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对劲：番外2

【此一病在意料中，来势汹汹，却不合时宜，年关将近，需操办之事不在少数，更有送往各府的年礼，纵有碧月帮衬安排，也要亲自过目，只在午饭后歇个把时辰。】
【转眼到二十二，明日小年，虽只一家三口，也要有迎新岁的样子，况且去疾爱热闹，一早便吩咐下去，多抬些炮仗来给小少爷放。】
【母子一处用罢午饭，便觉困乏，着乳母抱哥儿去玩，喝药漱口，趁午后阳光足，未去里间，只叫人在暖阁炕上布枕铺褥。今儿精神足一些，口中苦也去了大半，只是伤处仍未大好，淤痕犹在，行动坐卧仍不似以往，缓缓躺倒在被中，又因翻身不便，亦不免漏一二闷哼。】

【起先几番辗转，良久睡实，也算安稳。不知又过多久，觉出额上有掌轻抚摩挲，以为是碧月来试额上温，半醒未醒，含混呢喃】
这会儿好多了。
【一开口便有些清醒，只不知是何时辰，不过该吩咐的事皆在上午办妥，想来也无甚要紧，只消去疾不来闹，便可再躺一会解乏。因而又小睡须臾，身下炕热，阳光又足，只觉身上沁了一层细汗，脸也通红，不耐的挪一挪身，腰上酸疼隐约，方悠悠醒转。】
【眼前是刺眼阳光，一瞬以为眼花看错，他端坐在投进房中的阳光里，如描了一圈金边，正眼含爱怜，原来方才以掌覆额，殷殷关怀之人是他。霎时便觉病已好了，笑弯睡眼，望向他浸在光中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明日小年，想他今夜或归，却没料到太阳高悬，他便归来，更不知在炕边坐了多久，儿时病中，母亲便是这样守着陪着，上回气中妒玉亭丈夫衣不解带照顾她，今日看来，自己的丈夫更加细心体贴，总强过他千百】
哪有懒猫，懒猫在去疾房里呢。
【抚鼻尖笑嗔，病本也渐好，再见了他，更不觉得难挨了。在江宁两年，无长辈妯娌，日子自在，养的人也更娇了，炕上热意一蒸，脸便滚烫，甚至额头也热，反倒他双唇一碰，觉出凉意舒爽。久睡初醒，口中燥热，便扯他手笑央】
我渴了。

【丫鬟应声而去，奉来温水并一方湿帕子。因躺久了，恐起急了晕眩，缓缓撑坐起身，接下温水啜饮几口，递还丫鬟手中，只觉身也轻快了，而日头未落，阳光暖洋洋晒着，好似许久未曾见过江宁有如此晴朗的冬】
这一场觉睡得足，舒服多了。
【仍有些将醒未醒的睡意，却知不可再贪，冬本就日短，今日睡时已长，晚间恐怕要难眠。抬手间露出方才他抚过之处，虽三四日已过，可就如他所言，身子养的越发娇嫩，淤青纵然消散些许，也叫肌肤衬的可怖。不愿他看，因而垂袖遮下，擦了擦鼻尖细汗，吩咐人将方才褪下的小袄取来】
出了一身的汗，才见好些，不敢再受凉。

【正说话时，小婢怀抱一簇梅花而来，是南院所植的金钟梅，想是他命人折来插瓶。病中几日，精神全留在年前吩咐琐事上，室中花草未免疏于打理，如今嫩梅替下残枝，一室便有了颜色，鲜亮起来，亦有些风雅情调。】
【只是入内侍奉的婢女与这份风雅格格不入，便令放下梅与衣后退下，方才身上薄汗已消些许，好在阳光未斜，被褥厚实，只着寝衣也不觉冷】
我方才起的急了，头有些晕。
【半真半假，却也不算扯谎，自病后偶有晕眩，大夫说是长日忧思过盛所致，多加安神，并不防事。却借此缘由拥起被来，软言向那赏梅之人】
你替我穿衣裳吧。

【他将目光落在身上，随即又看向窗外，再转回瓶中新鲜梅花，未应也未否。此遭借由病中，半是认真，半是使性，自然盼他能允，女人总是贪婪更多，他既然回家探病，便想更进一步，得他更多关切。直到他回到炕边，期待笑望，却不妨领上小扣松了一枚，露出白嫩雪颈，面上一臊，顺势又躺回被褥中】
都这会儿了，你还说笑。
【若说方才头晕半真半假，这回却的确因躺的急些，眼前一阵晕眩。枕边是他饮剩一半的茶，茶香幽幽入鼻，使人安神，进而仰面看他，露出一双含嗔的眼】
你不替我穿，我就不穿了。

【见他当真，不由讪讪，手将被角攥紧又松开】
我没想同你闹，我说着玩的。
【垂下眼睛，也收起那些鲜少展露的笑闹心思言语，重坐起身，系上领间松开那枚扣，在他转身之前叫住】
眼看太阳就要西斜了，你还要回衙署吗？
【对他所去之处从不多言，哪怕半月一月不见，只消知他宿在衙署，便体谅事务繁忙，只是腊月将近，想必衙门封印，再无甚要紧事，且转日便是小年，也该一家人聚在一起过。然却不知他将在何处，一咬下唇，倾身笑问】
明天是小年，去疾说要放炮仗，你会回来吧？

【难得一个闲适午后，反倒辜负了久违的温暖日光，睡时薄汗消尽，身也不再觉得暖，而是随他沉下的面色越来越凉，甚至重重打了个寒噤。此话再听第二遍，哪怕是被拢近身，商量语气，也如霹雳，未等开口，眼眶先红】
我不回去。
【欲垂泪水，因此事正为病因之一，一时又觉胸口沉闷，有如石压。那日始终未得他一句应允，或去或留，他不曾说，亦不曾问，只将前日收拾好的行装重拆开来，三四日后，怎料又重提。忍下眼泪，攥紧被褥，拿定主意不松口，凭他再说也只有一句话来答】
我那天就说过，我是你的妻子，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不回去。

【他不再听辩解，反而越发箍紧手臂，近乎用全力摧残胸前最软处，只怕旧伤未去，又添新痕，也知挣躲不仅无用，反而只会更激怒他，且一双娇柔实在不堪蛮力，令人想起前日夜中种种，不由更怕。瑟缩怀中，话虽仍与方才一般，却含了薄嗔】
说你没有良心，我都这样了，你还来闹我。
【顺势在他肩上一搡，却未使力，更不再挣躲，覆上他肆虐软处的手，依向怀内，轻语细声】
上回的印子还没消，再添新的，就不好看了。

【伏在怀中，直到柔处不再有重疼，方落下心，只是哪怕如常轻揉，也仍有隐痛。此时的他一改方才狠厉，而是和风细雨，爱怜温柔，一时竟觉第一次认识他，更不知哪个究竟才是我自幼相识的人。出神一瞬之间，原本在丰腴之上的掌探向下，忙捉他在手，既慌且惊，垂头嗔笑】
你又作弄我。
【衣襟已乱，想来雪脯又要再添许多红印，及至晚间转成淤痕，又将数日才散。几日来每每看及此处，皆触目惊心，令人骇然，便趁他松口应允之际，顺势而言】
别再用这么大的力了，疼极了，那些印子也实在吓人。

【与他青梅竹马，少年夫妻，爱慕之至，吵闹争执并非本意，且不必长此以往，仅偶然几次便足伤情分，自然不愿，而他语重心长，倒叫自己生愧，依偎身侧，喃喃而答】
咱们是夫妻，是最亲密的人。
【一时悄然，轻靠怀中，由他抚在双膝之上。自幼吃穿皆同穆家小姐一样，虽为远亲，却未受苛待，而婚后养尊处优，他亦格外体贴，身子养的娇，唯独上次狠厉，甚至此时他抚着的膝上也留有印痕，至今回想，仍惧怕万分。然而气氛刚融，只将不堪旧事掩下，展臂回拥，在他胸口一点，借机讨个心软】
当真是疼，你还说我诓你，不是没良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