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豆帮吧 关注:36贴子:1,277

回复:◆ 我们是囧豆 \100617\ 转载\◆麦田的颜色【贤生】

取消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取暖/永生有点儿后悔】
“进来。”
原本紧封的毯子打开了一个缺口,贤重顺势滚了进去,贤重的衣服薄薄的,一层凉气渡过来,永生连忙又合上了毯子。
贤重在黑暗中摸索着,抱住了毯子里面唯一在发热的物体。贤重衣服上面夜的凉意迅速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散开,永生觉得贤重正把衣服上携带的凉气都传递给他,几乎渗进他的皮肤了——
永生只穿了一条浴巾的身体上的暖在消失……
“凉死了!”永生现在就想把贤重一脚踹到北极去。“尸体一样!”
“永生——”
装听不见。
“永生~~~”
“干嘛干嘛,叫魂一样的,我又没有死!”永生挣扎着想把贤重甩到一边儿去,但是发现贤重简直像长在他身上了一样。
“下来!”
“嗯~”
永生简直要疯了,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贤重也会发出这种声音来。
“嗯,取暖……”
贤重把脸往最暖的地方贴过去,永生赤裸的胸膛上,那个吸收了他的体温,变得温热的金属被贤重蹭到了一边,金属滑过的瞬间,永生觉得皮肤一紧。
“别…乱动…”永生的后悔刚才没有多穿点衣服,这个样子……也太……
“嗯……?”贤重嘟囔着,意识不像太清醒的状态。
“别,别动了…”永生的声音有点慌张,全身肌肉好像都全员戒备的绷紧了。
“嗯,不动。”贤重终于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乖乖地闭上眼睛。
松了一口气的永生毫无意外地发现贤重立刻就睡着了。那个时候,永生怔怔地看着黑暗中某一处,一度怀疑贤重实际上是在梦游……
睡着的贤重就完全没有了白天的气势(本来也没有什么气势),一点点都没有。他蜷成一团的睡相让他看起来就像没有了壳的软体动物。
刚换的床单是天蓝色的,但是在永生看来这种蓝色不像晴朗的天空,倒像是一片初春的深海,宁静的微笑着,让永生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躺上去——
他觉得是这样的颜色好像太轻易地,就挑起了他的忧伤。
贤会喜欢海的。
永生从毯子里探出头来,轻手轻脚地往旁边挪了挪,为两人掖好了毯子。两个人偎在一起,使得这张床看起来特别大。
其实这张床还很新,是搬家的时候,永生更换的为数不多的家具之一。
——“你的床太窄了!是你的错!”
每次永生抱怨贤重睡觉挤到他的时候,贤重就这么无辜地辩解着。
于是永生换了这张床。这张床足够大到让贤重横过来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贤重还是经常挤到他。
只是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两人蜷在一条毯子里面,贴和得如此之近!
就这样,现在这样——
每一寸身体的摩擦都那么清楚,一个最细小的动作也可以被放大,热度一点点升温,甚至连每一次呼吸都无法不完整地感觉到……
所有你的情绪,我的表情,到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就只有一种定义:
我们的。
你的表情,我的情绪。
我们的表情,我们的情绪。
永生有点儿后悔换了大床。



23楼2010-06-17 14:31
回复
    【谁的谁心疼】
    耳朵痒痒的,永生的手慢慢伸出去,把刺到自己耳朵的贤重的头发轻轻拨开,“噩梦啊……是因为我没打电话吗?奎钟的话还真准……”
    贤重的头发很软,末梢从手里滑出来的时候,永生觉得那种滋味很美妙。
    贤重头偏开了一些,他的项链就悄悄滑了出来。和他的衣服不同,这个项链温温的,永生一点不觉得它凉。
    他的手指从那缕金黄的发间离开,轻轻地握住这块吸收了贤重体温的金属。
    那些平常紧贴贤重胸口,一个一个的都听过贤重的心跳的,被镌刻得清清楚楚地的字母,在黑暗中,被永生的手指读出,连成了一个名字。
    “Young Saeng”
    永生的名字无声地在夜里被唤起,一串温暖的,带着体温的呼唤……
    永生觉得自己也很肉麻。
    贤重的手搭在枕头上,老实不客气地半压在永生的身上,侧腹的肋骨磨着永生的腰
    “你又瘦了,贤。”
    永生细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在贤重微微拱起的脊背上快要能读出脊柱的轨迹了……
    “我几乎要以为自己身上是一片羽毛了啊!”
    “不要再瘦了…”
    贤重往上蹭了蹭,“永生……”睡着了的贤重努力和永生贴得更近,他细长的额发又落在永生的脸上,随着呼吸有微妙的颤动……不知为什么,永生的心里的某个地方忽然一软,有什么像裂冰的河,温柔出发,涓涓而行。
    永生闭起了眼睛,决定什么都不要再想。
    先…这样吧。
    贤重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严。
    五月的夜里,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这样温柔起来。
    夜风从门缝里吹过来的轨迹,由玄关处的钥匙盘,经过格子上的棒球手套,还有窗子上轻薄的窗帘,低徊着吹拂着蓝色的床单,让下摆微微荡起了波澜。
    波澜之上,是两个裹在一条毯子里睡着的孩子。
    当永生的项链碰到贤重的项链的时候,两块金属在两人的身体之间无声地交谈着,摩擦交换着彼此携带的体温,慢慢地分不清谁的温度更高一点……
    屋里的一切都睡着了。
    台子上连环安静了,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不言不语的。
    还有谁心疼吗?是被风吹干了的泪?还是哭到没有力气……风不知道,夜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风要这么温柔地,探听一个夜了的,朦胧的故事,也不知道风是从哪一个方向吹。
    不知道。
    小王子:
    “是的,负责到底……可是我就要走了。”
    狐狸说:
    “再见!”
    ——其实狐狸什么也没有说。
    就这样吧。
    


    24楼2010-06-17 14:31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贤重的小念头:新组合是一辆注定开得惊险的车】
      新组合的成军只能用surprise来形容。我们6个孩子像是被临时凑在一起拉上舞台的一样。我对奎钟说,我们是没有磨合就直接冲上了湍急的车流的亡命车手,奎钟说那样不是很酷吗?奎钟笑得让我的确安心了一会儿,但是我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说:
      它是一辆注定开得惊险的车。
      我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也许只能开着这辆太过惊险的车,小心翼翼地在城市里面穿梭、或者不要命的风驰电掣——
      不知前途是什么样子的,但总是不能停下……
      没错,我们是不能停下,更不能掉头的车。前面!我们就只有一个方向……那难道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出道了……吗?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本来,以为会有的吧。
      镜子里面正在吹头发的那个人是谁啊?我么?真是瘦的难看死了!
      不过,好像因为把肤色传染给笨蛋的缘故,我发现自己最近变白了。
      【变丑我可就不理你了/贤可爱的让人恶心】
      十一月一日,首尔;
      十一月五日,仁川;
      十一月八日。釜山;
      十一月十三日,光州……
      行程很满,从最初没有半点默契的队呼,到后来慢慢变得熟练,贤重开始适应了这个团队。但是每一次在后台stand by 的时候,贤重发现自己会紧张——是已经好久都没有了的那种紧张。怎么回事?
      在釜山表演完毕换衣服的时候,贤重听见奎钟在给家里打电话。
      “我很好”那样报平安的话,贤重以前听过几百遍了,但是印象中说着同样话的小小奎钟却有不同的表情。笑着的,忍着泪的,吃着不喜欢的便当郁闷着的,趴在贤重肩上陷入半睡眠状态的…“我很好,嗯!我很好……”
      即使眼泪立刻就要涌出来了,“我很好……”
      因为首尔和釜山的距离,奎钟可以轻易隐瞒不想让家里知道的事情。而贤重就不行。这也是小时候贤重羡慕奎钟的事情之一。
      左颊上面彩绘上去的“贤重”图案真是有够结实的,“根本卸不掉的…”贤重盯着自己镜子里面依然紧崩着的那张脸,觉得自己难看极了。
      “不许变丑哦!”
      这是以前奎钟常说的话,“变丑我就不理你了,因为,跟丑的人一起的,自己也会变丑……”奎钟肆无忌惮地和贤重说着这样的话,是因为奎钟知道,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变丑了,贤重也不会变丑的。
      “变丑我可就不理你了。”这句话其实是别的意思吧。
      身边一阵风动,打完了电话的奎钟披着外套走了过来,手一撑坐在化妆台上。
      “干嘛呢贤重?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自恋狂!”奎钟悬空的双脚习惯性地晃着,大概是回到家乡的缘故,奎钟刚刚的表演也很紧张,成功完成之后,他的表情格外轻松。
      团员们陆续出去了,屋里只剩奎钟和贤重两个人。
      奎钟悬空的脚不停地晃着,在地上印出交叠的投影,新买的靴子很配奎钟的外套。镜子上的灯从后面照过来,把奎钟的脸被勾勒出一个雕塑一样立体的轮廓。
      “喂!会不会觉得来到釜山人会变漂亮的?”奎钟常说釜山的特产是美人。
      “闭嘴啦你!我在擦这个!”贤重叹口气,接着用手上的化妆棉对付脸上的图案。
      “我看看。”奎钟跳下来,轻轻扳过贤重的下颌,重新拿了一块化妆棉,蘸上卸装油,仔细地擦着。
      奎钟短短的黑发向上梳起,露出了额头,于是他专注于一点的目光便没有了遮挡,很动人。贤重小的时候觉得奎钟最漂亮的就是眼睛。
      卸妆油摩擦过的皮肤有点热,但是奎钟的手指很凉。
      手边的电话响,视频mail。
      会给贤重发视频mail的只有一个永生。
      视频很短,永生模仿着应援歌里面的舞蹈动作,比着Peace手势,底下的文字是:“看了。贤可爱的让人恶心。”
      “笨蛋!”贤重对着屏幕无声地说,考虑着要不要把永生来电大头贴改成一只猪,然后名字直接就写“笨蛋”……
      “贤重?”奎钟叫他。
      “嗯?”贤重根本晃神儿了。
      谁传的mail?奎钟看见贤重的嘴角微微上扬,笑意就这么以抿起的弧度散漫开去。手忽然停了,但是看着屏幕笑的贤重并没有发觉。
      门外一阵喧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许多声音里一下子冒了出来:“混小子!我要找奎钟算帐!”
      


      26楼2010-06-17 14:31
      回复
        【听说你们吵架】
        ……
        十一月十三日,光州;
        十一月二十日,庆尙;
        ……行程在继续。
        到了火车站贤重几乎要抓狂: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这么频繁的乘过火车。他把奎钟拉到旁边的座位上,靠在他的肩上。
        “我的骨头都散了!”
        “我知道啊,所以我就一直在你后面帮你看着,哪块儿散了就帮你拼回去。” 奎钟摊在座位上,扭过头去看着一样疲累的贤重,“看我对你多好……”
        贤重连笑骂回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软软地垂了头,奎钟的外套翻出了毛绒绒的领子,脸靠上去很舒服。在闭上眼睛之前,贤重费力地掏出电话看了看,然后略略失望眨了眨眼睛。
        “放在那边吧。”奎钟指着一边的置物格说。
        “不用了,我拿着就好。”
        “要不……”奎钟还要说什么,余光看见贤重已经累得闭起了眼睛。奎钟盯着贤重紧紧握着电话的手,想起是谁说贤重和永生那家伙“又”吵架了。就在去庆尙的头一天晚上。
        狐狸说:……
        小王子走了,所以狐狸也就不再说话。
        如果狐狸也说了什么的话,小王子也听不到的吧……你听得到吗?
        反正我听不到。
        《这么近·那么远》
        小王子离开了狐狸。
        狐狸守望着麦田。
        小王子记住了狐狸说的话,狐狸最后说:要对你驯养的一切负责。
        可狐狸说的一切,是什么意思?
        十一月二十日,庆尙;
        车上,像这一路上习惯的那样,在奎钟肩上睡着了的贤重,恬静地呼吸着,合着车窗帘飘动的频率。
        贤重的头发上是一片深深浅浅的金色。暗金的底色,明亮的挑染,末梢的亚麻色,羽毛一样薄薄的层次,光影错落间,像窗外的天气。
        今天有稀薄的日光,干燥的空气,摩擦着浅蓝颜色的天,渐渐泛出淡淡的暖。
        有时累了,奎钟也会把自己的头也靠过去,奎钟闭上眼睛,蹭着贤重发上深深浅浅的金色。四周的空气澄静而轻盈,像在车厢里轻舞飞扬的薄纱,笼起一段封闭的,温暖的安静。
        贤重手里紧紧握着电话。
        


        28楼2010-06-17 14:32
        回复
          【比庆尙更远的距离】
          贤重看都没看就接起了电话,那边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不会和那个笨蛋又吵架了吧?”
          “允浩?”贤重来不及惊讶,“说什么呀……”
          “说!”
          “是…你怎么知道?”
          “还有谁不知道!?他来我家玩,可是一晚上这孩子几乎没有说话!你觉得这正常吗?”
          “…嗯。”
          “虽然每次都像个尾巴着火的麻雀能吵死人,但是突然沉默成一个僵尸也够可怕的……喂,我说贤重,快点把他给我弄走!”
          “可是……”
          “我只给你十分钟!”
          “我现在在庆尙啊!”
          “……”默。
          “喂,喂?”
          “贤,你比小时候还不让人省心了……我不管你们为什么吵架,总之偶尔试着先说抱歉吧……”那边收线了。
          “为什么吵架?”贤重慢慢放下电话,怔住了。
          回头看看,奎钟正好也转过来看着自己。看来奎钟已经成功地把有天气跑了。奎钟手里搭着外套,就坐在刚刚那张椅子上面,静静地。奎钟忽然安静的样子显得和周围环境时空交错开来,奎钟有自己的小宇宙。
          “怎么了?”
          “等你。”
          “我?”
          “废话!我说我在等面包超人跟我去和蝙蝠侠会合然后拯救世界——你信么?”
          笑,“奎钟,别闹了。”
          “咦?刚刚在车上是谁说要出去逛的?”
          “我有说过吗?”贤重是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了。
          奎钟定定地看了贤重一眼,然后用力把头扭向别处,“那么,”奎钟站起来往外走,“我自己去好了。”
          贤重看见奎钟转身时飞扬的衣袂,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可是最终没有说。
          但是奎钟说的话里面有种情绪慢慢发酵。他的低低的语声在空荡荡的大厅里有余音,清风一样的。
          奎钟有烈酒一般的voice,贤重对自己说,这里闻得到的。
          


          30楼2010-06-17 14:46
          回复
            【被遗忘的和被伤害的】
            那天晚上贤重很早就躺下了,没有开灯,他一个人在黑暗中醒着。所有企图让自己入睡的方法都颓然失败:当数了第五百零三只羊之后,贤重忽然觉得自己被遗忘了。
            被遗忘,或者说是遗弃——
            电话不会响,身边没有人。第一次住的房间,陌生的床,妈妈不在,爸爸不在,永生不在,现在奎钟也不在——谁都不在。
            贤重觉得此刻,他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没有了联系。
            想家?我是不是想家了?贤重翻身蜷成虾子的形状,发现自己对于家的影像竟然十分模糊——不是记不得,而是对于很多细节,贤重已经分不清哪个是自己家哪个是永生家。贤重觉得有点泄气,胸中闷闷的,想没来由地发次火来的。
            “讨厌!”贤重在枕头上用力摇摇头,头发乱了。
            于是坐起来,裹着被子,静静听着四周的声音。四周是静的,所在的饭店房间层数不高,远处对面的建筑顶楼上的有大面积的霓虹装饰,这些灯热情奔放着挥洒颜色,试图让沉闷的冬夜快乐起来。厚重的双层窗帘掩住了可能本来还不错的月光,也挡住了半开的窗子吹进的三分之二的夜风。
            霓虹闪过贤重澄静的眼睛,这双眼睛里面有着压抑的烦闷,以及,凛冽的寂寞。
            门外有了一阵响动,几个熟悉的声音夸张地道着晚安。听见刷门卡的声音,贤重知道是奎钟回来了。
            奎钟看见黑着灯,以为贤重睡着了,就轻轻地走进来,带进一阵清冽的冬夜空气。
            “你回来了?”
            “啊!吓死我了!”奎钟大叫。
            贤重探身打开了床头灯。扭头看见奎钟站在屋子中央,外套脱了一半,样子有点狼狈。奎钟定下神,夸张地抚着胸口:“哎哟,我这脆弱的小心脏啊!”
            “外面冷吗?”
            “还蛮冷的。”
            “能有多冷?”
            奎钟甩掉外套,跑到贤重跟前,把手伸到贤重脸颊旁边,轻轻地碰了一下。
            “就这么冷!”
            “如何?”奎钟笑着问,弯下腰等着,等着贤重躲开然后说奎钟你是冷血动物吧。却没想到贤重懒懒地蜷在被子里,动都没有动,什么也没有说。
            “贤重……” 奎钟摸摸他的额头,“没事吧?不舒服吗?”
            “嗯。”贤重嘴上答应着,但是矛盾地摇摇头。奎钟觉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
            “贤重,有事情要说哦。”奎钟在床沿儿上坐下,点着贤重的鼻尖说。
            “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嗯,奎钟”贤重从被子里轻轻伸出手,说,“要不要暖暖手?”奎钟迟疑了一下,把自己凉凉的手递过去……
            “听说你和永生吵架了?”奎钟还是忍不住问了。
            “别跟我提那个笨蛋!”贤重决绝地把头扭向别处。让刚触到一丝温暖的奎钟尴尬地收回了手。
            奎钟站起来,关了灯静静地爬上床,一声不吭。
            过了大概五分钟左右。
            “奎钟,奎钟 ……”贤重躺下,脸朝着另一张床,有点内疚地叫着奎钟的名字,不依不饶的唤着。
            叫到第二十九声的时候,奎钟终于无法在无视贤重的呼唤,“有事吗?”
            “奎钟 !”
            奎钟翻过身,朦胧的夜色里看见从被子里伸出的手。奎钟想着窝在被子里的贤重的脸,应该是一副执拗的表情。
            “奎钟 !”这个别扭的小孩儿执着地叫着奎钟的名字,伸出的手晃了晃,不肯放下。
            “没事的。”奎钟最后还是握住了那只伸在空气中的手。
            这就是贤重的歉意了,奎钟轻轻点了一下贤重的手心,奎钟凉凉的手指擦过那上面纠结的纹路。 


            31楼2010-06-17 14:47
            回复
              【和笨蛋吵架的人】
              贤重的手心痒了一下,知道奎钟并没有生气。于是安心地缩回被子里面。
              “我想我被那个笨蛋气糊涂了……”
              “你是糊涂了!”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吵架就吵呗,你以前和政玟不是也经常吵?”
              “可永生……”
              “怎样?”
              “永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啊!”
              “我本来不想说出来的,”奎钟慢慢地说,“和笨蛋吵架的人,难道不是白痴吗?
              贤重沉默。在枕头上捻着自己的头发。
              另一张床上的奎钟却陷入了奇怪的思维之中:刚才“吵架”这个词从自己嘴里念出来,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奎钟觉得吵架这个词很陌生。他努力回想,想的脑袋都疼了,也想不出自己和贤重吵架的样子是什么状况——
              难道……我和贤重从来没有吵过架!?
              奎钟这样想着,虽然贤重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但是不知为什么,觉得好像永生比自己多得到了些什么。
              这一晚奎钟睡得很不好,非常不好。
              贤重窝在被子里握着电话,想着允浩说的话,犹豫着要不要拨个电话给永生。
              “打?还是不要打吧……到底打不打呢……”
              “不打!不打不打!就不打!”永生对自己下命令,然后把电话扔得远远的。这一次,永生决定冷战到底。当在中把永生从允浩家里挖出来送回永生自己家的时候,永生做了这个决定。
              今天下午永生在摄影棚拍完照,就开始在街上逛,逛到允浩家附近的时候就去敲门。根本没有想过允浩在不在家,有没有空儿,永生只觉得强烈的无聊。突如其来的沉默连自己都害怕了。永生只是不想回家,他觉得家里已经被那个可恶的家伙彻底攻陷,到处都是他的味道。
              于是只有坚持着,决不妥协,决不先开口说抱歉!
              在耍脾气这一点上,永生跟贤重的水平在伯仲之间。
              冷战,这是永生和贤重擅长的方式。没有争斗,没有大嚷大叫,没有埋怨,没有……除了折磨,什么都没有。
              折磨,说白了不过是自己的手抓着刃去割对方的心,看别人流血,让自己受伤。
              在冷战的两个人中间,却都顽固地保留着不先开口的坚持。
              因为最先开口的人会打破自己仅有的某种东西。害怕听见那个东西“喀嚓”一声,就生生地裂开,然后碎掉,碾作微尘。
              这种东西的名字叫,骄傲。
              


              32楼2010-06-17 14:47
              回复
                【别以为一直是你在穿就是你的!】
                贤重这一次怎么也想不出吵架的理由。这根本是不正常的:和永生以往每一次吵架,其实他都记得很清楚的。那都是很小的事情,小到事后说起的时候会不好意思承认的程度。
                去庆尙的前一天晚上。永生莫名其妙的发了脾气,他戴上了耳机,做在地板上听着不知什么乐队的单曲。贤重想干脆一摔门就回家得了,什么嘛,突然就不高兴了。
                笨蛋!
                早上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于是没有出门,也没有事情做。贤重对着镜子修剪了自己的头发,还帮永生剪了过长的鬓角。然后妈妈送过来烘干了的衣服。本来一切都好好的,直到永生忽然对着一条裤子发了疯。
                “这是你的还我的?”贤重问他。
                “我的。”永生瞟了一眼,说。
                “是吗?我买的吧…”
                “是我出的钱!”
                “我怎么不记得?”
                “我说我的就是我的!”
                “凭、什、么?”贤重还没有意识到永生反常的表情,他平淡地问,没有一丝表情。
                “别以为一直是你在穿就是你的,”永生的话更冷,“我不必凭什么。”
                贤重什么也没有说,彻底愣了。
                贤重拼命想永生为什么发飙,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贤重和永生之间,说不清楚是谁买的东西多了去了,衣服根本不是重点。
                也许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就是对自己对别人都不诚实:像小孩子说妈妈我肚子痛,实际上是不想去看牙医。Party上说你的妆真漂亮,实际上是人实在太丑了……把真正的原因藏起来,说个谎话,找个借口。
                永生和贤重的吵架也是这样。
                会吵架,有时是因为贤重没有回永生的电话,有时是因为永生买了贤重不喜欢的浴盐,或者是永生又去挑剔贤重的英文发音而贤重坚持着韩式英语决不改口……
                但其实这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没有回的电话其实很平常,但是电话上不认识的暧昧名字让永生很不舒服;
                贤重不喜欢的浴盐其实也不要紧,但是头发上有不熟悉的洗发精香味就让贤重无法控制地抓狂;
                ……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贤重不明白,想破头也不明白。所以他很生气。
                


                33楼2010-06-17 14:48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永生的小念头:贤你把我当成谁了?】
                  不是第一次看水小心翼翼地剪自己的头发了,他好像很享受这个。贤的头发刚刚换了颜色,出道之后好像都要保持这个发型了。
                  我喜欢他头发的颜色。很配他的肤色。
                  贤要给我剪头发,我就坐下给他剪。我想我大概是第一个这么勇敢的人。这么想着,就说出来告诉他了,水说才没有。
                  那么,还有谁?
                  奎钟啊,我还剃过他的眉毛呢,差点把左边全部剃掉,呵,他笑。
                  哦,奎钟,我说。
                  剪好了,贤说天哪,我的手艺简直好到一个不行,对不对永生?对了,要不要我帮你修眉毛?
                  不要,我说不要。
                  喂永生,这样的机会不是常常有哦!
                  不要,都说了不要!贤你把我当成谁了?        贤你要把我变成谁??
                  妈妈把衣服放到床上的时候,我本来忍住了没有问他。贤,我不想和你吵架的。可是你干嘛非要在一条裤子上和我争来争去的?
                  还问我凭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凭借的,我只是觉得很烦就是了。贤,我到底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贤,真的,我本不想吵架的。
                  【“你杀了我得了。”“我舍不得的。”】
                  十一月二十三,庆南;
                  十一月三十,首尔,终点站。
                  表演完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空气湿湿的,户外活动的人们中怕冷的已经开始购买厚实的围巾和手套,穿着毛质的短裙的女孩子只露出一段白皙的腿,好像比夏天时候更加美丽。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但是车上的司机说是要没准儿是要下雪的。但是这都不妨碍大家放松的好心情。
                  身后的奎钟和有天突然被告知连夜要赶回釜山,明天又要出早上的通告,两个人开始叫苦连天地大喊大叫,贤重费力地不去想和永生吵架的事情。他去找奎钟说话。
                  “要连夜赶回去的?”
                  “是啊,让我死了算了。”
                  “好啦,忙完这段就好了,想点儿别的。”
                  “别的?我现在什么也想不到,就想死。我现在超级恨汽车。”
                  “嗯,我也恨。”
                  “贤重干嘛恨?”
                  “……”默。
                  “好啦,你不必陪我发疯的。”
                  “我没有……算了,闲下来我们去玩好了。”
                  “冬天,玩什么啊?只好泡温泉。”
                  “好,我们去泡温泉。”
                  “我们?要带永生么?”
                  “?”
                  “我随便说说。”奎钟好像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
                  “奎钟 。”
                  “嗯?”
                  “今年你生日都没有来得及过吧?”
                  “是啊,当天一整天都在忙。”
                  “奎钟,那么明年你的生曰,来我们学校的学园祭好吗?”
                  “哦?我对那个没兴趣,除非他们商学部那个叫金贤重的男扮女装演OL不然我不会去的!”
                  “奎钟你找死?”
                  “我刚就说了我想死,你就让我死之前开心一下不行啊?”
                  “你还是杀了我得了。”
                  “我舍不得的。”
                  奎钟的话跟的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奎钟犹豫了一下,没有移开眼睛。当下奎钟的瞳微微一缩,眼里那道明亮的黑色越发深沉。周围的气场起了变化。贤重怔怔地看了他一眼,  
                  “贤重,我……”
                  “奎钟,我们到了。”有天从后排走过来,拍了拍奎钟的肩。从窗子望出去,是奎钟和有天住的旅馆。
                  奎钟拎着包和大家郁闷地道别,然后和有天一起下了车。车子启动了,经纪人问贤重到哪里下,贤重的视线从进了饭店的奎钟身上收回来,茫然地看看他,经纪人一脸无奈地重复说:“把你放在哪里?是你们家那个路口还是永生家那个路口?”
                  “随便……啦。”这么一问,贤重觉得所有的问题又都回来了,要不要道歉呢?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惹了他啊?怎么道歉啊……
                  贤重扭头看看越来越远的旅馆大楼,知道奎钟就住在某一个房间里。贤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奎钟怎么从来,不住在他家呢?即使妈妈开口留他,他也不要。
                  贤重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车又停了的时候,亨俊告诉他你到了,就迷迷糊糊地下车,站在巷子口才发现,还是到笨蛋家里来了。
                  停在门口,贤重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钥匙他有,而且这个时候许妈妈一定在家,他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没有气势了。该死!
                  正发呆的当儿,身后一个声音说:“你在这里干嘛?进去还是不进去?进去就开门!”
                  


                  34楼2010-06-17 14:48
                  回复
                    【门开了,盒子开了】
                    “开门!”永生手里抱着纸袋,墨镜后面是有点浮肿的眼睛。
                    “这不是你家吗,你自己不会开?”贤重戳着永生家的门牌说。
                    “我没带钥匙。”永生把纸袋放在左手,右手推了推镜框。贤重定定地看了看永生,掏出了钥匙。
                    许妈妈好久没有看到贤重,要留他吃饭。问他要吃什么。贤重看着永生默默地把纸袋里面的东西放进冰箱里,根本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吃饭,回到房间。一如既往的乱。即使妈妈天天来收拾,永生也有本事在一分钟之内把房间搞乱。镜子上多了一个Nova兔的贴纸,角落里扔着那把贤重用过的剪刀,位置和贤重离开时一模一样,永生没有收。
                    永生的电脑开着,里面是没有做好的曲子,录Demo的MD摆在床上,贤重打开衣柜,发现那条引起争吵的裤子不见了。
                    拿出睡衣,去洗澡,经过靠在墙壁上盯着自己的永生,贤重忍住没有讲话。
                    贤重也在问自己:和永生这场战役,还要冷多久?
                    早上七点,贤重准时醒过来。好多天没有起的这么自觉了,这段时间每次都要饭店打morning call才起得来。旁边永生还睡着,抱着被子的一角,睡衣翻起来,露出了纤细苍白的腰。贤重看了一会儿,把被子重新给永生盖好,开始干了一件自己在家里也不常干的事情:贤重开始收拾屋子。
                    贤重把剪刀收进抽屉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黑色丝绒盒子,打开,原来是那对小小的银色连环。身后传来了永生起床后的诡异声音,贤重没有看他,径自走进了盥洗间。
                    永生推起自己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被子,听见哗哗的水声,看着收拾整齐的房间,伸手揉了揉眼睛。台子上的丝绒盒子开着,连环重见天日。
                    永生以为自己把它们都忘记了。
                    手轻轻地抚摩自己最后一对肋骨下方的肚脐,永生的手指拈起孤零零的脐环。可能好久都没有戴了,永生觉得动作好像都生疏了起来。
                    贤重走出来,头发别在耳后,末梢潮潮的,没有了那串闪烁的十字架。他双手拉着脖子上的毛巾,站在一步远的距离,看着动作突然停顿的永生。
                    永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有一点颤抖,永生没有看贤重,也没有说话,也许他是觉得自己不能在任何环节表现退让,一点点也不可以。
                    “要不要……帮忙?”永生听见贤重对他说。
                    狐狸看着麦田里吹过的风,想起小王子。
                    小王子曾经说,“我本来并不想给你任何痛苦,可你却要我驯养你……”
                    “这是我的错。”狐狸轻轻地说。
                    然后迎着风摊开掌心。
                    麦子成熟了,金黄耀眼。
                    《情永生香》
                    麦子成熟了,金黄耀眼。
                    风吹过麦田的呼啸像小王子寂寞的声音:
                    “那你岂不是什么好处也没得到?”
                    狐狸迎着风摊开掌心。
                    “傻瓜,我当然有,只是你看不到。”  
                    当贤重的手指触碰到永生的皮肤的时候,永生觉得心里轻轻一提——
                    贤重拿掉颈上挂着的毛巾,从不知所措的永生手里拈起了那枚银色的环,银光反射出贤重的样子,隐隐约约地,他的眼睛里有道寂寞的春光。
                    于是那枚久被冷落的银色脐环,在这道目光里面激动地颤抖了身子,冷冷的银色仿佛有了其他色彩,像这时候的水彩色的天气。
                    贤重不说话,就这么慢慢放低身——
                    慌乱间,永生的手没有地方放,只好按在自己苍白的腹部,脐上一寸二分。
                    永生的视线也不知道应该落在哪里,把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生生吞下,永生觉得自己实在紧张的很没有出息。
                    


                    35楼2010-06-17 14:48
                    回复
                      【永生你是甜的么?】
                      贤重的头发是湿的,原来轻盈的金色变得饱满而深沉。水珠不停从头发梢儿上滴下来,几乎连成了串……贤重的手也是湿的,冷却的水层镀上温热的手指,诡异的触感,遐想非常。
                      睡衣甩在床上,卷成一团慌乱上岸的海浪。永生刚刚从棉被里面爬出来的身体就这么暴露在空气里。暧昧不明的晨光中,皮肤的毛孔微微收紧,要说是因为气温的关系……这还真是个煞风景的说法。
                      从永生的俯视视角里,看不见自己隐隐显出的腹肌线条,永生在夏天辛苦保持住的腰围在进入冬天之后开始把持不住地清减下来,于是乎以前合适的裤子也只能松松垮垮地挂在胯上,低到一个不行。
                      永生腰下两侧的骨骼,向下延伸着在皮肤下隐隐凸起,收紧的腹部有让人遐想无数的力量,不难想见永生在舞台上华丽辗转,还有在女孩儿们几乎昏厥的叫声里把腰扭到近乎妖娆——
                      妖精!贤重这么想着,不觉呼吸开始重了起来。
                      温的呼吸,凉的手指,永生开始摇摇欲坠……
                      觉察了指下细致的皮肤微微地颤抖,贤重忽然有种想咬一口的冲动:笨蛋,干嘛要跟我吵架……
                      贤重想狠狠的咬,顺便知道永生是什么味道,顺便。
                      永生,你是甜的么?
                      【疼】
                      小小的银环刺进皮肤的感觉让永生想起了打脐环的那天,那天比今天暖,贤重的头发也没有这么长。空气里是酒精的味道,还有贤重眼里流淌的细细心疼。
                      贤重的动作是慢镜头式的——虽然贤重还保留着很多小孩子的特质,但在和动作相关的领域,永生总怀疑贤重是不是从童年直接迈向老年了,因为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倦意。
                      但是此刻,永生觉得贤重的动作很小心,很温柔。
                      “贤……”永生张张嘴,无声地呼唤着贤重。永生的嘴角泄露了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
                      ——想跟贤重说,说贤,我真的不想吵架。
                      贤重居然像听见一样抬起了头!
                      “你叫我?”
                      永生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他望向贤重的眼睛慢慢变得柔和起来,一道水气渐渐升起,又马上要弥漫成细雨凄迷的……
                      看着永生迷茫的眼神,贤重有点儿失望。手指无力垂下,不经意牵动了脐环重重的一下子——
                      “疼!”  
                      腹部神经早已醒来,疼痛分明。
                      永生本能地去摸伤处,生气地想把贤重的手拨开,可是这个时候贤重说“对不起”。
                      早上贤重的声音总有些压抑的火热,但是此刻贤重的抱歉却说得异常慌忙脆弱。
                      贤重轻轻对永生重复:“对不起。”
                      永生的手在贤重说第二声对不起的时候就停住了,于是两个人手指开始纠缠不清。
                      当永生觉得贤重的手指尖都是烫的了,他开始觉得害怕。贤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永生不知道。可是贤重的从下望向自己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的,永生摇了摇头,把贤重拉起来。
                      不看永生的眼睛,只含糊地抱住永生的肩膀,贤重固执地把一串“对不起” 喃喃地吹到永生的耳边。
                      “对不起。”
                      “对不起,永生,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贤重把尾音咬在嘴唇上,轻的只有永生能听的见。永生刚才因疼痛蹙起的眉最终舒展开来,拨拨贤重垂在后颈的头发,说“贤你头发长了。”
                      贤重不喜欢冬天这个季节,何况冬天的早晨历来沉闷,但是永生的声音晴朗透明,这个声音说“贤你头发长了。”
                      贤重把手搭在永生的肩上,看着他说话时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他的嘴角腮边、肩头鬓发都被自己湿淋淋的头发连累的挂上了水珠。
                      “笨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贤的头发长长了。”
                      贤重看见一滴水从永生的胸前滑落,成了一道淡淡的水迹,消失在倒数第二根肋骨中间。抬起眼睛,正对上永生皱着鼻子问他:
                      “那贤你刚才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  
                      “贤你说谎。”  
                      “我没有。”  
                      “贤,”永生低下头看他:“我不疼的。”  
                      说这话的时候,永生的眼波唇色水意宛然,牵动的嘴角认命的一笑。
                      “我不疼的。”
                      “是——么?”贤重猛地凑到永生的肩头,毫不迟疑地咬了下去。
                      永生抖了一下,手抬起来,却没有把贤重推开。
                      “永生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永生你是甜的。”
                      


                      36楼2010-06-17 14:49
                      回复
                        【没有发现但是已经发生的】
                        永生穿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贤重对着镜子戴上了那枚耳环。
                        和永生身上的脐环一样,也许因为好久都寂寞着,这个小小的耳环竟然通体泛起了奇异的光华。永生看在眼里,偷偷移开了视线。
                        永生穿上衣服遮住了贤重留在肩膀上的齿痕,然后奇怪这个冬天好多东西都莫名兴奋。
                        贤重轻轻撩起鬓发,端详了一下耳垂上的耳环以及,被阳光烘成醇麦色的自己。
                        “我怎么这么黑的?”
                        “嗯?”永生把厚窗帘拉开,只留下一层薄薄的白色帏幕。
                        “大概是烤的过火了。面包烤糊了就你这个颜色。”永生说。
                        默。
                        窗子开了,清冽的空气扑进来,微微的风。永生靠在窗边儿,身后是十二月里亚麻色的晨光。
                        唇上还留着永生的味道,永生是甜的啊,贤重这么想着。
                        “这段日子,妈妈烤糊了的面包都是我在负责吃掉它,因为——”永生顿了一下,“那会让我想起你,贤。”
                        永生身后的阳光模糊了他的轮廓和面目,贤重从镜子里看不清永生的表情,可是贤重觉得永生在笑,甜的。
                        “呐?贤你难道不感动吗?”
                        “哼!我觉得刚才咬得你还不够疼!嗯?”
                        “呵呵。”永生笑了,“贤心疼我呗。”
                        “闭嘴!”
                        可是永生依然笑着,直到屋子里都填满了他的味道,还带到了贤重的车里,甜甜的香。
                        当永生和贤重一起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两个不再冷战的家伙迅速回复了“笨蛋”加“白痴”的德行。两个人居然为了进门的顺序吵闹到热火朝天,并排挤在门口相持不下。
                        “你干嘛挤我?”
                        “是你先用膝盖撞我的!”
                        “你就让我先进去会怎样?!”
                        “偏不!”
                        “你笨蛋!”
                        “你白痴!”
                        ……
                        走过路过没有错过的大家淡淡地交换了一个“了解”的眼神。
                        在走廊上碰见一脸疲惫的允浩,永生口齿不清地打过招呼, “今天不装僵尸了?!”允浩的手重重地拍在永生的头上,永生没有躲开,摸着头笑了。允浩手里转着钥匙,经过贤重的时候,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厉害!这次和好真是速度啊!!”
                        贤重看见允浩眼底的有淡淡的笑。
                        贤重也想那样笑笑,但是很难——贤重明白这次的问题其实没有解决,不过是一次歪打正着的说了“对不起”,贤重甚至觉得自己利用了永生的善良。看着永生走在前面的背影,他预感有什么是自己没有发现但是已经发生的。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
                        贤重眨眨眼睛,允浩已经走远了,永生正回头奇怪地看着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
                        “你想知道?”
                        “嗯,我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嗯,真的想知道。”
                        贤重冲永生神秘地招招手,永生好奇地蹭了过去,贤重拉着他的耳朵一字一顿的说:“悄、悄、话。”
                        “贤——!”
                        


                        37楼2010-06-17 14:49
                        回复
                          【人之初】
                               
                          老实说,那天下午永生问出这个问题,真的让贤重有点措手不及。
                          “那贤你以后要做什么?”
                          “?”
                          ——就在小报儿上调侃团队像人太多,让大家根本记不住名字的报道快被忘记的时候,团里年纪最小的胜利正在考虑退团,他和贤重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永生惊讶地叫出声儿来。
                          “为了将来的……”胜利对未来有自己的打算,永生目送着胜利离开,想起贤重准备大学入学考试的样子。
                          所以他问贤重:“那贤你以后要做什么?”
                          永生看见贤重的眼睛里有瞬间失焦。
                          永生看见一道迷惘隐没进他深深的瞳。
                          然后听见贤重轻轻地说“我不知道。”
                          永生的电话响了,贤重站起来把电话递给发呆的永生。
                          永生一面听一面走动,然后停下来摆弄贤重的包,打开又拉上,拉链的声音滑滑的——永生接电话的时候不老实,手一定要干点儿什么,这是永生的习惯。
                          贤重看着永生折磨他的包,对这种习惯苦笑不得。贤重老是觉得永生有很多他看来就不怎么正常的习惯,说白了,就是毛病。最奇怪就是永生总是爱在大白天挂起窗帘。而且不是为了挡阳光,因为根本挡不住--—
                          永生的窗帘薄薄的。
                          纯白色。
                          带着一大片镂空的蕾丝。
                          贤重直觉永生这通电话会打的很长,怕自己无聊的他开始翻地上散落的杂志和MD。阳光打在永生的手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刺得贤重眯起了眼睛,想起了今年夏天的情景。
                          那一天下午突然开始晴朗,阳光兴高采烈地涌进这间不大不小的屋子,然后被镂空蕾丝窗帘切割成形状诡异的光柱,零零落落地散打在地板上面,形成斑驳的光影。
                          光的碎片。
                          木质的地板泛起原木的光泽,暖暖的。
                          大地的原色。
                          因为一直都很忙,所以在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午饭,还喝了一点儿酒之后,贤重觉得自己简直想睡死过去从此不起来算了,可是永生兴奋的很,他不依不饶地把要睡午觉的贤重从床上强拉起来,指着地板上不规则的光和影,嘟囔着说:
                          "贤,你看!你看这些光:他们在跳舞……"
                          "……"
                          永生那天的蠢样子贤重记得特别清楚,因为那天是11月3号,永生的19岁生日
                          这个笨蛋长不大的么……贤重看着讲电话讲到大笑的永生,这样想着。
                          和手里杂志的封面照片不一样,记忆里的永生趴在地板上,他笑得天真而爽朗,就像……永生以前的样子。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就连职业杀手也会有小学同学,所以,永生也有不一样的过去。
                          刚刚进到DPS的永生是个很阳光的孩子,有一张很漂亮的脸,但是漂亮的很明白。喜欢运动,不爱读书,有很多朋友,偶尔会有得意忘形的时候……永生没有心机,永生不过是个帅气单纯的男孩子。
                          可是忽然之间,永生就变了,转变的很大,但又好像不是无因可循的。贤重拼命想是因为什么呢?却想不出任何端倪——“大概当时我都忙着恨奎钟了,没有注意到啊……”
                          在贤重能找到的照片里,永生至少是在把头发第二次染黄又变黑之后,悄悄发生改变。永生的眉宇之间,开始掩盖不住的情致泛滥。
                          摄影师开始很容易捕捉到永生最经典的眼神:微扬的左脸,牵动眉好看的蹙起,任凭眼帘低垂,直到盛不住眼波流转。永生总能在转身之前,把风情留在眼角唇边,就这么轻巧地蔓延开去,春光一样温暖香甜。
                          帏幕升起,舞台之上,永生的眼神有可以记忆的温度,永生的笑容是可以品尝的味道,但是永生不会热到烫坏一颗心,不会甜到蛀牙。
                          收放自如,火候恰到好处。
                          魅惑,宛如一场温柔地谋杀。
                          


                          38楼2010-06-17 14:49
                          回复
                            【太甜的东西有毒】
                            舞台之下的永生没有这么所向披靡,他用过很多方法挑战贤重的矜持,直到贤重受不了狠狠地对着永生吼道:
                            "你最好给我小心点儿!"
                            这时候永生就停下,眼里薄薄的失望和委屈,细雨一样朦胧凄迷。
                            "我没准儿真的会强暴你!"
                            永生在挑战他的邪恶还能隐藏多久。
                                 
                            贤重举起杂志上永生新拍的照片,和眼前的活永生对照着,听见永生“啪”一声合上电话,贤重懒懒地说了一句:
                            “永生你是妖精。”
                            “哎?”
                            贤重把打开的杂志朝着永生扔过去。
                            “还说不是妖精?!”
                            “我不是。”永生接过来看也不看又狠狠地扔回去给贤重。
                            “那么——你是毒药。”贤重抬起手指着永生的脸。
                            “我不是,” 永生转着手里的电话,对着贤重眨眨眼:“你没听见我的fans怎么形容我么?我是治愈系,治愈系你懂不懂?”
                            “啊?”
                            “就是说,我是良药啊。”
                            “良药苦口,我知道你一点儿也不苦啊。”贤重可恶地笑笑,“你就是毒药。”
                            “是药,不是毒药!”
                            “是药三分毒!”  
                            永生手里的电话没拿好掉在地上,永生没有去捡,而是凑过去:“那——贤你让我亲一下。”
                            “呃?”傻眼。
                            “看你会不会死啊!”永生的眼睛在笑,笑的很纯洁。
                            “就亲一下?永生你没诚意。”贤重也笑着,笑得一点儿也不纯洁。
                            永生偏过脸,从窗帘缝直直劈进来的光把脸分成两个光域:一半明亮一半迷茫。
                            “那贤你想要什么?”  
                            阳光就在永生的睫毛上跳动,没有舞台上诱惑的情色,永生的眼里甚至有赤子般的天真。
                            这样也是诱惑吧……不用自己的身段,不用眼角的风情,不用肉麻的话,不用危险的靠近到没有距离的时候——
                            永生就在一步远的地方看着他,认真的看着他。
                            “那贤想要什么?”
                            贤重的手心忽然就出了汗。
                            


                            39楼2010-06-17 16:41
                            回复
                              广告
                              立即查看
                              【天满,又见天满】   
                              “我就知道……是这样。”僵持了几秒之后,永生伸伸懒腰,“贤你一点儿都不好玩儿。” 然后走出了房间。
                              永生掉在地板上的电话静静地躺在那里,还带着他手的温度。贤重看着屋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觉得自己一下子没有了力气。
                              十二月的日光像被缓缓稀释一般,很快没有了热情。贤重真是不太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实在很薄情。
                              永生回来的时候,贤重已经回家了。永生看见自己的手机好好地放在桌子上,贤重的包却忘了带走,开口敞着,还是永生讲电话的时候拉开的忘了拉上。永生抓过包的带子,想把拉链拉好,不留神用力过猛,书包被底朝下倒了个天女散花。
                              “唔——“永生郁闷地一样儿一样儿往回装,忽然发现一个崭新的平安符。永生托在掌心上看出了神。这个符很小,是明黄色的,和首尔各个神社的都不一样,但是永生对它的样子并不陌生,因为贤重的车上和上学的书包上都有这样的东西。永生翻过来,两个墨色的字清楚明白:
                              “天满”。
                              电话突然尖叫起来,像火车从眼前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永生没有理它,永生紧紧攥住了手里小小的符,那两个凸起的字摩着掌心。“天满“。
                              天满不在首尔,在釜山。
                              桌子上,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在空洞的房间里,听来凄厉非常。
                              狐狸说过,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互相不可缺少了。对我来说,你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唯一的了。”
                              小王子说过, 如果有人爱上了在这亿万颗星星中独一无二的一株花,当他看着这些星星的时候,这就足以使他感到幸福。
                              你看,不聪明的人都相信独一无二。
                              田野上刮着风,就算谁在哭,也听不见的。  
                              麦田   之十 《Only•Lonely》
                              不聪明的人都相信独一无二。
                              狐狸说,对于我来说,从被驯养的那一刻起,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永永远远的。
                              风吹得狐狸的声音跌跌撞撞:是不是从此,你就不再寂寞?
                              有谁在一片金黄中泣不成声了吗?
                              电话突然尖叫起来,像火车呼啸而过带起的风。永生没有理它,只是紧紧攥住了手里小小的符,那两个凸起的字摩擦着掌心。“天满“。
                              天满不在首尔,在釜山。
                              永生第一次清晰实在地有了这样的认知:在这个公司里,有个团体——有个不惜拆了三个团重组而成的出道团体,有个连釜山的成员都不放过的阵容超强大的天团……但即使不是这样,永生还是喜欢这个团的,因为那里面有贤,有属于永生的金贤重。
                              ——但是团队不只有贤水。
                              也许,贤也不只有他。
                              想起,那天和太阳在后台讨论去他家的X’mas Party时候,正好碰见奎钟。明知道他们那天有演出,太阳却故意问他。
                              “嘿,圣诞前夜我家有Party,要不要来?”
                              “你家的我就不要!”奎钟扬着下巴,以一贯地虐笑,“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你么?!”
                              “知——道——!”太阳放声笑起来:“奎钟你喜欢的人实在有限!!”
                              太阳年纪小,但是资历不浅,他开完了奎钟的玩笑,看着奎钟走远的时候,想起什么似的,拍拍永生的肩,永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太阳的眼里有那么一点儿歉意。
                              ——可现在永生明白了。
                              以前的,永生可以不去想,也不去管;可是,一想到未来贤还将有更多的、更多的自己不会参与的日子,而这些日子并不会因为没有自己而变得寂寞,永生就分外难过。
                              手掌摊开,那道簇新的符纤尘不染,躺在掌心纠结的纹路之上,明亮的直扎永生的眼睛。
                              永生觉得小小的御守之上,简直写满了千万行看不见的、能要人命的符咒——永生的脑子乱了,他快为这不明不白的情绪疯了。    
                              桌子上,电话不屈不挠地响着,在空洞的房间里,听来凄厉非常。
                              左手摸索着抓起电话,永生的眼睛并没有从手心儿里移开。他以为一定是贤,是把包包落在这里的、手里那道要永生命的天满御守的主人。
                              “喂, 喂。”
                              电话里面传来的声音低沉且婉转,甘醇如烈酒。
                              


                              40楼2010-06-17 18:38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