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国师可知何为分魂之术?”室韦国王微叹道。
“臣……臣……不知……”煌勉强拾起神志给出答复。
“那是禁术。”国王缓缓开口,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室韦王室却将其视为神术……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共享意识……而亟就是我的灵魂之一。”
煌心中一惊,已发觉事情不对了,室韦国王眸中闪过的精光令他顿感冷寒,强笑道:“臣有罪,乞王责罚……”
“责罚?”室韦国王,或者说是亟眸中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什么,“你又有何罪?”
煌一呆,素来的伶牙俐齿竟全派不上用场,脑中混混沌沌,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亟微笑着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未及而立之年便成为大国师、至今不过二十六岁的青年,伸出手,用食指和中指勾起他的下颌,令他目光与自己交接。
煌想挣扎却苦无气力,他听到亟低声道:“八年前,我在战场初逢慧,只道她是极为高明的将领,若得宋廷重用,假以时日,必能成长为开疆拓土地之功臣,这无疑对我国大不利。宋皇软弱,而宋朝臣民求和派占大多数。若以和亲之名相逼,宋多半会从。果然不出我所料,宋廷送慧来和亲……而我更大的收获是你!”
煌顿感遍体生寒,打了个冷战。同时灵气在此时暴动开来,难过得如被电殛一般。
亟笑容一粲,在煌眼中却无疑于毒蛇吐的信,他低缓的声音如蛊惑一般:“南宫煌,煌,我知道你是何人,也知道你有一半狼妖的血统。”
“你……”煌蓦然感到原本勉强控制住地炎毒终于如被释放一般在体内疯狂冲撞开来,身上的血脉发出炙人地疼痛,他挣开那双手,倒在地上,如溺水的人一般挣扎着,颤抖着。
自心底燎遍全身的火焰,似乎是将他弃在了足以将人生生熔化的岩浆之中,那中深深的无力感。
绝望而痛苦。
悲哀而恐惧。
星璇……
哥……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哥……”含糊地吐出这个破碎的音节,他有些扩散的瞳勉强看到亟的脸上迅速敛去了担忧,换上悲悯的面具,并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颗流彩的宝珠。
“这是五毒珠,还没有使用过的。它能解去所有的毒,但你身上的炎毒委实霸道,要解除,必会令他永远黯淡,失去所有的光彩……”
煌的眸一点点在收缩,他下意识地想去将五毒珠抓在手中,却不想亟轻轻巧巧避了开,亟看着他脸上交错纵横的挣扎与耻辱,低声笑了。
他将煌抱在怀中,挑开他的衣带,丝织的柔顺凉滑很快便从身上褪下,委了一地。
“住手--”煌挣动着身体想要离开他的钳制,却被疼痛消磨地没了半分气力,只能任由亟拉开他衬里的衣衫。
肩背上蓦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血色的纹扭曲着,如同烙铁浇上了冰水,煌的身体一阵痉挛,不知从那里来得力气推开了他。
“你疯了!!不要动!”亟望着倒在地上的煌,神色惶急,不顾打碎了一地的杯碟将他抱在怀中。
“这个毒,令你这么痛苦?”亟宛如叹息道,“这是极为烈性的炎毒,无时无刻不在蚕食着你的生命,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完全崩溃……”
煌没有反抗他为自己上药的动作,只是怔怔出着神。
“我已忍了七年,也逃了七年……”煌有些疲惫道,“死就死了吧!其实--”他有些空洞的眸似乎在探寻一个他还从未涉入过的界地,“我早就想死了,但我又偏偏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