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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3°第六场:几岁了,还要别人哄着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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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广东1楼2020-08-13 21:50回复
    时值深秋,又逢一夜细雨,启明未曾阖窗,我平卧于榻,合着眼,听一夜秋声——湿凉的风吹响成叠的纸,拨动悬垂的笔,连绵的雨敲打秋叶,搅弄水洼。经年僻静的启明,在这一夜间门庭若市,许了秋寒一点可乘之机。
    次日晨起时,已是低热暗起,只我体寒,身上总比旁人凉上几分,一时瞒住了阿姝,佯作无事般理衣整容上朝。待朝会散后,早已发酵成一场高热,头昏脑胀地寻上阔落,只要他寻了一处清净地,许我闷头睡上个昏天暗地。


    IP属地:广东2楼2020-08-13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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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自北境归后,我见阔落时总是或病或伤,他便总要劳心费神地看顾我一二。先时闻他自安西捡来一儿一女,我尚笑他是天生操心命,自身不过及冠之年,却非要给自己添一二负累。
      额贴于其掌,贪凉地轻蹭一二,又抬眼望他,讨巧地眨了眨。现今瞧来,操心命是不错,只令他劳心费神的人却非他捡来的一双儿女,而是我。
      “你忙你的便是,给我一有床不吵的地儿就行,”声微哑,多是浑不在意,“再不济,我总能去雾朝赖上一阵。”
      且随着他行去艋南,今逢贺氏设宴,邀京中诸世家子弟来聚,其族中子弟向来见惯我二人厮混一处,是以早早随他混进艋南,倒也不足为奇。
      “贺将,贺郎,阿兄,你且安心筹备家宴,万万别费心来看顾我。”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8-14 1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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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来,寒暄甚少,自洺州一役后,再无昔年他甫一到,便有四方客拥来之景。我行于他身畔,冷眼扫过席间众客,甚自其中依稀瞥得一二昔年与他称兄道弟好不亲热的人——世间诸众多因利聚,亦因利散。且将目光收拢,再凉凉地瞥他一眼,听他一句不放心,哑声低笑。
        “我非垂髫稚童,你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稍一顿,慢条斯理地接道,“至少我可不会把心肝脾肺送予白眼狼。”
        话方落,而风骤起,是凉风入喉,引来一阵轻咳。也不知他算得正好,还是我咳得恰巧,我尚未及反应,他便已遣人去请医者,轻咳未止,我只能瞪他一眼,待缓过此阵,才低呵其名。
        “贺云山!”
        只这余话未出,便为他一把摁在榻上,又有一通道理堵来,几近气极反笑,直呛他一句。
        “你便是不曾操持,可这是家宴,当去个门神迎客吧?”
        又拂开他压于肩上的手,径直蹬去鞋袜,翻身滚进被褥,背对着他。
        “我是来找你躲清净,不是来找你折腾我的。我要睡了,你出去。”


        IP属地:广东6楼2020-08-14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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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不适感愈重,阴寒之意渐来,默不作声地将被褥又往身上裹了裹,将头埋进其间,困倦至极地应他一句。
          “是你兴师动众。”
          我未敢将话说满,毕竟原先府中医者开的尽是温补的药膳,非是风寒高热,更少有用药,而今府中医师每每来诊脉,皆是要训上我半晌,再苦口婆心劝上我半晌,才肯落笔开出一副又一副调养提神的药。
          “你既要当门神为我去秽无病,便去门外候着吧。”
          医师已至,只好强打精神地侧身将腕递于医师。到底是中秋佳节,我虽不与族人设宴同聚,倒也不好碍着旁人团圆。随手摸来腰间一个香囊,径直掷向阔落,摆明了要将他轰到门外侯着的意思。
          我自幼多灾多病,能养好自然是皆大欢喜,养不好又何必让他白白挂忧,我总归不愿他为我多虑多忧。


          IP属地:广东8楼2020-08-15 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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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幔帐挡去正盛的天光,阴翳将将好地笼下,我借着帷帐的影,在医者收手,去拾脉枕的一瞬,以指轻勾其袖,稍拦一瞬他的动作,我倦怠地抬眼,沉沉地望着他,又在下一瞬,松去了手,自顾自地翻了身,缩回被褥之间。
            “老先生,还要烦劳您多写,少说。”
            将被褥团了团,掩去大半头颅,眼睑半落,话语含糊,是昏沉将眠。
            “可请不起贺将守着我。”
            倏尔有一冰物贴上额际,陡然清醒,稍锁眉,欲探掌去抓,只微一动,额前硬物自然跌入掌中,此物眼熟几近厌腻,是自我识他之日起,便已佩于其腰间的玉。
            “你别是把给美娇娘的定情信物予我了,不然我来日又得卷入你的情债里去。”
            话虽这般说,却是将掌中玉一攥,额抵着玉,再埋首回被褥间。
            “你快去吧,宴散前别来了,容我安生睡一会儿。”
            声渐哑渐低,几近于呢喃自语。
            “我昨夜听了一宿的雨。”


            IP属地:广东10楼2020-08-15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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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云山,你当真是我的克星。”
              才将将支起身,倚坐于榻上,阔落便将汤药递来,瞧着满碗黑黢黢的药,热气与药味扑面,不自觉地锁起眉头,不情不愿地接来药盏,一合眼,闷头一口气饮了个干净。
              将药盏塞回阔落怀中,又缩回被褥之中,这药倒算不得苦,只到底是药味缠身让人厌烦。
              “可放心了?快去家宴罢。”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8-16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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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犹余药味,是闭目欲眠,却总不得安睡。只蜷入被褥之中,以薄衾作隔,试图蔽去些许药味。
                耳畔忽起轻响,是门扉轻动,有伽南香起,稍一愣,旋即笑开,拨开被褥由其将素巾搭于额上。
                “你若将这份妥帖分一二予旁的娘子,怕贺府的门槛就要被踏平了。”
                “不必留人了,我不喜欢旁人在侧,”将落于枕畔的玉佩重握于掌中,“这玉归我了,我有它便可。”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8-16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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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我定让殿下为你组一局,让你可劲儿挑上一挑长安城里的美娇娘。”
                  或是汤药见效,又或是凉巾舒缓高热,身上不适稍退,稍有心思与他玩笑一二。
                  “那我真真要替殿下,谢你这般体贴。”
                  只到底仍在病中,精力难继,是倦意又来。阖了眼,囫囵地应上他一二。
                  “别让旁人来烦我便是,待你宴散,我也就好了。”
                  言罢,便沉沉睡去。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20-08-16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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