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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楼霄·连载】仙剑·天地劫(楼霄主角 打算写成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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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决明所料,自从上次攻城过后,南方的攻势一直未断过,间或有些大规模的举动,其间发动了大量尸魔兵,这些不知恐惧,不感疼痛,毫无知觉,只知杀戮的可怕工具也另北方大为棘手。不过,在玄霄与杜冲、陆英等魔界众将与玄霄的顽力抗击下也未教南方讨到多大便宜。
     近些日子,南方的攻势已逐渐弱了下来,尤其是这几日,几乎已不再出兵,只是偶尔派出零星散兵进行些试探性的攻击。
     此时魔界已是深冬,青苍色的天空有些悒郁,蒙蒙的云霭在天穹中涂抹着惨淡,空寂的原野,一片枯黄,与那遗留于大地中的淡淡血腥之气交织出肃杀与荒凉。
     决明来到“云天居”上时玄霄正立于栏边望着远方天空中那南飞的孤雁,在瑟瑟寒风中抖落着无尽的惆怅。
     决明见了并未出言相扰,立于他身后一同默默的看着这苍凉的景色,而玄霄直到那魔界的孤雁远去到天际尽头,再看不到身影才开口问道:“决明兄,玄霄一时出神,请勿见怪。”
     决明洒然一笑:“无妨,这冬日天景确实令人神往,玄霄兄长望良久,可是心中有何感触?”
     玄霄回过身来,目光有些空茫,问道:“决明兄,那个孔磷所言你相信吗?”
     决明听了目光一动,盯着玄霄看了半响,笑道:“玄霄兄既已了然于胸,又何必问我。”
     那飘忽的目光随即落在决明身上,空放的笑声响起:“有你这种部下,难怪重楼敢放心离开。”
     决明没有说话,玄霄继续问道:“决明兄,你觉得重楼像魔吗?”
    
    “什么?”决明不知他为何这样问,玄霄的说话似乎总是出人意料。
     “来魔界前,我曾认为魔都应是冷血嗜杀如野兽一般,如今看来,与人间也并无不同,就如这魔界大雁一般,到了冬季同样要南飞……”
     “而重楼……”玄霄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可为一个‘情’字,放弃一切,就算是人恐怕也没几个能做到,至少……我做不到……”
     “尊王大人表面冷漠,却至情至性,是决明最敬佩之人……”
     “不知他这般人,变作了人会是何种样子?”玄霄想想不由苦笑道。
     决明笑着看了玄霄一眼道:“玄霄兄莫不曾与尊王大人对饮,心中有些怀念了?”
     玄霄闻言一愣,随即那已有些迷离的面容冷了下来:“不辞而别之人,有何可怀念!”他语气冷漠,但那明澈的眼中却泛起一丝惆然。
     再经历了过往种种以后,玄霄从不认为如今的自己还会在意什么,但自打同重楼结下这段莫名其妙的缘分以来,而后每每饮酒、比武,到现在似乎已成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连玄霄自己也未察觉,这已成为玄霄那虚无边缘的情感中仅有的一点充实。
     那日乍一闻听重楼坠凡的消息,心中竟没来由的为之一空,霎然间泛起一阵茫然若失的感觉,这倒让玄霄有些讶异,不过后来他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习惯而已。
     如今听决明提起却又是一阵感思,一阵北风吹过,风拂青丝,广袖流云,天边又是几只飞雁,彼此皆向南飞,却又并不结伴,比之那单飞孤雁更显孤寂,偶尔留下几声嘶哑的鸣叫令人闻之伤情。
     玄霄站于栏旁,目光飘于天边,那孜然的身影似乎也融入了这荒美的景色,除了“苍凉”似乎找不到其他词语可以形容。世间其实没有几人能配得上这个词,而此刻决明看去,却觉得这两个字似乎是为玄霄而创。



157楼2010-08-1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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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了这许多闲言还未问过决明兄此来所为何事?”
         玄霄不在远望,侧过首,突然一问,倒把决明从思索中惊醒过来。
         “哦,呵呵,只顾闲聊决明倒也忘谈正事了,这两日南方几已不再攻城,我想请玄霄兄此刻前往人间,不知意下如何?”
         “现在吗?”玄霄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有些犹疑。
         “是,玄霄兄有何不妥吗?”
         “不……既然如此,那我准备一下,便尽快动身。”
         决明点了点头,随后又道:“玄霄兄也不必太急,再休息一晚也无妨。”
         玄霄也点了下头,却也不再说什么,沉默了半响,两人都已无话可说,决明遂拱手道:“那决明便不再搅扰,先告辞了。”
         “慢走。”
         待决明走后,玄霄走到自己那把古琴旁边坐了,袍袖轻拂,指扣于弦。
         古琴之音或可深邃苍远,或可空灵飘逸,亦可幽远清雅,常人抚琴总脱不了这等意境,而玄霄此刻即兴所创这一曲却带人进入一种无法言喻的境界,仿若神驰物外,超脱任何羁束,而琴音深处却似乎又掩藏了无法诉说的感怀。空音绵绵,何堪喻怀。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当时明月在,可惜……不知当时之人又在何方?
         空音绵绵,何堪喻怀。
         忽地澎湃激越的琴声又复响起,铮铮铿铿,充满慷慨之气。
         伴着琴音面前似乎又出现了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纠缠激斗,互不相让,最后打得酣畅淋漓,汗流如雨的二人,停下手来,就地或躺或卧,举坛就饮,好不痛快。
         每到这时玄霄兴致忽起,人借酒意总喜即兴弹上一曲,而那红发魔尊明明不懂音律,却总爱在旁胡乱指点,冷嘲热讽的评论一番,每每惹得玄霄心中不快,拾起剑来,又是一番乱斗。
         如今周遭虽是寂然无声,针落可闻,但不知为何玄霄此刻却是心乱如麻,十指挑抹拨弹,越来越快,琴音高昂激躁,愈发愫乱,忽然铮的一声,琴弦崩断,弦音乍止,玄霄手虚浮于琴上半尺,徐徐……一滴殷红的鲜血缓缓滴了下去,“嗒”的落在琴上。
         玄霄看也不看自己的指尖,半响,唇边抹出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无人在旁搅扰,却是连琴也弹不好了……”
         原来,不知音者亦可成为知音。
         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落充塞了他的胸臆,玄霄猛然抬手,剑掌劈落,再看那重楼为他所寻,价值连城的“九霄环佩”已断成两半,叮叮咚咚的滚了开去。
         琴音既已无人闻听,又留琴何用?
         玄霄振衣而起,伸手招过墙边羲和,口中断然念道:“羲和,我们……去人间!”
      
         已是日暮时分,太远还没有落下,红色的月牙儿却早早悬挂在了天际,交辉出一种珊瑚般的红色,血霞染云,幽艳迷离。而天穹下的莽莽荒原间,偶有一座座山峰突兀拔起,便如参天耸立的刀枪剑戟,凄冷处犹见雄奇。
         这条荒原野道是玄霄初来魔界所行之路,今日却突然想沿此路离开。他目光飘游的行于道上,身躯任由凛凛冽风吹袭,血色月下那行于荒原的身影如同独狼一般,孤高、冷傲,便是荒原上那真正的狼兽见了他亦都远远避开,几只于冬夜寻找食物的庞然巨兽,在远处死死盯着他,却都犹豫着不再靠近,动物的本能告诉他们那人仿佛是危险的源头。
         连魔界猛兽亦不敢阻拦的男人却被一个声音喝止住。
         那是一个沉浑雄厚的声音,如沉雷一般。
         玄霄止住了脚步,并未回头,他听出了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杜冲将军怕不是来送玄霄的吧?”
         “你说呢?”杜冲冷笑一声。
         玄霄转过身来看着他,面色沉静。
         “那你为何而来?”
         “你说呢?!”杜冲语气一厉。
         玄霄心不在焉一笑道:“有这个必要吗?”
         “自你来魔界后多次蔑视本将,今日你离开前必要决个胜负!”
         “我还要去人间,今日……实在没兴致与将军一战。”玄霄眼睛已不再看着杜冲,说话也有些敷衍。
         杜冲怒气一胜:“既然你那么赶时间,那就一招定胜负吧!”说着杜冲将战轮一亮,森然道,“你若胜了便由你离开,若是败了……”杜冲冷冷一笑道,“那人间也不必去了,直接下鬼界吧!”


    158楼2010-08-11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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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划过野兽躯体的战轮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玄霄!
           眼前血光闪动,战轮已攻到面前尺许之处,而玄霄却完全没有动作,这个时候别说抵挡,就是闪躲也来不及了吧?
           轮至眼前,疾风削得玉面生疼,而这时玄霄嘴角竟扯出一抹笑意。
           那是……讥笑。
           那战轮在就要划破他面额之际,忽如活了一般,在空中猛的侧身变向划了出去。
           玄霄露出那冷笑只因他早看出这看似猛厉的一击不过是个虚招,此招之下必有变化!
           杜冲的灭央轮最擅锁弹对手兵刃,不论刀枪剑戟,只要碰上急速旋转中的战轮皆会被直接弹飞,甚至手腕经脉亦会被强大旋转劲力震断,若是玄霄刚才以剑刃抵挡,恐怕此刻羲和已被震飞,若是他朝一旁闪躲就正应了灭央改道的轨迹,而他不闪不避竟是最合理的应对之法。
           灭央那一击之下所藏得变化随之而来,战轮是奇门兵器,能用这种兵器的基本都是高手,而杜冲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一击之下所隐藏的变化竟是如此纷杂。
           只见本是一片的战轮在侧向闪开再于空中杀回后竟化出无数轮影将玄霄罩于其中,玄霄此刻嘴角的冷笑还未退去,他并未执剑,却将内力灌于双手,在漫天轮影中身子如柳枝般迎风摆荡,顺着灭央的运动轨迹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躲闪过去,若遇无法闪躲之际便出掌迎击战轮,而厉掌恰恰只拍击在那没有杀伤力的轮面之上。
           眨眼间玄霄已不知与战轮交击了多少次,那无数轮影忽又合而为一,战轮冲势一顿,“嗡”的一声震响之后,已迅雷难及之势自玄霄身侧飞袭而至,这一招实在出人意料,但见战轮激转,耳边破风之声骤起,玄霄将真气固于脚底涌泉,双脚如树根般紧紧扎与地上,上身却如被战轮疾风吹动的柳条般急往后仰,一道厉光自脸畔掠过,不容寸许!
           就在此刻玄霄心中却默道一声:“来了!”
           只见他身体往后倒的同时右手握住插于地上的长剑,借力一顶一抽,后仰的身体又弹了上来,同时带出羲和,而后丝毫未有停顿,那一道长虹便刺了出去!
           刺剑时的玄霄却是双目紧闭,那战轮速度太快肉眼根本无法跟上,只能完全靠直觉掌握,依据它的速度算准时机。
           这一剑疾、准、狠。不偏不倚,恰恰在那飞轮自面前划过的一瞬间刺入了轮面中心那一轮圆孔,急转中战轮的唯一破绽!
           好快的一剑!好准的一剑……
           一条黑影也就在刹那间停了下来,因为那剑尖已透过轮孔抵住了他的喉咙,他不得不停,只是不知道长剑没有将他的喉咙刺穿是因他停得快,还是剑停得快?
           灭央轮洞内缘“叮叮嗒嗒”的磕着长剑,转势已渐渐慢了下来,最后终于彻底停下,无力地挂在了羲和之上。
           “你……你如何看出来的?”战轮后那被长剑抵住咽喉的声音已有些沙哑,沙哑中带着惊诧。
           “刚才你的战轮劈过那头凶兽时些微顿了一下,你向来以力量见长,若是全力一击就算是那庞大的凶兽也绝不会让战轮的势道有丝毫阻滞,而你已说过一击决胜负,你这一击既没用上全力那必是虚招,虚招之下必然还藏有后招。”玄霄平淡的解释道。
           刚才那来势甚猛,割碎野兽的只是一记虚招,之后那漫天轮影同样是虚招,甚至最后那侧飞而至的夺命一击仍是虚招,真正的必杀一击却是随后而来掩藏在战轮之后的杜冲本人。
      


      160楼2010-08-1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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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霄是如何看出这招招连环,暗布杀机的手段的?
             其实很简单,在发现第一击那战轮一窒的瞬间玄霄已看出这是一记虚招,而决斗之时若出虚招通常有两个原因:
             第一,迷惑敌人
             第二,信心不足,是想若是有十全的信心一击斩杀敌手又何必出什么虚招呢?
             那杜冲属于那一种?
             在玄霄看来并不是第一种,至少不会全是第一种。
             抵御南方魔军的时候他曾多次见过杜冲出手,向来都是简单、直接,从未见用过什么虚招,所以现在就算是为了迷惑敌人,那也证明他对一击胜过玄霄已是信心不足了,这点可能杜冲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也许他打出这么一记虚招只是下意识的,但像他这种极为自信的人临敌之时信心一旦有半点不足那结果便以是注定的了,而玄霄甚至可以断定既然他只拿战轮作为惑敌之法,那真正的杀招必是压在他自身之上,所以他在等待,等待杜冲自己冲上来那一刻。
             说玄霄胜在招式上倒不如说是胜在对对手性格的了解上,毕竟,像杜冲这类人是很容易看透的。
             其实,玄霄也是兵行险招,若是杜冲没有冲上来,或者冲上来后他没能刺中战轮孔洞那唯一的破绽,而是刺在了轮面之上,那杜冲绝不会给他第二次出剑的机会。
             所幸他没有料错,亦没有刺偏,或许,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吧。
             “杜冲将军,玄霄这一战胜的多少有些侥幸,若是你我直接以力量分胜负,那结果也犹未可知。”
             玄霄把指着杜冲的剑收回,他也承认自己胜的也有风险,玄霄是个诚实的人,至少在武道上绝对是,他不会像有些人无耻地把运气说成是自己的实力。
             “不必多说!”杜冲打断了玄霄的说话,“你赢便是赢了,本将还不至于输了不认!”
             “既如此,我便走了?”
             “哼!要去哪是你的事,与我说什么?!”
             玄霄看了眼站在那动也不动犹如决战之前一般姿势的杜冲,点了下头道:“那好,告辞。”
             说着从他身侧而过,向前走了出去。待走出约有那么几十步,又被杜冲叫住。
             “还有何事吗?”玄霄皱眉回头问道。
             杜冲一时没有说话,朝着玄霄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道:“早些寻得尊王大人回来,若是归来的早……你我或可联手一同将那些南方杂碎杀的干净!”
             他说着转过去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战轮重新套在臂上,背着身举起套着战轮的右臂对玄霄摆了摆,继续说道,“不过那时若在比试,结果不会如今天一般了。”
             说完便大步流星走了回去。
             玄霄听了他这话,倒想起了重楼,魔界众将中这个杜冲的性子倒是与重楼最为相像,不由摇头笑笑,也应了一声:“若有下次,结果亦是一样。”说完转过身像相反的方向走去。
             别了杜冲以后玄霄又走了有那么一刻时辰左右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开口道:“你究竟要跟我到何时?”
             身后道路上一片荒凉,并无人烟。
             玄霄又道:“是你自己出来?还是像上次那样,我一掌过去将你打出来?”
             “别别别!我自己出来就好!”一声娇呼响起,跟着一个娇俏的身影从一颗枯树后面闪出。
        


        161楼2010-08-1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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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每次你都是偷偷摸摸的?”玄霄见了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谁……谁偷偷摸摸的了?这路又不是你开的,许你走就不许别人走吗?”芫荽红着脸强辩道。
               “那好!”玄霄一摆手道,“我正好有些累了,请公主先行吧。”
               芫荽听了一愣,随即很快的接道:“哦,本公主跟了……嗯……走了那么远也有些累了,歇一会儿,嗯……要歇一会儿。”说完很无赖的往地上一坐,双手环抱着双膝,眼睛看着天上,嘴里哼起了小调。”
               玄霄在旁冷眼看了她一会儿,袍袖一甩,转过身继续先前走去。他这一走坐在地上的公主殿下立马也站了起来,掸了掸尘土,屁颠颠的跟了上来,距玄霄五、六步的距离与他一同前行的。
               玄霄猛回过头,烦声问道:“你不是说累了吗?为何又走?”
               “本公主武功底子好,歇那么一下子刚好够了。”芫荽仰头望天满不在乎的答道。
               玄霄皱了皱眉,盯着她不放,芫荽的脸色渐渐不自在起来,目光逡巡着,最后还是迎上了玄霄的目光。与他对望起来,那目光竟似比刚才与自己搏命前互望的杜冲还要坚定。
               玄霄没了办法,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自己的路,芫荽见了获胜般的对着玄霄身后吐了吐舌头,立马又紧紧跟了上去。
               两人就如当初在三界林一般一前一后的前进着,只是两人脸上的表情却与当初大不相同,前面一个面色紧绷,微带烦躁,后面一个却是巧笑倩兮,一蹦一跳。前面一人停她就停,前面一人走她马上就紧紧跟上。
               走了不到一刻工夫玄霄就耐不住了,此刻他再也没有什么“故道重游”的心情,停住脚步从怀中拿出了一物。
               “千凝魔艮!”芫荽叫了出来。
               玄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你……你……这就要走吗?”芫荽有些嗫嚅的问道。
               “不走难道还留在此地与你一直胡闹吗?”玄霄冷冷的答道。
               芫荽刚才那喜滋滋的神情消失不见了,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玄霄,半响,好似下定决心一般跑到玄霄面前抬起头澈亮如水的眸子望着他,断断续续的道:“你……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那雪嫩莹莹的脸蛋此刻露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当真是我见尤怜,恐怕任何男人见了也不会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也许玄霄真的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对眼前情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声说道:“胡闹!我去人间又不是游玩,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我也想去找我哥哥,而且……而且……哥哥走了,现在连你也走了的话……”
               “不行!”话还未说完就被玄霄两个简单的字生硬地打断。
               芫荽听了心里一阵难受,鼻子没来由的一酸,一霎不霎地紧紧盯着他,从来这样哀求过一个人,第一次又是对这个人说的,却又被冷冷拒绝了,泪水渐渐朦胧了她的眼睛,忽然抽抽噎噎地掉起眼泪来。一向蛮横的芫荽公主这还是有生以来头一次落泪。
               玄霄一看也愣住了,准备抛出“千凝魔艮”的手也停了下来,他还真没见过女人哭,更没想到女人的眼泪竟是说来就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安慰的话他是不会说,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芫荽梨花带雨的哭的愈发伤心。
               红月下的一男一女,女孩儿从没哭过,此刻泪珠一落就再也止不住了,男子从未见过人哭,只知呆呆看着。
          


          162楼2010-08-1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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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美人落泪,英雄遭罪。”
                 半响,玄霄叹了口气,心道:我前世究竟欠过你们兄妹什么?”随后看着芫荽,语气放缓地说道:“你若我答应我三件事,那便也可一同前去。”
                 芫荽停了猛地抬起了头,吸了吸鼻子,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
                 玄霄缓缓点了点头。
                 “你……你说吧……什……什么?我都答应。”
                 玄霄摇了摇头,说道:“第一,到了人间不可胡闹,不可任性妄为,惹是生非。”
                 “嗯嗯……”
                 “第二,任何事必要听凭我安排,不得擅自胡来。”
                 芫荽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第三,一旦寻到重楼你要立刻回来魔界。”
                 “这些……这些……我都答应你,你可带我去了吗?”芫荽还有些抽泣的问道。
                 玄霄又叹了口气,点点头。
                 芫荽立时破涕为笑,然后想起自己不知为何竟掉下泪来,一时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擦了擦眼泪,小声问道:“那我们现在便动身么?”
                 “……再歇息片刻吧。”
                 这‘千凝魔艮’不知会将自己带到人间何处,玄霄可不想带着个满面泪容,一脸委屈的小女孩儿突然现身在闹市之间。
                 在歇息的时候芫荽拿过了玄霄手中的‘千凝魔艮’上下摆弄着好奇的问道:“这个可以吗?我听说‘千凝魔艮’只可往来人、妖、鬼下三界,可以从魔界直接到人间吗?”
                 “这是决明送予我以特殊之法炼制而成‘千凝魔艮’,与当初我从人间来魔界时所用的你哥哥留给我那一块相同。”玄霄答道。
                 “哦……我们不用这个东西。”说着他竟顺手往后一扔,那‘千凝魔艮’被扔出去后落到地上滚了几下就被一头扑出的野兽叼了掉头就跑,想是出来觅食的,见了这好看的物事便当成了食物。
                 玄霄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种举动,待反应过来时那野兽早已跑远了,立时怒道:“你做什么?没了那东西我们如何去得人间!”说着就要去追那野兽。
                 芫荽却将他拦了下来,只见她得意洋洋指指自已鼻尖道:“放心!有我呢!”
                 “你?!”
                 “对啊,我也会用空间之术!”
                 玄霄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疑声道:“你会空间之术?”
                 “当然!”小公主傲气的点点头,“你不要看不起人!人家的本领不比哥哥差多少呢!”
                 说着,运气体内魔能,面前一个蓝紫色的小型结界渐渐聚起,玄霄在一旁半信半疑的看着,结界慢慢成形,就在几乎快完成时却突然“噗”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玄霄问道。
                 芫荽公主慢慢回过头,一脸的尴尬,半响,她干笑两声,讪讪说道:“对……对不起,我……这个咒语……我……有点忘了”
                 玄霄此刻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要不……要不……你在回去管他们要几块‘千凝魔艮’?”芫荽小心翼翼的问道。
                 “荒唐!”玄霄拂袖大怒。
                 回去要,怎么要?决明兄,你给我的‘千凝魔艮’被个小丫头抢走喂狼了,麻烦你再给我多拿几块。这等话玄霄怎说得出口?
            


            163楼2010-08-1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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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霄贴近芫荽怒目逼视着她道:“你最好将那咒语给我想起!要不就回红月城给我寻回新的‘千凝魔艮’!否则,哼!”
                   “哎,你……你别生气嘛,我想办法就是……”她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道:“否则你能将我怎样?还不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就这样两人又在原地找了两块石头坐了下来,芫荽开始在那苦思冥想,偶尔刚一走神便感觉身旁有一道寒冷刺骨的目光射了过来,便立马收起倦怠,继续狠狠回忆。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只见芫荽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十指结印,默运魔能,空中振振有词,倒是像模像样,用了一盏茶的光景,结界终于结好,玄霄走了过去,上下打量一番,问道:“这次没问题了吗?”
                   芫荽心虚地点了点头。
                   “这结界不会直接把人带到阴曹地府吧?”玄霄满腹怀疑的问道。
                   “你乱说什么!你要是不信我先进去给你看看!”听玄霄这么一说,芫荽的公主脾气又被激起来了。
                   玄霄又看了看面前如一道门般流光溢彩的结界,再次叹了口气道:“走吧。”说完无奈的迈了进去。
                
                   看着玄霄与芫荽进入后,那结界变得越来越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站在远方一道孤崖上的一名男子轻轻舒了口气。
                   “都准备妥当了?”男子问道,声音圆润好听,如温玉一般。
                   “是!万事俱备!”回答他的赫然就是孔磷身旁的白衣文士,此刻他单膝跪地,面色肃然,一改往日的戏谑的表情,显然,对眼前之人极为尊重。
                   “孔磷那边呢?”男子继续问道。
                   “呵呵。”白衣文士笑答道,“那个莽夫早已等不及了,恨不得能早一刻开战。”
                   站在白衣文士前面的男子同样穿了一袭白衫,男子远目望去,此处距红月城不过百里,那微微泛着黯淡红光的城池轮廓可尽入他的眼底。
                   男子沉默了半响,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明日午后红月城的结界会彻底消失,那时便是你们发起总攻之时。”
                   “是!决明少主!”白衣文士抱歉叩首,肃声应道。
                   崖边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红月映出的是一张温雅俊气的脸庞。他看了看半跪在眼前的白衣文士说了一句另一个人总对他说的话:“不必行这些繁文缛节,随意些便好。”
                   白衣文士喏了一声,起身而立。
                   你……是否教唆孔磷去派人袭杀尊……袭杀重楼?”待白衣文士起身后决明声音平和的问道。
                  白衣文士怔了一下,随后点头道:“没错!属下的确曾建议孔磷去袭杀重楼,谁知他却派出一帮废物,到如今还未有回音,想来已被重楼灭掉了,属下正打算改日亲自……”
                   “谁让你这样做的?”决明平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说话。
                   “这……”白衣文士有些不明所以,“属下这样做不对吗?”
                   决明并未答话,盯着他看了起来,那幽邃的目光让白衣文士感到整个人皆被看透一般,那感觉极不舒服。
                   终于决明转过了身去,开口说道:“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任何人不准碰重楼分毫。”
                   “决明少主!您……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如今是击杀重楼的最佳时机,若是等他……”
                   “你听懂我的话了吧?”还是那平淡的语调,没有丝毫怒意,去让人无从抗拒。
                   “……是。”白衣文士想张口再说些什么,但看到决明的背影,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便回去准备吧,明日……亦不会太过轻松……”
                   “是!属下告退!”白衣文士又拘一礼,退了下去。
                   良久,决明抬起头仰望红月,此时已接近日出时分,天上的月亮也如那红月城的结界一般渐渐黯了下来。
                  决明仰望许久,长叹一声:“尊王大人,你即已为人,但愿日后再无相会之期,决明实不愿与你兵戎相见……”
              


              164楼2010-08-11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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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灰~骨灰~
                那么耳熟呢?好像做一百问的时候听兰明若提过....不知是不是一个人


                167楼2010-08-13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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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把文发一下....


                  177楼2010-10-09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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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霄听了却又是一阵思索,良久,抬首问道:“敢问镇长,可知如今外界是何年何月?”
                    翁和月听了先是有些诧异,随后反应过来,大笑两声,对玄霄道:“公子可是在考我吗?千年来历代兴衰,我还略知一二,并非如你所想,‘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啊!”
                    “镇长误会了……我只是……”翁和月不知道那‘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问话之人。
                    “他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时候!”一直坐在那好奇的四处打量房间的芫荽插嘴道。
                    翁和月听了一愣,不太相信的道:“公子,这小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玄霄这次倒没斥责芫荽,只是默默的发了会儿呆,随后木然点了下头。
                    “这倒奇了!”翁和月不可置信的道,“以往入得这里的人还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公子你们……到底从何而来?”
                    “我们从魔界来的!”芫荽对人倒是十分坦诚。
                    “芫荽!不得胡言!”玄霄虽知这镇子都是淳朴之人,但此等惊世骇俗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翁和月闻言惊讶之余也有些不可思议:“魔界……魔界……”他默默重复了两句,随后深深打量了一番两人,随后轻舒了口气,对着玄霄缓缓说道:“其实古往今来能进到此地的大多是身怀异术之人,至于误入此地的原因很多人也并不愿透露,两位若不便说,老夫也不便再问,毕竟我镇中人只求与世无争,他人的私事我们亦不想得知。”
                    玄霄对翁和月拱了拱手道:“多谢镇长体谅,我二人误入此地的个中原因的确非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
                    翁和月笑着摆了摆手道:“无妨无妨,只是……公子既要去人间又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年何月,这倒的确有些难办了……”
                    玄霄见镇长面露难色,不禁也皱起了眉头问道:“难道……毫无办法吗?”
                    “那倒也未必,公子不用着急,我镇中曾经也有一些年轻人听得误入此地之人讲述外间的繁华世界,耐不住山中寂寞私自出走的,但这些人在外界闯荡多年,历经铅华后,最终大多还是选择回到此地,前几日恰巧就有一人从外间回来,待我去问问他,或许可得知外间如今是何年代。”
                    “那……有劳镇长了。”
                    玄霄再次谢过镇长后,翁和月请二人在此稍歇,遂去寻那从外界回归的镇民去了。
                    一个时辰后,玄霄、芫荽、镇长聚立在镇中祭坛下,周围围了一大圈镇民,他们知道镇长又要施法送人回去了,所以都来一观,毕竟上次镇长行法时已是几十年前。
                    镇长对玄霄说道:“公子执意要现在就走吗?敝镇已是许久不曾有外客来访,不如多住上几日,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玄霄拱手谢道:“多谢美意,不过我二人已给镇长添了许多麻烦,不便在多做叨扰,况且我们确还有事在身,亦想早些回去。”
                    翁和月摆了摆手道:“哪里哪里,既然公子急着走我也不便多留,不过有一事还望公子答应。”
                    “镇长请说。”
                    “待公子回到人间后,此间之事请不要说与他人知晓。”
                    “镇长放心,此等世外桃源本不该受世俗之扰,玄霄绝不会向他人透漏半句。”
                    翁和月点点头道:“相信公子定是守诺之人。”说罢,一摆手道,“时辰快到了,二位请上祭坛。”
                    待玄霄与芫荽二人站上古朴庄严的祭坛后,翁和月对玄霄说道:“玄霄公子,我已得知外间的大致年代,不过此次行法与以往不同,不是通过两位心神所念将你们送回所想之处,而是由老夫做法将你们送去本镇那从外界归来的镇民所说的年代,也许时间上会不太精确,不过二位既然没有要求,那就并无大碍,老夫尽力而为便是,只是请切记万不可心有杂念,否则可能时间上会发生大的偏差
                    “镇长的意思可是……如果一直想着回到过去的某个时间、地点,就可以实现?”玄霄猛然问道。
                    “道理上是如此……不过此举会十分凶险,你们两个也会分散……”
                    “喂!你想干什么呀?”芫荽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玄霄神色有些怔忡。
                    翁和月似乎看出了玄霄的心思,深深望了他一眼,淡然的说道:“你所问得话曾经也有人问过……只是,玄霄公子,逝者如流,刻舟行远……所谓“回魂”,可凭吊、可缅怀,万难更改……言尽于此,公子好自为之……”
                    玄霄也不知听没听到,并未答话,只是默然望着前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有些事说来容易,但我们都知道自己并无法做到,譬如遗忘……
                    曾想忘记一些痛苦的记忆,慢慢痛苦化作无奈,无奈变作可惜,可惜无法忘记,忘记却更加可惜……
                    翁和月叹了口气道:“好了,二位请摒弃杂念,老夫开始行法了,各有因缘,听从天意吧……”
                    语毕,玄霄二人站上祭坛,翁和月双目闭合,掐指结印运气法决,周围旗幡无风自动,祭坛中央二人脚下一法阵结起,阵下升起道道铭文围绕二人旋转,片刻将二人夹裹其中,铭文越转越快,二人的身影却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178楼2010-10-09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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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冲如今也已发觉,站立在这城下拒守只剩自己一人,在刺死地上的一个魔将后,他缓缓站直身子,那些包围的魔兵立即紧张的往后一退,额上惊出一层白汗。此时杜冲已连续诛杀了十多名南方魔将,杀死的魔兵更是不计其数,所有的南方将士此刻皆视他如修罗恶鬼降世一般,虽然杜冲只有一人而且也已快力竭,但却没有一人敢跃上雷池一步。
                      他傲立场中,目光缓缓环望四周,那些南方魔兵一碰上那如野兽般射着凶光的双目立即害怕的避开,就好似这目光也能杀人一样!
                      杜冲轻蔑一笑,那已喊杀的嘶哑的嗓音响起:“废物聚的再多也是废物!既然连战都不敢,那就趁着还有性命滚回去吧!”
                      虽然嗓音已经沙哑,但那语中透出的无边杀意还是让包围他的魔兵们浑身一颤,惧意陡升。
                      这话倒也激起了不少勇猛南方战士的血性,他们怒吼一声,暴然杀入战圈,直取杜冲!
                      杜冲眼中狰光陡现,也是暴起一喝。
                      灭央显威,霹雳雷霆!
                      紧接着就是矛断刀碎,肢残体破,十多名勇士竟似在同一时间被肢解爆亡!
                      漫天血雾中他放声狂笑!
                      “再来多少亦是同样下场!但若本将不倒,就没人能踏入红月城半步!”
                      此等骇人威势真惊得南方战士再无人敢上前半步!
                      此时却听包围圈外传来一阵难听的笑声:“哈哈哈!号称北魔族第一猛将的杜冲果然名不虚传!”声音竟比杜冲现在的嗓子还要沙哑,还有难听。
                      紧接着又传来一个冷硬至极的声音:“哼!真是一班废物,滚开!”
                      层层围裹的包围圈倏然闪开,一左一右两个人影慢慢走了过来。
                      右面一人一定就是那声音难听至极的人,因为只有他这般相貌才配的上那种声音,干黄的脸上遍布皱褶,下眼睑因为瘢痕而被下拉,枯黄的眼珠子深深陷在眼窝内,嘴唇被拉的有些歪斜,无法完全并拢,露出参差不起的黑黄色牙齿,正咧着嘴发出阴森的怪笑,恐怕地狱的恶鬼长得也要比他好看几分。这人又高又瘦,身穿灰色衣衫,后背有些微偻,手脚都干枯的如皮包骨头一般,一柄锁镰刀挂在胸前。
                      与他一比左面身穿藏青色劲装的人就显得顺眼多了,只是那一张轮廓分明如刀削斧砍般的面孔让人觉得他这人也如他的声音一般硬如磐石。他的兵器是圈在那肌肉扎实的手臂上,如同儿臂粗细的十三节长鞭。
                      杜冲冷眼扫视着二人,充满杀意的声音问道:“这次要换你们两个来送死吗?!”
                      面貌丑陋的灰衣人打量了一番遍体鳞伤,浑身浴血的杜冲后说道:“我说杜冲将军,你们大势已去又何必死撑,不如现在降了,我们轻松些,你或许也能保住一命。”
                      “笑话!但凭本将一口气在,你们这些杂碎也休想跨入红月城半步!”
                      “是吗?”灰衣人说完,将那本就歪裂的嘴裂的更大,阴笑道:“恐怕此时我们的主子决明殿下,已经率人拿下了你们的都城!”
                      杜冲听了身子猛然一震,瞪着灰衣人惊问道:“你说什么?!决明?哪个决明?!”
                      灰衣人一副诡谲阴笑,不阴不阳的道:“还能是哪个?当然就是你们北方的军师,你的好兄弟了。”
                      “一派胡言!”杜冲暴跳如雷,随后不屑的说道,“你想削我斗志,这个慌扯的也太可笑了!”
                      “可笑吗?”灰衣人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怜悯的看着杜冲道,“可笑的是你!哦……还有你们北方魔族的那些人人,被我们主子玩弄于股掌间还浑然不知……”
                      “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取他性命便是!”青衣之人已是不耐烦了。
                      “呵呵,至少也要让人家死的明白些!”说完又怪笑两声,向青衣人问道:“你杀了几个?”
                      “六个。”依旧是冷硬如石的回答。
                      “桀桀桀!巧的很!我也是六个!”
                      青衣人没有说话,灰衣人眯起眼看着杜冲继续说道:“那……胜负就要在这北方最负盛名的魔将身上了!”
                      杜冲听他二人竟似要拿自己性命打赌比试,发指眦裂,怒不可遏,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废话连篇!受死吧!”手中战轮夹着无匹怒意打出,击向灰衣之人。
                      


                      182楼2010-10-0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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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声震心碎魄的巨吼!地上那魁梧的身躯再一次暴射而起,一只独臂爆伸,如铁箍般紧紧扣在一名魔兵天灵之上,身形如一阵黑色旋风般急转,围上来的一群魔兵皆被杜冲那抓于手中当做武器的魔兵击飞出去,随后又是一声震天怒吼,那抓于杜冲手中的魔兵也被他的巨力甩了出去,夹带着风雷之势撞在挡于他面前的魔军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军阵登时就是一阵人仰马翻!
                        但看杜冲那巍峨的身躯死拒门前,七窍汩汩鲜血流出,口中如负伤野兽般喘着粗气。
                        刚才那回光返照的一击已用尽他所有力气,此刻再无任何战力。但这头濒死凶兽的最后反扑却骇的南方军队不住后退,竟无一人再敢靠近!
                        半响,一名南方魔将终于反映过来,大叫道:“放箭!射死这个怪物!”此刻的杜冲绝对在鼓不起护身气劲抵御弓箭,这无疑是杀他的最好方法。
                        无数魔兵取弓搭箭,在魔将一声令下后,弓弦嘈切,劲矢离弦,密集箭枝如暴雨瀑下!
                        此时,一道白色身影正跃上城楼,见此情景,惊道一声:“住手!”
                        但那叫声并未能使箭矢停止,一阵渗人的嗡鸣,再看杜冲周围的地上,乍然长满一层野草!
                        杜冲如同一枚巨大刺球,已看不清是一个人形,密密匝匝的箭枝钉在身上,饶是如此他依旧是虎目圆睁,身子颤颤巍巍,始终没有倒下。
                        他,竟还能向前走!
                        一步!只跨出了一步!沉重的一步却似乎踏裂了面前南方军队的心胆!他们惊恐的向后退去!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早该死去的人,是什么支撑支撑着他始终屹立不倒,阻挡他们前进。
                        白色身影无声落于他的身后,杜冲却似乎感觉到了,摇摇晃晃的转过身子,仅凭着意志支撑着最后的一口气,此刻每一个动作对他来说都艰难无比。
                        看到了眼前之人,杜冲那血肉模糊已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竟似挤出了一丝解脱的笑意。
                        “你……你来了……来了就好……”那已含混不清的语音,每一句话似乎都要用尽力气,“我……只能撑到这了……接……下来……就要交给你……”
                        决明的嘴巴动了两下,他想对眼前的人说些什么,却不知能说些什么……
                        “我……不如你,我只有蛮力……而你……有计谋……以往……我每次征战……无法破敌时……只要……只要……有你的计策……就定会功成……”
                        说着,杜冲鼓尽了最后那一丝力气,再次向前踏出半步,猛然抓住决明的肩膀叫道:“你……一定会有办法……阻止……他们!”
                        决明被杜冲握住,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脑子里是从不曾有过的嗡鸣。
                        他想把目光移开,想把耳朵闭紧,他不敢再看眼前这垂死之人,不想在听他的话语,不是因为他的样子可怕,而是那是期许的笑容自己无法面对,不是因为听不清他含混的发音,而是每句话清晰无比,像尖锐的针尖一般刺得自己心口生疼。
                        而杜冲已等不到他的回答,再用尽力气说出那最后一句话后,手就滑离了决明的肩膀,在那似雪的白衣上留下一道凄艳的血痕。
                        他的眼睛终于闭上,而嘴角勾出的分明就是放心的笑容。
                        决明直直望着杜冲的面容,双手紧攥,指甲深深嵌入肉中,喉头一阵涌动,却难以发出半分声音,胸中一股莫名情感翻腾涌动,好似摧心剖肝。
                        魔族最强的勇士战死在红月城下,直到死时依旧屹立于城前,不曾倒下!
                        而随着杜冲的战死,魔都终于失陷了……
                        风雨飘摇、电闪雷鸣,天上的血月亦被乌云遮挡,魔界难得一见的漆黑雨夜。
                        衣袍上沾染了一道凄红血痕的男子卓立与断崖边,任由风吹雨打。身后的白衣文士正向他禀报着什么。
                        “南北血战,两败俱伤,北方几乎全军覆没,而南方也是死伤大半,活着是人亦都身负重伤,连孔磷也是,我们的人在最后一刻方加入战团,几乎未受损伤,南方的残兵败将就算不服也无力再与我们相争;魔都的结界甫一消失之时我们便遁入城中夺了城池,瞿麦长老见大势已去只得带领残余族人举城请降,如今南北魔族的势力皆被我们控制,接下来以您在魔族中的威信……”
                        话说至此,惊雷乍响,一道霹雳划过雨夜天幕,眩亮的光芒一闪即逝,映出决明俊雅苍白的面容,额间雨水沥沥滑落,神情木然,仿若对周围的一切未有所闻。
                        此时白衣文士才发觉决明根本未对自己的话做出丝毫回应,便也不再言语,站在他身后沉默下来。
                        良久,决明终于张口说话,依然从容平静,声音却掺杂了一丝白衣文士从未听到过的涩哑:“你知道,这世上最令人难以承受的是什么吗?”
                        白衣文士望着眼前那孑然独立与风雨中的背影,听到这话,想起了决明的身世,又想起了红月城下之事,沉吟许久方才小心吐出几个字:“背叛吗?”
                        决明没有说话,又过了许久,慢慢转过身子走到白衣文士跟前站住,半响,方从喉间挤出一语:“是被信任……”
                        说完便向那茫茫夜色中走去,渐渐的,他的身影也溶入那无边黑暗当中,再不得见……
                        


                        184楼2010-10-09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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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85楼
                          我不是一直都自己发的吗


                          186楼2010-10-10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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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灰君啊我的确是想像小雨说的那样写完一章一起发过来的,虽然现在一半还没写完
                            那个等到下一章重楼出场时写出来先发在楼霄吧好了,不过这一章就算了,没重楼什么事。


                            193楼2010-11-21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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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章一起搬过来,原来这章已经写了两万多字


                              198楼2010-12-27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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