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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之旧版本:
含辰殿中,风国的精英齐聚于殿,或坐或站,等候着他们的惜云公主。
“公主殿下到!”
殿外远远便传来宫人的吆喝声。
殿内众人马上整理仪容,笔直站立,垂首敛目,肃静恭候。
先是两列宫人鱼贯而入,然后殿门处宫人高声喝道:“公主到!”
殿内诸人齐齐跪下,朗声恭喝:“恭迎公主!”
然后便听得衣裙摩挲、环佩叮当之响,最后殿内响起风夕淡而优雅的声音:“都起来吧。”
“谢公主殿下!”诸人起身。
风夕再挥手,所有宫人都退下,并关上殿门。
“我离国已近两年,久不见各位将军,各将军可还安好?” 大殿王座之上,风夕端庄而坐,目光轻轻扫过殿下众将。
“我等无恙,谢公主关心。”众将齐声答道。
“嗯。”风夕淡淡点头,“我国能安然至今,诸位将军功不可没,惜云在此先谢过各位将军。”
“不敢!我等既为风国人,当为风国尽忠!”
“有各位将军此话,惜云心慰。”风夕微微一笑,然后再道:“诸位可知我今日召各位前来之目的?”
“请公主示下。”诸将齐答。
“我离国也近有二年未归,不知各位将军平常可有勤练兵?”
“回公主,我等听从公主训示,一日也不敢怠慢。”一位年约三旬、神态威武的将领排从而出垂首答道,此人正是风云六将之首齐恕。
“齐将军,我离国之前将风云骑托付与你,我信你定不负我。”风夕微微颔首。
“我等随时可追随公主上阵杀敌!”殿下诸将朗声齐喝。
“好!”风夕赞道。
“我此次自华国归来。”风夕起身离座,慢慢移步殿下,“华王闻说我国国主病重消息,竟大言不惭说风国自此无人,他要率十万大军踏平我国!诸位能容吗?”
“不能!”诸将齐喝。
而其中一年约二十四、五,长相极为俊秀的将领更是上前一步,向风夕躬身道:“公主,久容请战!华国历年来不断攻我国之边城,每次战役或大或小,虽未能损我国分毫疆土,但扰我边境,民不得安生,因此久容请公主许我等主动出战,必要给予狠狠打击,令其不敢再犯境!”
“公主,久容言之极为有理!”齐恕也躬身道,“我风国从不主动与他国开战,令其以为我风国胆小怕事,因此才敢屦屦侵我边城!恕也认为,应该给华国一次严厉的教训,令其以后闻我风云大军而色变!”
“两位将军,既然你们有此雄心,那么本宫也告诉你们,此次定要叫华国十万大军有来无回!以绝后患!”风夕慨然而道。
“我等唯公主命是从!”诸将恭声喝道,雄昂之声响彻整个大殿。
风夕摆摆手,示意诸将止声,然后走至殿之东面,拉开帷幔,墙上便露出一幅地图来,长宽一丈。
“各位请近前看。”
诸将皆上前,地图之上,整个风国山岳河川,都城乡镇,皆是清清楚楚。
“我风国虽不及皇、丰两国之大,但也有城池二十座,土地二千二百里,六国之中也算居第三。华国虽号称六国最富,以我这些年游历各国观察所得,其国力、兵力根本不能与皇、丰两国相提并论,号称二十万的大军‘金衣骑’,顾名思义,不过是靠金子包裹而成,捅破了那层金衣,便也就无足为惧了。”
“我国西接外族山尢,北接丰国,东临帝都,而南则接华国,东南处却接皇国。”风夕纤手在图上飞点,然后落向与丰国相接之处良城,目光瞟过随她而来却一直静坐不语的丰息,沉吟良久,然后道,“齐将军,将驻在良城的风云骑之五千疾风骑拨回,留原驻兵守城即可,而接山尢之计城守军不变,接帝都之量城守军不变,接皇国之晏城增派风云骑之出云骑五千,包承,你领兵前往。”
“是!”一个黑铁塔似的将军应道。
“剩下便是如何给予狂妄而来的华军狠狠一击了!不知诸位将军有何见解?”
“公主,此次华王既领十万大军而来,必会走大道,绕果山而过,然后达我国之厉城!”齐恕走上前画出华军行军路线。
“厉城……厉城左后方是阳城,右后方是原城,正后方便是岐城……”风夕看着地图,纤指在图上点出那些城。
修久容看着地图,然后眉头微皱道:“公主,厉城城小,物资贫瘠,城池也不若岐城坚固,臣曾闻华王已访得名工造得火炮,若十万大军至,再加火炮,怕是难守!”
“嗯……久容所言极是。”风夕看一眼修久容,然后目光落回地图上,指尖轻点厉城之上,“厉城不便守……那么……徐渊将军,将厉城所有城民迁往阳城及原城!”说罢望向一年约二十七、八,面貌沉静的将领。
“是!公主。”徐渊垂首答道。
“公主是想在岐城与厉城之间的无回谷与华军决一死战吗?”修久容忽然问道。
风夕回头看看修久容,赞赏的点点头,“久容,我曾说你将来会是我风国的大将军,看来我没看错。”
修久容听得赞美却是俊脸微微一红,抬首看一眼风夕,然后马上垂首道:“公主过奖,久容无地自容。”
风夕淡淡一笑,然后指着无回谷道:“此谷之周围多山岭从林,我军隐入其中,华国的火炮也就无足为惧了!而且也可免城池受损!”
一个身材魁梧,相貌丑陋的将领却上前指着良城道:“公主,将良城的疾风骑全拨回合适吗?万一丰国趁机入侵……”
风夕闻言挥挥手,“程知你所虑周到,不过丰国的墨羽骑统帅兰息公子正在我风国作客,且正在殿上,我想兰息公子应该不会趁此危机为难我风国才是。”
说至此她转头看向从进殿后一直坐在王座旁一言不发的丰息,“兰息公子,你说是吗?”
诸将闻言齐齐转头看向王座旁的黑衣公子,不是没看到,不是不奇怪,但公主没提前谁也不敢擅自发问。
“公主如此信任兰息,兰息岂敢让公主失望。”丰息站起身来向众人微微颔首道。
“公主,我军在无回谷与华军决战,那厉城难道就白白让与华军?”一位中等身材的将领问道。
“不!”风夕回首看一眼他,脸上浮起一丝略带森冷的笑意,“在厉城,我要将我风国历年所受全部还与华国先锋军!这便算给华王一个警惕!”
片段一之新版本:
“殿下到!”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喝,含辰殿内的人整理仪容,笔直站立,垂首敛目,肃静恭候。
风惜云跨入殿中,殿内诸人行礼,“臣等恭迎殿下!”
一阵衣裙摩挲、环佩叮当的轻响后,已坐于殿首的风惜云轻淡地回道:“免礼。”同时微一摆手,宫女、内侍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
殿中诸将起身,抬首看向玉座上的人,都目含激动与喜悦,当目光瞟见玉座之旁坐着的丰兰息时,都微有惊讶,但不过一瞬便又将目光望回了他们的主君。
“这位是雍州兰息公子。”风惜云自然看得他们的目光,是以解释道。
“见过兰息公子。”
殿中诸位向着丰兰息躬身行礼。
丰兰息端坐不动,只是微笑颔首,目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殿中六位身着银色铠甲的武将,看来这便是名动天下的风云六将了。年级大约都在二十至三十岁之间,面貌不一,神态各异,相同的是他们望向风惜云的眼神----崇敬里带着温情,似乎看着的不止是他们的主君,还是他们的亲人。
在他打量诸将之时,风惜云已然开口,“齐将军,这两年辛苦你了。”她的目光落在殿中一名武将身上,虽仪容高贵端庄,但语气中却有一种不加掩饰的亲切。
那名武将看面貌似乎是六人中最年长的,气貌也最为沉稳,此人正是风云六将之首----齐恕。此刻他上前一步,躬身道:“殿下言重了,这是臣之本分。”
风惜云微微一笑,目光转向齐恕身旁的武将,道:“徐渊,这两年也辛苦你了。”那名武将比之齐恕略显年轻,身形也要消瘦一些,但双眉若刀裁,平添了三分锐气,令人过目难忘。
“臣之本分。”徐渊上前躬身道,他只说了一句便垂目退后,显然是个惜字如金的人。
风惜云不以为意,望向徐渊身后一位中等身材,相貌平凡,但双目明亮异常的武将,道:“林玑,这两年我还是没有遇到箭术比你更好的人。”
林玑闻言笑眯了眼睛,“那臣依旧是殿下眼中第一的神箭手。”
“当然。”风惜云点头,然后对林玑身后一位眉目粗犷,皮肤黝黑的武将道,“包承,这两年我倒是遇上了好多个比你更黑的人。”
“嘿嘿......”包承咧嘴一笑,憨厚地露出一口白牙,与他黝黑的肤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身旁一名身材极其高大魁梧、面貌颇为粗陋的武将,抬起巨大的巴掌拍在他的肩上,“笑啥,咱风云骑里依旧是你最黑,这‘黑炭头’的名号依旧归你。”
包承笑着不做声,倒是林玑说话了:“包承是黑炭头,你程知是黑面刹,都是我们风云骑的镇军之宝,可稀罕着呢。”
闻言,风惜云顿时扑哧一声,笑盈盈地看着程知,“林玑说得有理。”
她的话令殿中几人都笑了,而程知见大家都笑着,抬手挠了挠头,冲着林玑道:“我知道,你又在寒碜我呢,这会儿在殿下面前我不跟你计较,回头再找你算账。”
他的话说完,大家又是一阵笑声。
待笑声止了,风惜云的目光落向殿中最年轻的武将,同样的银甲穿在他身上却格外的英挺俊气,肤色白净,剑眉秀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久容,我这回在北州偶遇了冀州的扫雪将军,这世上总算是有一位比你更好看的将军了。”
此话一出,殿中笑声再起,而风云骑最年轻也最英俊的将军修久容却是低着头,面泛红云,讷讷地说不出话来,那姿态如闺中娇女。
丰兰息大为惊奇,如此羞涩之人如何杀敌于战场?只是目光掠过殿中几人,心头蓦然有几分恍然。坐着的与站着的,有着尊卑之分,可这殿中的气氛,却不是他熟悉的君臣相对,这倒令他想起多年前的一件事。那时他偶然于一户农家借宿,夜间主人家几个外出谋生的儿子都回来了,那晚,亲人久别重逢的欢喜与亲昵他亲眼目睹,与此刻竟是如此相似。
在丰兰息怔神的片刻,风惜云已起身,走至大殿的东面,六将自然跟过去,不待她吩咐,齐恕已先人一步上前拉开帷幔,顿时露出墙上一幅数丈长宽的舆图来。
“今日召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幽王的大军不日即将到来。”风惜云站在舆图前淡淡开口道。
六将闻言,俱都眉头一皱,有的面露愤怒,有的面露鄙夷。
“殿下如何打算?”最先出声的是程知,只看他跳着的粗眉便可知他心中的怒火。
风惜云的目光依旧望着舆图,口中却道:“依程知你的意思,要如何做?”
“那幽王老是贼心不死,所以依臣之见,打!狠狠地打!彻彻底底地将他们打垮!”程知当下毫不客气地道。
风惜云回首一笑,“你们的意思呢?”
五人互望了一眼,然后齐恕开口道:“幽州的金衣骑虽号称二十万,但依臣等以往与之交战的经验来看,不足为虑,只不过......”他语气一顿,抬眸看一眼风惜云,“臣等听殿下之命,殿下要如何则如何。”
“哦?”风惜云目光再看向余下的四人。
徐渊、包承、林玑、修久容俱都点头。
“这样啊......”风惜云目中泛起一丝厉光,然后笑容浅淡如水,“那就照程知说的,我们狠狠地打。”
六将闻言眉头一挑,然后都齐齐目注他们的主君。
风惜云的目光落回舆图上,凝视片刻,道:“与山尤接边的丹城守军不变,与祈云接边的笘城守军不变......齐恕,将驻守在良城的五千风云骑调回。”
齐恕微微一愣,然后目光掠过一旁悠闲端坐的丰兰息,心头有些明白。良城乃是与雍州接边,而雍州的世子此刻却是青州的座上宾,于是他躬身领命,“臣遵令。”
风惜云的目光依旧盯在舆图上,然后落向与冀州接边的晏城,“晏城增派五千风云骑,两日后包承领兵前往。”
“是!”包承应道。
“徐渊,去将厉城的百姓暂且都转移到阳城与岐城。”风惜云再次道。
“是!”徐渊应道。
“殿下是担心厉城太小、城墙过薄,无法抵挡幽州的火炮?”一直目望舆图,沉默听着的修久容忽然道,“殿下是想在无回谷与金衣骑决战?”
风惜云回头看了眼修久容,没有说话,只是赞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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