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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温侯豪取兖州 小霸王席卷江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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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杀董卓的吕布,夺取了曹操的兖州后自成一势力。
曹操统合青州的黄巾贼后,兵力和部属都有了相当的规模;
刘备救援受到曹操攻击的陶谦,驻守在小沛;
而惨遭董卓焚烧的洛阳、以及被曹操侵袭后的徐州,已经荒芜成一片废墟。
另一方面,在北方,袁绍和公孙瓒形成对立的状态;
而南方,孙坚攻打刘表时战死,继承遗愿的孙策和生死之交的周瑜,也开始着手称霸江东的大业。


IP属地:四川1楼2022-02-23 22:09回复
    建安元年六月
    吕布听从陈宫的建议,先取河南尹。洛阳虽经董卓焚烧,然毕竟是大汉故都,吕布夺取河南尹后,可与并州张杨连结一片。河南尹骆业无兵守城,又不甘吕布夺他城池,遂向曹操求救,曹操闻言大喜,起大军逆黄河而上,直趋孟津。


    IP属地:四川3楼2022-02-23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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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吕布曾从董卓,河南尹士民多怀恨在心,孟津之战布军不利。


      IP属地:四川4楼2022-02-23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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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两头,且说袁绍夺了冀州,又欲图并州,奈何并州多山谷,且黑山贼张燕颇有谋略,竟主动向张杨伏低做小,甘愿率军听从张杨之令。由是并州势力皆纷纷附之,张杨竟由此而得并州各势力拥护。
        绍见并州难图,且青州黄巾为患,北海太守孔融无有军略,竟至为黄巾围困。袁绍遂自领大军来“救”北海。




        IP属地:四川5楼2022-02-23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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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至八月,吕布难敌曹操,弃了孟津,只一味坚守洛阳、河南并虎牢关一线。
          由于洛阳前为董卓所害,如今民生凋弊,吕布只得派一军前往宛城就食。


          IP属地:四川6楼2022-02-23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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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中旬,袁绍大军渡过黄河,屯兵临淄,几次三番向孔融索要粮草。想北海黄巾肆虐,孔融能有多少粮草,袁绍遂以此为由,发兵攻打北海,可怜孔融请神容易送神难,毕竟孔融如何脱险,且听下回分解。


            IP属地:四川7楼2022-02-2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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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分三头,却说益州刘璋,本性懦弱。却在某日,竟天降一本天书,名曰《三国演义》,内中尽是描写自己如何懦弱无能,将其父基业尽送他人之事。璋怒不可竭,事后回想,深觉自己父子仁爱,得上天眷顾赐下此书,自当不顾苍天厚爱,遂决意奋发图强。一面使人定南中诸郡,更派精兵良将出了葭萌关来讨张鲁。


              IP属地:四川8楼2022-02-23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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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北海,想孔融本无军略,困守北海连黄巾也不曾剿灭,如何是冀州袁绍之敌手,自袁绍起兵,北海城内或言降者,或言奔亡者不计其数,唯主簿王修慨然应战,奈何军心、士民之心如此。不十日,士卒或逃亡、或出城投降,孔融亦无可奈何。
                袁绍入城之后,使大小军吏,皆不可扰乱城内百姓,又分军粮以助城内孤寡,由是青州尽属袁绍。


                IP属地:四川9楼2022-02-23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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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徐州陶谦听得袁绍竟悍然起兵夺取北海,惶恐之下竟举徐州以委刘备。
                  前者曹操攻打徐州,如今袁绍更是夺取青州,袁曹关系本非建党,想陶谦如何不惧,在徐州士民“非刘使君不能安徐州”的话语相劝之下,遂三请刘备入主徐州。


                  IP属地:四川10楼2022-02-23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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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下旬,曹操凭借吕布立足未稳之机,两路夹攻,吕布只得全力防守河南尹,曹操遂派曹洪等人取了陈留,兵势大振。又孟津孤悬于外,且粮道损耗太大,遂自领大军沿河而下,重返兖州。


                    IP属地:四川11楼2022-02-23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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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谷郡。
                        黑夜一般的草原上,数千人齐齐举首望天。
                        一人举臂仰天,高呼:“贼寇横行,天子蒙尘;刘幽州为公孙瓒残害,天亦发怒!”
                        旁边数人抽刀在手,举之向天,齐声大呼:“誓杀公孙瓒,为刘幽州报仇!”
                        数千人俱皆举起兵器,同声大呼:“誓杀公孙瓒,为刘幽州报仇!
                        可以看到这数千聚於广阔无际草原上的人,有的髡头小辫,着羊皮褶袴,是胡人,有的裹帻布衣,是汉人;无论胡人、汉人,俱带兵器,胡人以携弓矢为多,汉人多数佩刀持矛。
                        最先举臂高呼的那人,年有四旬,头戴高冠,身穿黑色的吏服,分明是个汉人的官吏,而腰上插刀,亦有刚健之气,此人就是刘虞活着时候最为信用的州府从事鲜於辅。
                      ……
                        却是公孙瓒围攻居庸县城的时候,因为城池被攻陷得太快,故而鲜於辅等与刘虞在乱战中失散,刘虞固是被擒,但鲜於辅等却得以突围而出,侥幸逃出了生天;居庸位处在上谷郡的东北部地域,再往北就是草原,亦即乌丸人的地盘了,鲜於辅等遂北逃入部中。
                      ——其实不止居庸县城北部的草原,包括居庸等县的县中,散落居住的乌丸人也有不少,因为上谷、右北平、右右北平此三郡是乌丸人的一个聚居地。
                        如前文所述,幽州诸郡的地理形势是自西而东,分别为代郡、上谷、右北平、右右北平、辽西、辽东、玄菟、乐浪等郡;涿郡、广阳郡位处在右北平西边、上谷南边。
                        上谷、右北平、右右北平都在辽西郡的西边,燕山的南边,从地理上说,算是属於同一片区域,后世的山海关就在辽西郡中,用后世的话讲,这一块区域可算是关外。
                        刘虞兵败於蓟县后,之所以北上逃向居庸县,他为的正就是希望能在居庸县,召来三郡乌丸往去助他。只是居庸城陷落得太快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派人去召三郡乌丸,就被公孙瓒擒住,旋为公孙瓒毒杀。
                        尽管刘虞本人是死了,但他主政幽州的时候,对待乌丸人主要以安抚、招揽为主,又是在上谷郡设立互市,允许乌丸人和汉人做买卖,从汉人处买他们需要的生活资料,又是时常给统带此三郡乌丸的乌丸单於、以及诸部酋长赏赐,因是他在三郡乌丸部中的威望却早已很高,鲜於辅、鲜於银等逃到乌丸部中之后,借了刘虞的威望,倒是得到了乌丸人的欢迎。
                        公孙瓒知道鲜於辅等逃入了胡中,却也丝毫不着急。用他的话说:“乌丸惧我如虎,待我一檄北上,料彼等胡虏定不敢隐匿鲜於辅等,我再索之杀掉就是。”
                      却不料鲜於辅等人竟还敢筹划反击,其第一步就是推举阎柔为乌丸司马。
                        阎柔是广阳县人。广阳县属广阳郡,邻蓟县,在蓟县西南,两县相距只有四十里。广阳郡既然北与上谷郡接壤,东与右北平接壤,位处在乌丸群胡之间,那它自然就不会少受到乌丸诸部胡的劫掠。阎柔小时候,便在三郡乌丸人和代郡鲜卑人的一次联合南下劫掠中,被乌丸、鲜卑俘虏,成了乌丸、鲜卑人的奴隶;但阎柔此人,聪明机灵,勇敢善斗,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却竟是取得了乌丸、鲜卑人的亲近和信任,不但不再被视为奴隶,后来鲜卑人还帮他杀了护乌丸校尉邢举,由他来当这个护乌丸校尉。由是,阎柔之名,得播於幽州远近。
                        鲜於辅、鲜於银等想要为刘虞报仇,能用的外力只有两个,一个袁绍,一个乌丸、鲜卑人。一则,与袁绍无旧,二来鲜於辅等的家族皆是幽州的右姓冠族,他们与本州的乌丸、鲜卑胡酋则较为熟悉,是以,这两个外力,他们当然首先选择乌丸、鲜卑人。
                        可话又说回来,尽管与乌丸、鲜卑诸部的酋率不陌生,可鲜於辅等毕竟不是生长胡中的,他们在乌丸、鲜卑人中并无很高的威望,那么要想得到乌丸、鲜卑的鼎力相助,除了刘虞留给他们的号召声望以外,他们就必须还得另外再找一个在乌丸、鲜卑各部中有足够的威望人来作他们的首领,而这“另外之人”,想来想去,鲜於辅等俱认为,非阎柔不可。
                      於是,鲜於辅等人乃於不久前,见到了阎柔,表示愿意尊他为领袖。
                      一个是为使自己的权力得到幽州吏、民的承认,再一个也是出於野心,经过几天的考虑,阎柔最终决定接受鲜於辅等的推举,愿出面召集鲜卑、乌丸各部骑,为刘虞报仇。
                        今日鲜於辅等汉、胡数千人聚於草原此地,就是为此事盟誓。
                      ……


                      IP属地:四川12楼2022-02-23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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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乌丸大人乃是塌顿,塌顿是辽西乌丸大人丘力居的从子。
                        丘力居於一两年前刚刚去世,丘力居虽然是辽西乌丸大人,但他的地盘包括了上谷、右北平、右右北平,这几个郡的乌丸部落很多,皆听从丘力居的命令。
                          话到此处,不妨略述一下乌丸的起源。
                        乌丸的祖先本属於东胡部落联盟中的一支,前汉开国初年,匈奴的冒顿单於击破了东胡部落的联盟,联盟中的一支部落便迁到了乌丸山,希望可以躲避匈奴人的追杀,从此以后,这支部落以山名为族名,就出现了乌丸此部。
                          所谓东胡部落,指的是东北地区的古老游牧民族的部落联盟,包括了当时族属相同、名号不一的大小部落,如乌丸、鲜卑等等,都属於东胡,——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鲜卑、乌丸虽然族名不同,而两个部族的语言、习俗等却都相类。
                          前汉初年,被冒顿单於击败后,乌丸曾经臣服於匈奴,但在前汉武帝大破匈奴以后,乌丸随即依附前汉。汉武帝把乌丸迁徙到了上谷、右北平、右右北平、辽东、辽西这五郡塞外,——这也就是现在这五郡乌丸的来源,并设立了护乌丸校尉。设立护乌丸校尉,最先的目的是为了监管乌丸,使他们不与匈奴相通,但是到了后来,随着汉室权威在边地的提高,护乌丸校尉又多了监管鲜卑以及其区域内别的东胡部族的权力,成了专门管理幽州胡族事务的武官。
                          太早的不必多说,近代以来,此五郡乌丸,到现在为止,总共出过四位著名的部落酋率。
                          这四个人有的已经去世,如主要活动在辽西郡的丘力居,有的还活跃於边地,如主要活动在辽东属国的苏仆延、主要活动在上谷郡的难楼、主要活动在右北平的乌延。
                          汉室而今凌迟,边地胡酋也就不免自大,如今这四部乌丸,其酋率都自称为王。
                          依照风评,这四个乌丸首领,俱有计策勇健。
                          其中,乌延的势力最小,部曲只有千余帐。苏仆延自称峭王,他的实力本来是只比乌延部强点,其部亦止千余帐,但现在其部的势力已经扩张了很多。
                          上谷郡的难楼部,早前是最强大的,有帐九千余,——胡人的一帐即汉人的一户,一帐的胡民口数与汉人一户的口数相当,平均五口,也就是难楼部之前拥有乌丸男女四五万人,不过现在难楼部已经衰落,代之而起,现在来讲,实力最为强盛的换成是了丘力居所部。
                          丘力居部实力之强,乃至现下可以统摄三王,也就是难楼、乌延、苏仆延三部皆在此部统下。
                          对乌丸有一个常用的代称,呼之为“三郡乌丸”。
                          所谓“三郡“,之前大概可称是上谷、渔阳、右北平三郡,但现在随着其各部势力的消涨,通常指的则都是辽西、右右北平、辽东属国这三个地方的乌丸部众了。
                        因为乌丸内迁的比较早,所以和汉人政权接触的比较多,朝廷和许多幽州边地的官员都曾经征调使用过乌丸的部落兵,包括平叛的时候,也曾调过乌丸的部队前去国家的其它地方作战。
                        乌丸骑兵号为“突骑”,尽管多为轻骑,然战斗力,还是相当有名的。
                          前汉至今,他们通常被不同的汉家武将统代,受其驱使,为帝国争杀疆场。——原本的历史中,刘备就曾经拥有过乌丸的骑兵。
                          正如四部乌丸的酋率如今皆已自称为王,时至如今,这些边地草原上的乌丸人们,却也不单单只是听从汉将的命令,并且亦有参与叛乱的。
                          中平四年六月,中山太守张纯和同郡的故泰山太守张举举兵造反的时候,张纯就曾经引诱辽西郡的丘力居、辽东属国的苏仆延等反叛。
                        张纯部攻打蓟中,同时派乌丸峭王,即辽东属国的乌丸首领苏仆延等人率领步骑五万进掠青州、冀州,攻破了清河郡、平原郡,杀害了当地许多的官吏百姓。
                          事实上,再回头来说,张纯、张举为何会起兵叛乱?
                          实际上却还是与公孙瓒和乌丸有关。
                          这要追溯张温在凉州讨贼兵边章部的时候,为了镇压羌人的作乱,朝廷曾经征调幽州的三千乌丸骑兵前往前线,并让公孙瓒担任了这支骑兵队伍的统帅,但在行军的途中,也许是因为道路太远,乌丸骑兵不愿意去,也可能是因为公孙瓒对待这些乌丸骑兵的态度太过恶劣,——毕竟公孙瓒对待胡人一向都是斩尽杀绝的态度,导致了多数乌丸骑兵叛逃,返回了乌丸部落。由是在此种情况之下,张纯私下里就对张举说,乌丸如今叛变,都想作乱,凉州贼人起事,朝廷不能禁止,又有洛阳人的妻子生下的孩子有两个头,这是汉朝气数已尽,天下有两主的征兆,你若和我一起率乌丸的部众来起兵,说不定可以成就大事业。於是张纯、张举勾结乌丸,遂乃作乱。
                        ——却是由此一件事,就可以看出乌丸也好,鲜卑也好,这些胡人在朝廷强盛的时候,他们听从朝廷的命令,可以为朝廷去剿灭别地的叛乱,可是在朝廷不太强盛的时候,他们则又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跟随反叛朝廷的人来叛变作乱。
                          有道是,千丝万缕,互相牵连。
                        张纯、张举因乌丸叛逃回幽州而作乱,他两人的作乱,则又成了公孙瓒后来之飞黄腾达、刘虞之入主幽州的前因。
                          刘虞之出任幽州牧,便正是在张纯张举叛乱的背景下。
                          於次年,也就是中平五年的三月,刘虞被朝廷派来了幽州担任幽州牧。朝廷委幽州之重任给刘虞,一个很重要的初衷,便是希望可以凭刘虞在乌丸人中的威信与仁德来安抚乌丸。
                          而公孙瓒,虽然他手下的乌丸骑兵叛乱了,然而接下来他在平定张纯、张举的叛乱中却是立下了很大的战功,他率领其部因为追讨张纯等有功,其遂得以被升官为骑都尉。
                          不过,公孙瓒虽追讨有功,但在平乱作战期间,却也有一次差点战败。
                          张纯等大败以后,张纯抛下妻儿,逃入到鲜卑境内,公孙瓒继续追击,因为追的太深入,结果反而被丘力居所部围困在了辽西的管子城。在这个地方,公孙瓒被丘力居所部围困了很长时间,长达百余日,粮食吃完,改而吃马,坐骑吃完就煮弓矢来吃,力战不敌,公孙瓒当时乃与士卒辞诀,与士卒分别突围而走。时多雨雪,天气冰寒,战士死者十之五六。却是好在丘力居部也匮粮了,因为饥困而远走柳城。公孙瓒由是得脱。
                        因为此战,公孙瓒得以被封都亭侯,又兼领辽东属国长史。
                          简言之,刘虞的主政幽州和公孙瓒的发家,可以说就都是因张纯、张举的叛乱而起。
                          他俩政治上的不和,也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出现。
                          刘虞出任幽州牧,是因其在胡人中的德望高。
                          公孙瓒的发家,是因其能征敢战,换言之,是靠包括乌丸人在内的叛军人头换来的。
                          这两个人的做事风格,一个用仁德,一个用刀剑,简直水火不容。
                        ——却也有“容”的地方,刘虞后来之所以能够招安乌丸成功,事实上正与公孙瓒大败张纯、张举及乌丸叛军有着直接的关系,正是因了张纯的不堪一击,正是因了公孙瓒打的乌丸人抱头鼠窜,从而乌丸人乃才慢慢地接受了刘虞的招安。
                          公孙瓒赫赫的威名,也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在幽州边境打响的。
                          其所部著名的白马义从,差不多就是在此时组建而成。
                          暂且不必多说。
                        只说以公孙瓒的勇敢善战,尚且被丘力居围困在管子城,长达百余日不得突围而出,乌丸骑兵的作战能力由此可见一斑,乌丸突骑之名,确然无虚。
                          话回当下,这也是阎柔等人为何坚信有了乌丸、鲜卑等胡骑的相助后,就能打败公孙瓒的一个原因。
                          却说丘力居现在已然去世,丘力居死的时候,他的儿子楼班年纪还小,而他的从子塌顿勇武有智略,本来胡人立继承人的时候,便有贵长之俗,通常会立不限於前任单於、酋率儿子的所有近亲男子中的年长者为继承人,丘力居遂就立他的从子塌顿为单於,接他的班,并让塌顿总领右右北平、右北平、上谷三郡的乌丸部落。
                          因为丘力居的赫赫为名,也因为塌顿的勇武善战,此三郡乌丸所有的部落都听从他的号令,塌顿亦靠自己的能力,比较得到这些部落的拥戴和信服。
                          这一回阎柔派了使者去到塌顿的单於庭,请求塌顿派兵前来相助。胡人素来逐利而为,觉得有利益可得,塌顿便就派了兵马过来相助阎柔。
                          而苏仆延也是出於同样的道理,且与塌顿不同,苏仆延是亲自率骑而来。
                        ……
                        果如阎柔的预料,等了四五日,塌顿所部的胡骑和苏仆延所部的胡骑,相继来到上谷郡阎柔等人部队的屯驻之处。此外,代北的鲜卑和其他几郡的乌丸各部,也都分别有不少的骑兵到来,又同时先前战败之后四散而逃的原本刘虞召集的那些汉兵,闻讯以后,亦络绎赶来。
                          这日点兵,已然有汉、胡兵马数万之多。
                          苏仆延五十多岁年纪,他称雄塞外已久,不过到底是身在草原,虽贵为乌丸的一个王,——当然,他的这个峭王是他自己领的,并非是汉室朝廷的封赐,可是毕竟生活条件很艰苦,故而髡头小辫,脸上都是常年风吹日晒而留下来的红黑的肤色,眼角、额头都是皱纹,摊开手来,手上也是深深的皱纹丛生,然身材结实,个子不是很高,行走起来,矫健有力。
                          阎柔、鲜於辅、鲜於银等与他相见营外。
                          苏仆延面色十分的悲苦,说道:“听说刘幽州不幸遇害之后,我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就为刘幽州报仇,故而一闻君等欲南下进讨公孙瓒,我立刻就尽召我部中骁悍,响应前来!”
                          苏仆延的汉话说得很流利,毕竟他没少与幽州的高官、豪强打交道,——不但苏仆延,乌丸各部的酋率们,包括一些有身份的贵族,汉话说的大多都是挺流利的。
                          苏仆延和阎柔关系比较熟,两人对谈,尽管汉话,行的却非是汉家之礼,而是胡礼。
                          两人彼此脱帽,在胸前一碰,行了个脱帽礼,随后两人拥抱了下。
                          鲜於辅说道:“刘幽州在世的时候,曾经多次的夸赞於你,说你虽然胡人,但是忠心汉室,并且一直都说想要向朝廷上表,请朝廷封你为单於。可是因为道路的阻隔,刘幽州的这个愿望一直没有能够付诸行动。如今,刘幽州的此个愿望还没有达成,就不幸被公孙瓒篡逆害死。我等恨不能陪同刘幽州一起死去,可是为了给刘幽州报仇,不得不苟活於现在。
                        “现下有了你带兵前来相助,我等此次南下攻打公孙瓒,必然胜也。等到打败了公孙瓒后,枭其首级而祭奠於刘幽州的坟墓之前,也总算是可以一慰刘幽州的在天之灵了。”
                          苏仆延眼中竟是噙上了泪水,说道:“每当想起刘幽州给我的恩典,我都感激涕零。这次尽讨公孙瓒,我一定尽心尽力。”他指了一下身后,说道,“我把我部中的精锐,包括辽东属国乌丸各部的兵马都给带来了。”
                          在他身后,约有四五千骑的乌丸骑兵。
                          这些乌丸骑兵都是轻骑兵,没有披甲的,但是马很多,一人两骑,有的甚至一人三四骑,所以虽然只有四五千骑,加上万余匹马,声势却是很大。
                          他们的武器主要是弓矢,每个人都携带了弓一副,随身带预备替换的弓弦数根,以及一人三壶箭矢。再之外,便是配刀。
                          阎柔放眼看去,注意到这两三千的乌丸骑兵大部分正当壮年,心中满意,想道:“苏仆延言说是所带尽皆精锐,此言倒是不虚。也不枉我向苏仆延许诺,打败公孙瓒后,我只要地盘,凡缴得的财货等物悉数给之!他肯带来这许多敢战士相助,我南下攻公孙瓒的胜算更多了。”
                          却那苏仆延话说的好听,什么感念刘虞的恩德,如前文所述,他是曾经跟着张纯张举背叛过汉室朝廷的,后来之所以受了刘虞的招安,那是因为被公孙瓒打得怕了,不得不接受刘虞的招安,正好趁刘虞这么一个宽厚的长者到了幽州做长吏,他借机接受招安,洗去他叛贼的身份,还避免了公孙瓒对他的进一步打击,如此而已。
                          所以事实上,他对汉家朝廷是没有什么忠心的,而对於刘虞,他虽然的确是颇有感谢,但更多的也只是利益上的来往。刘虞的被害,他事实上没有多大的感触,他说他是为刘虞报仇而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他真正的肯带兵前来相助的原因,却正是阎柔刚才所想的,是因为阎柔许给了他足够丰厚的利益。
                          阎柔不但许给了他这些利益,包括塌顿在内,包括其他的乌丸鲜卑各部左来帮助他的胡骑各部的酋率在内,阎柔都做出了相同的许诺。
                          阎柔到底在鲜卑、乌丸中待的时间很长,对他们的脾性非常了解,知道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万难把他们召聚过来的。
                          塌顿派来的骑兵和苏仆延带来的骑兵人数差不多,也是两千多骑。
                          这两部合在一起便是五千骑上下,其他的乌丸各部以及鲜卑骑兵则共有万余骑。
                          苏仆延在幽州乌丸中的名气还是不小的,仅次於现在已经死去的丘力居,因此,阎柔就把这些乌丸、鲜卑各部骑兵,分了些给苏仆延统带,亦有主动愿意跟着苏仆延的,苏仆延的兵马数量,多至了六七千之数。


                        IP属地:四川13楼2022-02-23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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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柔邀请苏仆延和率部来助的几个重要的部落酋率一起到百子帐中,商议南下进讨公孙瓒的具体安排。
                          苏仆延头顶的发剃光,环边垂下一圈小辫,辫上佩缠金银饰物,他叉着腿坐在胡坐上,摸着胡须说道:“我率部从辽西一路前来的路上,听说公孙瓒分出了不少部属、兵马入驻屯到了上谷、广阳、右北平、右右北平等各郡县。现下,他兵马分散,正是咱们的进攻之时,我建议我军可以先翻越军都山,进攻蓟县,骚扰於他,然后视情况,再做计议。”
                            上谷郡和广阳郡接壤,上谷郡在广阳郡的西北边,广阳郡在上谷郡的东南边。军都山正处於此两郡的交界之处。鼎鼎大名的居庸关,就位处在军都山的一个隘口上。
                            军都山的南边是一条很长的水,军都山的北边是一段长城。
                            现在那段长城有公孙瓒部的一些兵马驻扎。
                            如果从军都山这边直接去进攻广阳郡的话,虽然阎柔和这些乌丸、鲜卑骑兵都熟悉地形,可以翻越山过去,但按照苏仆延的此个计策,阎柔推测之,究其目的,却显然他是打算以掳掠为主,而绝不是想要和公孙瓒正面作战的,因此阎柔不赞同苏仆延的这个建议。
                            阎柔说道:“大人的建议虽然不错,我军固然是可以先入蓟县,骚扰广阳郡的各地,但是如果在军都山这里遭到公孙瓒部坚守阻击的话,未免就会不太妙,是以我之愚见,当此之际,公孙瓒杀害刘幽州,连乌丸各部都想要为刘幽州报仇而拼死,何况幽州士民呢,我们应当趁这个时机全力攻击公孙瓒。只要打败公孙瓒,幽州畏惧他的人必然会响应我们,这是当年陈王举义时的场景啊。因此我认为全力攻打右北平才是上策。”
                            苏仆延说道:“可是我听闻说公孙瓒遣兵驻守易京防守袁绍,自己大军屯住右北平,且公孙瓒拨的部曲多是精卒,我军如果去打右北平的话,你有必胜的把握么?如果顿兵右北平而不得前进,公孙瓒涿郡、易京援兵赶到,涿郡离右北平不过一两百里地而已,而易京更近,其部率师驰援而上,则我军前有坚城未克,公孙瓒的援兵已到,这场仗还怎么打?我军恐怕只有后撤了。”
                            阎柔摸了摸胡子,笑道:“大人有点多虑了。公孙瓒此人,我是很了解的,你说的也不错,他确实有勇武善战之名,然此人性刚,智谋短浅,且刚愎自用,若打右北平,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击败於他。”
                            苏仆延说道:“你有什么把握?打算怎么打他?”
                            阎柔说道:“公孙瓒等之前讨定张纯、张举时,贵部曾经一时不利而惜败於他,那么彼军听说我等一起前去攻打右北平的话,公孙瓒一定会甚为骄傲,轻视我等,十之八九,他会主动迎击,我军便正好可趁这个机会,发挥我军骑兵多的优势,於野战中将他击败。只要我军能够迅速的把军孙瓒击败,就算公孙瓒部援军赶到,他又能奈何?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
                            苏仆延说道:“你就这么有把握击败公孙瓒么?”
                            阎柔说道:“我军多是骑兵,即便不能速败公孙瓒,稍有不利,亦可从容后退。待至那时,如果真的没能打败公孙瓒,就按大人建议,我等改而去略广阳诸县,亦无不可,——并且从右北平入掠广阳的话,还不用过居庸关,不用翻军都山,岂不也是更加的快捷么?”
                            还真是被阎柔料对了,苏仆延他的确是没有想着真正的和公孙瓒部决战。
                            公孙瓒部前几年可是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他们因为不敢和公孙瓒打,又想出气,乃至做出了悬挂公孙瓒的画像,只要能骑马射箭射中的,就大呼万岁的事,可见他们对公孙瓒畏惧的程度。这般畏惧,他又怎肯真和公孙瓒交锋?他这次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趁机掳掠一番。
                            听了阎柔此话,苏仆延想了一想,心道:“阎柔说得倒也不错。如果打不赢,从右北平向西,进入广阳郡确是更加方便,而且我部多骑,万一公孙瓒率部前来攻打我等各部,我等掳掠过后,也可以从容地向北转移走掉。”
                            想到这里,便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苏仆延又摸了摸胡子,说道:“你此策甚佳,那就按你的办法来打吧。”
                            胡骑不像汉人的部队,他们不需要准备太多的辎重,骑马行军的途中,甚至只用冷食即可,都不用烧火做饭,渴了喝些随身携带的酪浆,饿了吃些随身携带的胡饼,便就足够。
                            所以在辎重这一块,胡骑不需要费时准备,而军的汉兵虽然有,可现下汉兵的数量不特别多,因此在进战的计划方略定下以后,只用了短短的三四天时间,全军就已经备战妥当。
                            阎柔把汉、胡步骑分作了四部。
                            汉人的步卒、骑兵由鲜於银辅、鲜於银统带;乌丸、鲜卑胡骑一部,由苏仆延统代;他从中选出精锐的汉、胡骑兵数千,自己统带;剩下的则交给了塌顿派来的那支部队的主将统带。
                          数万步骑这日从上谷郡的北部离开草原,向南进军,前往右北平。
                          ……
                            苏仆延率其部从辽西郡往上乌郡来的时候,公孙瓒就已经接报。
                            从辽西郡到上谷,首先要过右右北平,其次要过右北平。
                            那个时候,公孙瓒其实就想半路拦截苏仆延的,只是苏仆延他没有往右北平的腹地走,他是靠着右北平的北界,也就是燕山的南边山麓向西进的,最后到了上谷郡,走的都是草原,又隔着山,故此公孙瓒没有派兵截击,却同时他也早往上谷郡方向派了斥候,时刻地在打探阎柔等的情况,因而阎柔等部才一从草原出来,公孙瓒那边的斥候就飞马回来向公孙瓒禀报。
                          公孙瓒闻报之后,召集帐下诸将,虎坐席上,凛凛顾盼,与诸将说道:“阎柔和苏仆延等居然敢领兵来犯我境,真是不知死活!我决意出兵迎击。”
                            部将中有一人说道:“君侯,据报,阎柔、苏仆延所部兵马有数万之众,我军何不守於城中,等到援兵到后,再做进击?君侯军在内,援兵在外,内外夹攻,足可一击而破之矣。”
                          “卿此策,常理之策耳。”
                          “明公此话何意?”
                          公孙瓒说道:“我料阎柔到了右北平后,一定不会直接来进攻我右北平的。若我军困守城中,便是坐视阎柔及彼辈胡儿掳掠我郡余县,害我生民,是以我军不能够只在城中坐守。”
                            这将问道:“明公为何说阎柔不会来攻我右北平?”
                          公孙瓒蹙眉说道:“我公孙瓒纵横天下,何曾避战?且胡虏凶残成性,若是阎柔不来攻打,其必要云掳掠我幽州各县。”
                            那将听了这话,遂不复言。
                          ——公孙瓒的判断挺对,阎柔确是没有直接来打右北平的计划,而是欲在野外击败公孙瓒。
                            却部下诸将,仍然有人相劝公孙瓒,说道:“便是阎柔等不来打右北平,……明公,他要去掳掠我郡其余的各县,就暂且让他掳掠,又有无妨?等到援兵来到,咱们合成一股,再去击之,岂不是会更加稳妥一点?”
                          公孙瓒闻言大怒道:“我有守土之责,今我亲自镇守幽州,我怎能看着阎柔和胡虏侵略幽州却不管?这岂不是在助长他们的骄气么!况且那苏仆延是什么人?是我军的手下败将。阎柔虽然小有名声,不过粗蛮之徒罢了,不闻他有什么善战的名声,又岂是我军的对手?彼辈或为刘虞部的溃兵,或为胡儿,乌合之众,我军若往攻之,一鼓可胜!”
                          公孙瓒性格严厉,诸将听到他的这话,见他主意已定,便都不敢再做劝阻。
                            就有一将问道:“那么敢问将军,打算把战场设在何处?”
                          公孙瓒说道:“右北平、狐奴这里是打不了的,我决定在渔阳,上谷两县间寻机与贼决战。”
                            整体地形来看,渔阳、上谷之间的这块地方,确是最好的作战地点,既远离了西边的河网密集地带,又离北边的草原并不是很近,而又离涿郡方向也不是太远,离涿郡只有百多里地。如果打胜,不必多言;如果失利,公孙瓒也完全可以率部或退入上谷、或退入渔阳,等待援兵。
                            诸将听了公孙瓒的这个战场选择,都认为选择的很好,尽皆从令。
                          公孙瓒便时刻关注阎柔所部的动向。
                          ……


                          IP属地:四川14楼2022-02-23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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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阎柔、苏仆延、鲜於辅、鲜於银等率部於这日入了右北平,之后度过沽水,又度过鲍丘水,直扑上谷等县,一边前进,一边掳掠地方百姓。
                              消息传到右北平,公孙瓒当日点兵,出城南下,先到狐奴,渡过鲍丘水,一路东进,不多日,到了渔阳、上谷间,就在距离渔阳约二三十里的地方,选择了一块宽阔的平原地带就地驻营。
                              驻营当日,公孙瓒遣派使者去寻阎柔所部,邀阎柔在此会战。
                            ——向公孙瓒禀报敌情、求援的使者,公孙瓒已於数日之前就派去涿郡了。
                              阎柔所部掳掠是假,阎柔的真正目的是想与公孙瓒速战速决,故是他也在时刻关注着右北平公孙瓒及其所部的动静,闻得公孙瓒率部出右北平,渡过鲍丘水后,往渔阳北、上谷南一带而来,阎柔笑与鲜於辅,鲜於银、苏仆延等人说道:“果然如我所料,公孙瓒出城而来,选择渔阳北与我决战。此战,我军已经打赢了。”
                            公孙瓒的使者找到阎柔所部,见到阎柔,奉上公孙瓒的书信,言明邀战之意,阎柔立刻答应。
                            阎柔等人率部到至渔阳北,在公孙瓒所部列营的北边十余里外,也开始建造营垒。
                              建造营垒的同时,阎柔请鲜於银、苏仆延率本部在周围警戒,以防公孙瓒趁机派兵来攻。
                            公孙瓒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发起进攻,因为他知道阎柔一定是会派兵马警戒的,所以他只是率领帐下诸将,在一些骑兵的护从下,驰到高处,远观阎柔所部的军容。
                              却是从高处远望眺之,只见宽阔的平原之上,波光粼粼的鲍丘水以东,简直是尘土蔽日。
                              胡骑打仗有一个习惯,就是他们会吹口哨,发出种种怪叫之声,只见那草间河边,尘土之中旌旗林立,万马奔腾,——何止是数万匹战马,加上此起彼伏的唿哨之声,声势非常的惊人。
                            公孙瓒左右诸将,不乏失色之士。
                              便有一将,忍不住再次进劝公孙瓒,说道:“将军,阎柔部声势不小,我军兵少,强战之,恐不易胜,末将愚见,不如……”
                            “怎样?”
                            “要不然我军还是暂先退回渔阳,等待各地援兵到后,再做进攻?涿郡离渔阳不远,想必各地援兵至多十日,就可到达。只这十来天的功夫,想阎柔他又能掳掠多少县外百姓?而且现在他在这里驻营,也不一定会再去掳掠其它县了,我部又何必非要於此时与他决战?”
                            公孙瓒怒道:“我军兵马已至,若不战而退,现返渔阳,却去守城,你想过没有,这对我军的士气会造成多大的打击?且我自征战以来,从来就没有怯懦过,遇到敌人,我只知所向直前,而不知暂退二字是怎么写的。”
                              那将鼓起勇气,继续进谏,说道:“可是君侯,阎柔所部实在声势浩大,苏仆延等乌丸胡酋也都有勇武善战之名,此战如果战败,可该如何是好?恐怕渔阳、以至右北平都会遭害。”
                              虽然阎柔所部声势的确很大,可是站在高处的公孙瓒,这时毫无畏惧之色,他的嘴角甚至露出了轻蔑的笑容。他说道:“刘幽州十万之众而皆灰飞烟灭,不堪一击,阎柔搞了这些胡儿过来,滥竽充数,又有何用?其兵马虽众,不及我军之精也,胜之易如反掌!”
                              见左右诸将还有人想要说话,公孙瓒沉下脸来,说道:“临战之际,最忌动摇军心,岂不闻三军之灾,生於狐疑?再有敢沮丧我军心者,军法行事,斩首!”
                            诸将凛然,不敢再有人出言劝谏。
                              两天后,阎柔部的营寨筑好。
                              两边信使往来,定下了三天后,在敌我两营中间的这块空地上进行决战。
                              却是说了,两军交战并不是都用计谋或者怎样,更多的时候,两军交锋,还是像阎柔和公孙瓒现在的这种打法一样,互相择地筑好营垒,然后选择一块地方,彼此在约定的时间,把部队带出来,相对列阵,最后互相进行战斗。当然,如果有一方不想打,非要退回城中去守或者固守营垒不出,那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比如原本历史之中,诸葛亮与司马懿的那几场大战,司马懿往往都是龟缩营中不出,等待诸葛亮部的粮草耗尽,抑或别的有利於魏军的机会,再做进战。不过,眼下公孙瓒和阎柔两人,显然都是没有这种心情的。
                              阎柔是急於决战,想赶在公孙瓒的援兵到前,先把公孙瓒击败。
                            公孙瓒则是看不起阎柔所部,觉得他们是乌合之众,想要一举把他们拿下,不等公孙瓒的援兵。
                              要说起来,公孙瓒的判断也不为错,阎柔所部的确是不管怎么看都像是乌合之众。
                              首先,其部的这些汉人战士,不但是跟着刘虞打了败仗后的败军,士气应该是比较低沉,而且这些士兵多数还是从外地为避战乱迁徙过来的寻常百姓,基本上没有受过什么训练。
                              其次,占据主力位置的那些胡人的骑兵,一则,此前曾被公孙瓒打得落花流水,二来,分别是从上谷、右北平、辽西、辽东等各郡而来,或言之,乃是混杂之旅。
                              确然像乌合之众。
                              但是公孙瓒有一点却是料错了,如果说乌合之众的话,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然而士气这块儿,汉人兵卒和乌丸骑兵的士气却都不低。
                              刘虞毕竟在幽州的威望很高,他如今被公孙瓒毒死,这些汉人的兵士,特别是外来的移民,平时受他的恩德,都想为他报仇;至於胡人骑兵,有的也是感念刘虞的恩德,有的则是贪图阎柔许给他们的那些利益,所以也都是斗志较高。且不必多说。
                            ……
                              只说到了双方约定决战的时间,也就是三天之后。
                              这天一早,阎柔和公孙瓒敌我两部兵马,分别从自己的营中出来。
                              阎柔部在北,公孙瓒部在南,相隔了几里地,相对列阵。
                            公孙瓒部的步卒比较多,骑兵比较少。
                              阎柔的部曲正好相反,步卒比较少,骑兵比较多。
                              阎柔所部的步兵主要由汉人兵士组成,不到四千人,其余的全是乌丸、鲜卑等等各部胡骑,有近两万之数。
                            公孙瓒所部的兵士步卒约有五六千人,骑兵约有三四千人,不过公孙瓒部的骑兵虽然比阎柔部的骑兵为少,但在军械装备上,却要比阎柔所部的那些乌丸、鲜卑骑兵的军械装备要好。
                              敌我双方的步兵、骑兵的组成数量不同,然而在列阵上,彼此双方却是相同,都是把步卒列在了中间,把骑兵列在了两翼。
                            公孙瓒在指挥自己的部队列阵的时候,密切地观察对面阎柔所部的列阵情况。
                              当他看到阎柔把其部的三千余汉人步卒列在了中间,组成了中阵以后,他笑与左右说道:“我就说从来没有听说过阎柔有什么会打仗的名声,果然不错,被我料中了吧?你们看他所列的阵势,其步卒只有三四千人,他却把步卒列於其中,将骑兵列於两翼。他竟敢这样列阵,那么只要我军把他的步卒冲垮,其两翼骑兵被我军从中间切断,自然其骑虽多,也就不足为虑,我军可以分别击之了!”
                              左右诸将观看阎柔所列之阵,认同了公孙瓒的判断。
                              阎柔阵中。
                              鲜於辅问阎柔说道:“阎公,我军步卒为少,你却为何把步卒列在中阵,且把你的大旗树立在了步卒阵的后边?这样列阵的话,若公孙瓒以其精锐来冲我步卒之阵,我步卒阵一旦被其冲垮,则我两翼之骑,岂不就被阻断联系而将任人宰割,无法对其发动有效的攻势了么?”
                              阎柔笑道:“我正是要他来攻我步卒主阵。”
                              鲜於辅问道:“这是为什么?”
                              阎柔说道:“我军的兵马虽然比公孙瓒所部的兵马为多,但我军的主力是乌丸、鲜卑各部的胡骑。这些胡骑,一来,他们只能打顺风战,一旦出现逆风,他们就不可靠,很可能就会溃散而逃;二来,也正是因为他们只能打顺风战,而公孙瓒所部的步卒战斗力很强,所以如果我军主动发起进攻,驱使这些胡骑去攻打公孙瓒所部的步卒阵的话,很可能会久攻不下,而如此一来,我军的胡骑他们很可能就不想打了,这场仗就只能结束;又一旦我军撤退,公孙瓒很可能会用他的骑兵来追击我军,也许乃至会因此而失利战败,……所以,这场仗要想打赢,就只能是挑动公孙瓒主动向我军发起进攻,而我军在其进攻的时候寻找战机,取得胜利。”
                              鲜於辅说道:“阎公你的意思是说,诱公孙瓒所部来攻我步卒之阵,而后我军用骑兵夹攻其阵?”
                              阎柔说道:“不错,我正是此意。”
                              鲜於辅眺望对面严整的公孙瓒部阵型,担忧地说道:“阎公,此策虽佳,却有一忧。”
                            “何忧?”
                            “我军的步卒不一定能挡得住公孙瓒部的冲击。我军步卒既少甲士,又多缺乏操练,只怕战力不如公孙瓒兵。”
                              阎柔指了指自己的将旗,说道:“故此我才把我的将旗树立在了步卒阵的后头,我将旗在此,贼兵纵强,足安军心。”又说道,“亦因君忧,我欲请君亲在步卒阵中督战,君意如何?”
                              鲜於辅慨然应道:“阎公尚且将旗在此,绝不后退半步,何况於我?为了给刘幽州报仇,我命都可以不要,莫说只是在前督战!愿从阎公此令。”
                              阎柔大喜说道:“好,这样的话,此战稳赢了。”
                            ……


                            IP属地:四川15楼2022-02-23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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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近午时,双方阵势俱成。
                                两边的士兵分别吃了些干粮。
                                不能吃饱,吃个半饱就行,如果吃饱,人会发困,到对战时,就可能精神不足。
                                彼此士兵吃过干粮,又休息了一会儿,阎柔却是没有等来对面公孙瓒向他发动进攻。
                              公孙瓒阵中。
                                一将问道:“明公,你不是已经决定先要把阎柔所部的步卒阵冲垮,然后纵骑践踏以克胜么?却为何现在我军与阎柔所部的阵型已经列成,将军却不发兵去攻?”
                              公孙瓒说道:“我军将士虽比阎柔所部精锐敢战,然阎柔所部的骑兵到底比我军多,且他总体的兵力也是我军的两三倍之多,我军如率先发动进攻,有可能会后劲不足,所以,我在等阎柔先来攻。等他攻我军一阵后,我军再作反击。”
                                那将明白了公孙瓒的意思,恍然大悟,说道:“明公要要先做坚守,耗其锐气,再做反攻。”
                              公孙瓒笑道:“正是如此!阎柔所部虽众,然多乌丸、鲜卑诸部胡儿,胡儿怎么可能肯为他死战?只要我军先把他的锐气消耗,他们久攻不下,则这些乌丸、鲜卑诸部胡儿的锐气必然受挫。到的那时,我军再发动反击,我料之,定能轻松地把其步阵冲破,随后,再把他两边的胡骑分割,这场仗咱们就打赢了!他们就只能任我军宰割。”
                                左右诸将俱皆赞叹,说道:“明公此策高明。”
                                阎柔阵中等了半天,已过午时,犹不见公孙瓒主动发起进攻。
                                阎柔猜出了公孙瓒的心思,与鲜於辅,鲜於银、苏仆延等人说道:“公孙瓒可称知兵,他按兵不动,这是想等我军进攻,先耗我军锐气,然后再做反击。”
                                鲜於辅说道:“他若不肯进攻,公之计策岂不落空?我军现下,应该如何应对才是?”
                                阎柔略作忖思,说道:“他不肯先攻,既然是在等我军先发起进攻,那满足他便是。”
                                鲜於辅说道:“阎公此话何意?”
                                阎柔笑道:“我此话的意思,就是我表面上说的意思。”
                                鲜於辅说道:“阎公的意思是说咱们先主动发起进攻?”
                                阎柔说道:“正是!”
                                鲜於辅说道:“可如果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反而中了公孙瓒之计?阎公你刚才不是说公孙瓒正是在等我军发动进攻么?”
                                阎柔笑道:“我军可以先发动进攻,但我军之攻不是真的攻,而是诱他来打我步阵。”
                              “发兵佯攻,诱其来击?”
                              “然也。”
                                众人议定,阎柔便鸣鼓,吹响号角,遣出了两三千的乌丸骑兵去进攻公孙瓒阵。
                              ……
                              公孙瓒阵中。
                                遥遥闻到阎柔阵传来的鼓角之声,旋即见阎柔遣出胡骑数千,驰来进攻己阵,公孙瓒自矜笑与左右,说道:“阎柔忍耐不住了,派兵来攻我阵。此战,我之胜算已有七八成矣。”
                                传下命令,叫中间的步卒阵地坚守阵型,又令两翼的骑兵做好出战的准备。
                                丹部步卒阵最前用武钢车组成了一个车阵,车阵后是由盾牌手组成的盾牌阵,再之后是长矛手组成的长矛阵,再之后是弓箭手组成的阵型。这是一个比较标准的对抗骑兵的步军阵型。
                              ……
                                骑兵冲锋速度很快,敌我两阵间距又才数里,稍时,冲丹阵的乌丸胡骑已至近处。
                              公孙瓒兵两翼骑兵未动,中阵步卒的弓箭手,在各级军官的命令、指挥下,向外开弓射箭。
                                箭如雨下,对面冲来的乌丸骑,迎着箭雨冲锋了一段距离,颇有中箭落马者。
                                这些胡人骑兵也挽弓射箭,向公孙瓒所部的步卒阵射了一阵,便就撤退回去。
                                攻了一阵,等於说是毫无作用。
                              ……
                                见胡骑撤回,公孙瓒帐下一将进言说道:“明公,胡骑败逃,我军何不趁胜追之?”
                              公孙瓒远观阎柔阵,挥马鞭而指之,哂笑说道:“寇阵未乱,此诱我之计耳,不可追之。”
                              ……
                                过了片刻,阎柔阵中又驰出数千骑兵前来进攻。
                                和上回一样,又只是公孙瓒兵阵中射出了一阵箭雨,他们略略攻打了一阵,便就退去。
                                如此三番两次,共有四番的胡人骑兵来攻,俱是无功即退。
                              ……
                              公孙瓒的视线时而远眺敌阵,时而观察来攻的胡骑队伍,见这第四股的胡骑退后,顾与左右,说道:“我军进击之时至矣!”
                                先前建议追击的那将不解其意,问道:“明公适才不是说,此为阎柔诱我之计么?却为何要於此时进击?”
                              公孙瓒说道:“刚才来攻的胡儿,连距我阵一箭之地的地方都没有冲到,就都退还,足见胡儿的士气已衰。彼等士气既衰,即我军反击之时!”
                              ……
                                阎柔阵中。
                                阎柔略微皱起眉头,遥望公孙瓒阵,心中想道:“公孙瓒倒挺能沉得住气,我已经先后派了四波骑兵往攻,并令之,每次进攻的距离都要缩短,装作越来越畏惧,却怎么还没把他引诱出来?”
                                正在想时,听到了对面数里外公孙瓒阵中传来的鼓角之声,随即,很快见到公孙瓒主阵的步卒开始向前推进。阎柔大喜,抚须笑道:“公孙瓒中我计矣!”
                                当即下令,命令中军的步卒不许退后半步,又令左右骑兵做好进战准备。
                                他自己率领他挑选出来的精锐胡骑、汉卒,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鲜於辅此时已经和鲜於银、鲜於银一起在汉人兵士的步卒阵中督战。
                              ……
                              公孙瓒兵的攻势一起,就喊声四野,震动远近。
                                只见公孙瓒所部中阵的数千步卒,列成整齐的阵形,绕过武刚车,如似潮水,扑面杀来。
                                盾牌如黑色的坚墙;长矛、刀剑在阳光的照耀之下,熠熠生辉,夺人眼目。
                              阎柔兵这厢,鲜於银披挂铠甲,亲在阵前指挥。
                                鲜於辅亦披挂铠甲,但也已经站到了阵中督战的位置。
                              ——却是当下之士人,本非如后世儒生,皆还可说尚武,又犹且幽州挨着塞外,乃是与胡人杂居的一个所在,这里的士人自然就更很有尚武之气,如那公孙瓒,他原是世家大族的子弟,本人却是悍勇难当,若鲜於辅,鲜於银者,也是如此。
                                因此,鲜於辅虽然是个文职的官吏,在勇武方面并不逊色。
                                汉人兵士的士气本就不低,想为刘虞报仇,现下又有鲜於辅、鲜於银亲镇阵中,阎柔将旗在后,士气更是高昂,并且他们看到自己这边的整体人马数量比对面的人马多,因是於胆气方面也是甚强,故虽迎对敌人优势步卒数量的进攻,却是并不畏惧。
                              公孙瓒兵步卒杀将到至,两下箭射不过三发,公孙瓒兵前阵的勇士已然冲突撞到阎柔兵步卒阵上。
                                初时,阎柔兵不落下风,却奈何两军交战,断非是单纯依靠士气就能取胜的,阎柔兵到底人少,战力亦不如公孙瓒兵,却接战未久,前边已是抵挡不住,中阵也开始晃动,竟将成败溃之势。
                              ……
                              阎柔密切地观察战场上的情况,左右诸将已经是一再向他请求,赶紧派两翼的骑兵前去帮助步阵。阎柔一直不肯同意。
                              公孙瓒阵中。
                              公孙瓒作为主将,当然是没有跟着步卒一起前去冲锋的。
                                阎柔密切地观察战场的形势,他也在密切的注意战场的情况。
                                他不但在注意步卒这块的交战,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阎柔兵两翼的骑兵上边,和阎柔一样,他现在只是派出了步卒进战,他的骑兵也还没有动。
                                此时此际,他就在等阎柔兵步卒中阵被打乱,或阎柔兵两翼的骑兵先动,然后他才会调己骑上阵。
                                却是等了多时,他不觉对左右赞叹,说道:“阎柔小有胆色啊,他的中阵眼看就要破了,然他见咱们的骑兵没动,居然能够坚持到现在,却还不派左右胡儿前往助阵。”
                                左右诸将说道:“阎柔若一直不派胡骑助阵,怎么办?”
                              公孙瓒哼了声,说道:“他敢不派胡儿助阵么?他如果敢不派胡儿助阵,则其中阵必然为我军攻破,到了那个时候,他还是难逃覆败!我断定,他应该很快就会把两翼胡儿派出了。”
                                说完这话,公孙瓒下令,命左右骑兵做好战备。
                                左右两翼骑兵纷纷持兵上马,做进击之准备。
                              ……
                              公孙瓒所料的一点没错,果就在他下令左右两翼骑兵备战后不久,阎柔兵的左右胡骑动了。
                              阎柔兵两翼胡骑,各出骑两三千,由左右两边向中间的步卒阵靠拢,看架势,是打算加入敌我步卒的战团,试图支援阎柔所部的步卒中阵。
                              公孙瓒大喜,当机立断,令道:“进击!”
                                左右骑兵接令,蜂拥而前。
                              公孙瓒所部的骑兵分从东西两边向步卒的战团冲去。
                                如公孙瓒所料的一样,当他这两支骑兵从后冲杀过去的时候,前去帮助阎柔兵步卒中阵作战的两翼胡骑,在背对着公孙瓒所部骑兵的态势下,陷入了被动,立刻混乱。
                              ……
                                两边接战,两翼胡骑节节败退。
                                阎柔的将旗摇动,随其军令,两翼的剩余胡骑,除掉留下部分戒备以外,都分批加入战团。
                                这些敌情变化,公孙瓒清清楚楚地看在眼中。
                                把目光从阎柔兵两翼存留的总计约三四千胡骑处移开,公孙瓒落目阎柔兵步卒中阵后。
                                那里,现下是阎柔自身的所在处,约有两千上下的胡骑。
                              公孙瓒抬头望了眼天色,已过午时,他与左右诸将说道:“阎柔能用的兵,差不多都派出来了,所剩者无几矣,至迟入暮之前,今日之战,就可结束了。”
                                一将说道:“明公,且不说阎柔兵两翼尚有胡骑数千,就那阎柔兵步卒阵后的那两千胡骑,乃阎柔亲率,此必敢战之胡,……明公,他若亲带之参战,我军能用的兵可也不多了,何以应对?”
                              公孙瓒顾视身后,在他身后,环立了精骑数百,其中数十,且是披挂了马铠的甲骑。公孙瓒傲然说道:“阎柔的那两千胡儿,数目再多,能与我军的壮士相比么?他不逃则罢,若敢参战,我自亲往取其首级!”
                                战约到下午申时末,公孙瓒兵虽占据上风,可是胡骑的数量毕竟多於他们,兼有鲜於辅、鲜於银在阎柔兵阵中督战,并及苏仆延等各皆力战,公孙瓒兵也难以急胜。
                                双方陷入了僵持状态。
                                就在这时,猛然闻得鼓声大作,公孙瓒放眼去看,是阎柔亲引那两千胡骑驰马入阵出战。
                                阎柔的这一支胡骑是生力军,又是从公孙瓒所部骑兵的侧翼斜插进去的,一加入战局,公孙瓒部的优势顿时为之一止。
                              阎柔见状大喜,提矛在手,大呼左右:“破贼就在眼前!”
                                当先驱马,杀向公孙瓒及其亲率的白马义从。
                                左右众亲将、精骑,鼓噪从之。
                                刚至公孙瓒骑近处,数骑自瓒军中驰出,为首之人喝道:“吾公孙瓒也,阎柔何在?”
                              阎柔拨马前赴,欲待应战。
                              公孙瓒策马挟矛,却是果然悍勇无比,过马一手,即将阎柔刺落马下。
                              ——这是阎柔战前没有预料到的。
                              阎柔落马,左右亲兵慌忙相救。公孙瓒也不追赶,策马直取阎柔大旗,又叫兵士齐声大呼:“阎柔已死。”
                              阎柔所部的汉军、乌丸胡骑登时大乱

                              公孙瓒军围追堵截,一场鏖战,只把阎柔兵两万余步骑将士杀了个人仰马翻。瓒骑追出数十里远,一直到了鲍丘水边。乌丸联军有的坠入河中,有的渡水而逃,鲜血把河水都给染红了。
                                一场大战下来,检点战果,公孙瓒所部斩首八千余级。
                              公孙瓒笑曰:“此前尔等皆曰我兵少,恐难取胜,却不知此是我故意示弱让其以为有可胜之机而与我决战,以防其纵兵掳掠各地。且彼多骑,若四散掳掠,为祸不小也。”
                              赵云、邹丹、关靖等等俱皆叹服,齐来恭喜,说道:“君侯用兵如神,此战大胜,可喜可贺。”
                              ……


                              IP属地:四川17楼2022-02-23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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