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口方吐兰芳,二妇人容色微变,惟懵懂小儿仍坦白心迹,不意将实情显露。珒素日循民间俗、着女儿装已久,太极宫中悉知缘由,我却是头回晓得,他朝夕相对的傅母们竟还教他制胭脂、抹红妆。)
“珒做的胭脂自然极好。”
(再启唇的辞令原无需斟酌太久,也未先责难自呱呱坠地始,便居深宫之中、不离保傅之手的天家皇子,他们在幼时的举止言行,多赖傅母言传身教,这是毋庸置疑的道理,山氏、法氏的闻而色变,实在理所应当。分去目风,恍似和颜悦色地牵动齿关。)
“山娘子、法娘子皆从夫家之罪,充入掖庭,想必也堪识文断字,念过南朝所录的民歌《木兰辞》。”
(她们既源于士族,懂得教导郗氏所生的小儿尊崇嫡母的礼数,那便应当了悟我将言的“道义”。)“如此,我便要有一问。木兰着男装,是为沙场征战;珒是皇子,更应与家国同体,虽为康健之故,需着女装,尔等何必变本加厉,使其施朱傅粉、雌雄难辨?”
(不免轻哂。)“魏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其人虽有才辨,却有浮华之过,二位娘子也欲教七郎做那傅粉何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