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林吧 关注:26,828贴子:188,760
  • 11回复贴,共1

[求助]找一篇文章,之前在意林上看到的。内容大概是年少时“我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求助]找一篇文章,之前在意林上看到的。内容大概是年少时“我”发烧父母不在身边,一个同村年长的姐姐在我身边照顾我,然后我脑袋浑浑噩噩地咬了她的胸,她害羞地红了脸庞.......后来没多久我出了乡村读书深造,多年后回来听闻她已为人妇,再次见面我们一同在海边散步,她突然抱住我说:“这么多年 我一直在等你”嗯什么什么的,我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爱的气息还是脉搏什么的。
总体来说就是这样,很多地方记不太清了。
如果知道的话麻烦说说文章名和作者,万分感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2-28 14:41回复
    咳咳,下面我会分享一些好文章给大家看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1-02-28 15:20
    回复
      《报复》—— 雨果·克里兹[法]
      写字台上的台灯只照亮书房的一角。彭恩刚从剧场回来,他坐到写字台前,伸手拿起电话要通了编辑部:“我是彭恩,你好!我又考虑了一下,关于《蛙女》的剧评,最好还是发下午版,因为我想把它展开一些……别提啦!太不像话了!所以我才打算写一篇详细的剧评。上午版你只要留出个小方块刊登一则简讯就行了。你记下来吧:‘奥林匹亚剧院:《蛙女》上演,一锅可笑的大杂烩:一堆无聊的废话和歇斯底里的无病呻吟。看了简直要让你发疯。详情请见本报下午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措词还不够激烈?这样就行?那好,再见!”
      从他放下话筒的动作可以看出,彭恩的情绪越来越愤慨。可就在这时,他猛然一惊,附近有人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在光线最暗的角落里,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个人坐在皮沙发里。陌生人蓄着白胡须,身披风衣,头上歪戴一顶礼帽,闪亮的眼睛逼视着评论家。彭恩心里发虚:“你,你……你是谁?”
      陌生人慢慢站起来,从衣兜里伸出右手。彭恩看见一支闪闪发亮的手枪。“把手举起来”那人命令道,彭恩两手发抖。
      “嘻嘻嘻……”那人像精神病人一样笑着,“你这条毒蛇,现在总算落到了我的手里。再有5分钟就是午夜。12点整,嘻嘻嘻……你将变成一具尸体。文亚明,我的宝贝,”白胡子老头扬起头,“我亲爱的文亚明,5分钟后你将报仇雪恨。这条毒蛇将永远闭上它的嘴!啊,你高兴吗,文亚明!?”说着白胡子老头立刻举起手枪:“别动!”
      “听我说,”彭恩战战兢兢道,“请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我不明白……我对你干了什么?……求你把手枪收起来吧。我们之间肯定有一场误会。”
      “给我住嘴,你这个杀人凶手!”
      “杀人凶手?你弄错了。我不是杀人凶手!”
      “那么请问是谁杀死了我的孩子,我唯一的儿子,亲爱的文亚明?谁呢,彭恩先生?”
      “我根本不认识你的儿子!你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
      “我的儿子叫……文亚明·穆勒!现在你明白了吧?”“文亚明·穆勒……我记得,好像是个演员吧?”
      “曾经是!因为他已经死了,他对着自己的头开了一枪。而正是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毁了他!你在文章里写过他。‘为助诸君一笑,还有一位文亚明·穆勒先生值得提及,因为他的表演,真可堪称全世界最蹩脚的演员。’你竟敢这样写我的儿子!而他,可怜的孩子,去买了一支手枪,自杀了。就是这支手枪,过一会儿将把你送到西天!”
      彭恩禁不住浑身乱颤:“听我说,这并不能怪我……我感到很遗憾……可我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你的儿子真的缺乏才华……你明白吗?我本人跟你的儿子并没有仇,可是艺术……”
      “你别再胡诌关于艺术的废话了!你是杀人犯!因此你得死!昨天夜里,”老头压低嗓门,“文亚明出现在我的梦里。他对我说:‘爸爸,拿上手枪去找那毒蛇。午夜12点的时候,杀了他替我报仇!否则,我的灵魂将永远四处飘流,不得安身!”
      “可你不能杀我……看在上帝面上……你简直疯了!……”
      老头大声地嘲笑道:“真叫人恶心,你是全世界首屈一指的胆小鬼!一条罪恶深重的蛆虫,半文不值的小人!你那自命不凡的优越感哪里去了?你那体面威风哪里去了?现在你已面对死神,没有了你,人人都会如释重负。”
      彭恩双手合十,央求道:“亲爱的先生,如果你一定要杀我,至少让我能最后给我的亲人写几句诀别的话……并表明我的遗愿。”
      “行,我成全你!”陌生人宽宏大量地答应,“写吧,你还可以活15秒钟!”彭恩拿起铅笔,在纸片上写了两三行字……
      午夜的钟声响了。
      老头怪叫一声,举起手枪抠动扳机。
      硝烟散后,陌生人扯下自己的胡子,走近彭恩。
      “先生,现在你对文亚明·穆勒的表演才华有了新的看法吧,对不对?看你那个熊样!哈哈……!我想,今后你在评论别人的时候该会学得谨慎一些了!”
      看着手里拿着铅笔,满脸蜡黄的彭恩,文亚明伸手拿过那张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亲爱的文亚明·穆勒,你不仅是全世界最蹩脚的演员,而且是头号傻瓜。你戴的假发套大了一号。——彭恩。”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1-02-28 15:20
      回复
        破碎故事之心
        杰罗姆·大卫·塞林格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周薪30美元的印刷小工,每天有差不多60来个陌生女人从他眼前经过。由此推算,在霍根施拉格住在纽约的这几年里,眼前要经过大约75120个不同的女人。在这75120个女人里,大概有25000个在15~30岁之间。在这25000个里只有5000个体重在105~125磅之间(注:约为47.6~56.7公斤)。在这5000个里只有1000个长得还过得去。只有500个有一定魅力;只有100个相当迷人;只有25个能引来一声长而缓的口哨声。但只有一个让霍根施拉格一见钟情。
        通常,有两种女人可称为“致命的女人”。有种致命的女人是通杀型的,也有种致命的女人不是通杀型的。
        这个女人的名字是雪莉·莱斯特。她二十岁(比霍根施拉格小十一岁),身高五英尺四英寸(注:约1.62米)(个头差不多到霍根施拉格眼睛这里),体重117磅(注:约53公斤)(轻得像片羽毛)。雪莉是个速记员,和她妈妈阿涅丝·莱斯特住在一起,她要赡养这个老纳尔逊·艾迪(注:美国影星,师奶杀手)的粉丝。提到雪莉的长相,人们总会这样说:“雪莉美得像画里的人。”
        一天早晨,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霍根施拉格挨着(微微俯瞰)雪莉·莱斯特站着,几乎死蟹一只。这都是因为雪莉的嘴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张开着。雪莉在读车壁上的一则化妆品广告;在她读的时候,她的下巴也随之略微放松了。在雪莉张着嘴、双唇微启的那一小会儿里,她可能是全曼哈顿最有杀伤力的女人了。霍根施拉格在她身上找到了治愈孤独的灵丹,这只巨大的孤独怪兽自他到纽约后一直潜伏在他内心周围。啊,多么痛苦!俯瞰着雪莉·莱斯特却不能俯身轻吻她微启的双唇,多么痛苦。难以言传的痛苦!
        以上是我给科利尔周刊写的小说的开头。我打算写一个温柔动人的言情故事。这样比较好,我觉得。这个世界需要“当男孩遇上女孩”这样的故事。但真要写它一个,很不幸,作者先要处理怎么让男孩遇上女孩。我写不下去了。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让它合情合理。我没法让霍根施拉格和雪莉按套路相遇。以下是原因:
        很显然让霍根施拉格俯身并真诚地说出这些话是不可能的:
        “请原谅。我太爱你了。你让我疯狂。我很清楚这点。我会用一生去爱你。我是一个印刷助理,每周能赚30美元。靠,我怎么那么喜欢你。你今晚有空吗?”
        这个霍根施拉格有够蠢的,但还算不上大傻蛋。这种人活在过去尚有可能,在今天肯定是绝迹的。你总不见得让科利尔的读者咽这种蹩脚货吧。毕竟,人家也是花了钱的。
        当然,我也不能冷不丁地给霍根施拉格来一针滑头血清,由威廉·鲍威尔(注:美国演员,以老于世故的形象著称)的旧烟盒和弗雷德·阿斯泰尔(注:美国演员,一代舞王)的旧礼帽混合而成。
        “请别误解我,小姐。我是杂志的插画家。这是我的名片。我这辈子从没有如此想描绘一个人,但我真的很想给你画副速写。也许我们都能从中得益。我今晚能打电话给你吗?但愿越快越好。(短促、爽朗的笑声)我希望我没有听起来太急不可耐。(再次大笑)也许我真的有点,嗯。”
        啊,小伙子。以上这段话要伴随着一抹疲倦、但有点愉快、还有点冒失的微笑说出。要是霍根施拉格能这么说话该多好啊。雪莉自己,自然也是老纳尔逊·艾迪的粉丝,同时还是拱心石流动图书馆的积极成员。
        也许你开始理解我要面对的问题了。
        是的,霍根施拉格可能这么说:
        “不好意思,你不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吗?”
        雪莉会一边冷淡地回答,一边在车厢的另一侧找个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不是。”
        “这真奇了怪了,”霍根施拉格会继续说道,“我前面还暗自发誓你一定是威尔玛·普丽恰德呢。有没有一点可能,你是从西雅图来的?”
        “没有。”——比前面更冷淡了。
        “西雅图是我的故乡。”
        不受干扰的立足点。
        “很棒的小镇,西雅图。我是说那真是个很棒的小镇。我到这里——我是说纽约——才四年。我是个印刷助理。我叫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哎,凭这种开场白霍根施拉格就别想了。他一没长相二没魅力,也没穿得体面点,好在这种情形下引起雪莉的兴趣。他全无机会。而且,像我之前说过的,要写一个绝妙的“当男孩遇上女孩”的故事,最好是让男孩主动出击。
        也许霍根施拉格会晕过去,并试图抓点什么来稳住自己:可能是雪莉的脚踝。他可能撕坏人家的长筒袜,没准还撕出一条漂亮的抽丝线。人们会给倒霉的霍根施拉格腾出地方来,而他则会站起身来,嘟囔着:“我没事,谢谢,”接着,“啊,天哪!我太抱歉了,小姐。我把你的丝袜扯坏了。请一定让我赔。我现在手头现金不够,麻烦把你的地址留给我。”
        雪莉不会给他地址。她只会变得又窘又结巴。“没事,”她会说,心里想他怎么不去死啊。不仅如此,这整个构思都很脱线。霍根施拉格,一个西雅图小伙,做梦也不会想到去抓雪莉的脚踝。至少不是在第三大道的公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1-02-28 15:21
        回复
          至少不是在第三大道的公车上。
          更符合逻辑的可能是霍根施拉格会铤而走险。至今仍有一些人愿意为爱铤而走险。也许霍根施拉格是其中之一。他也许会夺过雪莉的手提包,奔向最近的车门。雪莉会尖叫。人们会听到她,并想起《边城英烈传》或其他什么。霍根施拉格的溃逃,姑且这么说,终于被制止了。汽车停了下来。威尔逊巡警——他很长时间都没逮住过什么人了——在现场问话。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警官,这个男人想偷我的钱包。
          霍根施拉格被拖进法庭。雪莉,自然,也要参加庭审。他们上报了各自的地址;因此霍根施拉格得知了雪莉的神圣居所之所在。
          伯金斯法官——他在自己家中连一杯好点的、香浓的咖啡都喝不上——判处霍根施拉格一年监禁。雪莉咬着嘴唇,但霍根施拉格已经被带走了。
          在狱中,霍根施拉格给雪莉·莱斯特写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偷你的钱包的。我这样做是因为我爱你。我只是想认识你。你有空的话能不能给我写信?这里非常孤独,我好爱你,但愿你有空的话能来看看我。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把这封信给她朋友都看了。他们说,“哈,这挺可爱的,雪莉。”雪莉同意在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一种可爱。也许她会回信。“没错!回信吧。给他一个机会。你会有什么损失呢?”所以雪莉给霍根施拉格回了封信。
          “亲爱的霍根施拉格先生:
          我收到了你的来信,并为发生的一切感到抱歉。很遗憾事到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了,但想到这曲折的隐情我就很难过。还好,你的刑期不算长,很快就能出来了。祝好运。
          你诚挚的
          雪莉·莱斯特”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你不知道收到你的回信我有多么欢欣鼓舞。你一点也不用难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疯狂了,因此你完全不用这么想。我们这里每周都能看一次电影,所以真的不算坏。我今年31岁,来自西雅图。我到纽约有4年了,只有在偶尔寂寞难耐的时候才会怀念那个小镇,真是个很棒的小镇。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即使算上西雅图的也是。我希望你能在哪个周六下午来看我,探视时间是两点到四点,我会付你火车票钱。
          你的朋友,
          贾斯汀·霍根施拉格”
          雪莉会照样把这封信给她的朋友都看一下。但她不会回这封了。谁都看得出这个霍根施拉格是个傻帽。归根结底就是这么回事。她已经回过一封了。要是她再回复这封愚蠢的信,那就真的要经年累月没完没了了。她对这个男人已然仁至义尽。还有这算什么名字啊。霍根施拉格一刚。
          此时,狱中的霍根施拉格正备受煎熬,即使他们每周能看一次电影。他的狱友是猎鸟·摩根和切片机·巴克,这两个男的住在里屋,他们觉得霍根施拉格长得很像某个曾经背叛过他们的芝加哥小赤佬。他们已经确信那个鼠脸·费列罗(注:老鼠rat也有叛徒之意)和贾斯汀·霍根施拉格是同一个人。
          “但我不是鼠脸·费列罗,”霍根施拉格对他们说。
          “屁啊,”切片机说,随手把霍根施拉格仅有的一点食物打翻在地。
          “兜伊瘤,”猎鸟说。(上海话,打他的头)
          “我跟你们说我之所以进来只是因为我在第三大道公车上偷了一个姑娘的钱包,”霍根施拉格辩解道。“只不过我并不是真的要偷。我爱上了那个姑娘,只有这样我才能认识她。”
          “屁啊,”切片机说。
          “兜伊瘤,”猎鸟说。
          一天,十七名囚犯试图越狱。在操场上放风的时候,切片机·巴克诱骗了看守的侄女,八岁的丽丝贝斯·苏,并紧紧抓住她。他用他八乘十二的大手抱住小女孩的腰,举起来让看守看到。
          “喂,看门的!”切片机叫道。“把门打开,不然我做掉这小孩!”
          “我不怕的,伯特叔叔!”丽丝贝斯叫道。
          “放下那个孩子,切片机!”看守命令道,虚弱之极。
          但切片机知道现在看守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十七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走出大门。十六个大男人和一个金发小孩安全地走了出去。一个高塔上的守卫自认为找到了将切片机一枪爆头的绝佳时机,结果破坏了整个越狱队伍的队形。但他打偏了,成功击中了跟在切片机后头抖抖霍霍的小个男人,一枪毙命。
          猜猜是谁?
          于是乎,我为科利尔周刊写一篇“当男孩遇上女孩”的小说——一个柔情、刻骨的爱情故事——的计划,因为男主角的死而流产了。
          好了,要不是雪莉迟迟不来的第二封信让霍根施拉格陷入绝望和恐慌,他是绝不会成为那亡命十七人中的一个的。但事实仍旧是她没有回他的第二封信。就算等上一百年她也不会回的。我没法改变这事实。
          真丢脸啊。多可惜,霍根施拉格在狱中没有给雪莉·莱斯特写下下面这封信:
          “亲爱的莱斯特小姐:
          我希望我的话不会让你烦恼或尴尬。我写下这些,莱斯特小姐,是因为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小偷。我想让你知道,我偷你的包,是因为我在公交车上对你一见钟情。我想不出任何办法来认识你,除了做出这轻率的——确切的说也是愚蠢的——举动。可你知道,恋爱中的人总是愚蠢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1-02-28 15:22
          回复
            十八岁的单车
            曾子健
            不知从何时起,我越来越注意邻桌的那个女生了。
            她叫陈小米,非常漂亮,有许多男孩子追她,可是也别得逞!
            陈小米是走读生,家在城南,骑车十分钟就到。陈小米有一辆很漂亮的单车,我曾数次看到几个地痞站在自行车边上,意欲盗窃。我不敢招惹那几个地痞,所以只能将自己伪装成车主,走上去想推走,却发现被锁着。于是嘀咕一声:“钥匙又丢了,又要等爸爸来接了!”
            小地痞走后,我就飞快的弯下身去,将自行车的气门芯拔掉,匆匆放入口袋。
            放学后,陈小米发现自行车的气门芯没了,急得团团转。我骑车从他边上经过时,想对她说:我我载你走吧!可是每一次这句话都不曾说出口。因为陈小米从未在意过我的存在,她急过之后,要么推着单车走,要么干脆将车子锁在保卫处边上,走路回家。
            这个时候,总会有人大喊道:“陈小米,我载你回家吧!”
            开始的时候,一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就会紧上一紧,慢慢地就不再介意了。因为我知道陈小米不会搭任何人的单车,她低着头谁也不理,她宁愿自己走路回去!
            明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却改不掉拔她气门芯的恶习,在那个青涩的年代,有些事情总是显得可笑而又单纯。很多时候,我会装成车子也坏了,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走着。见她进入家门后,才立即飞速的骑上车回家去,再晚天就黑了!
            仔细想想同班三年,我竟没有根陈小米说过一句话。我很清楚,再不有所进展,我们也许永远也没有交谈的机会了,因为马上就要毕业了,陈小米的成绩非常好,她一定会去一个我无法考入的大学继续学习!
            那节自习课上,我终于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小心翼翼折好一个千纸鹤,慌乱地扔给了陈小米?那张纸上写着:“小米。今天放学后,我载你回家,好吗?”
            我不敢回头看小米,我不敢想象她会做出怎样的答复。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只大手出现在我的面前,轻轻的敲了敲我的桌子,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我吃惊的看着,那只手机拿的分明就是我扔给陈小米的千纸鹤!
            是我扔错地方,还是扔的时候被老师发现了,或者是陈小米暗示老师下来拿的?毫无疑问,我将受到惩罚,因为这个学校明文规定:学生不得谈恋爱!
            意外的是,老师并没有找我的茬,只是在下课的时候对我说一句:“马上毕业了,别惹事生非”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再去看陈小米,她正低头写作业,一如既往的沉默!
            那一天,我没有拔陈小米的气门芯,放学时路过她的身边,在抬头的刹那,我发现她那孩纸般的眼神,满是疑惑的看着我。当下我脸一红,慌乱地骑上单车走了,
            我终于明白:喜欢上那个女生,注定是自卑的。
            高考如期而至,考语文时,作文主题要求是:青春无悔,题目自拟。我毫不犹豫的在上面写下了六个字:十八岁得单车!我将自己青春的伤痛一览无余的写在纸上,写完之后,我赶脚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那个暑假,我骑着单车逛遍了这个小城,却再也不曾遇见陈小米。当我领取到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才知道,在一个多月前,陈小米已经随家人去了北京。因为她被北京的一所重点大学特招了,于是她爸爸在那儿买下房子,开始新可的生活。
            再次回到母校,已是四年后的事情。我大学毕业,回到母校任教。一次同中学时的班主任谈起作文这事,他笑呵呵地说:“那些作文的内容我已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我们班有两篇作文的题目是相同的,都是十八岁的单车。一篇是你的,另一篇是陈小米写的。”
            我怔了一怔,看着老师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突然领悟:他其实早就知道我那段朦胧的恋情。之所以会在那节自习课上,发现我写给陈小米的字条后,委婉地告诫我不要惹是生非,仅仅是因为他是位懂得教育方法的教师。
            那天晚上酒过三巡,我们又谈到那节自习课的那张字条。他笑着说:“虽然只有两个字,可我还一直都记得呢!”
            我楞住了,忙问是那两个字?
            “‘好的’就这两个字,其实是陈小米传给你的,当时之所以没找她谈话,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性格孤僻,成绩又好,怕影响她学习,这点你不介意吧?”老师端起酒杯满脸笑容!我傻傻的笑着,心里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什么滋味。那个晚上,借着雪亮的月色,我骑上了一辆单车,去了一趟城南。一路上,我想象着车后带着一个女孩子,一个叫陈小米的女孩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1-02-28 15:23
            回复
              埃及砍价
              谢田
              1
              在埃及,砍价是一门必修课,而且总有一堂课会令人印象深刻。
              去吉萨看金字塔,骆驼总是要骑一回的,不然太没风情了。司机得知我想骑骆驼,便把我拉到了一户农家,一个埃及大叔很热情地向我推销他的骆驼。在一番天花乱坠的介绍之后,大叔给了我一个不可能接受的价格:120美元骑一次骆驼。我说太贵了,你最低能给多少?大叔很坚决地一摇头:这是死价,就算我的父亲从坟墓里出来,我也不能给他打一点折扣!
              原来有一句爱情名言:即使把太平洋的海水倒光,也浇不熄我对你的爱情的火焰。其中的奥妙在于太平洋的水不可能倒光,所以我压根儿就不爱你。这位大叔的话异曲同工:他父亲根本不可能从坟墓里出来,所以折扣可以大大地打。然后就是砍价了,双方假意谈崩几次,最后达成一个妥协价:140埃镑,大概相当于30美元,也就是200元人民币。
              有人去准备骆驼,我就在大叔家里参观了一下。他家是个商店,卖各种工艺品。我发现墙上有几张草纸画很漂亮,草纸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工艺失传了很久,不过被一个埃及前驻华大使重新做了出来。
              我正在看着,埃及大叔就过来向我推销了:“这几张不错,上面画的是图坦卡蒙和太阳神。”
              我:“多少钱?”
              大叔:“我们是朋友,这几张都是精品,不卖的。来,喝杯红茶吧,这是埃及特产的茶叶。”
              我:“没关系,喝茶就不用了,我只是想看看这些画。”
              大叔:“(想了一想)这些本来是不卖的,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1000埃镑吧,算是半送给你了。”
              我:“什么?1000埃镑?太贵了,我的预算只有200埃镑。”
              大叔:“(叹了口气)咱们是朋友,200就200好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给你这么低的价钱。”
              我:“(二话不说就打了两折,看来还能更便宜)我说的是预算只有200埃镑,那可是我买纪念品的全部预算,200埃镑买几张纸也太贵了。你看,我这里有个小礼物。”
              我拿出一根圆珠笔递给大叔,大叔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埃及人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喜欢中国的圆珠笔和清凉油,这两样东西在埃及特别好用。
              大叔:“好吧,我的朋友,50埃镑是最低的价格了,因为你是中国人,我才给你的。你知道吗?我有很多中国朋友的,我去过上海、香港……”
              我:“你去过香港?”
              大叔:“是啊,那里的长城可真壮观。”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感觉到50埃镑还是贵了)好吧,这是你的珍贵藏品,我也不是非要买不可,10埃镑我就拿走,要不然就算了。”
              大叔:“朋友,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到底要不要买?”
              我:“要啊,但我不会夺人所爱,如果你不答应,我就骑骆驼去了(门口骆驼已经来了)。”
              我开始向骆驼走去,大叔走上前阻拦:“朋友,再考虑考虑,30如何?”
              我头也不回地走向骆驼,大叔急了:“好吧,10埃镑全拿走。”
              我完全郁闷了,1000居然可以还到10,看来10埃镑也不便宜,更郁闷的是骆驼的租金大概也贵了,而且都已经付过钱了。
              2
              埃及是个神奇的国家,埃及人不光在卖东西的时候会哄抬价格,甚至在买东西的时候也会哄抬价格。只不过我遇到的情况比较特殊,哄抬价格时用的货币不是埃镑,而是骆驼。
              骆驼是一种很有意思的动物,它很大,很温驯,骑起来也十分神气。主要是从索马里进口的,一头要三四千埃镑,对埃及人来说是很多钱了。埃及是非洲发达国家,还能用纸币来衡量骆驼,在很多落后国家,骆驼或者牛都是坚挺的硬通货,可以用来衡量纸币。
              在埃及遇到过用骆驼支付,是个难得的经历。当时我和两个在英国留学的女生结伴游览开罗的大巴扎,因为当地允许娶四个老婆,而且女生一般要跟着老公才能出门,所以当地人就把那两个女生当成了我的老婆。
              不过假的终究是假的,大巴扎里有个商人(这里称为商人甲)眼睛很尖,看到两个女生中一个胖胖的女生手上没有戒指,就大胆地过来问:“你结婚了吗?”
              我发现埃及人的审美标准和唐朝人类似,都是以胖为美。那个胖胖的女生一路上饱受各种搭讪和骚扰,但也乐在其中。她听到人家问自己,很诚实地回答:“没结婚呢。”
              商人甲一听开心了,马上就问:“你能嫁给我吗?”
              女生问:“为什么我要嫁给你啊?”
              商人甲:“(非常激动地)你要是嫁给我,我就给你40头骆驼当嫁妆。”
              旁边另一个商人(商人乙)看不下去了,凭40头骆驼就想要这么胖的一个姑娘,你也太美了吧!他跳出來喊道:“如果你嫁给我,我给你50头骆驼!”
              商人甲:“60头!”
              商人乙:“70头!”
              商人甲:“80头!”
              用了不到5分钟,胖女生的嫁妆已经上涨到了200多头骆驼,是笔巨款了。我示意她可以选一个说Yes了,或许是她觉得这些骆驼还不足以在北京买房,始终没点头,但是看起来很陶醉,似乎在享受被人抬价的过程,自身价值感获得极大满足。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1-02-28 15:38
              回复
                真正要崩溃的是另一个苗条的女生,她被直接无视了,别说开价了,连看都没人看她一眼,自身的存在价值遭到彻底否定。激愤之下,她开始主动询价,问了一个她一生中最愚蠢的问题:“你看我值多少头骆驼?”
                商人甲没想到有人来打岔,看了她一眼,没有出价。商人乙想了一下,很勉强地开了个价:“20头骆驼。”
                我们离开大巴扎之后,她一天没有说话,饭量猛增。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1-02-28 15:38
                回复
                  八重樱下 马凌
                  那时候,1934年日本横滨的一所教会中学,老师叫他保罗,叫她苏珊娜。出了校门,同学们叫她小林加代,叫他大岛一兵。而他对她说:“最好,你还是叫我郑左兵,那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名字。”加代黑色的凤眼一低,浓浓的睫毛拂过,哈哈腰郑重地说:“哈依。”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结伴回家,左兵在前,加代在后。他高高瘦瘦的个子晃晃荡荡地走,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她虽然穿着学校的制服,依然是微微地弓着腰,像那个时代典型的日本少女,踩着小碎步。要过那道桥的时候,他会站定,扶她一把,两人并肩走上十几步,然后下了桥,再一前一后地走。互相不说话,然而走得安然。
                  市场附近的那条街。街角,一株很大的八重樱。枝丫重重叠叠的,平日不惹眼,一开起花来,满树的绯红竟热闹出万种风情。走到树下,他站一站,等她赶上来,二人客客气气地说:“沙扬那拉。”然后他向右拐,进入一条青石板巷,回家。她则继续往前走,二十几步远近就是她家的米店。女佣人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热情地向拉门里喊一声:“二小姐回来啦!”
                  左兵家里迎接他的只有母亲。
                  左兵的父亲郑孝仁是在中国和日本两地经商的广东人。他在横滨开一间食杂店,16岁的大岛由纪子作为外室。虽然谈不上感情,但由纪子日本式的温柔顺从较广东老家的两房妻妾要让人舒心得多,所以两人生活一直很平和。郑孝仁每年在日本住4个月,自从由纪子生下小兵就住5个月。他在,由纪子穿戴整齐殷勤服侍;他不在,由纪子卸下钗环勤俭度日。左兵4岁时,广东家中连着催请郑孝仁回去。这一回去就不知怎么再不回来了。日本的生意由管家代做。由纪子每月去帐房领一小笔钱,仅够糊口。一年半载才收到信,信上没有称呼,只再三叮嘱好好照料左兵。到了左兵该上学的年纪,就收到帐房转来的一个红包,包里有一叠钱,红纸上写:“左兵的学费。”
                  日月如流,转眼左兵17岁了,在教会中学里是一贯优秀的学生。因为是个中国人,还因为没有父亲,他没少受同学的欺侮,但是他不怕。他虽然瘦,然而经打,也会发疯似的还击,渐渐地也就有了名气。那一次,小林加代在校门口迎住他,说:“放学后我们一起走好吗?我一个人走僻静的路,有些怕,拜托了。”其实加代一向是由家中女佣接送的。左兵当时一口就答应下来,觉得有个弱小的日本女孩子居然请求自己的保护,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那时候,加代是情窦初开的少女,而左兵仍是未谙世事的少年。
                  每天,清早,左兵走到巷口,远远地就会看见加代在樱树下等着,见了他,微微一笑弯一弯腰,就跟在他的后面走。日久成了习惯。左兵喜欢下雨天,下雨天加代穿木屐,噼噼啪啪地在身后响着,有板有眼有韵律。雨大了,加代还会半踮着脚,在侧后方举着伞,给他遮一下。左兵喜欢加代那种半羞半喜的样子,觉得女孩子真好玩。
                  那一年的圣诞节,学校组织晚祷,允许大家穿校服以外的正式服装。左兵一出巷子,眼前竟是一亮:樱树下的加代穿了一件白底织淡淡樱花的和服,红底织银的襁褓,又因为雨丝霏霏,还撑着一把红色纸伞。左兵第一次意识到加代有多美,不知怎的就心慌意乱起来,有一种马上想逃掉的冲动。少年的心啊,真是理不清楚。1936年底,市面上的流言已经很多,大批华人开始返国。在涌向码头的人潮中,左兵紧随着父亲的管家,觉得自己是一滴水。母亲哀恸地哭着,郑孝仁没有让她一起走,她抓着左兵的衣服,泣不成声。
                  将近中午船快开的时候,加代突然呜呜咽咽地出现在舱门前。她是临时知道消息的,费了一个上午的周折才找到这里。加代筋疲力尽,她扑跪在左兵面前,只会说一句话:“可是,郑君,我喜欢你啊……”一时间,左兵的心中一片茫然,好像雨中加代的木屐一下子踏在了脑子里,每一下都无限悲凄地重复着:“可是,郑君,我喜欢你啊……”
                  一直到多年以后,左兵才意识到加代说出这句话要有何等的勇气,无望中的坚持,不奢望结果的表白,在最后的时刻不顾一切,清清楚楚地说:“我喜欢你啊。”日本在左兵的记忆中,便是两个女人,头发凌乱、哀痛欲绝地站在细雨中的码头上,她们互相扶持,呼喊,可是一切都是无声的,背景上,一树重重叠叠的樱花,静静地如雨落下……
                  然后便是49个年头。左兵在中国流亡、读书、工作、娶妻、生子、丧父、解放、大跃进、当右派、平反、添孙、丧妻。和同时代的人们经历着差不多的悲欢,磕磕绊绊地,却也没什么值得过多抱怨。中日建交后,通过红十字会,他知道了母亲的下落:自1937年开始当看护,1946年死于疾病,简简单单,也没什么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倒是时常,他的记忆中会出现一种声音,但是想不起来是什么声音。他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1-02-28 15:41
                  回复
                    1985年他因一些产权问题回了一次日本。中学时代的老同学去饭店看他,走时留给他一张名片和一个返老还童式的鬼脸——名片是加代的。于是他终于记起了萦回在脑际的原来是加代的声音,加代扑跪在船舱中央,泪流满面,无限凄绝,无限热烈:“可是,郑君,我喜欢你啊!”
                    他拨了加代家的电话号码,凭着一种冲动,这冲动已经多年不见了。岁月冲走了许多东西,但是最纯净的留了下来,那因为缺憾造就的纯净。
                    没有惊叫、眼泪、叹息、懊悔和掩饰,平平淡淡的,他约她出来喝茶,说:“我回来了,茶社见好么?”——好像他不过昨天才离开,而一切均可以从现在开始。她说:“好的,但不必喝茶了吧,我实在不愿毁去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你在樱树下等我,我会从你身旁走过,请别认出我——”他答应了。他们——两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在电话中平静地相约:“再见,来生再相认,来生吧。”
                    正是樱花庄严凋落的季节,横滨一株古老的八重樱下,站着一位老人。他穿着租来的黑色结婚礼服,手中一大抱如血的玫瑰,49朵,距那个铭心刻骨的时刻,已有49年。老人站在如雨飘落的樱花中,向每一个路过的老妇人分发他的红玫瑰,同时微笑着说“谢谢”。49朵,总有一朵是属于她的吧,不管她现在消瘦还是富态,不管她现在儿孙成行还是独自寂寞,不管她泪眼模糊还是笑意盈盈,此生此世,总会有一朵花是属于她的吧。老人遵守约定,不去辨认,只是专心致志地分发着他的花。有的老妇人坦然地接受了,客气地道谢;有的老妇人满怀疑虑,可还是接下了,匆匆走过,老人信心十足地向每一位老妇递过红玫瑰,他知道她会从他身边走过,她会认出他,她会取走一朵迟到了半个世纪的花,而来生,他们会凭此相认,一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1-02-28 15:41
                    回复
                      《沃尔特的女朋友》
                      我们从来不知道沃尔特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们叫他**。我们这样称呼他,却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像**一样又笨又傻。
                        沃尔特在一家食品店打工,为打电话订购食品的家庭送货。每当看到沃尔特推着满食品的四轮推车沿街走来,我们就有的乐了。我们不再玩游戏,而会跟着他。他每次来我们都看得到。他每天的穿戴都一样:头戴一顶棕色帽子,身穿一件绿衬衣,领口不扣扣子,下身穿一条灰色裤子。我们还认得出他走路的样子:僵硬的腿缓缓地拖出长长的步子。我们跟着他穿街走巷,学着他走路的样子。
                        往往,我们会把他的帽子扯下来,瞧瞧他那滑稽的样子。但似乎我们的言语挑衅并不能干扰到沃尔特,除非我们说到女孩子。如果我们中有人说起他的恋人的长相,或者说“嘿,沃尔特,我听说有位美女在找你呢”,他就会非常生气。这时他会用一只手推着食品车,用另一只手试图抓住我们。随便逮到一个,他就会把那人拽自己面前,大声咆哮:“我会找到女朋友的!我会找到女朋友的!”甚至当我们玩腻了不再逗他时,他仍然会—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我会找到女朋友的!”
                        沃尔特从未送食品到我家,因为母亲怕他。母亲会让他把食品送到一家商店里去,然后自己去取。外婆搬来住以后,这种状况就改变了。
                        这世上没有外婆不喜欢的人,她对无人关爱的人尤其感兴趣。她这一生跟酗酒的男人、暴饮暴食的女人以及寂寞孤独的人们都做过朋友。外婆喜欢人们本真的样子。如果她知道一个人酗酒,她不会劝他戒酒,而会告诉他饮酒的人也可以很绅士。
                        外婆得知沃尔特这个人之后,告诉母亲,她想叫沃尔特给我们家送食品。母亲当然强烈反对,她不信任沃尔特,认为一切奇怪的事都可能因他而起。而外婆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莎拉,你都是42岁的人了!”说完她就给食品店里的人打电话,指名要沃尔特送货上门。
                        沃尔特和外婆就这样成了朋友。第一次进门,沃尔特就告诉外婆他要找女朋友。外婆喜笑颜开,说这样再好不过了。外婆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怎么赢得女孩子的芳心。“你—一定要诚实。”她说。沃尔特就乖乖地站在那儿听着。外婆还将外公抱得佳人归的故事讲给他听,谈起了自己的婚姻生活和他们夫妻间无以比拟的爱情。
                        听着听着,沃尔特就做起了鬼脸。外婆讲完后问沃尔特哪里可以遇到女孩子,沃尔特一言不发。
                        “我明白,如今这世道,两个年轻人要走到——起有多难。”接着她压低声音说,“沃尔特,要是碰到一个好姑娘,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啊?不知道。”沃尔特说。
                        “唉,你应该知道啊。”外婆说着给他指导了一番。
                        沃尔特和外婆越走越近。每次他来送货,外婆都会跟他畅谈一番。我觉得这样挺可笑的,可沃尔特和外婆却不这么认为。
                        不久后,外婆开始给沃尔特朗读书上的文章了,一次读一点。第一本书是《约会衣着礼节》,第二本书讲的是拜见女友父母时的礼节。
                        沃尔特似乎很喜欢阅读,至少他喜欢聆听。外婆朗读时,他的视线从未离开过外婆。外婆笑,他也笑;外婆一脸严肃,他也一脸严肃。
                        一天,外婆快读完的时候,沃尔特打断了她。
                        “知道吗,格尔曼太太,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吗?”外婆问道。
                        “真的,是一个像您这样喜欢说话的人。”
                        “太好了!你在哪儿遇到她的?”
                        “朋友介绍的。”
                        “这太令人激动了!跟我说说,她人好吗?”
                        “我非常喜欢她。”
                        “这么说,她一定很好了。她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不过我告诉她我叫沃尔特。”
                        “你的行为举止绅士吗?”
                        “很绅士,我总讲好听的给她听。”
                        “我为你感到骄傲,沃尔特。她漂亮吗?”
                        沃尔特没有回答。
                        “她肯定很好,”外婆说,“去见她时,你可要梳梳头,穿上西服啊。还有,你得向我保证,你要一直很绅士。”
                        之后,外婆就读起《婚戒巧选指南》和《婚前准备》,仿佛不等她结束课程沃尔特就要结婚似的。母亲说什么都不管用,外婆还是继续给沃尔特上课。接下来她又为沃尔特读起了《爱妻指南》。这本书一读完,外婆就与世长辞了。
                        外婆去世后的第二天早上,沃尔特送来食品。母亲走到门口,“格尔曼太太过世了。”她告诉沃尔特,“昨晚的事。”
                        —开始,沃尔特简直—动不动,他好像并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或者以为她在撒谎。接着,他想进门,可母亲只把门开了——条缝,说:“你还不明白吗?她死了。家里没人了。她昨晚就死了。请你不要再来了。”
                        沃尔特只是站在那儿,一脸惨白。母亲将他拒之门外,然后给食品店打电话,叫他们不要再让沃尔特送货上门了。
                        之后很长——段时间我再也没见过沃尔特。我都忘了这个人,忘了外婆为他朗读的那些日子。
                        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了他。他跟以前不一样了,穿着一套西服。上衣很旧,西裤已经破烂不堪了。他还穿了衬衣,打了领带。我等他走过来后就跟他并肩前行。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1-02-28 15:59
                      回复
                        “你好,沃尔特,还记得我吗?”
                          他转过脸,好像认出我——样对我微笑,回答说:“哦,当然。你好!你还好吗?”
                          “我很好,沃尔特,最近过得好吗?”
                          “很好,谢谢。你过得好吗?”
                          “很好。”
                          我们俩相对无言地走了几步。忽然,,往日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我觉得外婆还活着,沃尔特也还会来我家。想都没想,我脱口就问:“你女朋友怎么样了,沃尔特?”他猛地抓起我的衬衣,将我拽到他面前,呵斥道:“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他在哭,痛哭着,却很真实。接着他将我一把推开,我跌坐到地上,他就跑开了。我离开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的哭声,哭声渐渐消失在顽童的嬉闹声中。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2-28 15:59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