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10/20
我这几天怎么都是凌晨写日记啊。白天拍了一天戏,晚上还死活都睡不着。真折磨人!不知道雅芝姐她会不会写日记啊?我好想看下她的日记,好想看一下她是怎么写我。
早上并没有我的戏,是拍桂英在悬崖上弹琵琶的戏,但我还是一大早就去了片场。反正也睡不着,最近好缺睡眠。雅芝姐演技越来越好了,那么内心戏的一场戏,她竟然一条就过了。发觉她越来越像是本色演出,毫无表演的痕迹。导演喊卡了,她还抱着琵琶坐在悬崖边发呆,是没从刚才的情绪中走出来,还是……?去逗逗她!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身边,“还在想念王公子啊?”她显然吓了一跳,“讨厌,你吓死……”她话说了一半又缩了回去。那一刻,我觉得她好像变成了媚娘。两年的时间,雅芝姐越来越有风韵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觉得我更有男儿气了呢?她捂着胸口,微蹙着眉,看来刚刚是真吓到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气氛变得有点尴尬。“下午的吻戏你准备好了么?”天哪!我怎么这么问!要死了要死了!好像我心里只想着吻戏似的(虽然,那确实也是事实,但总不能让她查觉吧)。好尴尬,我还是笑吧——我洁白的牙齿上!可是她低着头不看我。看来是真生气了。
中午吃饭时她也不理我,害得我也食不知味。曹老板竟然还取笑我们:“你们小两口这是怎么了?桂英啊,我们的仲平还没娶相府千金呢,你就已经不理他了?”我瞥了一眼雅芝姐,她正好望向我,然后又赶紧避开,嘴轻轻一撅,又低下了头。我横了曹老板一眼,你个死曹,信不信我拿凳子砸你!
吃完饭,专门买了一份冰饮给她。“别生我的气了,雅芝姐,来,喝点饮料消消火。”“谁有功夫生你的气啊。再说,我几时生过你的气?”雅芝姐,我们是拍孽海花哎,不是拍新白。不过,其实新白的每一句对白我到今天也都记得。雅芝姐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接过我手上的冰饮就开始喝。我是知道了,你只要一紧张就要喝水。“你发什么呆啊,给剧组里的每个人都买一份去!”不生气就好:“娘子,遵命。别说一杯冰饮了,就是要我这个人,小生也二话不说奉上!”她横了我一眼,嘴唇一动,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出来。看嘴形好像是在说“你要死啊你”。她见我一直盯着她,一咬下唇,头一撇,又不理我了。
下午竟然下雨了。灯光师说光不好灯,可能会影响效果,建议导演改天拍。又不是出外景,要什么光啊?!导演竟然也同意了,说为了拍出最唯美的吻戏,就后延几天再拍吧。剧本上就是一个蜻蜒点水般地轻轻一喙,又不是山崩地裂地唇齿交缠。哪有这么多讲究啊!!要讲究这么多,你们索性再把本子改得更JQ一点。只要你们敢改,我就敢演!哎呀,一不小心我又不CJ了,不是不是,我是个敬业的演员。戏假情真!戏假情真!我一定要随时提醒自己,不然就太危险了。
赵雅芝,跟你拍戏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事!
03:22,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