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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祭酒,这案子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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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超后援会二人终于相见了!


1楼2021-03-19 13:22回复
    眼下的案子本该是刑部主审,大理寺却颇爱越俎代庖——这一点我自然是知道的,从前在锦衣卫时便早已习惯。另一位谢少卿不爱在这种事上计较,而梁少卿的行事作风却恰恰相反。于是今日递到案上的卷宗中又见盖着大理寺印下的“指点江山”时,我竟气得笑了出来,不由就将这桩看起来并不打紧的案子多看了几遍。
    又是国子监。
    ——这是我立在这块牌匾下心中划过的头一个念头。小小案子,身后同来的主事问我何须亲自跑一趟,请司业祭酒到刑部衙门里坐坐,或者交给手下的人问话,都不妨碍。
    “听说几日前大理寺的左少卿也亲自往这儿走了一回。”
    我对那主事说着几句不相关的话,在堂中见着这位沈祭酒的时候,却又换了截然不同的客气说辞。
    “早先的任祭酒受了提拔调去吏部,如今叫沈祭酒受累,身上担子又多了几分。今日登门,莫要怪刑部来得冒昧,实在是有件不清不楚的案子,我还想再向国子监核实一遍。”


    2楼2021-03-19 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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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页页翻来当季试卷,时而狭眸扬展,转眼眉头高攒,扼腕叹息,兴之所至,会用右臂轻轻撂下卷子,拈一支关东辽尾聊添几笔注。看,这文章真生得一副好皮囊,引经据典,辞藻宏丽,细端来,可惜内里空洞无物,像极了一个个雄奇但无用的人。)
      (这是国子监惯常的差事,既非大事,亦非难事,可转眼工夫一个时辰已然消磨,进度还不及往日半程。毕竟独臂难支,只庆幸岁猎时羽箭扎的不是右臂,保全一手蝇头小楷之余,尚能在监里混作半个废人,好让些琐碎忙碌填满日子罅隙,那些与沈寄的往事如麻便攀挤不上心头。)
      (话递来时,只应声知道,眼皮子抬也未抬,缓缓批完掌中这一只注,约莫时间将到,适才借右手撑案的力起身出去相迎。大理寺前脚刚走,刑部后脚便到,如今已见怪不怪,反正我国子监这清凌凌一滩池水已经搅弄浑浊,便是再点上一滴墨也无甚差别。逢人先见礼。)
      谢侍郎客气了,论及受累——到底不及侍郎,今日躬身前来想必并非等闲事,敢问是哪一桩案子?
      (自有伶俐侍从打点茶水奉上,我掀盖,觑得今岁新到广东秋露白,论茶中极品,算不上,占一个正当时节,回甘解意,倒也不算唐突来人身份。)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1-03-19 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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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等闲事,我当下也说不好,或许还要劳沈祭酒帮忙断一断。”
        我端着茶浅饮一口,也端着态度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平日里习惯了开门见山的干脆,今日却为一桩看不出什么端倪的案子拖泥带水起来。
        “新茶,”一笑,“好东西,不枉这一趟。”
        没急着将茶盏搁回去,反而捧在手中,就着这股微烫的余温同他继续打着没什么意义的官腔,却又在其中道出了三分私心里的真正来意。
        “何时国子监里官司也多起来了?竟叫您问出‘哪一桩’这三字来。我总觉得沈祭酒心中有数才是,自然大理寺为的是哪一桩,刑部问的就是哪一桩。”
        “国子监丢了个人,身份有些敏感,而后查了查……竟死了。前几日梁少卿来国子监取走了有关户籍名册,是不是?”
        话往明白了说,我抬眼看向他,
        “沈祭酒,”
        却意外眯起眼若有所思般多问了句,“身上带了伤?”


        5楼2021-03-20 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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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风扫过僵直左臂,挑眉向他,耸耸肩,一抹状似无意被洞穿的笑,指尖点点那伤处。)
          谢侍郎不愧刑名出身,慧眼如炬——
          (刑名出身的人,总自带三分俱来的敏锐与审视,既没藏不可告人的内情,干脆往挑明了说,打消后患。)
          说来汗颜,南苑岁猎人多事杂,多有意外,误中乱箭。万幸右手还握得动笔,白白痛几日罢了,无碍。
          (想起那日我在帐前听闻沈谢二人冲突,打马在密林中见到沈宪半死不活时的情形,语气稍稍一顿,吐出“多有意外”几个字,看向他。沈宪这个疯子该死,但不能死,更不能随随便便死在旁人手上。)
          (大理寺与刑部争端暗地里得似模似样,如今亲耳听这话来,倒不尽是捕风捉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见风便起波澜,只是他们这摊浑水没浇到我的岸边,我亦不想湿了足上这双新鞋。)
          莫非说的是方裕?哦……记得那日我休沐,听说当时是任祭酒,如今的吏部侍郎经手操办。


          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1-03-20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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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谬赞。”
            我向来不愿担着旁人的夸奖,多年留下的习惯使我不由把这些温软辞令背后的别有用心多想几分——尽管起初因这盏茗瓯,我曾尝试对这位沈祭酒少些无端猜忌,宽仁些。
            但他的下一句话便当即告诉我,有些念头是不该生的。
            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回桌上,随后才将他那句听似褒奖的铺垫换了个说法换了回去。
            “沈祭酒掌职国子监,是否也信一句‘无巧不成书’?”
            他一句“意外”顺口得很,轻易将我拉回了南苑那片沾着血腥气的林子,又叫我不由在他那个“沈”字上几经回味。
            “不过有时候,流矢的确无眼。”
            巧的是又似长了眼,都爱往姓沈的人身上扎。
            “沈祭酒无端之伤,叫人听了惋惜;若无自保之力,要当心。”
            他话问得仿佛意有所指,我难以确定,便回得稍显寡淡,但很快又从对方眼中看出多一层的意思来。
            意外收获。
            我提了提嘴角,又将笑意严整地藏在下一句话中。
            “是这么回事。任侍郎将事揽在手上,又做了甩手掌柜……”依仗着与任十四的几份交情,话头才算是打开了。
            那名册是任十四一手交给梁远逸的,前因后果也只有从他们二人,国子监,以及大理寺交给刑部卷宗中的寥寥数语可勘一二。
            他话音落了许久,我又坐着等了他一会儿。
            “除了‘方裕’二字,沈祭酒便没有什么别的能说的了?可莫要是任侍郎当初果真大包大揽,于这桩命案上…一个字都没与同僚间透露。”


            IP属地:美国7楼2021-03-21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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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话与官话,向来没人当真。一卷书,耐着脾性寥寥翻过头些赘言,才得见真章,我瞧地真切听地分明,这位心思缜密的谢侍郎话里话外,在点我。)
              (我本没存讨教的心思,他倒肯不吝赐教,美意,岂能辜负。话风已刮至半程,便顺着他状似关怀的言语,吹将下去。)
              谁说不是呢,只是自保之力易躲明枪,但暗处乱箭难防呐。
              (我曾好奇,伤他之人是什么模样?终于在九间朝殿与岁猎宴上将那一道不甚明晰的影看了三成,余下几成,今日更清几分。机锋无味,无意与他在这一桩意外衍生出的谈话上过多纠缠,就着伤病轻咳,缓缓将话茬绕回国子监,趁着两厢无话的空当,将脑中关于方裕案所知来龙去脉厘清,道与他听。)
              任侍郎大包大揽倒未必,只是事情本就不甚明朗……我所知晓的也莫过于这些,恐怕……(抬盏间余光好似无意扫过一眼他神色,淡淡道。)还不如大理寺知道的详尽。
              或者,侍郎还想知道些什么不妨问来,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刑部与大理寺之间倾轧到了哪一层我并不洞彻,不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今日你死我活,转眼握手言和,真真假假从无定夺——但我方才所言,的确只真不假。)


              8楼2021-03-21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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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箭难防”四个字在这一桩谈话中实在不能一概而论,若他要推己及人,那便是天大的误会。我只能叫其随意落在耳中,当做他这是就事论事的态度,混着一个不明所以的笑,轻轻抬了眉,道:
                “尽人事听天命的事,那就没办法了。”
                他的咳声在静谧中略显突兀,强势而自然地做了前后言的休止。我的目光没有遗漏他掩口轻咳的模样,也没有错过他半句话停顿的余韵间那个十分不明显的打量。
                对此,我无声地笑了笑。沈祭酒话尚未说多深,心思却已经走了老远一段,大抵是在猜我与梁少卿的纠葛,或者是刑部与大理寺之间的龃龉。局外人,有些纠葛难以解释,有些龃龉也容易误会。
                “放心——”
                话尾拖得长了些,便叫这两个简单的字失了它原本的意思。
                “我只问国子监该知道的。既然任侍郎不曾私瞒,沈祭酒自然听到了风声。那一位‘方裕’究竟是何年月日入的学,谁为其走的流程,人又是几时肄的业,离开时有谁看见了,这些寻常细节对沈祭酒来说应当不是难事。”
                “还有就是……”前面的话说得快,直到此处才将话音放缓,便是将前后分出了个轻重来。
                “梁少卿那日来国子监都问了什么,带走了什么东西,又见了什么人……刨去只有任侍郎知道的那部分,剩下的大抵需要沈祭酒费些神,帮忙想一想。”


                9楼2021-03-23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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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人事听天命,是句十分有用处的话,不论填在哪一难论章节的罅隙,都能品味出几分道理。然也毫无用处,因为删掉它,亦无甚关隘。但我仍然决定赔附上一个深以为然的笑,来赋予结尾最后一程体面。)
                  (一句“放心”吐露,似是衔接上句而落,因尾音拖得长,倒更像为引出下文而生——“只问国子监该知道的。”他看穿了我言语间对于两司的隐忧,又掐准时机不经意递来一截木梯,我能做什么,我应该心知肚明地笑笑,然后,攀上天窗说亮话。)
                  国子监学子千余,侍郎所问的入学与肆业时日、经手人等,既然户籍名册已被交由大理寺,现下无据可查,反而学录、典簿二人比我更详明些,事关重大,不如传他们来?
                  (发问如急弦,嘈嘈切切不停歇,我凝神去听,去思量,去揣摩,却在一阵短暂的停歇后,拨出真正的弦外之意。到底还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理解他迫不及待探知内情的心情,一如我方才辗转于谢梁二人如何水深火热的顾忌。)
                  梁少卿来那日,据闻张司业,张文远当值,还有三位教令与监丞在旁。一并将他们传来罢?刨去任侍郎知道的那部分……其实我也一知半解,不若待他们禀完,心中或有余想。
                  (该说的话已尽,剩下的抉择并不在我,在片刻的安静中饮下一口茶。我与梁少卿谈不上交情,与眼前这位谢侍郎亦不算死敌,没必要自作多情为大理寺卖命,只要不扰我清思,不惹我烦忧,我不介意闲闲端坐国子监,为旁人添一两道嫁衣裳。)


                  11楼2021-03-23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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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他以一句“休沐”,将自己从此事中撇开;而后又点出几个名字,把最后的干系择个干净。不是值得意外的反应,相反,我竟从国子监这块牌匾下看出一个理所当然来。
                    “你看,这不就免不了兴师动众了么?”
                    伸手是要端茶的动作,却在手指碰到碗壁的时候又收了回来。面上一闪而过的惋惜是个暗示,过后又以一个笑揭过,
                    “那就麻烦沈祭酒…将人都叫过来吧?”
                    一顿,最后道:
                    “想来他们几个就够了,沈祭酒还要坐镇国子监,不好叫你为了刑部之事多耽搁;况且……手臂上的伤不易好,还是多歇歇。”


                    12楼2021-03-24 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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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大抵如此。起初他盼听,我挂碍局势晦暗不明,含混模糊态度,假话全不说,真话不全说;后来柳暗花明又一村,我将所知悉数奉上,他却又不信了,寻个不清不楚又似是而非的由头想将我支开。同样一个人,驾车时讨厌行人,穿街时讨厌车马。现在是轮到他来驾车。
                      没错过那春风般笑容前闪掠过的神色,好像,叫做惋惜。后话呼之欲出,心照不宣,勾一勾唇角。)
                      好,传话的功夫,可能要劳烦谢侍郎稍憩片刻。
                      (摆一摆手,冲那提壶添茶的伶俐侍从。)
                      将张司业、孙教令、李教令、赵教令以及监丞、学录、典簿,共七人传到厅堂来。
                      (一壁措辞令,一壁在脑中将人名细细核对准确,语气显得有些不紧不慢。交代到此处,视线投在侍从面上的目光稍稍向左侧,谢侍郎的方向扫了一瞬,添了句叮嘱。)
                      要快些,莫让侍郎久等。另外,动静要小,学子尚在习业,秩序不可乱。
                      (当着他的面三言两语铺排下去,面前人影一溜烟消失在右门拐角处。口干舌燥,呷了口清茶润嗓,流转回甘无端品出苦味,唇角也衔了一丝苦笑。本是揣着糊涂欲说明白,最后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揣着明白装糊涂。人前脚毕至,我后脚跨出深谭,罢了,接着作我的文章去吧。)


                      13楼2021-03-24 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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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个蓝颜祸水。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1-03-26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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