他还有什么的资格去抱她呢?只觉得眼眶灼热,忍不住把头埋在她温热的颈窝里,仿佛要汲取些支撑的力量。
“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她抱着他的头,细语安慰。心里默默的叹息,原谅我,大曾,我始终放不下这个男人,只好辜负你的情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