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be之山少骑鹤下江南》
我很少提笔写她。
关于那一年纷飞的雪,只记得,廊下有一双铃兰模样的灯,慷慨地抖落流瀑似的光,在栏楯上拓出一枝梨花的影子。是从南疆折来的——回程途中,遇见一树早开的春霜。山流镜说,你快把它薅秃了,真缺德。我难得没有辩驳,只想,她极少涉出玉京,若能看到,会很惊喜吧?没再说话。一路颠沛,说是担山赶月也不为过,苦杀好多枝,独它抱蕊含香,辗转在我掌中、怀中,完好无损地同抵玉京。我把这枝递向她处,云淡风轻:“随手捡的。” 而余下那些落败、干枯的梨枝,依旧躺在我眼前的一立梅瓶中,毕竟很多心血,不舍得扔。此刻停笔看它,禁不住心想:只要我不说,世人谁能知道本少的心思?凡人好蠢。石火光阴,想来她应许了夫家,那人是否小气,会否容不下那枝梨花?呵,他断然不如我的。
写到此处,又再恍然大悟:开篇第一句是谎话。江南的夜总很长,今年,我不爱水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