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往后我随意写的所以很潦草来着,本来只是很单纯想要完结而已,破破烂烂的收尾都习惯了。
10
可是不得不醒来。
已经是临界另一个夜晚的昏黄天色了。楚燕离缩在被子里,觉得浑身都肿胀地疼着,光线太暗,看不到有哪些伤口和被凌虐过的痕迹。
还是疼。他呜呜地哭了起来。
似乎是被哀怮的呜咽牵引,外面有轻微的骚动,那个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应声似地走进房间——楚燕离把沉重的头颅转向墙的一边,是从皮靴扣在地板上的力道和节奏辨别出那个人的。军衣和身上捆绑着的钢制品摩擦着,好听的窸窣。步伐越靠近越轻。
“弟弟。”不知道为什么来人的声音哑了,楚燕离惊讶地回头,僵硬的脖子就像被刺了一刀撕开般猛地疼了一下,视线马上随之雪白一片。很久刺激感消失了,让他看清楚那张看似消瘦很多的脸。他没有怜悯与不忍心,那样遍布神经的麻木感是他度过某一晚上的全部,现在也延续下来,把他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玩具,除了呼吸再也不具备任何活力,失去了情绪或情感的玩具。
可惜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虚弱的眼神里慢慢堆积出满目的恨,一点一点爬过去,钻到对方的脑子里,清醒地不断提醒着他对他犯的罪。
“还疼吗?我来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不然会发炎的。”
与其说是任由哥哥抱到浴池里,不如说是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与意志。仿佛整个人都被某一个夜晚像那只破碎的花瓶一样拆离了,思想和身体,拥抱同痛苦,都是拼不起的瓷片。他痛恨自己变本加厉的无能,懦弱就不停地带给他伤害。
水哗哗哗地响着。
非常温柔地,化解了那一夜的残暴,不复疯狂。
我还可以相信吗,我还可以再放任自己被伤害吗?
程翦星不在。
楚燕离无法理解那种虚伪:为什么还要假惺惺地去执勤,既然最大的头目就是他自己,手铐是为谁准备的呢?
或者,最后那颗子弹?
楚燕离忍着浑身酸疼的涩感坐起身,蓦然发现被拴在床护栏上的手腕勒出的红印。是古代严罚死囚用的锁链,大小和手掌差不多,黑重的钢筋质感。半响的呆滞被出奇不意的震怒感包围。
被锁起来了?
他居然把我锁起来了?!
说不出来的情感堵在他胸口上,夹杂着愤恨纠结成一团。真可笑!可耻!还是可悲?楚燕离突然大笑起来,撕心裂肺到极致,直至累得几乎不能呼吸,他就缩回到被子里,睡了。
非常讨厌噩梦,却期待这是噩梦。
别睡了,快起来吧。
一直没有音讯。
他该不是被抓了?
提心吊胆渐渐变为放心大胆,于是在即将逃离的时刻被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的楚燕离根本没有保护自己脆弱的手腕的准备,因为不停与铁拷撞击而露出森森白骨的腐烂的疮伤流出臭恶的脓水,裂开的创口让他疼得浑身颤抖,伏在地上,像是被冰凉的地面激的。
程翦星眯着眼睛看房间里的一切,床边的栏杆已经被砸下来并且扭曲变形地拖在楚燕离身后,之间连着一条松散的铁链,看来他已经没有力气把那东西挣脱了。涂过药水的医师的头颅被风干成带着皮肉的骷髅,孤零零地立在角落,与上帝创造的美好世界融为一体。狭小的房间里簇拥着斑驳的血迹,或新鲜或陈旧,都是溅起的印子。
富有刺激感的现场像一根导火索,引燃了内心潜藏的魔兽。那是一种,嗜血的欲望。
因为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你无法回报给我,那么你所欠下的债,是不是可以到此结束了。我没耐心了,不玩了。
生命的珍贵被抛洒得到处,凡珍贵的东西一旦显得拥挤便不再吝啬。对楚燕离而言只有混乱混乱混乱的极光,在程翦星更加地刺眼。火在他瞳仁里映耀着熠熠生辉,可惜光里是除去愤怒外什么都不剩的讽刺。
一直蔓延了大片的荒芜。
红色的,毒药般的火焰。【可燃物要没了- -+
在烧烬之前楚燕离说了什么,被另一个声音盖住。
【别挣扎了,我的小羊羔。】
程翦星尖锐地笑起来,把十字契钉钉入他的心脏。
【你终于……不必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