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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后召元亨、琰锡、希崇养心殿内议事,各有所虑,却非一决能定,午后几人才走。想有片刻将歇,南炕铺了层枣棕西洋毯,才刚坐下,复想元斋递来云南改土并西南诸边事宜新折,想小歇一觉醒来再看,心里却搁着,怎么也撂不下。】
【于是又起身临案,这会德胜道睿亲王在外。手中方稍停,想近来应赟忙于礼部繁务,一贯勤勉不怠。儿子有所成事,向来当予鼓励,而非束拘,此刻人来有述,也想听见三子成效。】
应赟来了?那让他进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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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曾诞三子,应赟应霈双生,是我登极后最先诞有的皇嗣,如今应暨应道不在,赟,便为诸子兄长,表率有度,倒也堪得。只是应霈早年体弱,久医未曾得缓,只续着身弱,倒也长久无事。应寿灵慧,可惜亦是英才天妒,如今也唯有应赟,固伦加衔,却更勤谨有加。】
不必多礼了,应赟,到朕跟前来。
【复倚躺榻,示意他身边落座。今日他虽是来议朝事,却也是父子二人难能少有的时候,除却考他政务理事才能,也是彼此情近之举。】
外藩进贡理整,一贯劳心费力,你做事辛苦,但却认真。
【他在礼部历练,自有耳目汇其行事妥当,在他出口之前,已经了解些许,却只是点点头。】
好啊,既有所成识,说来与朕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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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赟下至部院已经有了几个年头,期间曾听尚书克善夸言几次,从无纰漏,又想他年少总有心思所为,故而也舍得放开手,让他自己去闯。应隽在刑讼,已历练得公持有度,为人直正。应颂早早下到军营里,业已立功阔绩,渐有盛名。】
【应赟今日,方与我来提他心中所想,提他有意推革改法,于是也纳听其言。】
礼部克善曾上折提过些事,向来边贸小国,藩臣属下,都应顺大清法度,礼制体统,皆有旧例承循。不过朕亦与你有过同想,今时非比旧日,臣国邦交日渐熟甚,若想来日经贸往来,愈有互益好处,确需重视。
【言至此,复又稍顿,抬目望他。】
只这列项下来,庶务繁杂,难以调动专人管理,你有什么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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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旧法,一贯不喜重夷人,只我确有不同所见,夷人虽皆出洋外小国,但各有妙才,洋物所列,亦有精巧之用。今天下太平,正逢盛世,万邦朝我大国,更应有气度,当以应赟所言,专理夷务,以重视洋夷,方彰大国风度先见。】
【接过其递上绢折,细细看来,亦稍点头。】
想法很好。洋夷事朝廷多年,确兢业勤勉,虽不能比较于蒙汉,但海怀以阔,可纳百川,朝中待遇洋夷,亦应当有所升增。你的折子朕看过了,礼部失处,便交你全决处理——
【将折递还予他时,稍一滞,望他复道。】
但,优待夷人,小利可以徐徐善引。事涉科举翰林,便太过,其中根本亦绝非一言可及,家国兴利,满汉亲厚尚无分决,夷人入举事压下,暂不再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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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皇后曾无意提及穆妃常有养心殿伴驾午膳之幸,能见儿女。这会儿想来平夏说起时,眼中尽想隐藏,却难压的羡慕。故而今时,想留应赟晚间一顿赏膳,再叫上平夏,也其乐融融。】
【但少年图功名立万,本已甚少入宫问候,如今更尽贪爱奔波。只述过折奏,待经允准后,小子意气风发,似更准备手段,将要开阔立业。】
【便也未曾强留,皇子历练在上策,其有决心,便该趁势果干,将有一番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