⑤
当天夜里,郑成功命令军队在观音山集结想要依靠山势与清军决战,具体部署也写的比较明白了,左武卫左虎卫这两支精锐亲军在山下作为第一道防线迎敌,中提督甘辉部埋伏于山中,左先锋、援剿右、后劲和前冲四镇作为援兵驻扎在山顶,国姓本人则亲率右虎卫镇、右冲镇在观音门作为预备力量来往增援,后提督万礼和宣毅左镇则在观音门外的韩桥设堵,用来防御可能的增援以及追剿溃军,右提督马信率宣毅后镇、正兵镇走水路抄后,分别在水上和登陆后捅清军水师和陆军的屁眼。说到这里,郑军的部队已经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防御重点完全是从江岸一侧进犯的清军,而清军如果按照从征实录里写的那样得胜之后大军出仪凤门扎营,那就只能选择从江岸进发,对上郑成功完备的防御部署,但是从台湾外记的记录和清世祖实录中江南总督朗廷佐的奏报,郑军的情报很有可能出了问题,实际上当天清兵并没有大军出城扎寨而是直接收兵回城。
是晚,傳令抽札觀音山待敵,各派地分札。令左先鋒鎮楊祖統援勦右鎮姚國泰、後勁鎮楊正、前衝鎮藍衍屯札大山上作犄角應援。中提督五軍伏在山內,左武衛、左虎衛列在山下迎敵。本藩督右虎衛、右衝鎮萬祿在觀音門往來應援。後提督、宣毅左等堵禦大橋頭大路。令右提督、宣毅後、正兵鎮繇(由)水抄躡其後。令左衝鎮專理水師,防其繇(由)水抄犯。分遣已定,是晚虜乘勝促近吾營對壘。——《从征实录》 二十二日,甘煇、林勝、潘庚鐘等勸成功暫抽兵將出觀音門,相機以圖再舉。功曰:『小挫銳氣,便欲思退;明日正欲觀諸君建功耳』。令萬禮諸軍勿動,調馬信、吳豪、韓英由水路抄其後,姚國泰、楊祖、藍衍、楊正抽屯山上,甘煇、張英伏在谷內,林勝、陳魁列於山下,陳鵬、蔡祿往觀音門接應救援。——《台湾外记》卷四 隨於七月二十三日派滿兵堵賊諸營,防其應援;遂發總督、提督兩標綠旗官兵並梁化鳳標營官兵,從儀鳳、鐘阜二門出剿。賊踞木柵,並力迎敵;我軍各將領奮不顧身,冒險先登。鏖戰良久,陣擒偽總統余新,並斬偽總兵二員,擊死賊眾無算。至晚收軍...——《清世祖实录》在注意到郑军在观音山布阵后,清军在24日凌晨选择两条路线同时进发,喀喀木、噶褚哈、玛尔赛、梁化凤等率陆军主力从金川门和神策门向北进攻,时前的镇江残兵由管效忠率领由水路进发主要目的是烧毁船只切断郑军退路。
到了辰时,清军突然从郑军背后的山下杀出发动总攻,一时间火炮箭矢齐发,骑兵下马和步兵一齐冲向山顶的左先锋镇,而山谷中的甘辉部由于作为伏兵所以受令不准轻举妄动,只能向山顶的清军开炮予以支援,观音门一侧,国姓立即命令右虎卫镇、右冲镇前往支援,但是山顶山下距离太远并且受到清军兵力牵制一时间支援不到,导致山顶四镇拼死迎敌,后撤三次仍坚守山顶,还是因为寡不敌众被击溃,占据山顶后的清军利用地形优势迅速包围了山谷中的甘辉部将其围歼,甘辉被俘,接着清军到达山下,虽然镇守在此处的精锐左武卫和左虎卫铁人军死战不退,但是独木难支难逃被歼灭的命运,面对他们的重甲,清军只能多人控制住铁人或者用斧头劈砍甲衣,最后防御韩桥的部队也被清军前后夹击而败。这时郑成功知道大势已去便赶往江边组织撤退,此前用来捅屁眼的郑军水师发挥了关键作用,一边保护家眷和败军撤退、营救落水士兵,一面堵住蜂拥而至的清军水师。当天,国姓撤回镇江后花了三天收拾残兵,28日放弃镇江瓜州全军撤出了长江口。此一战中,郑成功部队损失了大量兵员和将领,铁人军亦损失近半,清初反抗满洲统治的最后一次大型战役就这样收场了。次年三月,清廷也对镇江之战中失利的官员和将领开始秋后算账,江宁巡抚蒋国柱、水师提督管效忠均被革职下放为奴。1661年(永历十五年,顺治十八年)为了切断郑明集团贸易网络的粮饷来源清廷在东南大规模实施残酷的沿海迁界“
片板不许下海,粒货不许越疆”。
二十三早辰刻,虜大隊兵數萬抄出山後,直衝出左先鋒鎮之營。時因本藩傳令中軍營,無令不許輕戰,而山下山上又隔遠不見,只聽虜擁擠蝟集,對山用炮攻擊。虜攻具齊備,一齊下馬打死仗,炮矢交擊,無可容足,衝突死戰。我兵冒死迎敵,退卻三處。本藩已遣右衝、右虎往援,山高爬不及到,左先鋒等眾寡不敵,遂被殺敗。前衝鎮藍衍戰沒陣。虜乘勝從山促下,中提督、五軍等在山內被圍,死戰不出,亦在陣亡。左武衛、左虎衛在山下整搠死敵,但大勢已潰,獨力難支,亦在戰沒。後提督堵禦大橋頭,與虜對擊,被首尾合攻戰沒。宣毅左鎮萬義,浮水而走。藩見大勢已潰,遂抽下船。虜水師蟻集,齊擁下來。左衝鎮一面堵禦,一面防護眷船而出。其我兵有被傷浮水而逃者,左衛鎮令載上眷船配載而出,計活數千人。我船竟護無失,仍擊沉虜船二隻,虜是以不敢輕犯。時轄下陳諒張祿□進,劉明之功居多。——《从征实录》 時惟本藩親督右虎衛、幼沖鎮在觀音門殺敗步虜數千,將領官兵,勇奮可嘉,應行獎賞。——《从征实录》 官軍從山上乘其項,左武衛林勝及陳魁力戰於山下,敗;魁領銕人鎧重不可砍,乃輿以去、或斧以斯之。——《赐姓始末》郑成功郑成功收复台湾期间,第一批军队一万多人,根据荷兰人的纪录其中就包括800人和900人的左右虎卫镇,与荷兰人作战和对峙期间,荷兰人的画作和文字记录中也能看到铁人军出现。国姓爷死后,这几镇亲军仍然保留了下来,在郑经西征期间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