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忌到文总就在身旁，我几乎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但我们两人都及时“醒悟”过来，松开了对方。
之后，尽管有万分的不舍，我还是向她道了别，走出了文家。
来的时候考虑到文芷，我是打的来的，回去时还是坐地铁吧，也节省一点。
我打开手机导航，找到了离目前所在位置最近的地铁站，向它步行而去。
不得不说，一线城市的交通网络的确很发达，再加上路面标识的指引，
约莫五分钟后，我便看到了地面入口，刚想一步跨入，耳中便传来了
阵阵哭声，而且哭得非常伤心，听声音还是男人的哭声。
本来事不关己，我也没打算深究，但是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心神大乱起来：
“对不起！爸爸没用！爸爸没用，不能给你最好的，对不起！对不起…………”
本想一走了之的我不知为什么停下了脚步，往哭声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地铁
入口另一侧的台阶处，坐着一个约莫30余岁的男子，不停地抽泣着，
一遍一遍地用衣袖擦干眼泪，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他面前有一辆敞篷婴儿车。
身旁站着一位与其年龄相仿的女性，正在安慰着哭泣的男子。看样子应该是
一家三口了。我轻手轻脚地走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老公，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可以挺过去的！”
妻子继续安慰道。听到了妻子的安慰丈夫的哭声小了下来，但没有完全停止。
于是妻子从婴儿车里抱出婴儿，将婴儿的小脸庞凑近丈夫，打趣道：
“宝宝说，爸爸不哭！爸爸不哭！”
也许是看到了孩子的笑脸，那男子果然止住了眼泪，还破涕为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倒也没转身离去，而是站在原地不动。
“要是我能多赚点钱，也就不用苦宝宝了。”男子继续痛苦地说道。
“这不能怪你的，动了手术咱们就没多少钱了！”妻子跟着道。
“要怪就怪我没本事，没法给宝宝最好的。”
“困难只是暂时的，工作没了可以再找。奶粉现在委屈下宝宝喝便宜的，
等你有了工作，咱们再去买好的奶粉。”男子没有回话。妻子见状，
把婴儿缓缓放到地面，虽然脚步不稳，婴儿还是站起来了，
还能踏出小步子，缓缓行走。我看了倒是有些惊奇，既然婴儿都能走路了，
干嘛还要放在婴儿车里。随即一想，也就明白了，可能还没完全习惯走路吧，
一直走的话肯定很累。实不相瞒，看到这里我已经萌生去意，
毕竟别人家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我转过身去，背后传出了清脆的节拍音，我不愿再看下去。但最终还是
忍不住回了头，那婴儿向着父母的位置一步一步地走去，尽管脚步是
那么的缓慢，不那么踏实，但当他终于走完扑在父亲怀里时，
那父亲顺势将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永远不会再松开手一样……

两个月前 2014年6月中旬——8月
每年的百家金羽画展，随着其名气越来越响亮，参赛人数也水涨船高。
据说光是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每年都会投出4000-5000件作品，
总参赛画作的稿件数达到4万余件。要在这么多作品中脱颖而出，
拿到前十（即金奖名额），想想就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今天，中国美协联合其他三家主办单位发布了本年度金羽画展
（油画部分）的征稿通知，上面详细列明了画展主题、展览日期
与地点、参展要求、作者待遇等内容。
这次金羽展的主题是“感悟生活、关注民生”。围绕这个主题还有一长串解释性文字，
什么要符合“阳关、健康、向上”的时代气息，什么要“追求真善美的统一”等等，
我就不再赘述了。其实，这个主题正是我现在比较拿手的范围。但拿手归拿手，
我可是实实在在犯愁了，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好的素材，说白了就是：我画什么好呢？
为了找寻灵感，我特地去了一次天坊。天坊就是当年文芷带我去过的那条
有名的艺术街，就是在那里我送了她那条月长石项链。自从那次之后我也
会独自一个人前往，尤其是为了找寻灵感的时候。也许这里真的是创作
灵感的源泉，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两个月前在地铁入口看到的那一幕。
一位父亲拼命责怪自己无法给孩子提供最好的，而陷入深深的自责，
虽然有其他不得已的原因，但依然无法让那名年轻的父亲释怀。
那天我并没有看到最后，但仅限我看到的那几分钟就已经具备了足够强的冲击力。
我既同情他们的遭遇，又感叹穷人生活的不易，同时心里又有一些……嫉妒。
因为，不是每一对父母都会那么爱自己的孩子的。不过我很快跳出了这种
负能量思考。虽然思索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决定用那天我看到景象为素材，
当然，我考虑了下主题内容之后，选择了后面小婴儿走路走向父母的那
一段做适当加工。

7月，我正式着手开画，截稿日期是8月30日，而我预计能8月20日之前完成画稿。
不过，我也不是一直窝在画室里，而是时不时带着工具去外面公园，观察阳光
色彩的变化，并将其融入我的画作里。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画终于完工了。
“呼……”盯着面前自己刚完成的作品，我长舒了一口气。看着这幅历时一个多月，
终于完成了的画作，心中颇为感慨。为了这幅画，我倾尽了平生所学，虽然先期
构思花去了不少时间，但思路一旦理清后，下笔反而不那么困难了……

2014年8月下旬
望着车外飞速向后退的景色，我——邱诚停下了思绪，把注意力拉回到了现实。
“就快到济南了，还挺快的。”我面前的房东兼室友说道。
“是啊，以前想都不敢想。”我随口应到。
今天是27日，正是山东双年展开幕的前一天。我和徐哥坐着高铁向目的地济南进发。
到达后，我们便会直奔预定好的酒店，放下行李后，会去展览现场摸底。
熟悉下周边环境，因为展览并不是集中在一个地方举办。
我们所关注的重点——油画展是在济南市图书馆，其他如国画展是在济南美术馆，
书法展、当代艺术展等其他展也在各自规定的场所举办。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有空余时间的话，我们看完油画展后会去美术馆看看国画展。
“你这个人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徐哥说道。
“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文芷呗，还能是谁？难道在想其他女人吗？”
“我不否认。”
“你不否认在想其他女人？”
“我不否认我在想文芷！”
“哈哈哈！你这人捉弄起来挺有意思的。”

什么玩意！这人平时挺正经的，就时不时来这么一下，让人猝不及防。
“好了，说正经的吧！”你早该说了。
“最近你们俩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
“像你们这种还真的挺虐人的，真心相爱的却不能在一起。”
“我不怕，我自己不会放弃努力，文芷也会帮我，等我们闯出了一片天地，
有了足够强大的实力，我相信任何人都阻挡不了我们。
况且，最近的文总，对我的态度不想以前那么差。”
根据后来文芷的说法，文总自那天庆祝会起好像比之前更加关注我，
我的画属于什么风格，我参加了哪些展览，获得了哪些奖项或名次。
她说这是个好兆头，或许真的是吧，但无论文总内心怎么想，
我都得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抓住每一次机会才行。
“那倒真是个好征兆！这几年来你有机会就去跟老鬼联系感情，多少
还是有点作用的。不过最重要的，绝对是你的实力不断在增长。”
的确是这样。
“就说这次金羽展你交的作品的水平，我看可以排进高名次。”
“这画展档次不差，难度却是同类展览中比较低的，我是真的想要有所斩获。
况且去年我们都入围了，这次希望两人都有所提高吧。”
…………

第二天，我提前十五分钟来到展馆，只见文芷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
“邱诚！”
“小芷！你来的好早！”
“我也才刚到嘛！今天要搞大事哦！”
“什么搞大事？搞什么大事？”
“给你引荐个大人物。他是爸爸以前的熟人，可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师级画家哦！”
这丫头，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她才好。那天她来看画时就透露过给我找名师大家，
让我拜师学艺的，还真让她找到了？甚至于还“偷”了文总的人脉？
虽然不知道文芷说的大师级画家是谁，但能得到文芷如此称赞的，
肯定不会是凡夫俗子。
“李老师本来是没时间的，但凑巧他十点约了其他人在这里见面，
所以赶在之前先赴我的约。邱诚！你的运气太好了。”
运气？是你在背后不断地付出努力才对吧。
正在我思索该如何答话时，只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
“文芷！抱歉，我是不是来晚了？”
“啊！李老师，您没晚来，是我早到了。”
顺着文芷的目光，我的视线转移到了刚刚出现的这名中年男子身上。
年龄约莫50岁上下，方脸，容貌端正，带着一副眼镜显得从容不迫、成熟稳重。
“李老师，我给您介绍下行吗？”
“好啊！”这片区域只有我们三人，“
李老师”自然把目光转向了我，我也报之以微笑。
“这是我的男朋友——邱诚！也是个画家！”
听到文芷介绍我是“画家”的时候，心里不免有些痒痒的。
“邱诚！这位是我跟你说的‘李老师’。”
“李老师您好！我叫邱诚！”我十分恭敬地说道。
“你好邱诚！昨天一直听文芷夸赞你。”
李老师微笑道，看上去还挺平易近人的。
“文芷！邱诚！我们进去吧，外面热。”
对此，我们当然没什么意见。进入到展馆内部后，我们开始聊了起来。
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平时如何作画，参加过哪些展览，
都是些与美术、与作品休戚相关的内容。

“最近这段时间国内油画作品市场疲软，我倒是希望年轻画家能够崛起，补充
一些新鲜血液，带来一些新的冲击。这个市场太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才了。”
聊到兴头时，李老师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李老师，现在市场比较疲软吗？”文芷问道。
“是啊！现在能够引起业内外普遍关注的焦点拍品并未出现。一些本来
可以拍出天价的作品也遭到流拍。虽然有些画家的作品逆流直上，
甚至刷新了自己的个人拍卖成交记录，但还是难以掩盖市场整体的疲软。
今年的春拍是成交金额和成交率双低啊！”
“李老师，您说的‘逆流直上’是指我吗？”
文芷调皮地说道。
“文芷啊，你这孩子真是开朗又乐观，你真是他女儿？”
“……爸爸他因为工作忙，应酬多，所以压力大嘛！”
“像你这样年龄的画家，能在上海春拍这样的大场面上
留下自己的名字，绝对是中国油画界之幸。”
李老师没有纠结文总的话题，而是鼓励起了文芷。
“而焦点拍品的缺席，却还有着非常无奈的原因在。”
他话锋一转，说出了这样的内容。
“无奈的原因？”文芷不解地反问道。
“有人藏器待时，不肯把好东西拿出来示人。”这是我。
“哦！！！怎么说？”
李老师好像有些吃惊，催促我继续。
“我只是一时嘴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意见。”
我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辞。
“邱诚！没事的，畅所欲言，说的不对也不要紧啊！”
文芷柔柔地说道。

也许是女友的鼓励起到了作用，我微笑着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说藏器待时，是说有些收藏家手里握着一些优秀的拍品，并对这些
拍品寄予了厚望，对于底价的预期也相对较高，轻易不愿出手，所以
给拍卖公司征集作品带去了不小的难度。李老师，您看对不对？”
“完全正确！”李老师肯定了我的发言，“邱诚说的一点不错，正因为
他说的这个现象，直接反映到市场就是，要么因为估价过高没人
理会导致流拍，要么以低估价成交。不管哪一种，对于市场来说
都是一种伤害。”李老师补充道。
“一方面是并不低的购买力，一方面是高端精品的缺失。所以油画
拍卖市场不能老是依靠老一辈来撑着，油画界需要挖掘新的刺激点，
需要更多年轻画家的提高。不对，应该说‘成长’才是。
李老师，您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李老师以一种与刚才完全不同的眼光注视着我，
“的确如此！当前油画、乃至整个当代艺术市场的重点正在向市场
待挖掘的成长型艺术家偏移，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老师总结完之后，继续道：“邱诚，我能不能再问你个问题？”
“当然可以，请问。”
“你提出了收藏家藏器待时的观点，那我就在这个话题上展开。不少舆论认为，
艺术拍卖市场价格虚高，有些买家并不真正热爱艺术，只是把它当作投资牟取
暴利的工具。收藏是建立在懂得欣赏美术品价值的基础之上，但投资则更多地
受市场波动的影响。既然是投资，必然会以利润为导向，看中的是投资回报率
的高低。后者的行为不可取，对此你怎么看？”
什么？这是考试吗？我早就毕业了，不想再答题了！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文芷，
她也深眉紧锁，似乎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又看了看李老师，他似乎看出了
我的迟疑，笑道：“没事，这种问题，没什么标准答案，把你内心真实想法
说出来就行。”

我思索了一会儿，努力把自己心中的那些思考碎片整理在一起，回答道：
“我认为这两者并不矛盾。”这就是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不打任何折扣。
您说‘收藏是建立在懂得欣赏美术品价值的基础之上’，这句说的是作品的“艺术性”，
‘但投资则更多地受市场波动的影响’，这句说的是艺术品的“流通性”，着眼点不同，
所以结论自然不一样。它们之间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我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没人可以站在道德高地要求每一个收藏家都是纯艺术的传播者。如果艺术品
只进不出的话，也许一些真正的好作品就长期被私人独占，无法现世，
这种现象同样不可取。艺术品虽然特殊，但同样也是商品，不可能远离商业。
艺术品可以不去理会生活中的柴米油盐，但收藏家不行。有人在美院毕业后
几经周折不得志，自降身段去画室代课，或者去中小学当美术教师的也
大有人在，为的也仅仅是糊口而已。为了生活，以藏养藏有何不可？
有进有出方是正道。更何况，收藏品也会更新换代。因为收藏家也会进步和成长，
眼光会提升，品位会提高，之前收的作品不愿意再继续留，就会投放到市场上，
再买进新的作品。正常交易而已。”
“与其纠结‘艺术性’和‘流通性’的矛盾，我倒是觉得应该把精力放在那些更有意义
的环节上。例如把仿品当真品、造假卖假、买假不退、恶意炒作，恶意投机，
这些现象如何看待，问题如何解决，讨论起来是不是更有现实意义？
或许，收藏家群体需要和我们画家一起‘成长’才对吧！”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总算把我想要表达的内容说清楚了。
李老师听完后，对我郑重点了点头，“
当真是非同小可啊，文芷，现在我稍微能明白你的心理了。”
“是，李老师！邱诚的才华我最清楚，他不缺才能，只缺一个懂他的伯乐！”
“原来如此！只是时间有限，我还没看过他的作品。邱诚，你参加过哪些展？”
我提了几个我拿过奖的展览。展览一般会把所有参展作者的作品装订成一本画册，
越是高档次的展览越是如此。这些东西业内大佬都是很容易入手的。还有，如果
是普通人，我会另找时间把自己的画作带过来，但是面对李老师，我不敢去
占用人家时间，显得很露骨。
“哦！你去年（2013年）参加金羽展还入围了前百？”
果然，李老师问的是我参加过的展览中档次最高的金羽展。同样，金羽展也会
发布画册，内容就是最终入围的100幅作品。100个作者人手一本，我也不例外。
李老师这样的大师级人物去弄一本画册还不简单。
“是！”
“那好！我翻下去年的画册。”果然，李老师爽快地说道。
…………

与李老师分开后，我长舒了一口气。至于文芷，他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邱诚！今天你好棒，太帅了！”
“这种事情要是多来两次，对心脏可不好！”
“李老师年轻的时候跟爸爸一起学过画画，这次爸爸好不容易联系上他，
想把我推荐给他，让李老师收我为徒的。但李老师并没有答应，说要再看几年。
他还说自己今天会来展馆一次，就求他抽出时间来见你，他答应了。”
“我有好多东西要问，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总之先谢谢你了！”
“不用！再说了，我暗示过李老师，可以考虑一下你的。愿意不愿意还是
要看李老师自己。但是，邱诚你表现得太好了，本来他只是答应我跟你
见上一面而已，现在他对你印象可深了！估计啊，想忘都忘不了！”
说完，文芷自己都笑出了声。
文总拼命给文芷拉关系，找名师，结果文芷二话不说直接把人转介绍给我，
我可占了大便宜啊！不过，今天这次碰面对我而言是福是祸，还真不知道呢。
“对了，你说李老师是如假包换的大画家，他全名叫什么，我查一下。”
“他叫李民贵，今年好像应该有50岁了吧！”
我拿起手机，输入他的姓名，一搜便有，百X百科有他详细的介绍，
姓名李民贵，生于1964年，第三代古典绘画的代表人物。一看照片，
赫然就是刚才站在我面前，和我交流了几十分钟的李老师。
天啊！刚才我居然跟一个位列百X百科词条里的大人物交流了那么久。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文芷，她说道：“李老师果然厉害！爸爸还真的找到他了。”
同感，我不知道当年文总和李老师是什么关系，我只希望今天我们的见面，
能给今后的自己带去一些正面的影响。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不辜负
文芷的一片心意。
当天余下的时间我和文芷两个人好好享受了一下画展约会，虽然很平淡，
但是双方都很满足。回到酒店后，才想起来我放了徐哥鸽子了，
昨天答应好今天一起逛展来着的……

当晚 李民贵视角
文绉明着说让我收下文芷当徒弟，文芷暗示我考虑一下邱诚，本来这种
事情我经历的多了，也没放在心上。85年，我正式开展自己的艺术生涯，
那年我还是大学生。30年过去了，我见过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
也出现过几个比较惊艳的，但后来很多都归于平庸了。
我正式的弟子只有两个。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油画院里有我不少学生，
严格来说，他们都不能算是我的徒弟，就凭文绉一句话要我答应他，
未免也太小瞧人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还是以自我为中心。
要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欠了他一个人情，说不定我搭理都不愿
搭理他。不过文芷那孩子真是个可塑之才，很有天赋。而且又乖巧、
善良，愿意为他人着想。
哦！来了，这就是邱诚的画！回到酒店，我让留在北京的学生把去年
金羽展画册上邱诚的作品拍照传给我。实事求是地说，的确很不错。
我敢说同龄人之中除了文芷之外，没人能比得上他，甚至比他大上
好几岁的人都得甘拜下风。我一开始还以为小姑娘只是为了帮
小情郎说话，夸大其词，现在看来，倒是我先入为主，冤枉人家了。
尽管他的观点有些激进的部分，但不可否认，他看问题的角度
很独特，对业内一些现象看得很透彻。
这是？！原来如此，邱诚居然在写实主义的作品里融入了一些西方
印象主义的特征。这倒真是惊艳到我了。众所周知，国内油画界
向来推崇写实主义风格，到了现在又衍生出了新写实主义。
这些与新中国的美术教育奠基人徐悲鸿大师是坚定的写实主义学派
有莫大的关联。而邱诚把印象派最明显的特点——
“力图客观地描绘视觉现实中的瞬息片刻，表现纯粹的光的关系”
融入进了自己的画作里。
当然，他的画只是运用了一些印象主义的“外光画法”来衬托出自己的画作。
虽然手法不是特别老道，但整体而言，还是显得相得益彰，十分得体，
没有喧宾夺主的感觉。他这样的类型，典型的双刃剑，如果有个伯乐
好好指点他，说不定真能成为一代宗师，要是没有名师指点的话…………
李民贵视角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