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宁知道他是不想让太长公主知道,但现在回去,路上只怕回更受罪。沈国公府现下只有留守的侍从在,肯定要比这里自在些。但坐马车回去,难免颠簸,路程虽不长,但哥哥现在这样也是难熬的。
见沈悦宁不松口,司徒文远又拽了下她的衣襟,也不说话,只是用带着水光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
“好吧!”沈悦宁最受不了他这一招,思虑再三终究还是松口了。
“我叫人备马车!走之前先给你扎两针,看看能撑多久吧!”
银针渡穴也算是沈悦宁的看家本事,传闻即使是将死之人也能在这套神乎其技的针法下撑过一时三刻。外人不知道内情,以为是神明眷顾,实则是沈悦宁修炼的内功心法独特,以特殊内力汇聚于银针之上可以大幅度提升治疗效果。但这方法更适用于没有武功的普通人,本身具有内力的人就不能用太多内力以免干扰对方自身的内息运转。
说做就做。沈悦宁扶他躺好,手上动作迅速地为银针消毒,准备施针。
三刻之后,司徒文远与沈悦宁一同上了马车。
城内的路到底好走很多,沈国公府离太长公主府实际也不远,平时可能发个呆的功夫就到了,但今天这段路格外漫长。
沈家的车夫训练有素,把车驾得很稳。但敌不过司徒文远糟糕地身体状况,没走多远便开始难受想吐。
出来前沈悦宁已经把他脸上的脂粉擦了,现在看到他脸色煞白,唇上毫无血色的样子,心中更是担心。
“想吐就吐。不用忍着。大不了我让人送备用衣服来。”看到他时不时用手捂嘴,忍得十分辛苦的样子,沈悦宁只得轻抚他的后背为他顺气。
“还好。至少肚子现在不疼了。”司徒文远扯出了一个狼狈的笑容。虽然还是胀得难受。
知道他是安慰自己,沈悦宁有些无奈。明明自己都那么难受了,怎么就不能多先别管别人了呢。
正想着,就看到司徒文远嘴唇微动,像是说了什么。但声音很轻,她没听到。
“什么?”她赶忙凑了上去。
“茶碗羹不用茶叶的。”
“?”沈悦宁愣了半晌,以为是什么秘密暗号,随即才反应过来是她触诊时为了转移注意力提到要送他新茶。
“呵呵。”沈悦宁这下是被气笑了,虽然知道是司徒文远在逗自己,但看到对方可怜兮兮的样子,她真的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金竹园现在是归永安侯了吗?我之前去的时候还不知道。”
金竹园就是他参加饮宴结果被下药的地方。沈悦宁得到消息后肯定是去查了的。
“是。你先别说了。先把自己身体养好再想其他的吧!”看他还要再聊,沈悦宁忍不住制止了他。
“不行……”司徒文远沉重地喘息了两下,“不想这些就好想吐……”话说到最后声音都在发颤,他赶忙用力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