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野大,转眼已是冬天了。
我双手捂著温热的热饮,口中一次次地吐出白雾。转头看向窗外,零星的白点飘著,有些飘忽到柏油路的拥抱、有些掉落至窗上紧紧黏著那一片片透明的玻璃、有些则是和寂寥的树木为伍。
雪白纷飞的这天,已经卡了两个月瓶颈的枪击案似乎有了那麼点起色,就像雪地里的嫩芽一样令人感到希冀。
轻啜一口手中的热咖啡,就要三十而立、韶华不再的我感叹著岁月如梭的速度,还记得那年初雪下完后我和她在雪地里玩得不亦乐乎的样子。那画面即使在山寒水冷的冬天也依然绽放的璀璨。
「小刘!你过来看看这监视画面!」我喜上眉梢,前几天只有书面调查有点起色而已,今天又有蛛丝马迹了吗?
我聚精会神的盯著萤幕上的画面,但直到同事按了暂停我还是看不出什麼可疑的地方。我不禁疑惑的问:「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吗?」说真的,在那车水马龙的街道我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一旁叫小张的同事也沉著脸不耐道:「我也看不出来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说阿清你是不是唬烂我们阿?」坐在萤幕前的阿清连忙解释:「说这什麼话阿!在十月二日的中午十一点零七分,我看到有个带著配枪的巡警走进小刘他们宿舍的巷子。」隔壁桌的静美随后吐槽:「唉唷,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小刘宿舍那里的巡警吗?带著配枪也应该的,大惊小怪些什麼!」说完还拨了拨被烫成大波浪的俏发。
阿清也不甘示弱的回道:「啧,就只出张嘴!跟你说了吧,我刚开始也是这麼觉得,可越想越奇怪。后来我才知道巡那区的人明明就小刘身边那个小的!」静美疑惑的嗯了声,接著问:「小的?小刘身边什麼时候跟了个菜鸟?」我无奈的笑著回应:「叫马雪阳,跟了我也快半年了。」忽地,静美突然站起身来激动的握著我的肩膀尖叫:「马雪阳?你怎麼就这麼好运带了个好菜鸟!」我困窘的扯了扯嘴角,马雪阳你还真有名阿,生得一副好皮囊就是不一样。
不知何时做在椅子上的小张不耐烦的要静美别岔开话题。静美只当小张的话是耳边风,直要我把菜鸟介绍给她。我也只是陪著笑敷衍了事。
随后我又想起了个问题:「阿清,你说这影像的时间是在中午,可案子发生的时间是在早上六点多阿。」之后一阵沉默,小张黑了一张脸、阿清发著愣、静美没了反应。
「总之,小刘你就回去问问那时是谁去巡逻的。」这是阿清快被静美打死前的最后遗言。我无奈的笑了笑。
出了警局,小张提议要去喝个两杯浇去被阿清挑起的怒火。我则是有些为难的想了想,今天菜鸟在我出门前才说要煮顿好料的庆祝书面调查有点起头的……可还没回答出什麼小张就拐著我去便利商店买酒了。
提著两袋酒,我气喘吁吁地跟在小张后面。抬头看了看小张的住处,我感叹著有钱人就不一样,这美轮美奂的大楼还真壮丽阿。有绿意盎然的植物点缀著整个社区大厦的耸立、还有喷泉随著内部光线的颜色不停变换而喷出的水也带著不一样的色彩,整体来说这就是有钱人才会住的地方。
上了楼,小张反手一按整个客厅和玄关便迅速亮起。里面……是跟外头形成反比的脏乱。我瞠目结舌的看著这反差,一坨坨像酸菜一样皱的衣服胡乱丢置在不同地方、堆积在茶几上的一盒盒泡面都没丢、还有……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而小张却是不以为意的招呼著我,我面有难色的看著这脏乱的一切,似乎是忍不住了,我主动帮小张清理这比猪窝还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