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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20-09-20 21:25回复
    【“X年X月XX,天色晴碧。有黄莺儿成双飞着,逐对去啄熟透的樱桃,惊动了藏身密叶里蜷睡的狸奴。一番追扑极是热闹,末了却不见胜负。好端端的樱桃却被撼落了许多。那样又大又红一定很甜,真可惜还未及尝上一尝。”】
    【日记便在一地软红中落下笔触。若是在旁人眼中,定是瞧不出落于纸上那呲牙咧嘴、翘起三撇胡须的“猫”,尖喙圆身、不甚形似却凶神十足的“雀”,与一大片丹色画笔圈成的滚珠究竟能联合成怎样的章句。尚未长至开蒙之岁,书页上密密排列的字文义理映在眼中仍是一团混沌,却仍乐此不疲地愿将每一点细微的所思所见漫加构想,继而录于笔端。久之便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字符,形制无定,却足够烂漫缤纷——红的圆盘是日光,青蓝是月;大一些的四方是王府,小一些的,便是题匾为素萤的小小院落。初看去似显得凌乱,可有方有圆,谁又能说它全无章法呢?】
    【日后,倘或有人笑它不通,我便要用早已想好的说辞反来讥嘲:这是缣缣格格独创的“萤馆”体,没听闻过的才叫不知书呢!】
    【平日里,这盛满心事的秘密图册总是被郑重地收藏在书格顶端。今日为描摹野猫儿的情态,才特意用两层绢帕小心翼翼裹住,与笔砚一道携往花园中来。墨痕未干,便跑去追看方才的那一对黄莺。再回返时,却一眼望见阿玛立在山石边正端详着什么的身影。跌跌撞撞奔向前,藕臂倏忽举起,牵住袍摆,登时笑出两靥深深】阿玛被我抓到啦!


    2楼2020-09-22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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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天色阴晴无定,凌晨时分一场骤雨,将百千颗大大小小的珍珠坠满了樱桃树的枝叶。方才经那猫儿一蹬,此时又来回一番跑动,早已乱纷纷惊落了一地,更兼披服了一身。有一时抖落不净的,便在肩头袖口处洇成了一块儿青蚨大小的深色印痕。于人袍襟处厮蹭了好一阵后,更是发觉原本牢牢束在辫梢处的红绳早已在颠簸中松脱垂落。虽喜阿玛不似额娘严苛,却也恐因仪容失整而见责。只可惜没有额娘那样灵巧的十指,起落之间便能将妆容整理停当。索性便向人肩头扑去,笑嘻嘻欲以撒娇来掩饰过关】
      阿玛怎么来得这样早!额娘呢?【又将眼光转回到阿玛手中的小册子上,指着那墨迹方干,面目狰狞的狸猫】阿玛瞧我这只猫儿描得像不像?【随之想到什么,却鼓起嘴】缣缣想要的小猫仔,额娘有没有答应呀?若是再见不到它,缣缣就只能同纸上的猫儿作伴啦!
      【能将一蓬柔软的团茸抱持怀中是朝思暮想的心愿。可惜额娘恐我心性不坚,不能长久照拂,反使生灵摧折,故而至今未允。只得央求了阿玛“说情”,直恨不能每天都打探上两三遭才罢。掏出绢子将方才俯伏其上的石头拭净,拽着阿玛坐下,自个儿则熟练地爬上人膝头去】这个不是画册,是我写的字帖儿呢!这一页是今天的,阿玛猜猜,缣缣写的是什么?


      4楼2020-10-16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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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么……【倚在阿玛怀中,指头捋着发尾缠绕的丝线,偏首略想了一想道】晨起确是有许多只,可见它们都是一双一对,便不忍只扑了一只来顽——不过不打紧的,等嬷嬷教我学绣,我便绣一幅百蝶帐子挂在卧房里,那样每夜就能伴着许多许多只蝴蝶入梦了!
        【小册子中藏有的,是这个于世事半明半晦的年岁里所有如蚌珠般,幼稚而珍重的秘密。却因在双亲面前鲜有密藏的心迹,故而只如寻常一般,坦然而兴致勃勃地分享着】阿玛说对啦!还有前月这一张,画的是前月同阿玛额娘去红螺山游玩的时候。再往前……
        【正兀自絮絮不停,忽闻得狸奴之信,且是惊喜且是抱怨】阿玛怎么不早说,我连它的小窝都早早预备下,一直都在盼呢!它如今在哪儿?个头有多大,可有了名字没有?阿玛快带我去瞧瞧!


        6楼2020-11-17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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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则事实确如阿玛所言:幻想堆叠锦绣,手指却拈不动寸针;头脑里有峰峦千仞,下笔却只是墨块团团。然因心性惯爱逞胜,嘴上并不肯轻认分毫。反因着心虚,稚嫩声气中透出十二分的笃定】才不会呢……额娘的女红那样好,等缣缣长大了,一定也会同额娘一样。至少,至少不会输给青囊那个丫头的!【短眉一舒,颇自豪地憧憬起来】额娘答应过,等我学好了女红,便准我绣一幅屏风,摆到正厅里去呢!
          【画面上虽有游人如织,可细细辨来,却是是一个个头身如草梗顶着沙棠果般,难分面目的简易小人儿。听阿玛这么一问,有几分难为情地指向其中一个】这个最高的就是阿玛啦!【再指向旁边】这个鬓边簪花的是额娘,胖胖的是白佳嬷嬷……【声儿却是越说越低了下去,现出几分愁容】阿玛什么时候再帮缣缣请一位教画画的先生呀?缣缣还想画得更好一些,可教识字的先生说我笔还执不稳,怎么也不肯教我学画的!
          虎奴?好威风的名字!【欢喜惊叹一声,转眼想起今早纸上那棕黄色的“色块”,此时在头脑中又化作了须发倒竖,张牙舞爪的模样。不禁有些犯难起来】可是,它那么小,会不会被院子里那只野猫欺负?那野猫却也是在厨房里吃惯了小鱼的,若是逐它出去,又不知要流落到何方……这可怎么办好?


          8楼2020-11-17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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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及闺中理应娴习的种种技艺,额娘的妙手自是心目中难以追及的高标。实则就连年纪更幼些的白蕊儿,绣工也已堪称同青囊不相上下。只为暗中妒羡那本不该属于一个侍女的光风霁月,多年来早已习惯将人视作假想中的夙敌。可惜至今未能如愿得到她的示弱,抑或一睹她挫败难堪的神情。便也有些沮丧地不肯再将此节提起】
            缣缣追不上额娘的。【两颊侧边的碎辫随着摇头的动作来回晃动】不过,额娘前日曾夸赞过别家格格绣的香囊。我却不要输给她们,定要额娘也夸过我才行!
            【肚中墨水尚无一两,无由判断老先生学问究竟如何。只听闻旁人多赞其品行端方,再加上授业中充斥两耳的子曰诗云,以至于那白发稀疏的圆圆的头颅,也常被自己幻视作一个四四方方的书箱,在随着诵读的韵律而动摇起伏。实难想象将他同画作缤纷的绮色相关联,可听阿玛如此说,便也乖乖点头】好……缣缣听先生的【随即却笑开】也听阿玛的!
            【头顶枝梢倏地一晃,却是那野猫自墙头轻盈跃下,不知蹿到何方去了】那就好啦!等虎奴长大一些,准定会像真正的老虎一样,不再怕旁的猫儿,兴许还能变成玩伴呢。【从阿玛臂弯里钻出,拽住人衣袖,迫不及待往正苑而去】我们这就去看看它吧。只是看看,一定不会碰坏它的,我保证!


            9楼2020-11-17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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