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霜雪
喻隽台很有分寸感去问询靳之渊的意见,“我帮你擦?”
靳之渊迟缓愣住,理解一会才点头。他的确醉得厉害,响应速度也变慢。
幸好血流速度变缓,没滴落在衣物上。
喻隽台完全公事公办,除了擦血,没有多余的动作,然后扶着靳之渊进了卫生间。用帕子浸了水,为他擦着面部和手掌沾到的血污。
过程中二人没有一句沟通,即使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这扇厚重的门也足够隔音。
谨慎起见,还是不要在邬柏弈眼皮子底下相认了。
只在快出去的时候,靳之渊突然揪住了喻隽台衣角,像是有话要说。
喻隽台一惊,生怕靳之渊在醉酒不清醒的状态下说出什么关键的话,他不敢保证手眼通天的邬柏弈会不会在卫生间里安装窃听器。
他不能现在就暴露。
绝对不能。
喻隽台已经随时准备去捂靳之渊的口,防止他无意中泄密。
“谢谢……”靳之渊嗓子哑掉了,几乎只剩气声,“可以……出去了……”
喻隽台松了一口气,架着靳之渊推开门走出来,把他放椅上后,又坐回邬棠风身边。
靳之渊昏沉瘫坐在椅上,酒劲儿上来,困极,只好打着瞌睡。也不知他们唠了多久,进度又如何。
好像过去了很久。
直到靳沣过来推醒他,“醒醒!还能走吗?”
靳之渊耗时一分钟才再次开机,“能……走……”
靳沣把他先前脱掉的大衣披在他肩上,“去楼下,车那里等我,我一会下去。”
邬柏弈叫来一个服务生,“你扶着靳小少爷下楼。”
靳沣把车牌号告诉服务生,又补充几句,“你把他放在车旁边的长椅上就行,有人来接,就让他跟着那个人先回去,没人接就等我下楼,你先看会他。”
服务生点头,架着靳之渊往楼下走。
邬柏弈回头对邬棠风交代着,“小棠,你和小喻也先回吧,我俩还有私事要聊。”
邬棠风搂着喻隽台的肩往外走,将门带上了。
靳之渊被服务生架住,坚持着走出了酒楼,服务生将他放在路边的长椅上,然后站在旁边,陪他一起等人来接。
不过服务生不太理解为什么靳老板会把自己的车停在路边,明明离酒楼那么远。
祁深这边的饭局刚散场,大伙好不容易有机会聚餐,吃些家常菜,聊聊闲话,也是温暖的寻常事。
虽然都没喝酒,喝的是奶茶,但大伙还是状态微醺了。有人带头胡侃,吹了些无伤大雅的牛,倒让气氛火热起来。
一来二去的,唠了好久才结束。
祁深喝的那杯奶茶是全糖,担心自己摄糖太多会变胖,决定先在附近溜达几圈再回家,于是她谢绝了要顺路捎她回去的同事。
祁深正漫无目的走着,恍惚间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看,身形轮廓都像极,她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
靳之渊?怎么会在这?
祁深瘪瘪嘴,可能是自己太想他了……他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还是好像他。
祁深终还是没忍住,由着自己喊了出来,哪怕不是他,就当她在发疯,“靳之渊!”
那人没回头,倒是跟他勾肩搭背的另一个人回了头,对于祁深来说很陌生的一张脸,是邬棠风。
祁深失望透顶,果然是自己认错人了。如果真是靳之渊,他不会不搭理自己的。
邬棠风觉得挺有意思,去问喻隽台,“她是不是来接靳之渊的?”
喻隽台摇头,只想带着邬棠风快走,他听出了祁深的声音,担心她跟自己相认,“不知道,不认识。”
邬棠风搂着喻隽台,强行让他也一同转过身,问祁深,“你找靳之渊?”
这个跟靳之渊神似的背影居然是喻隽台。
祁深瞬间意识到喻隽台是在执行卧底任务,道了歉就要走,生怕影响到喻隽台,“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没错啊,靳之渊刚跟我俩吃完饭,”邬棠风不解,她这个来接人的怎么没开车,而是走来的,“你找不到酒楼位置吗?”
祁深一愣,信息量有点大。
喻隽台怕祁深聊爆身份,赶紧解释,“你是来接靳之渊的吧?他在松柏酒楼那边,这个路口右转直走,你应该就能看到他。”
祁深被喜悦砸中,她今日运气非常适合去买彩票,“谢谢你哈,我来接他,结果没找到路。”
“不谢。”邬棠风摆手,“下回记得开导航!”
祁深哪管别的,拐进路口后走得飞快,几乎要跑起来。
就算她没遇到喻隽台,她也会走这条路,她往家走是要路过松柏酒楼的。
她本来想的是反正也要走路消食,不如往家的方向多走一段距离,再打车回去,能省一段路费。这附近没有公交站点,换乘公交太麻烦,只能打车回去。
见鬼的是,天空开始往下飘雪花了。
气温突然骤降。
靳之渊在打冷颤,手也冻僵了,指节通红。
酒精作用下涌出来的汗早就被风吹干了,偏偏胃里揪着疼,又疼出了汗。反复被寒风吹,头也开始痛。
破狐狸也没给车钥匙,他连上车避风的选项都没有。
服务生真的不理解这些老板的脑回路,真就这么让小少爷坐在路边冻着?
他又不敢走,怕被邬柏弈责罚。
只好在这陪着靳之渊罚站。
靳之渊只觉眼皮愈发沉重,身子开始打晃,险些从长椅上一头栽下来,被服务生托住后背才没摔。
“小少爷?”服务生有点着急,“您还好吗?”
“对不起,”靳之渊有些抱歉,连累这个服务生了,还要陪他一起被雪淋,“辛苦你……要陪我。”
服务生有被感动到。
他之前没少被喝多酒的老板或者少爷扇嘴巴,他们发起酒疯来,人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