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宝儿1
(太阳在下沉,光影此刻不再明晰,我牵着早早的手,正穿过花影摇曳的林园,星不曾说话,她也落入沉默的怪圈,轻轻侧目望她,柔声问道,)怎么了?早早,为什么不开心呢。
李徽藻1
我向是文馆中最为上进的学生,毋论懂或不懂,都愿意为先生捧起一个倔强的人场。只是今日,今日我在文馆中丢了大人,故而不愿说话。
耷着颈,自晦暗的光中望着她的侧影,“因为,今日我没能回答出先生的问题。”
郦宝儿2
(少女的愁绪总是如此简单,虽常常使人发笑,却又觉得格外年轻、格外可爱,因错过的问题,因先生的责怪,这样简单的小事构筑着她的世界,抿唇笑着,)嗯?先生有责怪你吗?
李徽藻2
倘若李徽训在,大抵要因听我这样的烦恼而放声大笑了。实则我最为不服气的,是李犀慈在周遭的群策群力下,勉勉强强以十分侥幸的姿态,摘得了胜利的王冠。
捏一捏紧握兰荑的柔软掌心,“不要笑啦!我有看到你笑的!”
郦宝儿3
(未曾设想这样的哀愁如此牵动她的脏腑,肃清了犹带笑意的面庞,又温声与她讲,)何必因此而灰心?(片刻的思揣后,我以此为拟,续声道,)唔,纵是你的表兄,如今他虽见榜有名,过往于文馆,亦曾答不出先生的问题。这并非是一件稀奇之事。
李徽藻3
我深切的明白这其中的哲理,却无法坦然的予以接受。而有关堂兄的过往,却又攫取了我的神思,令我自未能答言的恼赧中脱身。
“表兄?”玉氏并非长安士族,因久居内闱,虽有知闻,却并不熟识。
自记忆中逡巡,“是如今在千牛卫中的那一位吗?那日在紫宸殿前,我似乎远远的有望见他。”
郦宝儿4
(此入内闱数载,有关血缘的牵系并未淡薄,记忆却已模糊,偶书文笺,我时常难以忆起对文的脸庞,像蒙着淡淡的阴翳,沐浴在柔和的光晕,)正是,(玉氏少郎,昔日亦曾伴读于崇文,)你既已开蒙数载,早早,当知晓明德门学之名罢?
李徽藻4
我在母亲轻柔的叙述中,已然将那浅薄的恼赧淡忘,却仍承奉着我尚不开怀的郁郁神情,将此沮丧演到底。我不能太快开怀,不然就要忍不住小笑了。
“是设为天下文生的学馆,非唯士族可知诗文,贫儿亦可作文章。”我将先生的话复刻得七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