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越来越大，隐约之间，我总感觉面前这一幕似曾相识，就晃了会神，却差点酿成大祸。
“喂！你快把璐姐推下去了！”
等我意识回笼，她都快被郑盛挤到路的边缘去了，脚后跟眼看就要踩到身后的黄色地面。那玩意可沾不得。
“玛德，你就在这干看着？主观能动性哪去了，都等着我拦呢？”
我一边指指点点的埋怨小赵，三步并两步飞了过去，一把拉住了郑盛，连带拉住了身体后仰的璐姐。
八字还没一撇，倒是先内讧上了，搞啥呢，你俩。
把他们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后，璐姐却更失魂落魄了。
“…”
她小声的嗫嚅着什么。
“...鞋…鞋，鞋上沾到了？”
张晴瑟瑟发抖地凑上去，听了一会后，带着哭腔地直起身来。
不是吧…
我低头一看，脑袋嗡地一声，璐姐的运动鞋底边缘还真蹭上了一抹黄色。
“糟了！他们不跳了！”
祸不单行，就在我们乱成一锅粥之际，音乐停了。
是因为璐姐踩到了油漆？规则被破坏了？
我缓缓抬起头，没了配乐，花车队的舞蹈演员们和时间被静止了一样，各自保持着某个舞蹈动作，一动不动。
但是他们的表情…
触碰黄砖道就像触发了某种机关，就这么一眨眼，他们居然变脸了！
…精致的妆容裂开，花了，惨白的面皮像土地沙漠化后的地表，粉底斑驳，处处裂痕，黑色的泪水一道道地从他们的眼眶中流出，红色的血迹亦从他们的嘴角溢出，哪还有什么专业演员，俨然就是刚吃过孩子，还没擦干净证据的食人妖怪！
“卧槽！他…它们在盯着咱们看呢！”
郑盛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怎么办？是因为坏了乐园的规矩？可我…我可没破坏规则！”
“是不是只要把破坏规则的人交出去就行了？！”

“对…没错…只要把破坏规则的璐姐推出去给它们，它们就会放过我们了！”
无语了，你是怎么得出这种结论的…别自乱阵脚啊！
我正欲反驳郑盛，但是当我看到他的表情，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
事情貌似有些诡异…
他整个人十分亢奋，亢奋到不正常的程度，眼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绯红，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紧握着拳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没错…没错！”
“它们在渴望着祭品！”
“献祭…只要献祭一个人，今晚剩下的人就都可以逃出去了！”
“献祭…献祭！”
“喂！”
胃里涌出一股恶寒，不好的回忆浮上心头，我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背，强行将他的魔怔状态打断。
“擦，你打我干嘛！” 郑盛立刻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呼，和他说话他还有反应，问题不大。
“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自言自语着些什么恐怖的东西！什么献祭，这奇怪的想法是谁灌输给你的？”
“我自言自语？你听错了吧？神经病…”
他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又道：“所以到底该怎么办，你赶紧拿个主意！再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这你总同意吧？”
“呃…”
他恢复了就好，我也懒得追究他到底是啥毛病了。
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这个问题问的我一时语塞，要不调头？可鹅城游乐园的其他出口是什么情况我和伊思缪都不清楚，未必会比这里更好，说不定运气不好绕路的时候还会遇上什么更恐怖的家伙。
眼下这列花车队又在这里僵持着，队伍不往前走，舞蹈演员们依旧一动不动，也没有要冲上来的迹象…
莫非他们只能在黄砖道内行动…？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咣的一声，旁边伊思缪别在腰上的布袋子突然顺着大腿一滑，掉在了地上，打破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袋子里全是硬币，沉的要死，伊思缪动作不利索，别的本来就不牢，刚才又赶了那么久的路，也是它该掉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张晴嘶了一声。
“思缪妹妹！小心！它们又开始盯着你看了！”
又开始盯着伊思缪看了？
我虎躯一震，只见那群舞蹈演员的头，竟然也跟着伊思缪欲拾起袋子的动作低了下去。
但…一种很是古怪的心情浮上我的心头：刚才我们晃得那么起劲他们都没动作，为什么？伊思缪又没有踩到黄砖道！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是什么改变了它们的行为模式？
声音？不对…
我汗毛直立的同时，有了一个猜想。
我慢慢走到伊思缪旁边，示意她往旁边靠靠，拾起那个沉重的布袋，又缓缓地提了起来。
果然如此…那群诡异的演员的眼珠几乎是在追着我的慢动作，像短视频里追着逗猫棒的猫。但眼神比猫邪恶的多，也贪婪的多。
不是伊思缪，是布袋子！
里面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离那枚硬币落水点最近的是一对男女舞伴，他们两个在奔跑过程中扭打在了一起，方才配合无间的搭档之情在霎那间便荡然无存。
在月光的照耀下，二人的脸格外的狰狞，扭曲。
女舞者发了疯一样的去抓挠男舞者的脸，男舞者则是一拳头砸进了她的右眼眶里，发出一声闷响。
“呜哇！”
女舞者哀嚎着捂着眼睛倒下了，痛苦的在金色的河水里打着滚。
男舞者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直接从她的扭曲的身体上跨了过去，毫不犹豫地奔向硬币溅起的涟漪处跑去，一条胳膊冲着涟漪中心直接插了进去。
“唔唔唔！”
与此同时，另外几个离得稍远的舞者也赶到了，他们争先恐后地扑向正在捞硬币的男舞者，但前者画着浓妆的面上却忽然绽开了一个堪称狡黠的微笑。
男舞者收回那条胳膊，胳膊末端的拳头紧紧攥着，护在自己胸前。
他得意地盯着另外几个围着他跃跃欲试的舞者，然后，身体竟开始慢慢下地沉。
这黄金色的河流本来应该只是一层刷在路面上薄薄的油漆，此刻却变得粘稠无比，变得和沼泽一样厚重，不到十秒钟，就吞掉了男舞者的身影。
“消失了？！”
张晴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不，你们再看！消失的还不只是那个男演员！”
没错…那个男舞者消失陷下去的地方，黄色的油漆也跟着一块消失了！露出了一小块底下的石子路。
难道这就是生路？！
“快，再多拿点硬币来！” 小赵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块去：“咱们撒出一条路来！”
还有这种操作？我震惊之余，也顾不得细想是什么原理，咱也不是走近科学节目剧组的，赶紧抓了一大把硬币，递给了小赵，顺带郑盛也来抓了一把。
“给你们的赏钱！接着！拿了钱就赶紧走！”

小赵冲着黄砖道上的花车队吆喝着，撒出了第一把硬币。
好家伙，这下河流中央可是彻底炸开了锅。
轰隆隆。
花车队的轱辘底下发出难听的声音，沉默许久的队伍再次动了起来，排在后面的那辆花车继续前进，想要挤掉目前舞蹈演员们占据的，正对着我们的好位置。
但演员们哪肯走！他们还忙着捡硬币哩。至于其中那些已经捡到硬币的幸运儿，他们早和第一个同伴一样，很快沉入了金色的河底，只留下一块人形空地。
在小赵和郑盛撒完手上的硬币后，仍有零星几个演员一无所获，面对滚滚车轮，却没有丝毫后退的意识。
“啊啊啊！”
有一个演员就这么生生地被卷入了车轮地下，发出阵阵骇人的惨叫声。
咯吱咯吱，嘎嘣，嘎嘣。
是肢体被碾碎的声音，听的路边我们几个人那是一身鸡皮疙瘩。
在舞蹈演员方队后面排着的是一辆被装饰成林间空地的花车，上面站着七八个打扮成小蜜蜂的演员，他们脸上的妆同样是花的，眼周一圈黑。
刚一到地方，这些背着滑稽塑料翅膀的家伙们就像是没看见车底下的断肢似的，迫不及待地从铺着假草坪的车上跳下来，像春天播种的辛勤农民那样，弯着腰在黄色的油漆里找起硬币，全然不顾自己脚上都是血。
更多的演员消失了，不一会功夫，这条黄金之河就出现了一条窄长的缺口，一道歪歪扭扭的灰线，漏出了原来的地面，好似一座跨河大桥。
“可以走了吧？！可以走了吧，啊喂！！”
“只要不踩到黄油漆就可以了？？是吧？？”
郑盛咬着手指头，眼睛神经质地在河流中央和我们之间来回晃悠，血腥又诡异的一幕让他已在崩溃的边缘。
“等…喂！等等！”
我刚想说再观察观察情况，这家伙倒好，一个猛子扎下去，直接冲着新出现的小道飞过去了。
“擦！”
我正欲骂出声，就听见旁边噔噔蹬的脚步声，璐姐，张晴，还有小赵，竟然也跟着郑盛一溜烟冲没影了！
你…你们！
我拎着手上还剩三分之一硬币的袋子，原地愣了几秒钟。
“等等我啊！”
好吧，既然你们都走了，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我可不要一个人呆在这里！
我也冲他们相同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258章 买路钱
可恶，一个个的撒丫子跑的怎么都那么快啊…这么默契，是商量好了要把我甩开么…？不会吧！
还好，将黄金之河劈开的裂缝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窄，勉强能让我快速通过的同时不用那么注意脚下。
“伊思缪？！”
“小赵，等等我啊！”
“你们等等我呀！！！”
我边跑边喊，可前方却没一个人回应我。
明知道最好不要往两旁看，但我还是忍不住，在我横穿河流的同时，河道中央又换了一波新演员。
又是一辆全新的花车停在了我们之前洒满硬币的地方，这波演员打扮的像是刚参加过狂欢节，每个都戴着华丽怪异的面具，衣服雍容华贵，装扮成这样捡硬币还怪不方便的。
更多的演员被卷入了那辆新车的车轮底下…我注意到那辆花车底下新增的断肢和被弄脏的蜜蜂翅膀，吞了口唾沫，不敢再多做停留，专注于脚下，不一会就到达了对岸。
好奇怪…
幽深的小路入口，破旧的火车头，还有熟悉的两排路灯映入眼帘，一切都保持着我们来时的模样，但我却丝毫没有放轻松的感觉。
此时，我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第六感，前方的小路没有人，我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谁叫他们先抛下我的…咱也不是没当过独狼。
我沉吟了片刻，忽然想起了手上还剩一些硬币。
保险起见，把它们都倒进河里吧…不是说要把它们都花光才能出去吗？看这群花车队里的人这么想要硬币，我看我这还是做好事哩…
说干就干，我转过身去，把整个布袋朝下，冲着黄砖道就是一顿倒。
哗啦，哗啦哗啦。
硬币倾泻而出，很快就吸引了比较靠近路另一边的花车队。
好几个演员身体先是一僵，接着疯了一样朝我这边飞奔而来，把我吓得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产生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眉心酸痛。
有人在盯着我，而且是在高处。
哪里？而且怎么会是在高处？

哪里？而且怎么会是在高处？
这周围这么高的东西不多啊…树上？
我仰着头，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了那目光的来源。
来自排在狂欢节演员们后面的那辆花车。
那花车设计的很别致，是个鸟笼形状的，铁鸟笼大概有十米高，顶上有个花托能站人，上面站了一位穿着灰粉色裙子，披着一头银发的公主。
银发的美艳公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眼神阴冷，恶毒，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个人影，我穷尽目力，看了半天才看清楚，那两人竟穿着类似于员工制服的衣服，但是不是天宇游乐园的制服，破破烂烂的。
擦…看我干什么，我做啥了要这么盯着我看…
“因为你放跑了她的仆从，她当然要记恨你…”
一个幽幽的声音冷不丁地在我耳边响起。
“我累个大去！”
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能得到回应，我当然是吓了一大跳，往后大跳了一步，甚至差点跳回河里去。
好险…好险！
“璐姐？”
我看着眼前的人，惊魂未定地捂着脖子。
“你…你没事啊…”
“跟我来，你该走了。”
璐姐颔首，态度十分冷淡，不由分说头一扭，沿着小路就往前走，没有等我的意思。
“喂！！”
“别…别走那么快啊！就你一个么？其他人呢？”
“别…”
我望着璐姐一袭白裙的背影，话说到一半，又噎了回去。
咦，她刚才穿的是这身衣服吗？我分明记得她穿的是衬衫和裤子啊….
不…不是璐姐？
顿时，我的头皮就炸了，但不知怎得，我的脚就跟上了发条一样，不受控制地跟着她。
糟糕，我好像中招了，这白衣飘飘的，是女诡….？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我在内心崩溃，尖叫了无数回，但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到目前为止，这个方向确实是通往出口的，她到底想干嘛？

小路并不长，之前我和伊思缪花时间较多那是因为怕被团建队伍发现，这回走的快，没过多久便已经能隐约地看到前方出口传来的灯光了，那灯光显得如此温暖，恍惚间好像还有人在门的对面说话，但与之相对，刻骨的寒意已渐渐地爬满我的全身。
咚！咚！咚！
我能听见我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几乎快要冲破胸腔，越是接近出口，危险的预感就愈加的强烈。
就在我们离门口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你先走，我在后面跟着你。”
她的脸微微侧过，看不见表情，莫名地，我又觉得这女诡身上有种熟悉感。
擦！！！！这是要对我动手了吗？要从后面把我一闷棍干倒？
从小到大看过的恐怖片经典桥段在脑海中一一闪现，什么贞子果子伽椰子之类的。
我吞了口口水，也容不得我拒绝，我的脚又自个儿动了起来，在越过她的一瞬间，我甚至没敢拿余光去瞥她正脸。
咦？
就在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身体的控制权突然回来了！
好家伙！跑！这还不跑？
我撒丫子就开始狂奔，把一切黑暗和令人不快的谜题抛之脑后，眼睛里只剩下前方那抹刺眼的光芒。
冲啊！冲过去就全好了！！
我一跃而起，想要跳过那道门槛，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拽了一下。
擦！！
是蛇吗？说那时这时快，我感觉到自己被一条蟒蛇给团团捆住了！但身上却什么也看不见。
碰！咚！
我扑腾的太猛，又被“空气蟒蛇”捆住，身上带着的东西随着惯性悉数全飞了出去，恍然间还闻到了一股死老鼠的腐臭味。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叫起来。

第259章 破碎的约定
“滚开！！快滚开！！！”
“从老子身上下去啊啊啊！”
我一边在地上打滚，一边歇斯底里，已顾不上全身上下都是破绽了。
“李…李大哥！你…你这是怎么了？？？”
“喂，快来个人把他拉起来，可能是癫痫！别让他咬到舌头！！”
啥啥啥？癫痫？别咬到舌头…？
啊咧，周围的环境好嘈杂啊…
而且好像很亮。
我抱着脑袋就第十八滚的姿势暂缓，平躺在地定睛一看。
四个脑袋悬在我的正上方，四双眼睛与我面面相觑，很像唐僧师徒那张著名的表情包：“你醒了啊？”
这四颗脑袋分别属于伊思缪，小赵，张晴，还有赵雪峰。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困惑，困惑之中还带着一丝担忧。
哈？我这是…已经出来了？
赵雪峰?他怎么也在这…是走丢以后自己逃出生天了？
我愣了一会，才意识到自己目前的处境有多尴尬。
“呃…我…这是怎么了？”
“我们还想问你呢…”
赵雪峰和伊思缪同时向我伸出手，把我拽了起来。
“谢谢…”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顺手拍去身上的灰尘，扑腾着站稳了。
“这啥玩意儿啊这是。”
我终于搞清楚“空气蟒蛇”的真面目了，原来是被我扯下来丢在入口处的那条彩旗，不知道为啥缠在了我身上，吓死我了。
扯掉彩旗，四个人依旧用一种看奇行种的表情看着我，弄得我很不舒服。
“干嘛？”
我挠了挠后脑勺。
“呃，李大哥，刚才你飞奔出来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大跳。”
“你摔倒的时候还掉东西了，飞出去很远。”
“对，是掉东西了，我们都不敢捡，那是啥啊…味好冲啊…”
我顺着小赵和伊思缪的目光往去，只见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抹粉色。
我的瞳孔随之地震。

以更被吞

这不是周大哥给我的饭盒么？我一直都按照他的吩咐带在身上的！
擦，不会裂了吧…那我岂不是搞砸了？我的钱啊！
我浑身发抖，身旁的其他人模糊成了背景，梦游般地踱到那个粉色物体前，蹲下一看，心开始抽搐。
怕什么来什么，被胶布缠的和个木乃伊似的饭盒侧方真被砸出了一个洞，应该是落地的时候咯到了哪块硬石头…
在饭盒旁边，还有几片粉色的塑料碎片，上面沾着散发着恶臭的黑水，一看就是从饭盒内部撒出来的。
擦，这啥啊这是，我可是贴身放在身上几个月了….
等等…这又是什么？
我忽然注意到，除了饭盒的碎片以外，不远处还躺着一条黑色细长条的东西。
我凑近一看，五雷轰顶。
竟然是一根手指头！
高度腐烂的断指，指甲特别特别长，都卷起来了，像千年老妖怪。
这…
我捡起饭盒的手开始颤抖，手里一滑，又把本来就已经千疮百孔的饭盒摔在了地上。
碰！
这下可热闹了，饭盒被彻底摔开，裂成了两半！
地面上，那饭盒就像一本摊开的书，里面的内容一览无余。
蜡笔，棉花，纸条，还有另一根断指，比甩出来的那条要短些。
哗啦，一阵风吹来，纸条被吹开了。
上面歪歪拧拧的写着几个字。
那么丑的字，我居然还认出来了。
“杀我者，周敦。”
卧槽…
“李大哥，你怎么了？那饭盒里到底啥东西啊，你这么宝贝。”
伊思缪从后面慢慢走近我，不行，我绝不能让他们看到这个饭盒里的东西！
我也不怕恶心了，把饭盒一合，狠狠压了压两边的盖子，用残存的胶力强行将他们重新粘合在一起，把掉出来的那根断指从砸出的洞里塞了回去。

“没…没什么。”
“嗯？！好可疑！！”
但伊思缪根本不信，硬是绕到我身后，要看我手上藏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呀！给我看看！让我看看！”
“休想！”
她绕着我螺旋蹦跳，而我高高的举起饭盒，不让她够到。
“哼，真小气…早知道刚才就趁你满地打滚的时候偷看了…”
说着她转头冲向小赵，开始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
“喂，你看见了么，小赵。”
“是，黑乎乎的，一个长条，嗖的一下就飞出了，味道很难闻!”
“卧槽…是不是翔啊…”
“怎么会这样…李大哥，居…居然喜欢玩翔！”
“嘘，我们要尊重他人爱好…别让他听见了。”
…我已经听见了啊…
无语了。我们才刚死里逃生，她可真有兴致…
我毫无吐槽的欲望，正准备转移话题，就看见不远处，郑盛和璐姐正慢悠悠地扶着墙往我们这边走。
两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不咋地。
“他们两个这是…？” 我询问伊思缪。
“哦，他们俩刚才去找人来帮忙了，我都说不用去了…他们还不放心，非去不可。总之，周经理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他刚在手机上和我说，他会处理这件事的，叫我们不必担心剩下的人。”
“不必担心？”
我不可置信。
我数了数在场的团建队伍人员，明显还差好几个人，李庆山，王启，他们都还没跑出来呢！怎么会是没事！
有这种感觉的不止我一个。
一见到我，郑盛就开始对我兴师问罪。好家伙，这一从鹅城游乐园出来阳光又灿烂了，他又雄起了。
“他nnd，你们这破游乐园怎么回事！太tm吓人了！！”
“那个小丑手上拿的可是真刀”，老子差一点就被他劈成了两半你知不知道！！”
“赔钱，你们必须赔钱。”
唉，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我浑身无力地看着他越说越激动。

丫倒好，以为我不说话是心虚，竟然还想要来拽我的衣领。
“我要曝光这个游乐园！我要让整个鹅城都认识到你们的真面目！”
“不顾我们游客死活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把我弄烦了，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
就在我忍无可忍想要推他一把的时候，有人过来拉住了他。
“你冷静点，和他闹是没有结果的，他只是个普通员工罢了。”
“璐姐？！你也是受害者，你怎么还站在他那边！”
我也瞅了瞅璐姐，没料到来劝架的是她。
一看到她，我就又想起刚才的那个白衣女诡。
还好，这个璐姐穿的是T恤和裤子，脸色虽差，但活人的气血却不虚，应该是本人。
“哼，放过李明锐可以，但是曝光的事…”
郑盛依旧气鼓鼓的，嘴里嘟囔着，仍是一副不想善罢甘休，一定要把事情闹大的样子。
“这根本就不是曝光能解决的问题。” 璐姐阴着脸，继续劝：“你今天晚上也看到了吧？我们或许看到的有些许不同，但是都看到了….这个游乐园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能常理度之又怎样？！”
“敢追究这个乐园的问题…你…难道想和当年的孔//素///文落得一个下场吗？”
璐姐的脸看起来十分忧郁，而郑盛，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等等，孔//素、、文是谁？

第260章 陈年旧事
“孔///素…文，她…她是还真是因为传说中的那个原因离职的？”
“我的妈。”
“没想到传说是真的…”
“太可怕了…我还以为是编的呢！”
“原来不是传闻？！”
孔、、素，，文的名字一出，天宇圣才的几个人交头接耳起来，只留下一个一脸懵逼的我。
就没人给我解释解释背景知识吗？！
谁啊！这人！
“那个！这里只有我不认识孔//素///文吗~~~”
伊思缪抢在我前面举起了手。
挺好，不用我自己问了。
“哦，就是我们以前的一个同事…”
张晴弱弱地答道。
“不是普通同事吧，不然你们怎么都认识她？”
“确实不是普通同事。”
璐姐一脸凝重：“她曾经是我们公司内部最有前途的几个新人之一，年纪轻轻，29岁就升上了R4级。”
“...你不知道什么是R4级？就是天宇圣才内部的职级，R5以上都属于领导，目前我们都是R6级。”
“她可是天宇圣才有史以来最年轻的R4级。”
赵雪峰在旁边补充道：“老一点的员工印象都很深从，她升R4那年可是轰动了整个总部啊！”
“可就在她事业最辉煌的时候，呃，她的身上发生了一串很邪门的事情，没过多久就精神失常了。”
“什么精神失常！你这有点夸大其词了…我听说只是抑郁症，还是轻度的。”
“是吗…我这边的版本是精神分裂，在上班的时候被扭送医院…”
“唉，那么年轻优秀的人才…真是可惜了啊…”
“停停停，听你们话里的意思，这个人现在已经不在天宇圣才了？”
我打断了他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因为我好像突然想起来了。
孔孔孔孔孔孔。素。文？
咦咦咦？
这不是在图书馆借走我书的那个人吗？
我住院的时候尚翩然不是给了我张书单吗？但那张书单上一大半的书都被这人给借走了，几年都没有还！
璐姐用她吓唬郑盛，她似乎是因为调查乐园出事了？
“请问一下，听你们话里的意思，这个孔素文是死了吗？”
“没那么夸张…呃，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只是离职休养生息去啦…”
天宇圣才的人纷纷摇头。
我精神为之一振：“那你们谁还留着她的联系方式？能不能分享给我？我有点事情想要问她，很重要的问题！拜托你们了！”
…

已经更了，被吞了。故事的第四部分即将向第五部份最终章过度，男主将从孔苏文那里得到游乐园百分之八十表面的真相。还有一个新角色魔术师没有登场；男主不怀疑不追究尚翩然的态度有问题。有人撒谎了；有人看起来是坏人其实是好人，有人看起来是好人其实是坏人。后期应该还有反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