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的日常吧 关注:8贴子:1,366
距离2022年还有十分钟整。这并非忏悔书或其他相似的谢罪证明。我自作聪明度过这些年,带着我不能抹杀的劣根和原始性对一切人与事物滋生厌恶、嫉妒和仇恨。这样的情况无法停止,我不能让列车刹住,我站立的地方是没有出口的铁轨。这个以二字开头的年代在他们的呼声中要延续下去,因此我包涵了自己对死亡的一切渴望。在相关法律的触角外,我注定会剥夺自己的生命,促使这一决定产生的是你力不能及的因素,时间岩层之下的声音与记忆。我这里没有投票箱,这条生命上没有民主,正如你已经剥夺我最初的选择权力。这是在死之前的填充。


IP属地:山东1楼2022-01-01 00:00回复
    真想说除了我没人能弄死我。在白昼吝啬的冬天想起太阳下其他季节,灵魂都晒脱,紫外线杀灭我一些浮游的歪思。
    光影破碎的松林里,积年松针耙成巨大松堆,土地上留下均匀条纹。想起那该死的课文,前方深陷无垠的坑洞。要是不能渡过,我就有机会一探谷底。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1-05 00:47
    回复
      看,我脆弱的神经,只需一碰就能搭建到尽头。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1-05 21:00
      回复
        我为什么还活着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1-13 00:46
        回复
          我怎么还没死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1-17 12:31
          回复
            我大概要花三十年的时间习得如何做一个人,再在剩余的时间里学习如何铲除它。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2-13 09:45
            回复
              命运让我哭也逗我笑,也只有到死那天这样无厘头的悲喜才肯终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2-17 16:12
              回复
                原因是,我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那么不高尚。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2-27 08:56
                回复
                  我想理解这个世界的众多切面,一切可以被认知的,一切能被感知的。我想观看美的恶的圣洁的肮脏的,直到它们整合为相同的意识,最初的没有被采集分析过的世界起点,灰色巨型圆球挤压掉一切能供思考的空间。然后我捡拾起零落的话语,和他们坐在一起认真地为我们这一物种伤感。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3-07 12:04
                  回复
                    自杀意念是难以拔出的泥潭。就像睡着时忘记躺在床上的触觉,快乐时我偶尔也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但梦永远是梦,现实不是虚幻。
                    细想这样的出路,妈妈有了新的家庭,抹除掉我存在过的痕迹。很少有人认识过我,我静静躺在被风吹动的青草下,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任何惊喜无动于衷。我唯一的遗憾是死得不够早。
                    我很久没有哭过,不是因为我更坚强了。
                    我在不断锈蚀,变质,断裂,触底。我离它越来越近。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3-14 00:16
                    回复
                      一切无聊,我想死。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3-14 00:27
                      回复
                        与死的交互是艺术生成最强有力的源泉。生的渴望仅是自然界廉价批量安装的附件,死是经过理智判断后真正且唯一的出口。生命之意义从自戮意念产生那一刻才开始编织缜密华丽的绸缎。
                        一块难以切分的关于死的恐惧中,意识永久丧失处于核心位置:否则惧死与惧伤、惧瘫痪将没有本质差别。意识被剥夺意味着“我”再也不能被称之为我,尽管有人过于强调肉体和灵魂不可分割,真相是,那具骨肉混合的物质不能再被称之为人——亵渎尸体罪是为活人而设。失去令牌的意识,不管去向何方,也不能再做成任何事。就算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怪力乱神,归根结底也只是生者自娱自乐的游戏。化失去寓所的意识为鬼,赋予鬼神种种力量,是生者在为自己未至的死亡作美化。于是我们能说,怕鬼是活人的特权。死亡使一个人失去对自己生命的一切解释权,追逐死亡宣告我们放弃一切所有物。
                        为什么我们仍会隔着那层半透白纱,对死亡送以绵长甜蜜的注视?假如我们的生活被仁慈地免除那些操劳疲累,还有人会想死吗?生活并不算仁慈,甚至时常充满尖酸的试探。若以此将求死之众定义为懦弱,似乎省去很多麻烦——所有人坚强起来,去追求美满幸福的那种生活吧,我们会相聚在花团锦簇永远欢乐的家园。不,这是讲不通的。并非“坚强”、“奋斗”一类的字眼是达不到的条件,并非“欢乐”、“美好”是安慰剂似的无用解药。存在是一粒苦药,不会因为上面雕饰精美变得香甜。我不能代表其他个体,但公用意识空间常常见到带血的足迹呻吟着:我为我的存在感到羞愧。死亡剥夺意识是一柄双刃剑,人们借它剐出双眼来避免看——不是避免看到什么,而是撤回“看”这一行为本身。不仅撤回自己的,也阻挡别人的,成为一个密封黑盒子里或有或无的意识,这是我能对死亡做出的最诱人的描述。
                        我编造过这样一个寓言故事:有两个人自幼年上学堂就是对头,喜欢在学识上竞争。长大后他们周游世界增长见识,然而还是难以分出高下。其中一个人暗暗发誓定要超过对手,细细爱惜起身体,做各种延年益寿的锻炼,要用更长的时间学习更多知识。一天他收到一封信函,拆开读,是那对手沾血的字迹:“老友好,你收到这封信时,我对一样东西的认知已经到了你无法企及的程度,至少这辈子你永无可能比我先一步明白了。”
                        你知道他在谈什么,你也知道那样的认知是你不能触及的。先人一步揭开一个终极谜题,即使谜底为空,也为废弃的躯壳添了一种神秘骄傲的气息。在这里自作多情地谈论死亡,真像是在渴望它的垂怜……我不曾有权利选择出生,却拥有天赐的赴死权利(至少在行动自如的时间里),这是任何审查制度都抹杀不了的。是的,我是在死亡上发泄对生命的占有欲。
                        活着很好,天空常常阴雨但偶尔也碧空如洗。我知道你有一些快活忘我的时刻,但你说你想死去的那一刻,朋友,我才真正尊重你。


                        IP属地:山东12楼2022-03-15 22:04
                        回复
                          总是伤感而失望地活着。总是带着或深或浅的厌恶。总是面朝没有顶点的墙角走去,不论晴雨。
                          她把她的活着形容为一种排异反应,世界与她永远互斥。我和许多人都认为这只是青春期短暂又珍贵的忧郁,可是她的青春越来越快地略去了。还是常常在那个恼人的墙角,她蜷着:
                          “异物感。”
                          阳光在拂过那片林海梢头时,也该想到若干月后的这个下午。现在它没了那种让物体快速燥热起来的能力。她端着什么东西站在走廊尽头,阳光贴着瞳孔。通过金色她联想到童年,并不只是因为老家有一家叫金色童年的儿童摄影馆。不过她还记得那张会员卡色彩剥落的影像,在她眼里童年也该是一样的斑驳不堪。为什么她在一瞬间想起了一个被过誉的时段?
                          活着就是一连串链式排异反应。她回到狭小的屋子里,放下手里的物件。台灯光线总是比她想要的暗淡几度,在童年似乎不是这样。习得各种颜色的说法前,她见过最鲜艳的光线来自长在浴室天花板上,不仅光芒剧烈且产热的物件。现在她突然意识到,那些光束是金色的。或许这就是金色和童年在她的语料库中暗自勾结的原因。那时的她和人们放在她细小躯体上的手,也发生着排异反应吗?
                          “吃什么呢,吃什么呢,” 她的声带发出引人发笑的声音。有时她把原本低沉的声调拉高,那种声音从来不是给她自己听的。她调用许多声音,就像药物滥用的人试百种药来打消痛苦。有人接她的茬,她顺水推舟把工作做下去。
                          房间终于又沉默了,她开起小差。也许在某个节点前,她都是泡在金色温热的水中,舒适不自知。接着一双手将她抱起,湿漉漉赤裸着摔在瓷砖地上。这个过程重复了许多次,起初她不懈地回到水中,把头没入水下,一切再度金色而温馨。童年一个热水澡的末尾是最难熬的,她回忆。金色乍消失在视网膜,周遭事物比平常暗几倍。快活反光的瓷砖墙一下子失去光泽,风水先生说的那个女鬼可能就在门后呆呆站着。 “对比,” 她思忖,“浴室因颜色的失去变得更加冷。” 她常常因为那几分钟反差不愿洗澡。
                          她在这些草蛇灰线里寻找作者使她蒙受病痛的动机。数不清的人影拥挤在地板上,往这流去往那流去。她在其中挣扎着不呛水,一面试图想清楚那些事。都怪那个节点,是的,在那之前她是健康的。我对她总是捏着唯心主义药方的行为感到不满,不过能理解,她是病急乱投医了。我看着她在一座座小庙前烧过一柱又一炷香,而后又返回那个墙角,那里她的影子已经有了轮廓。
                          “难道,真的只能死吗?” 又来了,她在口罩下抿起嘴,无助地盯着潮水。这些浪花和她一样晕头转向,她一直这么觉得。好了,回去吧。天还没黑透,虚弱的太阳慢慢把手落下,苍白的皮肤在天边一点点不见了。“买的什么?”
                          “番茄肥牛,” 她欢快地说。
                          那碗番茄肥牛里一半都是金针菇。金,你注意到,她的脑海中又出现金这个字眼了。不过她好像没发觉。我们静静看她狼吞虎咽。
                          “到底什么意思?她得了什么病?她的童年怎么了?你说得颠三倒四,我根本听不下去。为什么不平铺直叙地讲开,把这团乱麻梳好了再放到别人眼前来?” 你一股脑问出来。
                          她就是这样一团费解的乱麻,眩晕着被丢到所有人面前,没人征得过她的同意。好吧,我并不是那个她渴求的良医,无法写出她的解药。有些时候我看见她蒙着头撞向别人,幻想谁能医治这种疑难杂症。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等等,你看,她吃完了。纸巾在嘴唇上抹下橙红色残余,接着她轻轻打了个嗝。她应该已经忘记金色这个话题了,这顿饱饭会让她轻松地活上又几个小时。你轻哼一声走开后,我仍坐在那里看着她。浴室的水慢慢没过她脚踝,她浑然不知。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2-03-21 01:16
                          回复
                            我尚能假装对他们视而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3-21 01:35
                            回复
                              想起困在柯本中的日子,浑身浸透着他呼吸的水汽。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3-31 00:33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