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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存另存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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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1楼2022-07-09 21:08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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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烬是自焰燧之侧燃起,雪腕轻耷于牖侧,及烛舌未近时,掷将春笺落向了银缸。风声密密,知是扉外春夜新雨,要皎质杏花疏疏落坠明宫满地,而两殿之隔却以一夜风雨为由,褪为绮殿檀案之距。)……是眉州来信,道七郎将往长安拜学,(虽已下晚妆,犹将横翠轻抬,自曚昽光下摹望,轻声道,)七郎讲,他很是感念帝王新恩。
    (烬火遗后是一抹灰质的淤痕,拭过指尖,又自细细雨声间烹茶,)孟姊姊家弟,也是这样么?


    IP属地:山东2楼2022-07-09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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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3楼2022-07-09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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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政德新元的大明宫,毋论高妾抑或低媵,皆以纳福厚消的名义济涌入了内闱,犹似飞蛾引入赤㴊的雾影,亦不逊于残堕的春杏。乌髪拢向窄肩,云鬓已叫玉篦梳得松松,虽披一件藕衣,却仍觉得冷,指尖也冷,脊背也冷,如森森的寒星攀上颈子,呵声同我道贺着天恩,于是,我又沦为一位不肯知足的贪佞。)
        (觅着一丝不知源来的涩意,齿关咬向唇瓣,一刻缄默后,才轻轻应着,)是呢,这的确很好,明明德,亲民、至善,因向苦家的少年开纳,才给了来日修身齐家的机会。
        嗯?(我又看她,问道,)我们来长安又有什么好?是明宫的门,向我们开纳的好么?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22-07-11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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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尖虚握着铜挑,自灯花迸漏的一刹,将火光摒撩,唯以熹微的晖茫,天地因学而得使人知之,故明其身鄙陋,山海并无界。一霎一灯花,幽微而孱羸,昏光之下,吻颦的神情尽也温柔,薄质的笑自此一刻为我的目光捕捉,轻将铜挑搁在了案上,微不可见地颔首,)这确是,于李唐而言的愉佚之事,(而我愈也觉得,读书明史于我而言,愈无他用,父亲的传承自此成了一簇幽微的火,天明便要中断。)
          既是学子,虽不曾入明德,来年科举大开,想也是有机会拜往长安的,(低声慰道,又得她柔声开解,)是呀,可是孟姊姊,而今写诗,除了要得帝王的垂怜,又有什么用呢?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22-07-16 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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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往赴山海者自诗篇暌望天地,怯懦者亦可就此题篆身成英雄的烂漫,卑劣者非镌墓志之铭,仍于诗中祷愿明主、欲祈一个盛世的李唐。如她所言。诗歌成就着悖与己身的自我,仅奉快乐与超脱的原则,自由的纵游于梦境的诗海。麟毫是梦中的帏秆,文墨即是苍茫的黯溟,那么,假使有人爱上了谁的诗歌,爱的是另一个灵魂,又或本真的、逆于诗歌的身体?)
            帝王也会爱上后宫女子的诗歌么?(这分明是无法共情的、两不合宜的,我不应以爱为此注解,这远比垂怜、惜悯更为不恰,)不,我的词用错了,孟姊姊,或许,应当说怜惜?悲悯?(我的身体中藏蕴着谁的精神的延续,如延伸的根系,蓬勃而葱茏,已地攫入躯干的尺寸,因并不情愿而腐烂,蠹生于肌理,成就满怀无解的哀愁。我凝望着她,如凝望一朵轻盈、空灵的云,她如此纤巧,又如此豁达,而乌翳的阴霾并不切近她的身旁。)
            不、不,孟姊姊,我已读见你的诗了,它不必字字由笔写出,(弯目微微笑起来,)如你所言,已在你的思想与回答中了。
            (欹倚香屏,牖外的杏雨已同梦境一般模糊,我听见自己的回答,)科举?唔,大抵也是要写诗的,不然文人仕子,又学它做什么用呢?只为悲春感秋么?
            408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2-07-17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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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2-07-18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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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鲤×赵时宵】
                元鲤1
                【昨日汴梁灯火尽熄,夜亦为此缄默,似为崩逝的君王行人间最后一道祭礼。】
                【属于太元丰和的那轮太阳永恒的坠下了,而一轮曾照耀世间三十余载的明月,向着趙宋行以慈悯的注目,亦随曜光的熄灭而隐去了光晖。夜是否到来?我已分辨不清。】
                赵时宵1
                【我望见一道孑孓而孤寂的影子,纤长的落向观星台的长墀。一步一踏,因很伶仃,于是碾碎于履下。】元尚仪。
                久别无恙,【以如此陌生的称谓致以敬宜,正如侥然曾遇的过往年岁,我们本也并非熟稔,却因悼亡之日而再度重逢,】爹爹——官家——不,x宗的葬仪,内闱诸事,已悉数妥当了么?
                元鲤2
                【故去君王的掌上珠,尔今的雍国端华公主,自台下缓缓行来,她仍旧端庄,仍旧合礼,即便施以缟素,亦似以雍容拥趸,纵是谈及父亲的故去,双目仍未现予悲态与疲色。】
                【我向她矮身施礼,如同过去的许多次一般。】是,尽已在司宫令调度下整理清楚。【无意义的,我低声道,】殿下,请节哀恸。
                赵时宵2
                【她的担忧、她的劝慰如此多余,因我已不再觉得痛了。太元丰和的第六年、第七年,与娘娘告别的那一夜,与稚拙的、顽劣的我告别的那一夜,我已痛得足够多了。她未必如我孑孓,却偏偏要做茕茕的影子。】
                【我没有应答,只是笑了起来。】多谢你,元尚仪,只是它太多余——谁不哀、不恸呢?你不哀,不恸么?
                既然如此,又如何以这样轻而易举的告慰,止抑我的、天下人的哀恸?
                元鲤3


                IP属地:山东8楼2022-07-24 1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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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鲤3
                  【我曾从本心中认定,雍国公主是一位胡搅蛮缠、恣纵其心的公主,她偏恃于帝王的嬖爱,向以如此的无礼与傲慢行于人世,与我所识的多位帝姬实然不同。我抬眸看向她,像注视着太元丰和四年、于大相国寺偶遇的那位香客,】我并非有此意,殿下。
                  【不知何时起,自入内闱,我已很入流的学会了借以告罪与抱歉的口吻,从持续的推拉中解脱。】是您太过敏感了。【这句话不合时宜。】
                  赵时宵3
                  【我厌恶她的眼神,像从前厌恶母亲偶尔投向我的目光,即便此中写满了温柔与宽宥。因这样的目光,我需将自己桎梏于端华与淑静的外壳,因这样的目光,我需在内闱之内,矫饰为一位娴雅的帝姬,我需要大娘娘、爹爹,乃至天下无数人的瞩目。】
                  元尚仪,请勿以你心,来揣度我之意,【而今时今日,再不会需要了。自缟素蒙上他们的面孔,遮蔽他们的双目。凭栏望眺,王都仍是这样的王都,】大娘娘是你的亲人,而如今,你只剩独自一人了么?
                  元鲤4
                  【人行于世,总是要失去什么的,从前以为很痛,实由时光的消磨,这样的疼痛不过也作了缄默,我所留有的珍贵的东西,都贮存于曾经属于我的,那个小小的宅邸。我与郑氏并不算亲厚,可携之同有的亲缘,却终究难以说清。】
                  【人当需知恩,虽无以为报,却不得反行悖逆。】
                  【面对她的疑问,我沉默下来。】并非如此,【只是汴梁城中,我已并无可去之处。】


                  IP属地:山东9楼2022-07-24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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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鲤4
                    【人行于世,总是要失去什么的,从前以为很痛,实由时光的消磨,这样的疼痛不过也作了缄默,我所留有的珍贵的东西,都贮存于曾经属于我的,那个小小的宅邸。我与郑氏并不算亲厚,可携之同有的亲缘,却终究难以说清。人当需知恩,虽无以为报,却不得反行悖逆。】
                    【面对她的疑问,我沉默下来。】并非如此,【只是汴梁城中,我已并无可去之处。】


                    IP属地:山东10楼2022-07-24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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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时宵4
                      【此时并没有星,天是阴霾一片,春日并不当春,我们的缄默好似没有意义,像是缥缈的时间中,微不足道的砂砾,因为谁的死亡而被牵系。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死亡,因我曾经深深厌恶的、深深敬爱的,毋论是谁,都已因死亡而消弭于了时间。】
                      【我们缄默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直至晚来的风破开沉静。】我仍不信佛。【我在风中与她说。】
                      元鲤5
                      【我们曾是一位信者与不信者。我想起同大娘娘的一段缘分,它开始于永泰末尾的几年,由此牵引我对佛谶的兴趣,我曾读书、读许多书,如今入了内闱,因琐事的牵绊,便也作了很搁置的兴趣。像是从降生开始,我已明白,我需要以很多的时间去与书、与我的缘分相处。】
                      这是一件好事,【内闱又困囿住了谁,她端坐于高位,仍报以最虔诚的心。】殿下,请节哀。
                      赵时宵5
                      【我察觉迟来的、隐秘的疼痛,它觉醒于元鲤的第二句节哀,因她的平静而愈演愈烈,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感觉,一个时代的终结,兄弟阋墙、福宁崩逝,权利的更迭向来是男人的专属,我不必见证他们的壮烈,却仍因岁月的终结而扼腕疼痛。】
                      【我不再回答。】


                      IP属地:山东11楼2022-07-24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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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月忱x赵时宵】
                        梅月忱1
                        【雍国拜谒的那日,山道又积了雪,如同几年前,魏国牵引着尚显稚拙的少女,亲身攀援而上的灵山的雪道。岁月像是一道循环。未是槐衢休沐之时,姜照并未与她同行。王都的丧钟鸣了多日,为雪斋与我也镌刻缟素。垂目,为缄默的雍国斟以了旧茶。】
                        赵时宵1
                        【世间的别离总是悄无声息,如同燕宁的雪、福宁的风,我见证过娘***亡,却对爹爹的故去无力发声,那像是一个与我无干的故事,因权力的更迭与压制,以无形的锁链扼住我的咽喉。我很少如此无力、如此愤懑。爹爹去了、大娘娘去了、连秦国也去了。】
                        【耳边疑有丧钟的鸣声,亦有破矢之声, 穿越风雨而来。轻轻垂目,方才发觉,那是梅先生斟茶时、水落的声音。】
                        您会射箭吗?梅先生。【他像是我的另一位师长,因为雪斋如此沉默,故而显得可靠。】
                        梅月忱2
                        【雪日仍是美的,只是冬日常有死亡,永泰末年,我自东宫的雪中拜别了少年友人,太元丰和末年,自遥远的灵山,我又在为赵篆送别。我常常觉得人生很短,如今清算,人生竟也很长,因为它会予生人足够长的时间,去缄默、去怀念。】
                        并不通擅,【我已衰老了么?我不明晰。我只知雍国仍很年轻。】若论王都精擅者,或是你的姑母秦国。
                        赵时宵2
                        是了,太元丰和五年,您已致仕于朝了,【我轻轻笑起来,自淑雅的山亭间,眺望灵山望不尽的绵绵皑雪。我并不喜欢回忆,可今时此日,与梅先生静坐的此刻,竟很适合附庸他的言辞,予我诉说浅薄的、并不算绵长的回忆。】昔日,内闱以众帝姬皆可习武学之名,修建宣武堂。
                        直至我出生那年,仍有余风,【这是太平的一朝,因过于温和,而显得平庸,】爹爹允我习飞凫,为我择定的师长,便是秦国姑姑。


                        IP属地:山东12楼2022-07-24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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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月忱3
                          【我在沉默的听着她的故事,因她还很年轻,同我于琼林宴遇见魏国那年的她一样年轻。因为年轻,面对时代的结束时,总是如此束手无策,因为年轻,面对至亲的离去,仍显得徘徊。】
                          【我想,我大抵不必回答,只需要作为一位沉默的倾听者,听她讲述与秦国的只言片语。】这是一位良师。
                          赵时宵3
                          【我需要的并非回答,而是一位通知过去的故人。我可诉予的人太多了,可他们与我一般,都只是从前的倾听者,如今的经历者。】
                          是的,梅先生,【我如此应道,】秦国姑姑待我很严格,若无她的严格,大抵不会有当日庆仪之上的贯革之矢。【那时,我所期待的目光第一次如此专注的凝望我,如此真诚的夸赞我。我初次察觉,认同与嬖爱的相辅与相成,将会是何等的滋味。】


                          IP属地:山东13楼2022-07-24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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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月忱4
                            【时至某个年岁,人的心会开始衰老,它初生于内里而非皮囊,因谁的故去而愈觉疲乏。我待人间一向寡薄,毋论是逝去抑或降临,都鲜少使以波澜。】
                            【而在此时,在雍国低声的叙述中,我忽而忆起太元丰和三年的春昼。】那魏国呢?你同魏国的故事,是什么样子?
                            赵时宵4
                            【我并非双目空空的旅世者,自雪斋多年的会晤中,我已察觉了魏国与先生的秘密,他们如此张扬,如此恣纵,曾临于灵山的每只飞鸟,或许都曾窥悟他们的故事。可我们不约而同的保持着缄默,像是一场约定俗成的、心照不宣的无声对白。】
                            魏国姑姑,【故我有疑,疑于他对沉默的打破,】我很意外,梅先生,关于魏国姑姑,竟是由您来提起。实则我与魏国姑姑并无这样深的羁绊,若论故事……大抵始于那年,她带领我,遇见您。


                            IP属地:山东14楼2022-07-2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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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22-07-31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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