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永生已经知道奎钟他们要走的事了?”
贤重张大嘴巴,永生受不了他那副呆头呆脑的样子,撇下他继续前行。现在是永生的散步时间,如果他不这样一直走着,一定会被贤重烦死为止。
“你不要大惊好怪的好不好?难道奎钟告诉我很不正常吗?”
永生拉开与他的距离,但贤重又紧紧的粘了上来。
“那你会不会舍不得奎钟呀?我也好舍不得政玟哦!”
“为什么要舍不得?难道你不明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的道理?”
“永生……,你别这么无情好不好?和你一起长大的朋友要离开了,你怎么一点也没感觉似的?”
“不想理你!”
“又不想理我?你每天都说这句话,很伤我自尊的,永生……!”
贤重和永生注意力完全放在斗嘴上,根本没有意识到有双寒利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一步步的靠近……。
“永生,小心!”
贤重大叫一声推开站在他前面的永生,一条巨蟒正向二人袭击而来。好在贤重推开永生,巨蟒则改变攻击对象直接咬住贤重的手臂。
“贤重?”
永生也被这突出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这林子里的猛兽向来是不会攻击永生,奎钟和师傅的。眼见着贤重的手臂被被巨蟒咬得鲜血直流……。
“可恶的家伙!”贤重扯掉纠缠在手臂上的猛兽,那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他竟当场把巨蟒扯成两半。那污浊的血液喷洒到全身,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滴……
“贤……重……!”
永生大为震惊,贤重怎么会?他居然毫不留情的将那巨蟒撕成两半,那场面是如此的血腥,但他却浑然不知的样子。以他对贤重的了解,他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事。只是那脸上的表情,不同往日的眼神,居然让人感到畏惧。
“永生,你没事吧?”贤重由暴怒转为温柔,关心的审视永生有没有受伤。
“没事。不过……,你身上弄脏了,要不要去洗一下?”
“脏了?”贤重这才低下头看到自己的满身的血腥。
“这只是小事情,一会回去换掉就好了。主要是永生没事就好了!”
贤重捂住还在流血的伤口,不以为然。
“你受伤了,还是回去找药吧!”
“哦,好呀!”
永生带着贤重往回赶,他一路上观察着贤重,他似乎又与往日没什么两样。还是怡然自得,眼神也恢复昔日的清澈。难道刚才只是因为危难而作出的自卫?难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为什么?刚刚我明明杀掉了那条巨蟒,怎么心里却那么平静?甚至觉得那些溅到身上的血腥味,那么熟悉和让人愉悦?而且整个人都像兴奋起来似的,就像杀戮一开始就没办法结果一样。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只是因为情急想救永生那么简单?
贤重早就发现,自从上次永生用血液救过他一次,他的心里和身体似乎发生了某些变化。莫明其妙的心烦易怒,对血腥的事情不仅不感到讨厌,反而欣喜又兴奋。一切都好象不再对劲,但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媚妖独自坐在树顶上,呆呆的看着远方漂浮的白云。那云就像是政玟,也许可能把他改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云是流动的,他只能在你的天空停留的时间就只有那么一瞬间。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她现在应该学着洒脱和放弃,但这些都需要时间来平衡,硬是逼自己去接受只会适得其反。媚妖深知这道理,所以她不再哭闹,只是静静的想着……
“嗯?奎钟?”
见奎钟鬼鬼祟祟的从小林子那边过来,媚妖觉得有些奇怪,小心的从树上下来,尾随其后,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爹,娘。我是来向你们告别的,我要离开这里了。以后不能经常的来看你们,你们一定要原谅啊……。”
爹,娘?奎钟的亲人埋在这里吗?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过?媚妖躲在树丛里仍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
“我要和政玟一起,哦,就是上次我有给你们提到的政玟。他对我很好,所以于决定一辈子服侍他,跟他闯天下。”
听到奎钟的话媚妖总算宽了心,看来奎钟也同样爱着政玟。
“我知道我很不孝,忘记了仇恨,而去当一个逃兵。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我不想再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不想在继续错下去,有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承受。但请允许我自私这一次吧!我要走了,不然被爷爷发现,我就走不掉了!爹,娘……!”
奎钟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奎钟!”又是那苍老的声音,奎钟就算作梦也记得。
“爷,爷爷……。”
“你在干什么?”
“没,我来看看爹和娘!”
“你看爹和娘?我看你是来向他们辞行的吧?怎么嫌我这糟老头子,连个招呼也不愿意打?”
巫师怪里怪气的问道。
“啊?爷爷在说什么啊?奎钟都不明白。”
这糟老头是谁啊?怎么奎钟好像很怕他似的?媚妖紧起耳朵仔细听着。
“哼,你想和政玟私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太天真了!”
“不,绝对没有!谁说我要和他私奔!”
“没有?你敢在你爹娘灵前发誓吗?你这不孝子,你还有什么颜面回来见你含恨九泉的爹娘和亲人。”
“爷爷!”奎钟哭喊着跪倒在地。
“爷爷,你让我走吧!我不想再继续卷在这场两败俱伤的纷争中了,我觉得好累……。”
“哼,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当初设计陷害永生,怎么没见你留得情面,他不是跟你一起长大的朋友吗?”
什么?永生?那老头说奎钟害了永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事情的复杂度已经超出想像。媚妖觉得心中隐隐不安。
“我承认我害过永生,也曾想过杀掉他和珉宇……。但这样做,又能挽回什么呢?他们已经避世到这里了。珉宇也为当年的过错与相爱的人分隔二十年也许更久。当年珉宇是疯狂的,但现在真正疯狂的是我们,我们的内心在强烈的变化,就像是野兽,不在像人了……。”
“闭嘴,闭嘴!你这小畜生!”
巫师抡起手仗狠狠的抽在奎钟的身体上,直到见到血痕仍不肯罢手。
“你马上给我认错,向你死去的父母亲人和那些枉死的村民忏悔,你说啊!说啊!”
任那乱棍抽打在身体上,奎钟仍然一言不发。他能说什么,巫师说得没错,他是个忘记父仇只图自己安逸的混帐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