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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郑§淙§文§】Ich liebe dich auf den ersten Blick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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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我的琴盒,微微笑着等着眼刺眼的光芒散落到黑暗背后。
    黑暗落幕,我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沙漏吱吱哑哑的转过中轴,金黄的粉末洋洋洒洒下来,质化时间,飘零命运。
    只有七天,去看一个新的世界。
第一天
    荒野,草原,戈壁,赤土。黄尘滚滚,远山连天。大地隆起的脊背仿佛在苍空下喘息,狂野的风沙是错乱的呼吸。巨大的手指扣在这荒野之上,深深虬入地底,山,就这么拔地而起了。
    埃多拉斯,是这个荒野古城的名字。罗翰人驻扎荒野的驿站,罗翰疆土上的绿洲,绣在马鞍上的橄榄花。选择这个地方作为一个起点,不会盛大到浮夸也不会小气到吝啬。
    进入城门时,守卒打听我的情况,我耸耸肩:“我所在的村庄被毁了,就剩下我和我的老朋友了。”说罢,举起手中的琴盒,缓缓拂过琴盒上银喷的花纹,一串嫩绿欲滴的叶子,纠织吐息,婷婷舒立。
   “小姐您的相貌很特别,仿佛不是罗翰的人民。”他疑惑的目光却很温和,即使是在荒野之中,只要有人类一息尚存,人性的温和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四处逃难的我已经记不起来自己的发源地,”我报以同样温和的微笑,“我来到这里希望找到一处荒野中的落脚点,可以吗?”
   “嗯,请进吧。”对方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
   “愿太阳照耀你的前路。”我向他点头示意,迈开一个步子,埃多拉斯的木栏杆就把我包围进了这个堡垒中。
    战争,让单纯的人更单纯,让处心积虑的人心里憔悴却乐此不疲。打听了一些情况,希优顿国王还在昏昏沉沉中,被萨如曼掌控着作为一个人类的脆弱心灵。心灵,可能是唯一被毒害了以后反而更加坚固的东西吧,只不过那坚固是顽固不化的显溢罢了。
    夜幕降临,在一家只剩下妇孺的家庭中落得了个容身之地。母亲是个有着柔和目光的坚强女人,丈夫跟着伊奥墨尔一起被流放,两个孩子清嫩的童声以及纯澈渴望的目光询问着爸爸的场景是如此让人心碎,坚强的母亲却一直在微笑,让眼泪流到孩子们看不到的角落。
    我打开琴盒,那位母亲好像明白了什么,朝我点点头,依旧微笑着,看得我心底一片温热。
    一首舒曼的梦幻曲,轻轻柔柔的从琴弦的颤抖中泻下,如梦如醉,飘飘乎,几近羽化登仙。揉动的手指,转换的弓弦,宛如物换星移般变幻着音符。孩子的目光被吸引过来,没有了疑问,没有了委屈,只是惊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和她手中的东西,耳朵里也有了好听的旋律。
   窗口攒动的影子和越来越嘈杂的人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借着房间里淡淡的烛光,我看不清窗外人的脸,却能看到他们闪闪发亮的眸子,还看到了那些眸子微微凝合起来带动眼角美妙的弧线。此时此刻我很高兴我做了些什么,为了这可爱的陌生人,也为了我自己。
   “真的很感谢你,”孩子终于安稳的睡了。最近的夜晚夜夜狂风呼啸,夜风辽原猛兽般的咆哮过这座古城,一来一去,一呼一吸,几乎就要抽走所有人的希望,然后把所有人禁锢在恐惧和绝望之中。母亲欣慰的看着孩子平静的睡靥,“留下你是我的荣幸。”
   “我没有资格收下您的感谢,”我摇摇头,把琴收进琴盒,琴弦在微弱的烛光下反射出幽幽银光,“来到这里的我不是来跟你共患难的,而你还如此好心的收留一个奇怪的陌生人。该道谢的是我。”
   这回轮到那位母亲摇头了:“从你身上,我感觉得到希望的影子。”



IP属地:江苏1楼2010-01-29 19:09回复
    “是的,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来为国王演奏吧。希望他能够在琴声中稍微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低了下去,最后的几个字湮没在唇齿间。
    “我的荣幸,殿下。”
    见到了那位满脸乱须的白头希优顿,颓废无力的倚在王座上。眼神涣散,脸面松垮,目光呆滞,衣冠不整。大殿里空空如也,除了我,就只有坐在王座边的格里马,眼放毒光,死死的盯着我这个公主的帮手,好像是想用他的目光烧死我或者是直接用毒牙咬死我。
    尽力忽视他,我把琴驾起,弓身上弦。
    “国王陛下,可能她就是蛊惑公主的人,您要当心,”格里马趴在国王身边说,恶狠狠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我身边,“她手中的东西就是魔物……”
    “格里马大人,”我放下琴,“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无论是背叛哪一方。”
    格里马一愣,之后勃然大怒,冲下座位:“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叛徒,竟敢诱导国王作出极其错误的判断!来人……”
    “让……,”一声沙哑回荡在空空的宫殿里。国王在萨茹曼的操纵下说话了,格里马立即畏缩缩的垂首与一旁,听候命令,“让……她开始……”
    天空之城的主题曲,音符舒舒缓缓地从琴弦上流泻而下,指尖和琴弦的摩擦眷恋让音符散发出魅惑的质感,揉动的不是冰冷的琴弦,而是温热的心脏。
    格里马一声不吭的看着我,眼光还是一样歹毒,发红的眼圈又晕出了一层深红色。而国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不过呼吸更加费力了。
    不久后,一只颤颤巍巍的枯枝似的手抬起来:“……停……下……”
    格里马立即附和道:“停下!”
    琴声戛然而止,国王泛白的眼珠盯着我手中的琴:“就……凭你,我还……不会……怎么样……”
    “说得太好了,国王陛下。”格里马眼角挤出的角度简直就是对笑容最大的讽刺。
    “陛下,我只是一个平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我站起来,伊奥温公主从后庭走了出来,示意我离开。我转身退出大殿,留下他们两——格里马跟着我走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是一条被惊到的蛇,吐着信子逼向我。
    “我不是伊奥温公主殿下的盟友,当然也就不是你要对付的人,”我拍拍他的肩,“你可以放心的关注其他人了。”
    格里马愤愤然离去,如果一切还在正常发展的话,他应该是去打搅公主殿下了。
      
    突然,听到大殿的木门突然间被打开发出的吱哑声,一身白衣的伊奥温冲出了大门,亭亭玉立在荒野冷风中。我猛然一惊,狂奔向一个可以看到木栅栏外的荒野的高点。
    果然,来了,来了,来了!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肺腔里的空气已经完全不够用,血管膨胀到极致,脉搏的狂跳冲击着我灼人的视觉。
    荒野上出现了三个身影,一位老者,一位游侠,以及,那位我一直在等待的生灵。
    真的来了,身体不由得被吸引到他们即将经过的道路旁。风凉透了身体,血液却在燃烧,几乎要从身体里迸发。
    我不知道自己使用怎样的目光看着那位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战士,我在微笑吗?还是,哭了?  
    我的嘴角划成一道弯月,可是脸颊上凉凉的感觉却在提供相异的情报。
    金发飘逸流泻而下,蓝眸晶莹深邃波光粼粼,玉脂凝肌吹弹可破,眉宇神魄轩昂神气,矫健身体敏捷灵动。稳稳当当的引着坐骑经过我身边,目光却系在飘落的罗翰旗帜上。心为着衰落的国土哭泣,却没有看到一张哭泣颠覆了微笑的脸,不知道为他而流的泪静静的匿身于乱草黄土中。  
    轻盈的翻身下马,几乎是飘过那片枯黄的草丛。金发卷杂荒野游弋后残留的旷野气息,却又服服帖帖的依附在他墨绿色的斗篷上。
    寒刃出鞘,光华四溢,流畅的在空气中划下两道圆环。哈玛不怎么费力的收到了绿叶王子的匕首和弓箭。虽然在银幕上看到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但是当它活生生的跳耀在眼界中,当我跟他同时被包裹在山莽的气息里,当我依稀可以听到他衣物摩挲发出的悉簌生……双手一直在颤抖,紧握着,我要紧握住时间,从此刻开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他们进去了,我自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依稀听到大殿内传来的骚乱。呆呆伫立,呼吸,好像我今天刚刚学会怎么呼吸一样。野风吹皱裙裾,播散黑发,吻干泪河。
    接下来就是国王气势汹汹的惩办格里马,大人族拦下了国王,开始说起他的道理。精灵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只要那个满脸胡楂的人类平安无事,精灵几乎对一切都会保持缄默。即使凝结了万年的蓝宝石眸子里写满了异议。
    他生性是安静的,就像一片安静的抖擞在阳光下的绿叶。绿叶呵,看上去是幼嫩的,可是脉搏连接的是古树千万年深深盘虬到地底的根须。连接着最灿烂的阳光和最深沉的幽暗。无论是开怀还是深思,他都是沉静的。
      
    希优顿之子的葬礼上,他还报白木长弓,深陷进去的眼睛里看不到底,眼睑微微打下,翘楚在眼睑上的浓密睫毛梳理吹过眼际的长风。
    这个陌生人类的逝世带给他的痛苦远不及罗翰的衰落和人民的苦楚。
    绿叶在晴天享受阳光,在暴风骤雨里经受打击。
    伊奥温公主的歌声,苍茫的,随风传播到远方,埋葬到地下,升华入天堂。她的悲痛和忍受好像是在这一瞬间,在这歌曲中宣泄无余,而精灵的忧郁,只是深深锁在眉间,宛如冰冷的雨水顺着枝干一直浸到地底。
    人类的忧伤刻在脸上,有种伤痕累累的惨痛。他的忧郁从每丝血管,每个细胞向外飘溢,那气息笼罩着每个无所遁形的忧伤的种子。
    霎那间,我急切地向要看到他的笑容,昙花一现也好……
    


    IP属地:江苏3楼2010-01-29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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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来为国王演奏吧。希望他能够在琴声中稍微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低了下去,最后的几个字湮没在唇齿间。
      “我的荣幸,殿下。”
      见到了那位满脸乱须的白头希优顿,颓废无力的倚在王座上。眼神涣散,脸面松垮,目光呆滞,衣冠不整。大殿里空空如也,除了我,就只有坐在王座边的格里马,眼放毒光,死死的盯着我这个公主的帮手,好像是想用他的目光烧死我或者是直接用毒牙咬死我。
      尽力忽视他,我把琴驾起,弓身上弦。
      “国王陛下,可能她就是蛊惑公主的人,您要当心,”格里马趴在国王身边说,恶狠狠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我身边,“她手中的东西就是魔物……”
      “格里马大人,”我放下琴,“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无论是背叛哪一方。”
      格里马一愣,之后勃然大怒,冲下座位:“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叛徒,竟敢诱导国王作出极其错误的判断!来人……”
      “让……,”一声沙哑回荡在空空的宫殿里。国王在萨茹曼的操纵下说话了,格里马立即畏缩缩的垂首与一旁,听候命令,“让……她开始……”
      天空之城的主题曲,音符舒舒缓缓地从琴弦上流泻而下,指尖和琴弦的摩擦眷恋让音符散发出魅惑的质感,揉动的不是冰冷的琴弦,而是温热的心脏。
      格里马一声不吭的看着我,眼光还是一样歹毒,发红的眼圈又晕出了一层深红色。而国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不过呼吸更加费力了。
      不久后,一只颤颤巍巍的枯枝似的手抬起来:“……停……下……”
      格里马立即附和道:“停下!”
      琴声戛然而止,国王泛白的眼珠盯着我手中的琴:“就……凭你,我还……不会……怎么样……”
      “说得太好了,国王陛下。”格里马眼角挤出的角度简直就是对笑容最大的讽刺。
      “陛下,我只是一个平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我站起来,伊奥温公主从后庭走了出来,示意我离开。我转身退出大殿,留下他们两——格里马跟着我走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是一条被惊到的蛇,吐着信子逼向我。
      “我不是伊奥温公主殿下的盟友,当然也就不是你要对付的人,”我拍拍他的肩,“你可以放心的关注其他人了。”
      格里马愤愤然离去,如果一切还在正常发展的话,他应该是去打搅公主殿下了。
        
      突然,听到大殿的木门突然间被打开发出的吱哑声,一身白衣的伊奥温冲出了大门,亭亭玉立在荒野冷风中。我猛然一惊,狂奔向一个可以看到木栅栏外的荒野的高点。
      果然,来了,来了,来了!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肺腔里的空气已经完全不够用,血管膨胀到极致,脉搏的狂跳冲击着我灼人的视觉。
      荒野上出现了三个身影,一位老者,一位游侠,以及,那位我一直在等待的生灵。
      真的来了,身体不由得被吸引到他们即将经过的道路旁。风凉透了身体,血液却在燃烧,几乎要从身体里迸发。
      我不知道自己使用怎样的目光看着那位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战士,我在微笑吗?还是,哭了?  
      我的嘴角划成一道弯月,可是脸颊上凉凉的感觉却在提供相异的情报。
      金发飘逸流泻而下,蓝眸晶莹深邃波光粼粼,玉脂凝肌吹弹可破,眉宇神魄轩昂神气,矫健身体敏捷灵动。稳稳当当的引着坐骑经过我身边,目光却系在飘落的罗翰旗帜上。心为着衰落的国土哭泣,却没有看到一张哭泣颠覆了微笑的脸,不知道为他而流的泪静静的匿身于乱草黄土中。  
      轻盈的翻身下马,几乎是飘过那片枯黄的草丛。金发卷杂荒野游弋后残留的旷野气息,却又服服帖帖的依附在他墨绿色的斗篷上。
      寒刃出鞘,光华四溢,流畅的在空气中划下两道圆环。哈玛不怎么费力的收到了绿叶王子的匕首和弓箭。虽然在银幕上看到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但是当它活生生的跳耀在眼界中,当我跟他同时被包裹在山莽的气息里,当我依稀可以听到他衣物摩挲发出的悉簌生……双手一直在颤抖,紧握着,我要紧握住时间,从此刻开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他们进去了,我自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依稀听到大殿内传来的骚乱。呆呆伫立,呼吸,好像我今天刚刚学会怎么呼吸一样。野风吹皱裙裾,播散黑发,吻干泪河。
      接下来就是国王气势汹汹的惩办格里马,大人族拦下了国王,开始说起他的道理。精灵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只要那个满脸胡楂的人类平安无事,精灵几乎对一切都会保持缄默。即使凝结了万年的蓝宝石眸子里写满了异议。
      他生性是安静的,就像一片安静的抖擞在阳光下的绿叶。绿叶呵,看上去是幼嫩的,可是脉搏连接的是古树千万年深深盘虬到地底的根须。连接着最灿烂的阳光和最深沉的幽暗。无论是开怀还是深思,他都是沉静的。
        
      希优顿之子的葬礼上,他还报白木长弓,深陷进去的眼睛里看不到底,眼睑微微打下,翘楚在眼睑上的浓密睫毛梳理吹过眼际的长风。
      这个陌生人类的逝世带给他的痛苦远不及罗翰的衰落和人民的苦楚。
      绿叶在晴天享受阳光,在暴风骤雨里经受打击。
      伊奥温公主的歌声,苍茫的,随风传播到远方,埋葬到地下,升华入天堂。她的悲痛和忍受好像是在这一瞬间,在这歌曲中宣泄无余,而精灵的忧郁,只是深深锁在眉间,宛如冰冷的雨水顺着枝干一直浸到地底。
      人类的忧伤刻在脸上,有种伤痕累累的惨痛。他的忧郁从每丝血管,每个细胞向外飘溢,那气息笼罩着每个无所遁形的忧伤的种子。
      霎那间,我急切地向要看到他的笑容,昙花一现也好……
      


      IP属地:江苏4楼2010-01-29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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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来为国王演奏吧。希望他能够在琴声中稍微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低了下去,最后的几个字湮没在唇齿间。
        “我的荣幸,殿下。”
        见到了那位满脸乱须的白头希优顿,颓废无力的倚在王座上。眼神涣散,脸面松垮,目光呆滞,衣冠不整。大殿里空空如也,除了我,就只有坐在王座边的格里马,眼放毒光,死死的盯着我这个公主的帮手,好像是想用他的目光烧死我或者是直接用毒牙咬死我。
        尽力忽视他,我把琴驾起,弓身上弦。
        “国王陛下,可能她就是蛊惑公主的人,您要当心,”格里马趴在国王身边说,恶狠狠的眼神一刻也没有离开我身边,“她手中的东西就是魔物……”
        “格里马大人,”我放下琴,“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好,无论是背叛哪一方。”
        格里马一愣,之后勃然大怒,冲下座位:“你这个满口胡言的叛徒,竟敢诱导国王作出极其错误的判断!来人……”
        “让……,”一声沙哑回荡在空空的宫殿里。国王在萨茹曼的操纵下说话了,格里马立即畏缩缩的垂首与一旁,听候命令,“让……她开始……”
        天空之城的主题曲,音符舒舒缓缓地从琴弦上流泻而下,指尖和琴弦的摩擦眷恋让音符散发出魅惑的质感,揉动的不是冰冷的琴弦,而是温热的心脏。
        格里马一声不吭的看着我,眼光还是一样歹毒,发红的眼圈又晕出了一层深红色。而国王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不过呼吸更加费力了。
        不久后,一只颤颤巍巍的枯枝似的手抬起来:“……停……下……”
        格里马立即附和道:“停下!”
        琴声戛然而止,国王泛白的眼珠盯着我手中的琴:“就……凭你,我还……不会……怎么样……”
        “说得太好了,国王陛下。”格里马眼角挤出的角度简直就是对笑容最大的讽刺。
        “陛下,我只是一个平民,并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我站起来,伊奥温公主从后庭走了出来,示意我离开。我转身退出大殿,留下他们两——格里马跟着我走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好像是一条被惊到的蛇,吐着信子逼向我。
        “我不是伊奥温公主殿下的盟友,当然也就不是你要对付的人,”我拍拍他的肩,“你可以放心的关注其他人了。”
        格里马愤愤然离去,如果一切还在正常发展的话,他应该是去打搅公主殿下了。
          
        突然,听到大殿的木门突然间被打开发出的吱哑声,一身白衣的伊奥温冲出了大门,亭亭玉立在荒野冷风中。我猛然一惊,狂奔向一个可以看到木栅栏外的荒野的高点。
        果然,来了,来了,来了!心脏几乎要从嗓子里跳出来,肺腔里的空气已经完全不够用,血管膨胀到极致,脉搏的狂跳冲击着我灼人的视觉。
        荒野上出现了三个身影,一位老者,一位游侠,以及,那位我一直在等待的生灵。
        真的来了,身体不由得被吸引到他们即将经过的道路旁。风凉透了身体,血液却在燃烧,几乎要从身体里迸发。
        我不知道自己使用怎样的目光看着那位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战士,我在微笑吗?还是,哭了?  
        我的嘴角划成一道弯月,可是脸颊上凉凉的感觉却在提供相异的情报。
        金发飘逸流泻而下,蓝眸晶莹深邃波光粼粼,玉脂凝肌吹弹可破,眉宇神魄轩昂神气,矫健身体敏捷灵动。稳稳当当的引着坐骑经过我身边,目光却系在飘落的罗翰旗帜上。心为着衰落的国土哭泣,却没有看到一张哭泣颠覆了微笑的脸,不知道为他而流的泪静静的匿身于乱草黄土中。  
        轻盈的翻身下马,几乎是飘过那片枯黄的草丛。金发卷杂荒野游弋后残留的旷野气息,却又服服帖帖的依附在他墨绿色的斗篷上。
        寒刃出鞘,光华四溢,流畅的在空气中划下两道圆环。哈玛不怎么费力的收到了绿叶王子的匕首和弓箭。虽然在银幕上看到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但是当它活生生的跳耀在眼界中,当我跟他同时被包裹在山莽的气息里,当我依稀可以听到他衣物摩挲发出的悉簌生……双手一直在颤抖,紧握着,我要紧握住时间,从此刻开始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他们进去了,我自然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也依稀听到大殿内传来的骚乱。呆呆伫立,呼吸,好像我今天刚刚学会怎么呼吸一样。野风吹皱裙裾,播散黑发,吻干泪河。
        接下来就是国王气势汹汹的惩办格里马,大人族拦下了国王,开始说起他的道理。精灵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朋友,只要那个满脸胡楂的人类平安无事,精灵几乎对一切都会保持缄默。即使凝结了万年的蓝宝石眸子里写满了异议。
        他生性是安静的,就像一片安静的抖擞在阳光下的绿叶。绿叶呵,看上去是幼嫩的,可是脉搏连接的是古树千万年深深盘虬到地底的根须。连接着最灿烂的阳光和最深沉的幽暗。无论是开怀还是深思,他都是沉静的。
          
        希优顿之子的葬礼上,他还报白木长弓,深陷进去的眼睛里看不到底,眼睑微微打下,翘楚在眼睑上的浓密睫毛梳理吹过眼际的长风。
        这个陌生人类的逝世带给他的痛苦远不及罗翰的衰落和人民的苦楚。
        绿叶在晴天享受阳光,在暴风骤雨里经受打击。
        伊奥温公主的歌声,苍茫的,随风传播到远方,埋葬到地下,升华入天堂。她的悲痛和忍受好像是在这一瞬间,在这歌曲中宣泄无余,而精灵的忧郁,只是深深锁在眉间,宛如冰冷的雨水顺着枝干一直浸到地底。
        人类的忧伤刻在脸上,有种伤痕累累的惨痛。他的忧郁从每丝血管,每个细胞向外飘溢,那气息笼罩着每个无所遁形的忧伤的种子。
        霎那间,我急切地向要看到他的笑容,昙花一现也好……
        


        IP属地:江苏5楼2010-01-29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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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尘滚滚中,一匹漆黑的高头大马从耸起的山丘上浮现,两个孩子奄奄一息的在马背上。甘道夫和正在为自己去世的儿子哭泣的希优顿王也看到了这一幕。天空不那么蓝了,掸上黄尘,无法青天见日。
          此时此刻,我却体会不到这样的窒息,因为我们的心不在同一个苍穹下呼吸。
            
          看着甘道夫和捷影白色的身影湮没到连绵起伏的山丘之后,一轮血色残阳苟延残喘的挂在低空。之后,残酷的现实开始了。因为置身其中,中土世界对我而言就不再是童话。
          那个夜里,星空璀璨如散落在海底的钻石。我站在院子里,手掬清水,将那倒影中的斑斓幻景一饮而尽。凉丝丝的水,顺着食道滑向全身。
          我等待的生灵就在附近,只不过我没有这个权力见到他。
          看着那弯皎洁不减的明月,通透晶莹,温婉柔和如同那双永远也不会厌倦的蓝色海湾。他的眼睛里,含着一个世界,一个境界。不知道什么人有去那个世界的钥匙,瑟兰迪尔有吗?阿拉贡有吗?还是吉穆利,哈尔迪尔有呢?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dawn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一只曲子断断续续的从喉咙里滑出,散落在沉重的夜风里。古人睹物思人时总是对月亮情有独钟,此时的我也是无可奈何的看着月亮出神。来到这里比不在这里更加心痛,最遥远的距离成了现在最适合我的论断——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于死,而是我在你面前而你不知道我爱你。
          


          IP属地:江苏6楼2010-02-0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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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身后一个清新柔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刚刚是你在唱歌吗?”
            这个声音,我应该怎么样将他遗忘呢?
            “是的,阁下。”行礼,抬头,看到的就是那双魂牵梦萦的净蓝色眸子。深蓝色的海湾,几乎把我溺死在那蓝色的漩涡中。
            “我能有幸知道这首歌的名字以及小姐您的芳名吗?”一脸谦逊虔诚,略带柔和的笑意。和战场上的坚毅决绝截然不同。
            “歌曲的名字是Fly me to the moon,我叫吉尔,吉尔•蔚綦•埃里恩特。”我回答道,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海蓝宝石凝成的眸子里带着优雅的笑意:“我叫莱戈拉斯,来自黑森林。你的歌声好像在召唤什么似的,所以我就冒昧过来了。”
            湍流的金发泻在肩头,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银光。巧夺天工的面孔一定是令天父都沉醉其中的景致。光洁如丝,柔滑如缎的嫩肤在月光下几乎显得透明,娇润的唇滑出一个美妙的弧度,眼里的笑意浓厚了一些,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忍不住打量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让我觉得吃惊的是,他似乎也在打量我,良久,他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问:“恕我冒昧了,你是罗翰人吗?”
            “如果您只是觉得是我的相貌让您困惑的话,这就不成为一个问题了,”我笑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脏狂跳不已,说出来的话还能如此冷静,“精灵都是博闻强识的,您的思索告诉您我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他迟疑了一下,水灵灵的眸子反映着清亮的月光,静静的看着我,而我原本被夜风遗落的冰冷的脸庞不知不觉开始有了灼热感。缓缓的,精灵开口了:“你太抬举我了。我不知道你来自什么地方,至少从相貌上来看是这样——眼睛和头发都是夜一般的亮黑色,皮肤的颜色是……麦穗色的黄……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才疏学浅了。”
            精灵的笑容几乎点亮了四周笼罩的黑夜,他的笑容毋庸置疑是让人上瘾的。
            我也不好意思在卖关子了:“我来自Earth,那个地方,只要一直走向太阳的方向就到了。”
            精灵皱皱眉头:“Earth?我真的不知道有这样一个地方。”目光落到了天地相接的远方:“看样子,我对中州的了解还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完备啊。”
            说着,精灵跨出一步,轻巧的落在我身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了。好像有兴趣展开一场畅谈的样子。
            “您为什么那么想了解透彻呢?是想要告别吗?”我也在他对面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不假思索的问出一句。说出口了,看到精灵眉头微锁的神情,心里不禁痛痛的缩了一下。
            “……可能吧。”回答像是悠悠的叹息。冰蓝色的眸子暗淡下去,精灵颔首,微微翘起的长睫毛挡住了眸子里飘缈的雾气。
            “精灵……最终还是要离开的吧?自己主动将无限的生命分割成两部分,中土的日升日落成为往事时,新生刚刚开始。这样一来,漫长的生命有了怀念和回不去的往昔,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充实呢?”瞥见蓝色的眸子好像又亮了一些,两湾澄澈的湖水中波光粼粼,美不胜收。
            忽然的,他抬头,定定的看着我,一时间让我的窘迫无所遁形,慌慌张张的问道:“怎么了?”
            “你认识我吗?认识我很长时间了吗?”薄唇轻启,微吐兰息。眸子里浅浅的笑意和深深的忧郁几乎将我的心融化了。
            暗自惊异于精灵如此敏锐地感觉,我尽力镇定地答道:“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呐。”
            “……见面和认识并不完全相干,”精灵纤长的手指随意理了理被夜风拂乱的金发,之后又随意的搭在膝盖上,目光一直锁定着我,我很庆幸他手中没有弓箭,“你给我的感觉不是个单纯的人类……就连遇到我的第一位杜内丹人朋友的时候我也没有这种感觉,你异常的特殊……我觉得你知道很多事情但是不会说出来……恕我直言了。我一直会有一些比较奇怪的想法,希望没有冒犯你,埃里恩特小姐。”
            我只能摇头,表示理解。他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个精灵的特别之处是能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你是最特别的精灵,至少对我而言是……我只能说这么多”这也是一切我想说的。
            夜风中的寂静有着特殊的魔力,让人清醒又幻灭。滑滑的发丝涤荡出心里一片荒凉。
            精灵的蓝色水晶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仿佛世事难料的迷惑,犹如湍湍流水的茫然,极目远方,一股从头泻下的忧伤始料不及的倾泻下来:“埃里恩特小姐,我想知道很多事情的答案,但是让我倾心的谜团总让我心痛。就像今天和你的对话一般……我要回去了。”精灵站起来,颀长清瘦的身子在夜风中挺立。
            


            IP属地:江苏7楼2010-02-02 1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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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
              “您的杜内丹人朋友和矮人朋友会给你最大的帮助,谜团的答案……就在琥珀色的阳光下,我已经告诉您,我的家乡是太阳的方向,这不是谜团,这是个故事。谜团的答案已经存在,故事则不然。”我也站起来,行礼。看着他即将离去的身影心里一篇空洞,冰凉的夜风瞬时鱼贯而入,凉透了心底。
              精灵忽然又转向我,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有点俏皮的不甘心表情竞艳上演:“那你能不能回答我的一个大问题?”
              “当然,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忍住不在这样美丽又可爱的表情中晕阙过去。
              “嗯……你到底对我了解多少?”眼角的弧度像一轮弯月,挽起一脸的笑意。
              我一愣,也吃吃的笑出声来:“您,大名鼎鼎的绿叶王子?我也有几个问题希望您可以回答,在我回答您的问题之后,可以吗?”
              精灵优雅的做了一个请说的动作。
              “我知道您是黑森林的瑟兰迪尔王独子,也是阿拉贡的挚友。曾经见到过格鲁姆,现在是某个九人小组的成员,是为了救两位小霍比特人,中间遇到了白衣甘道夫才来到这里。擅长射箭以及匕首。这样,您满意吗?”
              “嗯,至少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那么,你的问题呢?”精灵满意的点点头,一手抱胸,一手支起那精致的下颚。


              IP属地:江苏8楼2010-02-02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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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先恕我失礼了……您的父亲十分的溺爱您吗?您和阿拉贡只是朋友关系吗?和哈尔迪尔呢……”我的问题连番轰炸了下来,精灵好像有些哭笑不得,原本支起下颚的手在我问问题的同时支了支光洁的额头。
                还没等问完,面前的精灵已经笑得“花容失色”,肩膀抖得十分剧烈,金发也随之一颤一颤的,抖落了一地皎洁月光:“你……哈哈……怎么会有比我还奇怪的想法……哈哈……”
                “……回答我的问题呐。”我抗议精灵如此的态度,虽然做到这一点极其的困难。
                “嗯……好的,”精灵收拢了笑容,脸上还带着意犹未尽的笑意,“我的父亲是位慈父同时是位威严的国王,会疼爱我但是不会溺爱我。阿拉贡是我多年的挚友,是朋友,也像是兄弟一般。至于哈尔迪尔,就是很好的朋友了。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我好像知道了,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到那么深厚的地步。”
                “嗯,我也只是突发奇想而已。”我耸耸肩,心里可笑的问题也得到了可爱的答案。  
                “总而言之,今天很高兴遇到你,哦 ,明天国王可能会要求这里的居民全部迁到海尔姆峡谷,路途中会比较辛苦,你回去准备一下吧。再见!”精灵挥挥手,在我也行礼示意之后转背离去,消失在大殿之中。
                那金色的背影消失后,我愣愣的在冷风中饮尽了胸中的惆怅。见到了那个精灵,可以说是完成了一个夙愿,只不过,也彻底的明白,我的思恋是没有结局的故事,是没有归宿的死海……
                夜风凝重,我抱着琴盒,昏昏沉沉的醉往另一个世界……
                


                IP属地:江苏9楼2011-01-26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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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不远处,吉穆利在白马上夸夸其谈,伊奥温牵着白马和矮人说笑着。杜内丹人跟国王在交涉些什么,至于精灵,应该在队伍的最前方探路吧。
                  前方不时传来公主的笑声,看来她跟矮人相处的不错。不过矮人一定是对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美丽端庄的女性丝毫没有免疫力的,从他在箩林和瑞凡戴尔的经历就看得出来……
                  突然觉得在中土世界中比较容易产生种族歧视——精灵那么美丽高贵,雍容渊博;矮人……高明的工匠之外就不说了;人类是奇迹和堕落的结合体,不好评价;霍比特人……比较可爱又神奇的种族;奥克斯……我就真的不说了,除了给精灵当箭靶之外没有其它长处。
                  在种族之间差异如此之大的情况下,中土地各位还能相处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呀。想想咱地球,一个种族的因为宗教意见不一就能血流成河,实在是……心里除了自己就只能装下歧视了。
                    
                  还在胡思乱想中徘徊,前方的报警急速穿透我朦胧的思绪,带起的气息卷走了一追雾霭。每个细胞都清醒过来,刚刚如同散纱的神经凝结成线,接受四周一片绝望的慌乱。
                  我望向队伍的最前方,即使看不到那个轻捷的身影,即使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即使爱莫能助……这些就是我无谓的思恋,没有希望的思恋。
                  战士翻身上马,旗帜猎猎,号角震耳。眼前的兵刃反射出凛冽的寒光,马蹄声跌宕在草丛间,战马厚重的呼吸轰隆如低沉的鼓声,嘶啸向前方。
                  嗖嗖的,是风声还是箭簇撕裂空气的呼啸声已经无从考究。脚下的土地在颤抖咆哮,震颤中几欲挣脱地心的束缚,腾跃而起,以排山倒海席卷一个中土。
                  恶狼的怒吼已经近在咫尺,空气里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人类的喊杀声也开始席卷这片原野。
                  伊奥温公主刚刚与国王结束了一场没有疑义的争执,她目送自己最爱的两个人——希优顿国王和阿拉贡冲向前方,漂亮的眸子里一片荒凉的坚定。
                  “大家走到一起!到低地去!”她的勇气用不着奥克斯的血来做鉴定。
                  走下低地的时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场,有哪些人能侥幸回到海尔姆峡谷去面对那下一场更加残酷的噩梦呢?
                  


                  IP属地:江苏11楼2011-01-2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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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夕阳西下的海尔姆峡谷中一片喧闹,吱吱呀呀打开厚重城门的一瞬间,一股潮湿的陈旧气息随之溢出,不仅让我抽了抽鼻子。城墙内的过道两边尽是衣衫褴褛,目光麻木的难民。有的人蓬头垢面,而且脸上最混浊的地方是那双眼睛。
                    母亲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安顿了两个孩子以后,开始饶有兴致的跟我说起海尔姆峡谷的历史,以及在那场惨烈的战争中,海尔姆峡谷曾经挽救了罗翰的故事。
                    “不知道历史会不会重演,”我轻轻回答,不想吵醒旁边的两个筋疲力尽憨睡正酣的孩子,“我也很想亲眼见识罗翰作为骠骑之国的力量……”
                    “重演?难道你希望这里还有一场恶战?”母亲眼神中的不解和恐惧颠覆了刚才一脸的平静,“刚刚才死里逃生,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随着这位母亲的惊呼,旁边的几位衣衫褴褛的难民灰暗的目光刺的我一时无措。默默沉下眼睑,用力忘记刚刚那些长错地方的表情——只有炼狱中才会有如此麻木的绝望不是么?
                    一时语塞,最后只能干笑结束这尴尬:“只不过是突然安全下来,太放松了。”
                    这位母亲也不再言语,轻轻将孩子的头枕在被絮上,拿起水瓶往水源出去了。
                    再晚一些,他们回来了,阿拉贡自然不在之列。堡垒中的气氛随着希优顿国王的到来变得诡异。自甘任命的难民认为救星到来,沧桑的脸上笑出了深深的沟壑;身处乱世自命不凡的家伙开始摩拳擦掌,希优顿国王的心智已经不再被格里马和萨茹曼控制,可以挑选自己觉得中意的手下,一个格力马倒下去,千万个格力马争先恐后的站起来……
                    阿拉贡的失散暂时对精灵而言是永恒的失去,姣好的修眉间卷杂一抹愈结愈浓的忧伤,冰蓝色眸子雾气朦胧,仿佛随时会下起淅沥的小雨。原本白嫩如珍珠的冰肌玉骨泛出一股疲倦的苍白感。
                    他看到了我,出于礼貌的微笑了,十分勉强却十分努力的微笑。我起身走上前。
                    “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坏,”他的忧伤无意的散发到空气中,浸没到我的心脏里,“你的朋友会陪你看过你在中土最后的日升日落。”
                    精灵凄然一笑,倾国倾城,天地失色……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精灵的忧伤随着他们的身体一起永生,几千年的沉淀剩下的只有痛彻骨髓的忘却,“我会忘记的……虽然时间会有点长……”
                    “我还以为精灵的永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就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遗忘吗?”不忍看到精灵的痛苦,就像浪珠不忍看到辉煌夕阳下小美人鱼最后一尾拍浪击水的决绝。只希望能够看到精灵欢乐的笑容,轻松释怀的心情随着阳光一圈一圈荡漾的天涯海角,时间尽头。
                    没想到精灵竟然哑然失笑:“这样一来还是当个神一样的人类好啊!你是想这么说吗?”
                    看到他的笑容,我的嘴角却翘不起来。反而,好像心里有块镜子碎了,散落在地面,接着片片阳光,晶莹一地的光辉——很美,但是破碎。
                    “精灵,快乐又悲伤……拖你的福我学到了这一课的精髓,”我不禁伸手,揉开精灵微微拧曲的眉心,感到精灵纤细的身体微微一颤。眸子本宁静的如同万年的湖底,忽然波光浮暗涌奔腾,“只是接受不了,消化不良……”
                    “……消化不良是什么?”狂风扫过,一切归于平静。精灵也终于舒展开眉头,以手支下颚,“我实在是忍不住想跟你这个有些奇怪的人打交道。”
                    “我的奇怪是个秘密,至于消化不良……就是说你吃得太多,肚子不舒服。”看到精灵那顽皮的性格爬上脸庞,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人类的毛病还真不少……”精灵的眸子流光溢彩,日月同辉。神啊,就算这个世界只有恨,只有谎言,只有恐惧,只有破碎的如同散沙的希望,只要有这样一位生灵驻留在中土大地上,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就算是冥王哈德斯,也甘愿放弃冥府阴冷的至高无上,跟随着这样温暖的神情,成为一只可以肆意饱览这面容的青鸟,“可是人类也是十分神奇的生物,精灵太脆弱……”
                    “我们的坚强在缺少任何一方的情况下都不存在,”我坚定地看着王子那一瞬间找不到焦距的眼睛,如同万年的海蓝宝石,即使璀璨的光芒被裹在那层薄薄的水雾之下,依旧引人入胜。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圣感随着眸子里的涟漪向外辐射。虽然看的时间长了一点点就很晕,语气也软了下来,“……至少现在我们不能失去精灵的支持。”
                    精灵似笑非笑的眼神……简直就是在谋杀……
                    “跟你说话以后心情很不错……战争结束以后能一起旅行吗?我的朋友,你看上去总是一副长途跋涉的样子,也许这种状态放在真正的旅途中,你看上去就不会那么累了。”一只纤长的手臂轻轻搭在我肩上,明明清凉的空气中顿时传来灼热的味道。那只手臂上传来的不可抗拒的力道,还有炙热的温度,在我右肩上烙下永远的痕迹。随之,精灵的笑靥永久的刻进了我的编年史。
                    “荣幸之至……如果在战争结束之后我们还能见面的话。”我微笑道,看着精灵美如星辰的眼睛,心跳确一拍漏过一拍的,没有质量的跳动着。沙漏落下的时光成为我心里越来越重的负担,尤其在面对精灵的时刻。
                    “厄?你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起这么现实的问题来了?”精灵扬扬眉毛,手在我肩上拍了拍,收回去了,“你已经预见了我会看到战争的胜利,是不是?”
                    “你想得到好,这么轻易就告诉你我也太不甘心了。”我把全部的平静武装在脸上,一边回答,一边听到心里传来深沉的叹息:精灵啊,我多么想陪你看过中州各地的日升日落,冬去春来,想到简直醉生梦死。只是,我只有七天,你让我去创造一个新世纪么?我的无能为力,我的挣扎徘徊,你那双明察秋毫的眸子看到了么?  
                    精灵的脸上划过一丝复杂,眼睛里的顽皮淡去了一层:“问题变严肃了?”
                    我无力的笑笑:“不是,我饿了,想去吃点东西。”
                    精灵愣了愣,随即以手支额,眼中传来被玩弄后的可爱的无奈:“……不要消化不良了。”
                    我僵硬的点头,道别后呆呆的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离去,可能是战后的疲惫,有可能是心理的不堪重负,那平时轻快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轻轻拖过凹凸的石板地。我僵硬的转身,恍惚的穿梭在人群中。
                    


                    IP属地:江苏12楼2011-01-26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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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悄悄笼合,星光黯淡,乌云闭空,皎洁的玉盘也被藏在浓云的影子里。海尔姆峡谷灰黑色的石垛静静的注视着平原上的风吹草动,千百年来,这些石块在罗翰人民的眼睛里砌成堡垒,稳固成他们心里最后一道防线。
                      希优顿国王已经打算在此背水一战,现在,除了这座堡垒,已经没有一个更安全的容身之所。
                      我端起琴,一首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幽幽的在夜风中浅吟低唱起来。一个长长的音符,久久缭绕,晃似千万忧思凝成一声长长的叹息,祭奠曾经葬身这平原上的勇士们。琴声和空气混合到一起,呼吸着平原上所剩无几的自由。最后,柔婉的琴声粘合成了一章漫长庄重的祈祷,肃穆的呓语只能通达神明之处。
                      最后一个音符余音缭绕,手指还留恋在微颤的琴弦上,久久揉动,将这场祷告彻底送往奔腾而过的风中。
                      放下琴,才发现身后站了不少听众,刚刚他们一直静静的听着,聚拢的脚步都轻微到不可发觉。一时间,看着那么多双无奈又渴望的眼睛,有孩童的天真,成年人的惆怅和老者的回味。我不知所措,只能呆呆的,很尴尬的笑笑:“对不起……我不知道打扰到你们了……我能为你们做什么吗?”
                      一阵尴尬的沉默后,有个微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能继续给我们听吗?”  
                      “我很乐意。”我真的很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只要能够减轻他们眼睛里的痛苦,即是微不足道。
                      我想了想,或者用一首欢快的曲目来调节气氛也不错。
                      维瓦尔第的著名协奏曲——春,即使用一根琴弦演奏出来的春意远远不及几十把琴一起勾勒的真切,但至少稍稍送来春天生命的气息。有春天在树梢鸣叫的小鸟,有绵绵的春雨和和煦的春风,还有冰雪消融后潺潺流动的河水……我不知道他们能从中听到多少生命和希望的旨意,但是,至少有嗅到希望的味道。
                      一曲终了,我看到他们有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温馨甜美的笑容,好像是他们生活在离开恐惧的日子里。我是个半吊子琴师,能看到这样的场面绝对是异常震撼。
                      就算索隆急迫的想要溺死中土灿烂的阳光,我们还是有足够的空气来和希望相濡以沫。
                      然后,我也忘记了琴弦诉说了些什么,只记得手指一直在琴弦上跳跃,摇弋,然后渐渐在平原的地平线上迷失了眼睛的焦距。当我再次醒过来,耳边寂静得只剩下风声。身边已经没有剩下几个人了,他们看我停下,就默默地离开了。我的指尖和琴弦摩挲得灼烧的热,四个指尖都留下了琴弦深深地痕迹。那些深陷到指尖的痕迹就是我指尖的峡谷,里面酝酿了些什么只有琴弦知道。
                      峡谷里的篝火黯淡,甚至比不上那惨淡的月光。
                      再次极目天际,即使它近在眼底,也不是触手可及。就是这样的空间,隔离了我们和萨如曼的军队。在加上时间,我们就被分割成无数的可能了。
                      正想得出神,一个磁性的声音击穿了渐渐聚拢的夜雾,破入耳膜:“盯着地平线那么久,看出什么眉目了吗?”
                      “没有,我一向悟性不高。”我的目光从天边撤了回来,被某生物的嫣然笑靥牢牢锁定。
                      “正好,我也有一位悟性不怎么高的朋友,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们一起补一补。”精灵眸子里的完全看不到白天的悲伤,言笑甚欢的和矮人先生一起。矮人先生的神经果然大条,还准备为阿拉贡打抱不平:“哦,精灵王子,阿拉贡可不是那么的痴呆……”
                      话出口,矮人先生才发现自己被捉弄了,立即十分恼火的蹬了精灵一眼。看看精灵,原本笑的人畜无害,天地失色的脸庞突然因为听到那个名字而在一瞬间颠覆,矮人也一时无措。
                      “莱戈拉斯……我……”矮人先生笨笨的嘴在精灵的忧伤面前完全瘫痪。
                      “莱戈拉斯啊,我跟你说过事情不像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如果阿拉贡已经不在,今夜就根本不会有一丝星光。”我没敢看精灵,那样的忧郁我承受不了,低头盯着琴身,手指轻轻拨过琴弦,四个单调的音符打扰了宁静夜空的沉思。
                      一段时间内,我们都没有说话,直到精灵打破沉寂。我瞥到精灵的神色,完全不能解读。一时间,精灵的微笑再次出演时,我却感觉不到愉悦的因子。托尔金先生的原话说精灵们“So gay and so sad”,难道快乐和忧伤对于这种生活在永恒中的生灵,产生同一种效应?
                      “吉尔,我想,这位先生也不用我介绍了吧。”等到矮人被精灵柔和的,极具杀伤力的笑容镇定下来以后。精灵稍稍正色,拍了拍吉穆利箭上沉重的铠甲。
                      


                      IP属地:江苏13楼2011-01-26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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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矮人一脸茫然,我将琴夹在身侧,上前道:“吉穆利大人,你好啊。我叫吉尔,吉尔•蔚綦•埃里恩特。”
                        矮人先是一愣,之后一脸警惕的指了指莱戈拉斯:“这家伙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王子殿下嘛,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任何伙伴之类的话。”来一趟中土也不容易,这么好的抬杠机会放弃的话也太可惜了,很满意地看到矮人先生一脸郁闷的瞪向那位一脸无辜的精灵,嘴嘟嘟的撅了起来:“哼!高傲的小子……想当年本大爷在孤山开荒是时候你还在识字呢!哼哼!谁稀罕你这么个伙伴……”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年龄好像比你大……”精灵的话马上被矮人打断了,矮人一边哼哼一边整了整自己的铠甲,仿佛自己已经是巨神,只是,他那双藏在浓密毛发后的眼睛瞪向了我,如果我是近视眼,再晚上绝对是找不到他那双一直“隐蔽”着的眼睛的:“哼!尖耳朵了不起?要不是本大爷经常保护你哪轮得到你小子悠哉游哉的射箭?”
                        “那以后我们来比赛好了,你也不要帮我,看看我们谁更了不起,怎样?”莱戈拉斯有些无可奈何,语气里更多的还是对矮人的包容。
                        “好!一言为定!我绝对不会输给尖耳朵的家伙!”矮人现在就有抡起斧头砍奥克斯的冲动了,小小的碎步在地上磨擦了几下,还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看到矮人心情不错,我可以把话接下去了:“虽然莱戈拉斯没有提到过什么伙伴,但是,他总是提到他可靠又可爱的矮人朋友呢……”
                        下一秒,矮人先生石化了一会儿,然后,我想,如果不是那些长在他脸上的灌木,我都可以看到他脸红了……精灵笑吟吟的看着朋友的反应,眸子里的珍惜之情无以复加。现在,对他而言,阿拉贡生死未卜。眼前的朋友,他一定是想有机会珍惜一天就珍稀一天。
                        出神的我错过了这对朋友的一段谈话,被矮人先生的呼唤声拉回现实:“吉尔,刚刚那个……很好听。”
                        “谢谢!”我真的很高兴矮人先生也这么喜欢音乐。但是,我更想听到另外一个生灵的评价,毕竟,我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他,我的琴声根本而言是为他而歌唱。不知不觉,我的目光就飘向精灵。夜风涤荡起一丝丝柔亮的金发,我仿佛能感受到发梢摩挲下空气的灼热,它们飞扬着,诱惑的召唤着。精灵的眸子今夜异常的澄澈,像是长白山天池终于现身在云雾消散后的碧空之下。天光云影,交相辉映,深深的羁绊。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双手抱胸,一副不准备说让一个字的样子。我不解,继续用眼神询问,精灵抬抬眉毛,还是一言不发。于是,我继续,精灵再用其它的面部表情。还是不懂,我继续……
                        矮人看不下去了:“你们不能说人话么?”
                        矮人话音刚落,精灵“呼”的舒了一口气:“累死我了,脸都快抽痉了……吉尔,我还以为你能理解呢,原来你的悟性真得不怎么高……”
                        精灵居然在损我???!!!
                        


                        IP属地:江苏14楼2011-01-26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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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知道你的脸在抽什么,有话快说!”我额头上一定是蹦出了一个十字路口。
                          “……我每个动作都在突出我清澈的眼神呐,从小就听父亲说,眼睛可以传达心灵的呓语,本来想在你这里得到实现的……身边的其他人实在是……”精灵以手支额,还一副失落落的样子。
                          “快说,讲重点!”我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冒了出来,而矮人先生的第一个十字路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少些毛发的地方蹦了出来。
                          “我……我心灵的云雾都被驱散了,你们这还没看出来吗?”精灵很认真地看着我和矮人先生。迷蓝色的眸子,就像是拉克拉蒙的湖水,清澈见底的病蓝色诱惑,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的却,今天精灵的眸子特别明亮,如果真是因为这琴声的话,就是对我以及我疼痛的指尖极大的安慰了。
                          我开心地笑了,十分开心地,情不自禁的笑了。不知精灵从这笑容里解读了什么,他也笑了,笑得很认真,唯美。薄薄的红唇轻轻钩起一个弧度,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微搭下,眼角弯成月芽,几缕金发恍然抚过,带起一阵绿叶的清香……
                          


                          IP属地:江苏15楼2011-01-2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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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我就在堡垒里简陋的棚子里过夜。冰凉的石板早就带走了薄衾所能挽留的温度,侵入骨髓的寒冷让我辗转难眠。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哼成小曲,伴随着士兵巡逻的脚步声,点缀夜晚的宁静。
                            思绪情不自禁的飘向那位精灵,这样的一个夜晚,精灵一定不会安眠吧。忙着思念他的朋友,忙着遐想未来的可能,还要想,自己能不能再次见到父亲和黑森林的精灵,呼吸到森林中特有的微醺的空气。
                            夜风也许能将精灵的思绪带回黑森林,将他对家乡的思恋缠绕在森林古老盘虬的树上,让家乡清新的泥土香陪他入睡吧……
                            第四天
                            本来一天相安无事,直到傍晚,有人来传,说国王找我,一身冷汗马上就倾盆泻下。被几个全副武装的罗翰武士簇拥着,在一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的注目之下,被带进了国王的城堡里。昏昏沉沉的阳光慵懒的飘浮在空气中,从石堡的风口中泻进来,在冰冷的石板地上烙出焦黄的痕迹。
                            空气里藏匿着冰冷刀刃上的血腥味,武士的铁靴的足迹遍及罗翰的每一片草原,旷野上狂野的尘土气息也混杂之上。他们柔软皮革的甲胄被磨得光亮可鉴,镀上了金属的坚毅。纺织的斗篷一直垂到脚下,武士英武的背影若隐若现。
                            打开一扇厚重的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背后,就是国王形单影只的伫立于空旷的大殿之上。户外残阳似血,主殿里幽暗沉重,冥冥烛光下没有人看得到蜡烛在默默流泪。
                            国王一身腥红色的戎装,胸前的皮革上烙着罗翰骠骑的头像。站定之后,我急着为目光找到一个暂时的容身之所。可我不敢贸然打量面前这位人类,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他那条深色的腰带上。
                            我定定的站着,呼吸声也不敢肆意的张弛。武士们被国王遣退。在大殿里就剩下我们俩之后,刚刚还显得神武非凡的王突然间成为了一位平凡的老者,慈祥平静地打量着我。
                            “昨天夜里,我听到了你的琴声,”国王说话了,这一次,他是清醒的,说着他想说的,“我很喜欢,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叫吉尔,吉尔•蔚綦•埃里恩特。”我看着国王深邃的眼睛,想看看这样一双眸子是怎样装下现在罗翰的满目苍夷。
                            国王也皱皱眉头,浓密的胡子随着嘴唇的活动一颤一颤:“真是奇怪的名字……我也没想到那样深沉的琴声会出自你这么一个年轻的孩子之手。这种乐器我从来没有见过,可是,这种声音的确十分让人沉迷。我的子民似乎也很喜欢你的音乐。”
                            “多谢您的赞赏,能为这些苦难中的同胞尽绵薄之力我也荣幸万分,”我尽量恭谨的回答,可是我从国王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可我实在紧张,都忘记了慌乱,“而且,这些音乐也不是我的,是一些伟大的音乐家的独白,我只是个很一般的演奏者。”
                            国王似乎有了些兴趣,眉头可能是因为思考而拧了起来:“你所说的音乐家是什么人?我很好奇你的乐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我来自一个叫Earth的地方,她在太阳的方向上。那些音乐家,就是我的同胞们,他们都已经去世很长时间了,留下的音符就是他们存在过的痕迹。”我努力琢磨着国王眼睛里的各种复杂信息,可是那一潭深水自始至终波澜不惊。
                            “太阳的方向……”国王沉默了一阵,眼神霎那间凌厉的如同钢锥,深深刺进我来不及闪躲的眼眸,依旧平静语气里一份毋庸置疑的坚定铿锵的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你还是直接说明你是不是索隆的间谍吧。”
                            我被瞬间石化了,一阵恐惧的凉意堵到了嗓子眼,心跳的紊乱拉扯上肆意乱窜的脉搏。国王眼睛里的复杂已经演化成纯然的杀气,他现在没有佩剑,但这情况下,我随时都可能……
                            当时,我想喊出来,说我不是间谍,可国王凌人的杀气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挣扎了良久,我才恍恍惚惚的给出答案:“不是……我不是……”
                            “不是?”语气里含着不祥的轻蔑,“那你用什么来解释,你在我的堡垒里弄得风言风语,关于你的流言都渗到城堡的石缝里去了。”
                            “我……我只是个……我离开家乡,流落荒野的难民,我的琴是家乡给我的唯一留念。我的到来之是个意外的巧合……”我尽力辩解,可也想不出什么来证明我是个淳朴的中土人民。但是,我一直抓着国王的眼神,我感觉得到,如果现在那双眼睛离开我,我的命就几乎不可能是我的了。


                            IP属地:江苏16楼2011-01-2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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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王目光如炬,灼烧着我的防线,他在我面前缓缓跺开步子,眼神一直死死的绑住我:“听说你希望见识罗翰骑士的彪悍,那么,我可以考虑先一步让你见识罗翰利刃的寒光。”
                              什么叫祸从口出……血淋淋的例证……
                              我语塞,国王紧紧相逼:“小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无辜吗?”
                              我摇头:“没有,但是我的却无辜。”
                              “我不接受没有缘由的但是。”国王一声冷笑,一抬手,站在门边的侍卫立刻逼上前来。
                              我完全行动不能了,惊恐的看着几个绿色的斗篷地骑士向我走过来,每一步都回响在空荡荡的大殿里。难道我这个观光者要用命来买门票?
                              “希优顿国王?”直到一个动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天籁啊~
                              “莱戈拉斯……”我下意识吃吃的呼唤这个名字,唇齿间摩擦出来的声音如同叹息般无力。
                              国王撇过我的眼神中含着一丝诧异,抬手制止了几乎把我拎起来的侍卫。高傲的抬抬眉毛:“能为你做什么吗?瑟兰迪尔之子?”
                              “陛下,”莱戈拉斯行了个点到及止的礼,“我认识这位小姐,也许国王陛下有所误解。”
                              “哦?您确定您没有被她的法力蛊惑?”希优顿又一挑眉。
                              “我想人类抵抗蛊惑可能比精灵稍逊,如果他连在场的各位都不能蛊惑,那如何蛊惑我呢?”莱戈拉斯不紧不慢而又井井有条的答道,在昏暗大殿里,眸子深成了暮蓝色,里面能看到烛光轻轻摇曳,朱唇吐息,如同天籁。虽然对他的营救感激涕零,但听到他的回答不尽捏了一把冷汗,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希优顿国王敏感的神经被精灵弹触,原本深陷的眼神周边再度加上一圈黑影,刻意压低的声音将那股恐怖的气息死死压在我身边:“精灵,你很自信,我为了我的自民已经做不到像你一样轻易的相信一个外人,所以,对于我要做的事情,你也不要插手。”
                              “国王殿下,她是我的朋友,现在阿拉贡生死未卜,我不想看到身边的朋友……”
                              竟然在精灵心里有一席之地,朝占地夕死足以……
                              “收拾好你所谓的情感!精灵,”国王几乎是低吼了一声,“如果战争是结交有情的场合那你的手指不应该搭在弓弦上,琴弦是个更好的去处。”
                              莱戈拉斯的眼睛变得冰蓝冰蓝,冷冷的光在幽暗的大殿里流光溢彩。朱唇微启,同样严正的低语震慑住大殿每个角落:“一个草木皆兵人人自危的军队听不到凯旋的琴声!”
                              当时我空空的脑袋为一能想的就是,莱戈拉斯居然为了我与国王起如此大的争执,真是在死也值了,当然不用最好。
                              国王当然也被触怒,长臂一挥一阵风刮在我脸上,接下来“呼”的一下卫士将我架了起来……
                              “希优顿国王殿下!您知道为什么您的儿子坟墓上开满了白花吗?”心一横,豁出去了……
                              


                              IP属地:江苏17楼2011-01-2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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