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无比僵硬的和阿宁在湖边走了一会，听阿宁说一些哨兵分区那边的事，其实他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可是看着阿宁兴致勃勃的样子，他还是陪着她走了好一会。
大白跟着吴邪走在后面，小野热切的游走在他身旁，讨好的嘶嘶吐着蛇信，大白见他不往自己身上蹿，虽然有点害怕，但态度也好了不少，毕竟契合度在那摆着，他对小野本身该是有亲切感的。
“你看，大白是不是不抗拒小野了。”阿宁用手肘撞了撞吴邪，示意他看后面跟着的精神体。
“大白性格好。”吴邪敷衍说。
“你性格也好。”
吴邪干笑两声：“哈哈，是吗。”
“我之前说的事，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啊？”
“做我的向导。”

吴邪避开阿宁热切的眼神：“这个，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早，我们才认识不到两个小时。”
“可是从我见到你的资料已经一个星期了，我喜欢你一个星期啦，还不够久啊！”
吴邪沉默了，阿宁太热情了，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他挺喜欢阿宁的，可是还不到让她成为自己哨兵的程度，他觉得这种事情得说清楚，不能不清不楚的钓着别人。
“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哨兵了。”
“如果是张起灵的话，我觉得你不如考虑我。”阿宁好像知道他会这么说，毫不犹豫的说道。
“嗯？你知道？”
“当然，我不是说了嘛，我看见你的资料都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够我知道你所有的事了。”

阿宁眨眨眼睛，背着手看吴邪：“不过，你们是没有可能的，张起灵那个人我了解，而且就算你喜欢他，现在不是也没成嘛，我还不能追你了？”
吴邪脸上有些热，阿宁说的太直白了：“你怎么这么肯定我和他没可能，你想试试追我，我也想试试追他。”
“也是，不过没关系，我可是很有信心的，怎么看追到你的可能性都比你追到张起灵的可能性要强一些。”
吴邪闭嘴了，他真的是怕了阿宁了，什么话都能被她堵回来。
他长这么大，接触过的哨兵要么是早年跟随过他三叔的退役军人，像潘子那样的，他们对他都很恭敬，甚至还得喊他一声小三爷。要么是王胖子那种的朋友，或者黑瞎子那种朋友的男朋友，处的都挺好。
这么一想，吴邪突然福至心灵，他想到了霍玲，难道女哨兵都是这样的？面对霍玲他也无比尴尬，深深感到应付不来，和阿宁差不多啊！

“喂喂，吴邪，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吴邪回过神，才发现阿宁的脸靠的很近，吓的他猛的往后一步。
“卧！槽！”
“噗通——”
吴邪扑腾了几下，成功站稳了身体，他站在河里，狠狠抹了把脸。
阿宁站在岸边还没反应过来，等吴邪走过来她才“噗”的一声笑开了。
“蛤蛤蛤，吴邪你这是干什么呢，我有这么吓人？”
吴邪冷着脸走到岸边，无视了阿宁伸过来的手，单手撑着案沿跳了上去，幸好这水浅，就到他胯 部，毕竟他不会游泳。
“我回去换衣服，午饭就不能和你一起了，再见。”
“哎，别啊，我可以等你啊！”阿宁喊着追上去。
“还是下次吧，我回去还得洗个澡，这水不干净，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有机会我请你好了。”吴邪说着加快了步伐，太踏马丢人了，他只想快点从阿宁视线消失。
“好吧，那你记住了，你欠我一顿饭！”阿宁妥协的没有追过去，看着吴邪急切的步伐，嘴角扬起一抹笑，笑意不达眼底。
大白已经追着吴邪跑了，小野念念不舍的看着他的背影，爬到了主人身边，顺着阿宁的身体攀上她的肩头。
“从张起灵手里抢下的向导，果然更香，你觉得呢？”她轻声问小野。
“嘶嘶。”喜欢。

真神奇哈，我分段就能发，合在一起发就发不出去，度受你没有心

吴邪一身狼狈的回到宿舍，王盟不在，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军校规定穿校服，和军队里的制服是一个样式，哨兵是主体黑色，灰色纹路，向导是白色的，一样的灰色纹路。
这么多年，吴邪因为长期待在学校，穿的也一直是校服，校服的左胸口绣着蓝色的树形徽章，代表了向导学院，徽章正中间是个金色的S。
他见过黑瞎子以前穿着制服的照片，他胸前的徽章上是两个金色的S，代表了他超S的级别。
吴邪指尖在徽章上停留了几秒，张起灵的徽章就是两个金色的S吧。
他这么想着摸出手机，想给张海杏发信息，却发现张海杏已经先一步发了信息过来，就在他洗澡的那段时间发的。
“上次实在抱歉，我想过了，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张家，虽然我们家哨兵很多，但是你可以星期天上午过来，星期天上午他们有负重训练，留在张家的哨兵不多，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吴邪想了想上次的经历，其实他只要打上抑制剂，问题是不大的，就算真的遇到什么问题，S级以下的哨兵他也应付的了。
于是吴邪回了个好过去，张海杏看见信息的瞬间脑子就运作起来，所有可能发生的意外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上次因为她的邀约而让吴邪受伤，这对她而言简直是种侮辱！
然后她的目光放到了正在奋笔疾书的哥哥身上。
张海杏支着脑袋：“哥，你觉得族长这两天状态怎么样？”
张海客茫然的抬起头，过了三秒才反应过来妹妹在说什么：“状态？噢，他好的很快啊，明天就出院了是吧。”
“我是说精神状态，这几天不是你去送饭吗，你就没觉得他有什么不一样？”
张海客想了想，恍然大悟：“对啊！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族长这几天好像精神状态不错，之前我靠近他总能感觉到他气场紧绷，这两天好像松了不少！”
“你知道为什么不？”
“肯定和他那精神图景有关系啊，他精神层不稳，肯定得紧绷着啊……”说到这里，张海客反应过来：“嗯？嗯！那这么说，他最近精神图景有所好转？！”
张海杏见他终于说到重点，笑了起来：“因为啊，有个向导给他加固了精神层。”
张海客眼睛亮了：“向导！居然有向导能为族长加固精神层，是谁啊！他碰到族长的精神层没事？”
张海杏微笑：“吴邪。”
“吴邪？噢对对对，是有这么个向导，我记得，和族长契合度百分百呢！诶不对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
“这些不重要，哥哥，重要的是，现在有个向导能给族长加固精神层，说不定还能做精神梳理。”
“可不是！”张海客一拍桌，斗志昂扬，“妹，你说，要怎么做？我去把吴邪绑来？”
张海杏冷漠脸：“吴家的小宝贝，你绑一个试试！”
张海客萎了：“那你说怎么办，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除了……咳咳，就没人能碰族长的精神层，现在都不知道族长的精神图景到底怎么样，他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这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我们不能放过他！”张海客越说越激动，最后又是一拍桌子，一脸凶狠。
“就算你强行把人绑来，那不也得看看这两人自己愿不愿意啊。”
“这……”张海客试探着问 ，“还能不愿意的？”
“……”
张海杏叹气：“我已经约了人了，他星期天过来，你去接一下，别再被其他哨兵截了。”
“早说啊妹！”张海客又高兴了。
“还有，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们不能放过吴邪，现在外面的传言对族长不太好，这一次我们得让吴邪消除对族长的成见。”张海杏想了想，“你到时候……”
张海客成功被妹妹忽悠去接吴邪，他对向导素的抵抗力很高，车子一路开到向导分区校门口，惹的门卫警惕的拿着扫把盯他。
吴邪收到张海杏的短信后走出校门，就看见她描述的一辆骚气的宝蓝色跑车，他还记得曾经在巷子里见过的张海客，直接坐进了后座。
“师傅，去张家谢谢。”
张海客：“……”
“我不是出租车！！”
吴邪无辜：“咦，你不是来当司机的吗？”
张海客：“……”
淦！族长你能不能换个向导！
吴邪笑了笑，张海杏说来接人的是她哥哥，性子有点**，他就没忍住过了过嘴瘾。
“走吧师傅，您这是先付钱再开车？”
张海客愤愤的踩下油门，骚气的跑车化作一道蓝色闪电飞奔出去，那开走的不是跑车，是张海客满心无法发泄的憋屈！

我出去吃个火锅，吃完回来再发

都醒醒，我回来啦(´｡✪ω✪｡｀)

张家的人果然不多，像是被清场了一样，吴邪从车库跟着张海客到走到院子都没见到有其他人。
“别的人呢？今天都不在？”
“训练去了，今天负重训练，都在在训练场，午饭点才会回来。”张海客受了委屈，声音闷闷的。
“噢。”吴邪点点头，似是不经意的问，“那你们族长呢？”
“谁知道呢，他要不是有事找我们，就天天见不着人。”
“听说你们族长很不喜欢向导？”
张海客瞥他一眼，在心里措辞，妹妹昨天交代了，这件事得解释清楚！
“其实族长也不是不喜欢向导，怎么可能会有不喜欢向导的哨兵嘛。”
“噢，不是不喜欢向导，是讨厌向导。”吴邪像是听懂了一样，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诶不不不，什么讨厌，什么不喜欢，不是这么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吴邪好奇的表情做作不自然。
张海客犹豫了下，开口：“族长他……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族长的母亲白玛是个很温柔的向导。
族长小时候精神等级很高又因为太小不会控制，很容易伤到别人，只有作为向导的白玛可以靠近他，所以他们感情很好。
白玛的死是个意外，当时族长的父亲也在，他没能救下白玛，作为哨兵，他没能救下他的向导。”
张海客说完，表情有些为难，他在努力概括，想表达清楚其中的意思：“就是说，族长不是不喜欢向导，他只是，就是很，嗯……”
“害怕。”吴邪轻声开口。
“诶对对，害……不是，什么害怕，族长就没有害怕这种情绪！”
虽然张海客否认，但吴邪明白他想说的意思了，因为白玛的事，所以张起灵从一开始就拒绝找向导，他没有自虐倾向，他也需要向导的安抚，他也想要自己的向导，可是他在害怕，怕自己和父亲一样，保护不了自己的向导。
他故作轻松，笑着问：“这算是童年阴影？”
张海客表情有些扭曲：“我和你说不明白，喏，前面就到了，让我妹和你解释。”
两人到了一间会客室，张海杏正在里面往胳膊上打向导素，张海客见状，不禁皱眉。
“昨天不是才打过，这东西经常打不好。”
张海杏笑了笑：“来的是个S级向导，我又不像你，对向导素抵抗力高，还是要以防万一。”
“没关系，我来之前打过抑制剂。”
张海杏对他点点头，又对张海客说：“哥，麻烦你上茶点。”
张海客正准备倒水喝，水壶都倒着竖起来了，也就倒出几滴水，听妹妹这么说，只好提着水壶出去，然后他把头伸回来。
“吴邪喝什么？”
“82年的可乐兑上西伯利亚大草原养出的奶牛春天的第一批奶。”
张海客：“……”
“爱喝喝，不喝滚！”张海客骂骂咧咧的走了。
张海杏挪了下位置，离吴邪远了些：“你想了解族长的话，我就从他为什么对向导态度不太好的原因开始说吧。”
“路上听张海客说了一些，是因为他的母亲。”吴邪面上有些暗淡，听张海客说起张起灵以前的事，他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
张海杏把吴邪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吴邪看不见的地方翘了翘，她说这件事可能会显得刻意，可是她明明白白告诉吴邪，她哥哥**，这件事让一个**说出来才更自然，也更能让吴邪心疼。
族长虽然是超S级哨兵，张家族长，军部最年轻的少将，年轻有为，让人眼红，可是他们这些看着族长过来的人才知道，族长这些年有多不容易，现在，她就是要让吴邪知道，让吴邪心疼族长。当然，这个度她会拿捏好，心疼可以，但族长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这时，大白忽然跑了出来，他在空气中嗅了嗅，看向张海杏。
张海杏心道不妙，马上站起身要出去，却见大白缩到了吴邪怀里，她这才停下脚步，对吴邪解释：“不好意思，我和哥哥不一样，我很容易被向导素影响，不能碰到向导的精神体。”
“没事，大白很乖，而且不怎么喜欢哨兵，几乎对所有哨兵和哨兵的精神体都很排斥，不会靠近你。”
听这话，张海杏皱起了眉，排斥哨兵？那族长怎么办！这两个人怎么这么麻烦，一个排斥向导，一个的精神体排斥哨兵！
张海杏开始怀疑这两个人到底能不能成了。
大白没缩多久，鼻子在空气中慢慢嗅着，从吴邪身上跳下来，摇摇晃晃的往外面跑去了。
“他这是……”
吴邪眨眨眼，问：“张起灵今天也在？”
张海杏摇头：“今天还没看见过族长，不过他今天没有行程安排，不知道早上有没有出去。”
吴邪站起身，忽然有股冲动，他往外面走了几步，又往回走了两步，犹豫了下又向外走。
张海杏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吴邪沉默了会，叹气说：“我可以出去走一走吗？”
张海杏看不懂他的意思，她想着反正这会家里也没几个哨兵在，在的等级也不高，吴邪应该能应付，就点头：“可以。”
正好她手机响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有些错愕。
吴邪瞥了眼，随口问：“怎么了，有事？”
“有客人，我得出去一趟。”
为了安全起见，张海杏还是等张海客端着点心回来后，让张海客陪着他出去。
张海杏有种奇妙的预感，她喃喃自语：“今天，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然后她才慢慢往外走去，黑瞎子和解雨臣怎么这么好兴致，一起跑来他们家逛。

黑瞎子和张起灵的关系并不像他说的那样一般，至少关系一般的人不可能在张家院子里闲庭若步，惹的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看他。
黑瞎子摸摸鼻子：“我就是来过几次，而且张起灵这会又不理我，张海杏也不知道在干嘛，我们总不能在门口待着吧。”他眼角余光瞥见一黑一白两抹颜色，赶紧转移话题，“看，大白！”
解雨臣转头看过去，大白这会正软绵绵趴在一只黑豹身上，被黑豹驮着散步。大白也看见了他，大白软绵绵的叫了两声，黑豹不开心的往这边走来。
在黑金虎视眈眈的目光中，解雨臣把大白抱了起来，大白有些为难，他还是很喜欢解雨臣的，可是他也喜欢黑金，到底是让解雨臣抱抱呢，还是继续让黑金蹭蹭呢？
黑瞎子笑起来：“你快把大白放下，不然该有两只哨兵的精神体要对你不满了。”
解雨臣睨了眼黑金：“哪有两只？”
黑瞎子伸出手，一只海东青出现在他手臂上，凶悍的双眼紧紧盯着解雨臣怀里的大白，感受到敌意，大白还在发懵，黑金已经紧绷起脊背，低低的发出警告的吼声。
“安分点。”解雨臣冷冷一眼瞥过去，海东青瞬时拉耸了脑袋，飞到解雨臣脚边，可怜兮兮的一跳一跳的。
艳丽无比的色彩在阳光下泛滥，高傲的孔雀从解雨臣身旁走出来，他收拢着尾羽，却还是掩盖不住一身的糜丽奢华。
海东青这才又高兴了，极其狗腿的跳到了孔雀面前，展开翅膀叫唤起来。孔雀看看他，又看看大白，再看看黑金，抖了抖翅膀，对着海东青张开了尾羽。
会客室本来在比较靠近前院的地方，吴邪感应着大白传来的信息，越走越往里。
张家是个复古的宅子，修建的很大，里面还有假山石做的小景，看着很是典雅，吴邪边走边欣赏，张海客跟在他身后吃点心，吴邪去哪他都不拦着。
害，以后说不准就是夫人，提前逛逛自家宅子怎么了！
转过拐角，吴邪跨过一处月门，张海客正塞着一块龙井糕，没来得及出声阻止。
“诶，别！”
吴邪听见时已经走了进去，里面有片小湖，湖周围装饰着层层叠叠的山石，最高处一片较为平整的山石上，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目光涣散的不知看着哪里。
“我，这里……不能来？”吴邪听张海客喊他，犹豫着问。
张海客咽下点心：“也不是，这里一般没人来，老爷子喜静。”
“老爷子？那位老人？”吴邪指向轮椅上的老人。
“这是族长的养父，他叫张捕灵。”张海客幽幽的说，“他失去了他的向导，变成了现在这样。”
“养父？”吴邪想起来，张起灵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意外死亡，他的父亲失去向导精神崩溃，也跟着一起去了，“他的向导怎么死的？”
“战死沙场。那位向导在临死前强行切断了两人之间的精神联结，老爷子因此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再也站不起来了，而且失去向导后他一蹶不振，再也没开过口，一天到晚只是坐在这里，除了族长谁都不理。”
吴邪想到张起灵的母亲，原来哨兵失去向导这件事，张起灵被刺激过两次，他清清楚楚的两次看到自己的亲人没能保护他们的向导。
“不过他还活着，这就很幸运了。”张海客说。
“不，这不是幸运。”
张海客讶然，惊疑不定的看向吴邪，却见吴邪的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张捕灵身上，声音有些低落的又说了一遍。
“对他来说，这不是一种幸运。”
六年前，昏迷不醒的张捕灵被军方送回来，同行的军医向张起灵说明了情况，告诉他们，虽然张捕灵的向导为国捐躯了，但是他们很幸运的保住了张捕灵的命。
张起灵当时说的同样是：“这对他来说，不是幸运。”
张海客有些恍惚，这两人的神情似乎重叠在了一起，当时他不懂族长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同样不懂，但是他明白，张起灵和吴邪都是懂的，他们从未建立联结，却没人比他们更懂得彼此的心思。
“走吧，我们去别处转转。”
吴邪退出来后，回头看了眼张捕灵，却见张捕灵忽然抬头，似乎是看向了自己。
“他……是不是在看我？”
张海客也愣了，不确定的说：“好，好像是吧……”
“我能过去吗？”
张海客愣愣的往嘴里又塞了块糕点，含糊说：“可以吧，我们家全是哨兵，这么多年，头一次有向导来老爷子这里，会不会是因为这个？”
听他这么说，吴邪走了过去，张捕灵涣散的目光看不出在看什么，但是脑袋是跟着吴邪在的方向转的。
张海客惊了，赶紧给妹妹发信息，发完才觉得不对劲，他应该给族长发啊！于是他把给妹妹发的信息复制粘贴给了族长。
张捕灵不说话，只是看着吴邪，吴邪打招呼他也像听不见一样，吴邪为难的看看他，再看看张海客，见张海客忙着看手机，他沉吟片刻，试探着放出精神力。
张捕灵的精神层像被打碎了又用胶带随意粘合起来的玻璃罩，其中藏着的精神图景更是破碎不堪，吴邪都不敢把精神力往里探。
但是张捕灵的精神层实在太糟糕，吴邪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破碎糟糕的精神层，他想帮帮忙，可是有些无从下手，只能慢慢把精神力分成细丝，试图将那些碎片整合起来，在精神力伸到精神层碎片的裂缝口时，与里面的精神图景化成的黑气碰了个正着。
“向导！”
“他死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活着！”
“我的向导死了！”

“向导！”
“他死了！”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活着！”
“我的向导死了！”
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如同潮水般涌来，那声音痛苦而绝望，仿佛要喊出心头的最后一口血。
吴邪脸色一白，被这么强烈的精神力骤然波动冲击，他只觉得当头一棒，像是被一辆卡车正面撞到。
他心有余悸的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张苍老的脸，老人面无表情的凑在他面前，吓的吴邪往后一跳，脚下前不久才经历过的，熟悉的踩空感让吴邪心头一跳，不会吧！
“淦—里—娘——”

张起灵是跟着黑金的精神力波动走到后院的，半路就收到了张海客的信息，他刚好走到了假山山洞里，感受到了上方有熟悉的向导的精神力波动。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步比往常快了一分，走出山洞，他准备沿着湖边的石阶走上去，却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他下意识抬头，一道人影背朝着他从上方摔下来，伴随着凄厉的喊声。
“淦—里—娘——”
“噗——通！”
张海客嘴里的糕点掉了出来，他懵逼的咂咂嘴，突然反应了过来，凄声痛呼：“族！长——”
吴邪是不会游泳的，湖水却很深，他从高处砸下来，砸的还挺深，吴邪瞬间就慌了，手忙脚乱的扑腾，一只手打在一处比石头要柔软些的东西上，吴邪不管不顾的一把抓住，很快感受到那似乎是个人啊！
卧槽！水下面有个人啊！张家是什么鬼地方，处理尸体是直接往湖里扔的吗！他很怕啊！！
然后他被“尸体”抓住了手腕，吴邪一个哆嗦，终于反应过来，是个活的啊，吴邪放心了，抬头看过去，想看看是谁这么无聊，没事在水里待着，他完全没意识到，某个无聊的人完全是被他砸下来的。
被吴邪砸下来的张起灵无语的看着拼命对他拳打脚踢的吴邪，皱眉抓住吴邪的手，想带着他上去，吴邪的挣扎一下子停了下来他低头往下看，骤然撞进吴邪的眼眸。
幽深的水下，阳光也暗淡不少，吴邪眨眼的动作也慢了不少，哨兵超强的五感让张起灵清晰的看见他长而密的睫毛，有极细小的水流被他的睫毛煽动。
张起灵伸手过去，指腹触及吴邪的眼皮，与冰凉的湖水完全不同，触感温热细腻，在这种环境下，不真实的像一场梦。
“噗噜噜噜——”吴邪吐出一口泡泡，缺氧的感觉难受的他快要翻白眼了，这个人怎么回事，救人啊喂！
直到这时，张起灵如梦初醒一般，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吴邪脸上，而吴邪似乎快坚持不住了。他立刻拉着吴邪往水面上浮，很快，他把吴邪带出水面。
“族长！”张海客跑过来，对他们伸出手，“你们没事吧，我拉他上来，把吴邪手给我。”
张起灵抓着吴邪的手臂，他看着张海客的手动作顿了下，自己带着吴邪到了岸边，自己先爬上去，再把吴邪拽上来。
吴邪呛了水，趴在地上疯狂咳嗽，好一会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这才喘着气看向救他的人。
那人背对着他和张海客说着什么，吴邪因为耳鸣听不清声音，只觉得这个人的背影有几分熟悉，他心头一跳，突然知道这个人是谁。
“张…起灵……”
张起灵耳力太好，吴邪细若蚊吟的声音也被他捕捉到，他回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吴邪。
对上一双漆黑眼眸，吴邪愣了一下，眼前人过于清冷，好看的不近人情，他脱口而出。
“你怎么和照片长的不一样，照骗！”
“咦。”无聊的坐着看解雨臣撸熊猫的黑瞎子忽然转头看黑金。
原本已经趴在地上的黑豹突然又站了起来，难耐的围着解雨臣转，冷淡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热烈。
解雨臣怀里的小团子叫了一声，挣脱了解雨臣的怀抱，扑到了黑金头上，欢喜的蹭了蹭。
“有意思。”
解雨臣皱眉：“这是怎么了？”
黑瞎子笑起来：“黑金原来喜欢大白，是因为契合度的吸引，现在，他看大白的目光，更像是在看猎物。”他笑的意味深长，“看来，吴邪和张起灵遇上了。”

三月的天气，说冷不冷，说热不热，但吴邪一个身体没强化过的向导，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就这么一身湿的回学校换衣服。
张起灵让张海客先带吴邪找个房间洗澡，再找身衣服给他，张海客被一连串的变故惊的还没回过神来，听张起灵这么吩咐，他骤然回神了，赶紧带吴邪去客房。
刚走出张捕灵的院子，张海客脚下一顿，突然换了个方向，还暗戳戳的回头看了张起灵一眼。
他可是把这辈子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今天！
张海客带着人就往张起灵的房间走！
张起灵这会是没空理会张海客的想法的，他正小心翼翼的检查张捕灵的精神图景，明明和之前还一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反应这么大？
张起灵试探着问：“父亲，发生了什么吗？”
老人混浊的眼睛里布满红血丝，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精神图景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六年了。”长时间没说过话的嗓子有些嘶哑，声音里满是痛苦和绝望。
张起灵知道他在说什么，六年前，正是张捕灵失去向导的那天。
“他是，你的，向导。”张捕灵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吐，看着张起灵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慈爱。
“他不是，我不会找向导。”话这么说着，张起灵眼帘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张捕灵听了却也没再说什么，他似乎用完了力气，目光又涣散开来，直直看着前方。
张起灵轻轻喊了几声，见老人没有反应，推着他的轮椅将人送回了屋子里。张捕灵每天只有那么几分钟的时间会给别人一些反应，通常是让人把他推出来看看，这是他向他的向导求婚的地方。
那也是三月的某一天，彼时的张起灵五岁，他还没失去父母，张捕灵求婚那天他跟着白玛站在假山边，和张家其他的哨兵一起围观了全过程。
同样的微风吹过耳畔，推着轮椅的张起灵莫名回头，在那块最高处的石台上，似乎还能看见那个红着脸求婚的哨兵，风里还有他求婚成功后激动的声音。
“向你，献上我的忠诚！”
“向你献上我的忠诚……”吴邪喃喃自语。
张海客吓了一跳，惊恐万状：“你你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刚刚在老爷子那里，好像听见了些声音。”
“噢，这样啊。”张海客平复了下心情，这句话是哨兵对向导请求标记的仪式，吴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这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吓的他差点满地乱爬。
“到了，你先进去洗个澡。”张海客把吴邪带到一间卧室门口，“我去给你找衣服。”
吴邪道谢后走了进去，他丝毫没怀疑这里是客房，房间布置过于简单了，除了必须的家具，比如床、桌子、衣柜这些外，没有半点多余的东西，而且不管是床上还是桌子上，都收拾的很干净，各种意义上的干净，没有一点杂物！
基本就是，床上没人，垃圾桶里没垃圾，阳台晾衣架上没衣服，书桌上没书……
吴邪走进浴室，浴室也是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就不像经常使用的样子，他没什么负担的把湿衣服脱了开始洗澡。
而鸡贼的张海客用他哨兵的听力听见吴邪开始洗澡了，悄咪咪溜了进去，在衣柜里翻出张起灵学生时期的校服，想了想，又暗搓搓的拆了条新的内裤，去敲浴室门。
浴室里面，浴缸和洗漱间有磨砂玻璃门隔开，吴邪在里面听见敲门的声音，就出声让张海客进去。
张海客隔着玻璃门看了眼里面，赶紧移开眼睛，快速说：“我们家没有向导的衣服，你穿哨兵的将就一下，给你放在这里。”然后他也不等吴邪回应，赶忙跑了出去。
就算他再怎么对向导素不敏感，但向导洗澡时向导素会自然溢散开来，吴邪还是个S级向导，高级向导素对哨兵有致命诱惑，在里面待久了，就是他也扛不住！
吴邪也知道在全是哨兵的地方洗澡不安全，他匆匆洗完，出来拿起张海客给的衣服，居然是哨兵在军校的制服！
他翻看了一下，衣服胸口位置的徽章上，赫然是两个金色的S，这是谁的衣服不言而喻，吴邪脸上突然就有点烧的慌。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吴邪慢慢低下头，把鼻子埋进衣服里，已经胆了很多的哨兵信息素冲进鼻腔，一股烟火气息在脑海中炸开，他仿佛看见了硝烟弥漫的战场，呐喊声和枪械声交织，一时间，精神图景中有火光冲天。
吴邪一下把衣服拿开，重重吐出一口气，什么战场，什么火光都消散了，只有那股信息素还挥之不去。
原来这就是张起灵信息素的味道！
吴邪觉得他不能穿这件衣服，这信息素太要命了，闻一下他都受不了，要一路穿回去没准得勾起结合热！
他犹豫良久，拿出手机给张海客发信息，张海客立刻出现在门外，隔着浴室门给吴邪喊话。
“怎么了，衣服不合身？”
“不是，能不能换一身，没有信息素味道的。”
张海客纳闷了：“这衣服放的久了，信息素应该没什么味道了啊。”
“麻烦你换一身！”吴邪不想解释就这么一点点味道都差点勾起他的结合热。
张海客只能又拿出另一身给吴邪，还是哨兵在军校的制服，吴邪闻了一下，差点被送走。
“再换一身！”
张海客都觉得吴邪在找茬，这已经是张起灵能找到的衣服里，时间最久远的了，信息素味道是最淡的：“是大了还是小了？还是你不想穿哨兵的制服？”
吴邪咬牙切齿：“不要张起灵的！”
“你怎么知道的！”
“你瞎啊！这么大两个S，你家是有第二个超S级哨兵啊！”
张海客：“……”大意了！

张海客：“……”大意了！
“家里只有哨兵，你想穿别的哨兵的衣服？”
“你们家哨兵都是光棍？就没个标记了向导的？”
“是啊，全员光棍。”张海客脸不红心不跳的满口胡诌，反正就是不给换衣服。
吴邪：“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