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
桂月初七,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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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个阴天。她在榻上睁开眼几次,仍是灰蒙蒙的,仿佛仍在梦里。瑞鹤衔芝的香炉里已飘茉香,还有黄柏、薄荷,坊内仿佛是雨过天晴的味道。[过了午时,仍在榻上,楼里恐怕夫人是独一个了。]
茹官儿不免提醒道,况且那客人早已下了桥,正往烟渚来了。
[若是公子哥儿,夫人晾了也就晾了,但人家姑娘来了,您尚在榻上总不合适。]
粉嫩的帘拢里,一个窈窕身影伸了伸懒腰,纤细的指头从帘中探了探,她深呼吸了一下。这才双分了帘子,双手鱼儿似的扎进流萤儿捧着的水中。呼啦啦翻几个水花儿,就算洗好了。可这盆温度适宜的水,并没有太大的“唤醒”之用,她仍是半阖眸,伸平了手,等流萤儿们为她换衣服。
好在是初秋,衣裳不繁琐,当人们将她扶至妆台前,她才睁开眼。铜镜里的人面,秋波眉眼多情,薄唇轻抿又似无情。流萤儿们要给她梳头发,她道:“来不及了——”
抓个云朵小银簪,起身就要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