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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夜】花匠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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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P~~~我终于把它敲出来了>_<
加油学习吧!古剑和假期在前方等着你!XD
*
这是个背景比较诡异的架空(……),但因为我搞诡异的架空也不是头一回了(……),所以还是欢天喜地的把它搞了出来(……orz)。
篇幅大概在一万字左右。近期平坑,HE。分为上中下三篇。如果有需要,可能会加个尾声。
祝花匠与花私奔幸福!(好像每次都有这么句话)
Rin
2010.6.23.


1楼2010-06-23 21:03回复
    花匠与花
    *
    上/ 我种下万株大马士革玫瑰,却收获了一朵沙漠之花
    *
    一片嘈杂声中,浦原喜助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外面到处是艳红的火光,令他的帐篷上映出一个个来回跑动的人影。有人在大喊,有人在抽刀,还有马蹄声、马嘶声、凌乱的驼铃声。他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一团黑黝黝的东西突然滚进了他的帐篷里。
    他吓得挺身坐起。那东西晃了一晃,压在他的腿上不动了。他试着推了一下,才发现那原来是个人。
    他挠了挠头,把这个人翻了个身,发现对方的脸和身体都严严实实地裹在黑纱里,右腿上被利器划开一条触目惊心的口子,正在不停地往外淌血。看来,这人是因为失血或者疼痛,暂时昏厥过去了。
    他四下找找,翻出一块干净的头巾、一个半鼓的皮囊,并将囊中的液体一股脑儿地朝那人的伤口上浇了下去。那人就像被鞭子抽中似的,整个从地上弹了起来。浦原只觉得眼睛被一道细细的银光晃了一下,下一刻,冰冷的刀口就抵上了他的脖子。
    他只是想救人而已,对方却恩将仇报。他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两人在昏暗中对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急促而紧张的呼吸在脸与脸之间纠缠。浦原发现对方的呼吸正在剧烈地颤抖,那是因为刚才的烈酒对伤口造成了巨大的刺激。
    他咽了一口唾沫,试着举起手里的头巾。脖子上立刻传来尖锐的刺痛,显然刀口已经陷进了肉里。
    那人扫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到底没有将他的头割下来。
    “……名字!”
    他愣了一下,意识到是那人在对他讲话。对方非常生硬地使用着北方的语言——他的家乡话。那种语言说起来本该温和动听,与这一带沙漠民族的语言毫无共通之处。
    “名字!”对方重复了一遍,声音暗哑而焦急,一时听不出性别,却很年轻。
    “浦原……”他不想丢掉自己的脑袋。
    “真的?”
    浦原猜测那人是想问他,这是不是他的真名。看来对方仅仅是掌握了零星的简短单词,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是的。”他说。“我的名字叫浦原喜助。”
    那人静静地审视了他一会。当外面有火把自很近的地方经过时,他看见那双近在咫尺的瞳仁里有琥珀色的光芒闪现。他觉得这一定是他的错觉,毕竟,他的脖子被切开了,他很可能已经神志不清。
    就在他暗暗哀叹自己悲惨命运的时候,那人突然夺过他手里的头巾,冲出了帐篷,消失在夜色里。
    


    2楼2010-06-23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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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死我了OTZ
      加上这个中篇居然已经突破了万字,但愿下篇不要再这么爆字了OTZ
      写的时候在听Sting的“Desert Rose”。这首歌实在是催萌剂>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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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 伊玛雅罕,伊玛雅罕,火焰与星星在跳舞
      *
      整个下午的颠簸,俘虏们和骆驼都被带回了伊玛雅罕的营地。
      黄昏的沙漠浮动着金色与橘色的余晖,东方的天幕上挂着几颗淡白的星星。夕阳下的营地由一圈帐篷围成,帐篷中央的空地上堆着焦黑的木炭与灰烬。伊玛雅罕的帐篷比别的帐篷大些,浦原远远地就看见了帐篷顶端飘动的旗帜上那黑色的沙漠玫瑰徽纹。
      俘虏们被带到了营地的一侧,由专人看守着。除了浦原,其他的人都被牢牢地捆住。人们吓得瑟瑟发抖,谁也不敢说话。
      “这下完蛋了,”黑崎在浦原背后小声地咕哝,“也许我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她不会把我们卖到埃及去吧?”
      浦原从自己的袍子上撕下一大块布:“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可以试着求求她。”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黑崎瞪着他的后脑勺。“还有,他们为什么不把你也捆起来?”
      浦原把那块布摊放在地上。
      “我想,是因为这个。”他指了指自己怀里的花。尽管一路上他都小心翼翼地护着它,但那些原本粘在根部的砂土还是在颠簸中被抖落了许多。他将那株花放在布块上,用布将它的根须整个包裹起来,并往里面填满了沙子。看上去,就像一个用布做的花盆。
      “这似乎是他们的圣物。”他高兴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是它保佑了我。”
      正这么说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碎蜂走了过来。
      “你!”她用刀柄指着浦原的鼻子,说着他的语言,眼里充满了厌恶之色。“……跟我来。伊玛雅罕要见你。”
      


      13楼2010-06-25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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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这样,浦原独自留在了伊玛雅罕的营地上。他交代黑崎替他卖掉货物,并转告他的助手们,他可能要过一阵子才能回家去了。
        放走了俘虏的伊玛雅罕又开始奔忙。碎蜂阴沉着脸告诉浦原,都是因为他那无理的请求,才会使伊玛雅罕如此忙碌并且无法养伤。她说,沙漠上共有四位伊玛雅罕,都由一位老族长统领着。每过三个月,他们就必须获得足够的俘虏和财物,用以在附近国家的黑市上交换粮食。如今,三个月的期限就要到了,由于伊玛雅罕放走了浦原的同伴,她必须重新去抓一批俘虏回来才行。
        尽管他当初并不知道,也别无选择,浦原还是感到有些愧疚。于是,每当伊玛雅罕回到营地休息的时候,他便将家乡的风土人情和有趣的事情说给她听。伊玛雅罕常被他逗得捧腹大笑。就连一开始嫌他话多的碎蜂,到后来也不由被他的故事吸引。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浦原正在帐篷里欣赏着他的宝贝花朵,远处隐隐地传来了马蹄声,伊玛雅罕的马队回来了。
        “花匠!”
        他正想起身出去看看,伊玛雅罕却已大步走了进来。她的身上还披着防晒的斗篷,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她将包裹往浦原面前一掷,然后坐下来,三两下便把自己又扒得只剩下短裙和胸衣。
        她把包裹解开,浦原看见里面满满当当的全是象牙器皿和黄金,还有镶嵌着宝石的烟斗和大卷的名贵烟叶。
        “挑吧,花匠!”伊玛雅罕慷慨地把那堆东西往他面前一推。
        浦原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她的右腿。她每次回来他都会先朝那里看上两眼,他记得那个伤口很深,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而如他所料,伊玛雅罕腿上的绷带也一直没有拆下来。
        “怎么啦?”伊玛雅罕奇怪地问道。
        浦原充耳不闻,他原本也听不懂。他望着那条伤腿,鬼使神差地干了一件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想干的事。
        他伸出手去,在那厚厚的绷带上摸了一下。
        下一刻,他发现自己又像那天夜里一样,被伊玛雅罕的刀锋抵住了脖子。
        “你做什么?!”
        伊玛雅罕皱着眉,愤怒地瞪着他。浦原诧异了一下,但很快就猜到了她为什么生气。他于是放松身体,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伊玛雅罕瞪了他半晌,突然“啧”地一声退开了。她用力将弯刀插在地上,又把右腿上的绷带解开。
        “你看!已经没事了!”她大声说道。
        浦原看着那道伤疤。伤口大约愈合了六七成,伤口边还残留着由于剧烈活动而渗出来的深色的血渍。
        “快挑!”伊玛雅罕又指着那堆宝贝。
        浦原扫了一眼,有些沮丧地摇了摇头:“我不要。”
        伊玛雅罕猛地站起来,拔出地上的刀。有那么一刻,浦原还以为她又要对他刀刃相向了。可她只是怒气冲冲地对他吼道:
        “我送你东西,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15楼2010-06-25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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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伊玛雅罕的怒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当天晚上,她就把这件不愉快的小事忘到了脑后,又缠着浦原讲奇闻趣事给她听。当她看见浦原将几个贵重的烟斗剖开,给他的粗布花盆做了一个牢固的支架时,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你真是暴殄天物。”碎蜂冷冷地说。
          浦原笑了笑,不以为意。
          这一次,伊玛雅罕是满载而归。有了东西向老族长交差,她很快就下令拔营启程,向老族长的驻地进发。他们向西南方向奔驰了十天,来到沙漠边缘的一个湖泊跟前。这是人们在进入沙漠之前所能看到的最后一个湖泊。湖的周围生长着稀疏的灌木,甚至还有一小片树林。
          四位伊玛雅罕及其手下的队伍都将帐篷搭建在这里。远远望去,帐篷与旗帜连成一片,十分壮观。
          浦原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进湖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第二天,当伊玛雅罕和碎蜂带着东西去见老族长时,他就悠闲地在那一大片帐篷中间散起步来。
          四位伊玛雅罕都在老族长的帐篷里议事,手下的人自然就乐得轻松,都出来相互走动。浦原起初是默默地混在他们中间,但没过多久,他就和一个叫阿散井的红发男人聊起了天。
          阿散井和碎蜂一样,也是一位伊玛雅罕的帮手,而且,他也会说流利的北方话。据说那是因为他们的伊玛雅罕娶了一位从北方来的女子为妻,所以在他们那里,很多人都会说北方话。
          在阿散井的介绍下,浦原见到了那位伊玛雅罕的妻子,绯真夫人。
          绯真夫人是个温柔可亲的人。她的家乡和浦原的家乡相距不远,两人聊得十分投缘。绯真夫人答应浦原,说这段时间若是有空,便可以教他学习当地的语言。
          从帐篷里出来后,阿散井压低声音告诉浦原:他们的伊玛雅罕为了娶绯真夫人为妻,不惜打破族里的规矩,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此,他在跟绯真夫人学习语言时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做出什么会让那位伊玛雅罕误解的事情来。
          浦原连连点头。
          他就这样在外面玩了大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伊玛雅罕正和碎蜂在帐篷外面说话。两个人的神色都很严肃,伊玛雅罕微微地皱着眉。
          “怎么啦?”他走过去问道。
          “不关你的事!”碎蜂立即怒斥。“你别太得意忘形了!”
          伊玛雅罕看了看他们两个,用拇指戳戳帐篷的方向:“都进去以后再说吧。”
          


          16楼2010-06-25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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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酣畅淋漓的激战过去,湖边又恢复了平静。战场很快被清理出来,人们在空地上燃起巨大的火堆,用以欢庆胜利。
            对于这种在血洗的战场上就地烧烤的庆功方式,浦原摇头将其形容为“野蛮”。但众人谁也不会在意。他们将他视为英雄。老族长派人送来了一柄象牙刀鞘的锋利腰刀。碎蜂难得地暂停了对他的冷嘲热讽。就连绯真夫人的丈夫,那位总是冷着脸的伊玛雅罕,也在见到他时对他微微地颔首以示肯定。而在所有人当中,夜一自然是最高兴的。篝火宴会刚一开始,她就坐到他身边来,举着酒壶要他陪她喝酒。
            “干杯吧,花匠!”她一直记得他喜欢这个称呼,所以总是这么叫他。“我保证,那些家伙十年之内都不敢到这里来啦!他们的国王听了我们的事迹,一定吓得屁滚尿流吧,噗哈哈哈哈哈哈!”
            浦原没有答话。他喝了一口酒,慢慢说道:
            “夜一,你有没有想过,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呢?”
            “别的地方?”
            “嗯。比方说,我的家乡。”
            “好哇!”没有丝毫的犹豫,伊玛雅罕爽快地答应了。
            这反倒令浦原有点不知所措。
            “真的吗?”他回头看着她。
            “伊玛雅罕从不说谎!”
            放下酒杯,浦原盯着自己的手指。喜悦来得太过突然,令他的手指有些不听使唤。
            “……如果你不喜欢花香,我可以把花田卖掉。只要你高兴,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不!”可是这一次,夜一却断然拒绝了他。
            他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她为什么上一刻答应了,下一刻又变卦。他看见夜一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的脸庞明暗分明,肃穆而清晰,金色的眸子里闪耀着骄傲和神圣的光芒。她缓慢地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又指着浦原的胸口,一字一句地说:
            “做你喜欢的事,走你想走的路。我会跟着你。因为,我是自由的,你也是自由的!”
            浦原定定地望着她。这一刻,他确信自己得到了世界上最美好和珍贵的事物。他看着那只手,轻轻地握住它,然后,在手背上飞快地吻了一下。
            “你们这是在干啥?宣誓效忠吗?”阿散井带着醉意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我是不是喝醉了?”他抓住浦原的肩,“来来来,花匠,再来和我喝上几杯!”
            浦原又回头看看夜一,她正咧着嘴在对他笑。宴会很快就变成了酒会。浦原被灌得迷迷糊糊的,朦胧中,他一直听见夜一爽朗的笑声从身边传来。她金色的眼睛和天上那些银色的星星一起,在热烈的火光之上欢快地舞动着,闪烁着,旋转着,渐渐地,全都融化在了他的意识里。
            这时,他突然想起学习语言时,绯真夫人教给他的词语。
            “……绯真夫人,‘伊玛雅罕’在这种语言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绯真夫人笑了笑,温和地回答:“伊玛雅罕的意思是,‘骄傲与自由’。”
            TBC


            19楼2010-06-25 0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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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压两天修一修再放上来的,不过我发现,我、我实在是修不动了OTZ
              下篇+尾声一万字,爆字是有惯性吗?可为什么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写……
              这真是个体力活OTZ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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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 骄傲与自由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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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的帐篷被烧掉了,新帐篷远远不够所有人使用。狂欢后的人群东倒西歪地躺在旷野上,只有伊玛雅罕们才有新搭建的简陋帐篷可以睡。
              浦原花了很长时间才彻底醒来。宿醉令他口干舌燥,头疼欲裂。虽然已经醒了,可脑子依然拒绝转动。人在酒醒时总会怀疑先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昨晚夜一对他说,“我会跟着你”,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中回荡,令他感到阵阵甜蜜。
              他揉了揉眼睛,打算起身找点水喝,但就在这时,有人突然用力揪住了他的后领与头发,将他向一旁拖去。
              他浑身酸软,只能被那人拖着,一路上身体摩擦着下面的地毯。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顶帐篷中醒过来的。
              他被重重地扔到了帐篷外面。终于,碎蜂那双怒火中烧的黑眼睛出现在他的面前。
              “伊玛雅罕呢?”她冷冷地问。
              “夜一?”浦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如此愤怒。“我不知道……”
              碎蜂将自己的弯刀拔了出来。
              “你睡在伊玛雅罕的帐篷里。”她说。“我要杀了你。”
              浦原茫然地看着她,还是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他太过无辜的眼神更加激怒了碎蜂,她用双手握住刀柄,将刀尖对准他的喉咙厉声说道:
              “没有人可以在伊玛雅罕的帐篷里过夜!除了——”
              “碎蜂!”夜一响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伊玛雅罕!”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夜一眨了眨眼。她看上去心情不错,脸上毫无宿醉的痕迹。
              “您出去了?”碎蜂瞪了浦原一眼,收起了刀。“这个男人,他竟敢睡在您的帐篷里!”
              “没什么大不了的,碎蜂,”夜一笑着摆摆手,“昨晚他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是我把他拖进去的。”
              碎蜂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被刺伤似的神情。
              “你们都来一下。”夜一用脚碰了碰地上的浦原。“咱们又有活干了!”
              


              29楼2010-06-30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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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在他的请求得到许可后,浦原就消失了一整个白天。夜一和碎蜂将骆驼的数量清点完毕,到处找他也不见他的踪影。直到第一颗星星在东方的天空升起,他才总算牵着马回来了,马背上驮着一捆厚厚的野生荆棘。
                “你这是要做什么?”夜一好奇地问。
                浦原说:“我需要锋利的小刀,还有耐用的油灯。”
                夜一点点头:“我的帐篷里有。你到我的帐篷里来吧。”
                浦原于是把马牵到帐篷后面。夜一伸手抓住捆绑荆棘的绳子,就要往下拉。
                “别碰!”浦原急忙阻拦。
                可是已经太晚了。夜一猛地缩手,随即将手指放到嘴里吮吸。
                “这上面有很多小刺。”浦原说着,将荆棘从马背上卸了下来。夜一跟着他进了帐篷,兴致勃勃地看着他用小刀将一根根荆棘上的刺都刮掉,然后用石头将荆条碾平,再拿到油灯的火苗上燎烤。
                “你到底要做什么?”她问。
                “你需要一些装备。”浦原说着,手上却是不停。“本来这应该用更好的材料来做,可惜在这附近,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这些荆棘了。”
                他回头看了看她:“你去睡觉吧。你需要养足精神。”
                “好!”夜一站起来,走到对面躺下。
                “那你呢?”盖上毯子时,她抬起头问。
                “我还得忙一会。”浦原对她笑笑。他的最后一个字刚刚说完,对面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呼声。
                


                31楼2010-06-3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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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天早晨,夜一在一阵沙沙的响声中醒了过来。她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发现浦原仍然坐在昨晚的位置,他身旁的油灯已经快要燃尽了,面前的那捆荆棘也已不知去向,剩下的只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碎屑。他正在使劲地摩挲着什么,听到对面的动静,就回过头来。
                  “我吵醒你了吗?”他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眼里布满了血丝。
                  “没有。”夜一走到他面前蹲下。“这是什么?”
                  浦原放下手里的石块。
                  “穿上试试吧。”他展开一件像无袖铠甲一样的东西,有点遗憾地说道。“如果时间充裕,能再多打磨一下,穿起来应该会更加舒服。”
                  夜一依言将“铠甲”穿在身上。那是用处理过的荆条编成的,编得又紧密又坚韧。尺寸也刚刚好,腰侧还有两条用来固定的带子。
                  “真有趣!”她低头摸了摸荆条的纹理。“你是怎么做的?”
                  “如果你编过花篮的话,就会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神奇。”浦原挠了挠头。“我只不过是将编织的方法改进了一下。”
                  “你的斗篷呢?”他问。
                  夜一拿来自己的斗篷。浦原转身又像变魔术一样拿出了一个薄薄的头盔形状的东西。他将它戴在夜一的头上,然后用斗篷的软帽将她的头和那个“头盔”整个罩了起来。
                  “这样他们就看不到了。”他将斗篷的帽沿向前拉了拉。“我刚才试过了,刀尖和箭头都无法穿透它。其实我早该在和王军交战之前就想到的。但愿它能让你平安。”
                  夜一愣愣地看着他。这时,他望着她的眼神非常的温柔,还有点恋恋不舍的无奈在里面。她下意识地垂下眼,发现他的手指上布满了细碎的划痕,指甲盖里还凝固着小块的血斑。她立刻站起来,走到帐篷的角落里翻找了一气,又拿着一大卷绷带走回他面前。
                  “啊……”浦原苦笑了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夜一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浦原于是不再吭声,配合地伸出双手。
                  夜一蹲在那里摆弄了好一会,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淡淡的晨曦从并不严实的帐篷入口投射进来,形成一片薄纱似的白晖。他们甚至能看见那些随着呼吸上下窜动的尘埃的颗粒。
                  夜一端详了一番自己的劳动成果,满意地说道:“好了!”
                  浦原低头看着自己那被裹得像白色蜜柚一样的双手。
                  “你去睡觉吧!”夜一精神饱满地起身。“我很快就会回来!”
                  浦原抬头看看她,向她伸出一只手。可惜,那只手已经被缠得连五根指头都分不清了,更不要说握住她的手,所以,他又只好把手放下。
                  “怎么啦?”夜一问。
                  “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了。”沉默了一会,他才自言自语似地答道。“……我希望你能远离危险。……可是,沙漠是你的家乡。”
                  夜一微微错愕,但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呀,花匠!”她俯身摇了摇他的肩膀。“伊玛雅罕是不会轻易答应别人的!而且,我也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出去。浦原听见她在帐篷外面大喊:“碎蜂,备马!”
                  


                  32楼2010-06-3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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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在担忧的时候,等待可以变得格外漫长。当伊玛雅罕的驼队在漫天的晚霞下满载着粮食归来时,浦原还躺在没有点灯的帐篷里。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疲劳,可精神却难以松懈。一整天,他都在那里数着时刻,难以入睡,甚至为了打发无聊,花很长时间拆掉了自己手上的绷带。
                    “怎么这么黑!”夜一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随后,她用火匣点亮了油灯。
                    浦原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努力适应突来的光线。
                    “你看!”夜一就站在他的面前,除了头上的头盔已经摘下,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和早上出去时没什么分别。她突然转过身去,背向着他。他这才发现在她背后的斗篷上,竟然挂着一支长长的利箭。
                    “我特意让它留在上面,就是为了带回来让你看看!”她高兴地扭过头,看着自己的后背。“今天那讨厌的家伙居然想射死我!可是,他只能射穿我的斗篷,却不能射穿花匠做的铠甲!他失算了!”
                    浦原盯着那支箭看了半晌,突然垂下头,将额头靠在自己布满伤痕的手上。
                    “花匠?”夜一扯下斗篷丢在一边,蹲了下来。“你的手很痛吗,花匠?”
                    浦原没有回答。
                    突然,他抬起头,猛地将她抱在怀里。
                    惊讶中,夜一听见浦原在她耳畔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当中夹着诸多复杂的情绪,可是她被抱得很紧,无法思考那些都是什么。荆条编织的铠甲隔在他们中间,挤压得她的肋骨隐隐作痛。
                    “喂,花匠!花——”她刚叫了两声就没了声音,因为她的嘴唇被牢牢地吻住了。那是温热有力的唇,由于失眠而略微干燥,紧密地贴合着她。但是除此之外浦原什么也没有做,似乎仅仅是想以这个动作暂时释放焦灼的情绪与某种压抑已久的渴望。
                    他很快就将她放开了,并且朝外推开一点。
                    夜一瞪着金色的眼睛,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
                    “夜一……”浦原有些艰难地开口。他不知道自己一时的冲动会收到什么样的回应。这完全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又是他的情绪一整天都在风口浪尖上起伏的结果。
                    “我……”他干涩地吐出一个字。可就在这时,夜一突然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唔!”他吃痛地叫出声来。
                    “我知道!”伊玛雅罕的金眸在他眼前闪闪发亮。“这表示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花匠!”
                    浦原捂着流血的嘴角,彻底呆住了。
                    “……怎么啦?咬痛你了吗?”夜一抬手在他面前晃晃。
                    浦原依然捂着嘴,好一阵子,才可怜巴巴地说道:“我后悔了。”
                    “什么?”
                    “我后悔了。”他悲伤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你跟我回家了,因为你会咬我。”
                    夜一愣住了。有那么一刻,她真的毫无戒备地相信了他的话。
                    但她随即就呲着白牙猛扑了上去:“好哇花匠!你敢戏弄我!”
                    碎蜂走进帐篷里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夜一扑在浦原身上,两个人扭成一团,浦原一边哈哈大笑,一边佯装挣扎。
                    发觉到有人进来,两个人同时停下了手,回过头。浦原的唇角流着鲜血,夜一的嘴唇上也有一抹血痕。面对这血淋淋的场面,碎蜂起初以为他们受伤了,但看看他们的神情,她很快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伊玛雅罕……”她生硬地说道,脸色苍白。
                    “什么事?”并没有注意到碎蜂的异样,夜一心满意足地爬起来,起身前还不忘用手肘敲击浦原的额头。
                    “族长开始分配粮食了。”碎蜂的眼睛望着地面。
                    “好!我这就去!”夜一跳起来,抹了把嘴,一阵风似地消失了。
                    碎蜂这才抬起眼,看着正用袖子擦嘴的浦原。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冰冷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时,浦原才发现碎蜂还留在帐篷里面。
                    “……嗯?”他心不在焉地摸摸唇角的裂口,脸上还带着喜悦的神情。
                    “你这个混蛋!”碎蜂高高地举起右手,她似乎很想狠狠地给他一巴掌,然而她浑身都气得发抖,只是高举着那只手,迟迟没有动作。
                    “你会让伊玛雅罕陷入危险!”她用颤抖的声音怒斥道。“你是个自私的混蛋!你没有资格和她在一起!”
                    浦原愕然地看着她。和昨天早晨一样,他仍然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生气。但她刚才的话一遍遍地在他的脑中打转,他开始隐约地感觉到,在这个过程中,他似乎错过了某个重要的环节。
                    “伊玛雅罕是高贵的人……”碎蜂紧皱着眉,两行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缓缓地放下手,看上去非常的懊悔。“……我应该一早就杀了你。”
                    浦原沉默了一会,在心中勾勒着事情的轮廓。
                    “告诉我,那是什么?”他问。
                    “那没有意义!”而碎蜂只是满面泪痕地瞪着他。“……只要杀了你,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她既没有吐露真相,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威胁地拔出她的弯刀。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可神情却像是在乞求他放弃一样。浦原低下头,又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叹了口气。
                    “……碎蜂。”他轻声说道。“伊玛雅罕是自由的。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仿佛被他这句话击溃了一般,碎蜂发出一声呜咽。浦原听见了刀锋出鞘的声音,但他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连躲闪的意思都没有。两人就这样僵持着,静默中只能听到其中一方由于愤怒而变得颤抖的呼吸。最后,碎蜂将弯刀往地上一掷,转身冲了出去。
                    浦原在原地坐了一会,然后出了帐篷,找到了正在忙碌的阿散井。
                    “阿散井,”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曾经告诉我,你们的伊玛雅罕为了娶绯真夫人为妻,付出过沉重的代价。那么,如果当初不是绯真夫人到这里来,而是伊玛雅罕要到北方去呢?那又会怎么样?”
                    阿散井放下手中的口袋,有点茫然地看着他。这个问题问得太过突然,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明白了浦原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浦原放缓了语气,“假如你们的伊玛雅罕想要离开这里呢?他又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次,阿散井终于听懂了。
                    “代价?”他像看疯子似的看着浦原,然后用手在脖子前面一横。“没有代价的,浦原先生。那是背叛。背叛是不能被饶恕的。如果有谁妄图背叛他的族人,还不等他走出沙漠,他就会被伊玛雅罕的战士们碎尸万段。他的尸骨将被曝晒在沙丘上,没有人会为他哭泣,直到他化为黄沙!”
                    他一口气说完,看见浦原没有反应,便奇怪地问:“怎么了,浦原先生?你问这个做什么?”
                    浦原缓缓地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奇而已。谢谢你告诉我。”
                    


                    33楼2010-06-30 1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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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食被平均分配给每一个人。立功的人们还有额外的奖励。浦原将自己得到的口粮和奖品绑在骆驼上,他们趁着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时刻,悄悄地带着骆驼藏进了小树林。
                      夜一说,只要等到人们都睡着,他们就可以离开了。
                      两人静静地坐在树林里,浦原为他的花盆做着最后的检查。
                      “……夜一,我们为什么不能等到聚会结束,回到沙漠之后再离开呢?”那样,就不会惊动老族长和别的伊玛雅罕了。
                      夜一回过头,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审视着他。
                      “是谁对你说过了什么吗?”她有些烦恼地问。“真是多嘴!”
                      浦原摇了摇头。
                      “……曾经有一位伊玛雅罕,在沙漠里丢下他的部下们逃走了,”夜一望着树林外的营地缓缓地说,“老族长在一怒之下,将他的部下们全都砍掉了头。因为老族长认为,是他们私下放走了他。”
                      “可我们却是在老族长的眼皮下溜走的。”浦原明白了。“所以,他就没有理由乱发脾气了。”
                      他沉默了片刻,放下花盆,转过来轻轻抱住了身旁的人。
                      “……我会保护你的。”他低声说。“……虽然我不会用刀,但是,我会保护你的。”
                      有好一会,他们谁也没有动,只是维持着这个让人感到温暖与可靠的姿势。最后,夜一抬起头,咧出白亮的牙齿:
                      “我知道,花匠!你已经帮过我很多次了!”
                      他们在那儿一直等到深夜。夜一溜到树林边看了看营地的动静,转身示意浦原出发。
                      他们整理好了一切,骑上骆驼,一同向东北方向前进。然而,当他们走到树林的北面时,却发现前方的荒野上,有一个人影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是碎蜂。”夜一望着前方说。“不要停下,花匠。”
                      浦原回头看看她。她的面色平静,眼中却露出坚定与决然的神情。
                      碎蜂看着他们慢慢地靠近。她抬头望着伊玛雅罕。
                      “您就这样走了吗?!”她绝望地大喊。“……为了这个男人,就要背叛我们吗?!”
                      伊玛雅罕低下头,停住了自己的骆驼。而浦原却照她说的,依然向着前走。
                      晚风送来了伊玛雅罕响亮的话语。
                      “我不亏欠他们,碎蜂。我也不亏欠你。我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哪怕我的尸骨将被曝晒在沙丘上,直到化为黄沙!”
                      


                      34楼2010-06-30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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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七天,他们夜以继日地赶路,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停下来休息。一路上,浦原向夜一描述着他的家。
                        “我有三个助手,”他笑着说,“铁斋、甚太和小雨。他们都是勤快的人,也很容易相处,除了偶尔喜欢用扫帚解决问题……不过你放心,他们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等到了家,我们可以多盖几间新屋子,并在屋顶装上巨大的窗户,这样,晚上睡觉时也能看见星星。”
                        夜一连声表示赞成。
                        第八天的清晨,他们到达了两人第二次见面时的那个快要干涸的小绿洲。
                        这时天才刚蒙蒙亮,处处都漂浮着黎明前的灰白。绿洲里面已经没有水了。浦原从驼背上跳下来,试图寻找更多的黑色沙漠玫瑰。可是他无功而返。除了他手头的那一株,他再也没有在这片沙漠中见到同样的植物。
                        他回来时,夜一正坐在沙地上,大嚼着干粮。他于是蹲下来,也吃了两口。
                        “对了,花匠,我一直忘了问你!”夜一突然说道。“那天我闯进你的帐篷,要是你当时知道我是谁,你还会帮助我吗?”
                        浦原摇了摇头:“这不好说。不过那时你真的很吓人。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是谁,也许我会先揭下你的面纱,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通缉犯长得什么样子,再做决定。”
                        夜一不顾满口的食物,鼓着腮帮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有说有笑地歇了一会。起身准备上路时,浦原照例拉住夜一,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然而这一次,越过他的肩膀,夜一望见远远的天际扬起了一小片模糊的沙尘。
                        她猛地将他推开,然后用力将他推向他的骆驼。
                        “快走!”她说。“他们追上来了,你先走!”
                        浦原望了一眼来路,那片沙尘的黑影正在慢慢地扩大。他又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我会想办法拖住他们的。”夜一拔出自己的刀,仔细地检查着刀尖。“你快走吧。他们要找的是我。”
                        她看见他还是一动不动,便又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然后跳上自己的骆驼。
                        浦原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可他还是站在那里,既不开口,也不逃走。
                        夜一抓起自己的刀鞘掷了过去。刀鞘砸中浦原的额头,一条细细的血线顺着他的眉角滑下来。
                        “你保护过我!”她在驼背上对他大喊。“现在,我也要保护你!你的沙漠之花不会被打倒,她会活下来,到你的家乡去找你!伊玛雅罕从不说谎,难道你忘了吗!”
                        浦原眯了一下眼。
                        初生的太阳正在将灿烂的金色光芒投向如波浪般起伏的沙丘。夜一的身影被那光芒吞噬着,仿佛也烧着了一般,散发着美丽耀眼的光辉。
                        有一瞬间,夜一惊讶地发现浦原的眼眶似乎是变红了。但他很快就转身跳上了自己的骆驼,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眼。
                        年轻的伊玛雅罕提着弯刀坐在驼背上。右手边,花匠孤单的背影正在迅速地远去。左手边,飘扬的旗帜与轰鸣的马蹄正在迅速地靠拢。
                        


                        35楼2010-06-30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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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一抱起一个西瓜,掀起面纱的一角咬了一口,却只咬下一小块瓜皮。水果摊的老板已经被她吓坏了。他的摊铺上摆着当地产的各种水果,其中有很多都被这个带着弯刀的异乡女人咬了一口就丢下。再这样下去,他回家一定会被老婆骂死。
                          “哦!对了!”夜一突然想起了什么,手指一弹,一枚金币落在果然老板的面前。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那个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一点儿也不好玩!”夜一扔下西瓜,四下张望,集市上的人们纷纷躲闪。
                          “我要找我的花匠。花匠!……花匠!你到底在哪儿呀花匠!”
                          她说的是南方沙漠的语言,只有“花匠”才是北方话。周围的人虽然听懂了这个词,可谁也不敢上前接口。
                          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夜、夜一……”
                          夜一回过头,看见浦原正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在不远处喘气,光脚上全都是泥。
                          她眨了眨眼,慢慢地咧开了嘴,紧接着,整个人就扑了上去。
                          “花匠!”
                          “咚”地一声,浦原听见自己的后脑勺磕到地上的声音,眼前飞起一片星星。
                          “花匠!”夜一抓着他的衣领摇晃着他。“花匠,猜猜我是谁!”
                          浦原揉着后脑勺坐起来,笑了笑,伸手去拉她的面纱:
                          “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伊玛雅罕,沙漠之花——”
                          说到这里,他突然怔住了。
                          他看见从夜一的左眼角下面,一直到她的大半个脸颊,覆盖着一朵黑色的沙漠玫瑰的图案。
                          “啊,这个,”夜一不以为然地说,“这是碎蜂弄的,她的刀划破了我的脸,我就找人刺了一朵玫瑰在上面。那个刺青的人一见到我,就吓得手直发抖。不过还好,他刺得还不算坏。我知道他认出了我,只好砍下他的头,给了他老婆一袋金币。”
                          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浦原不由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抬起一只手来,用指肚轻轻摩挲她脸颊上的黑色花瓣。
                          刺青的玫瑰可以掩盖疤痕的样子,却不能改变那不再光滑的触感。他微微用了点力,按压着那道疤,仿佛这样做就能记住它的形状。
                          最后,他用嘴唇代替了手指。
                          周围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乡下的人们没见过这种情景,都在那里小声地议论纷纷。
                          夜一瞪了他们一眼,周围立刻噤声。
                          “花匠,我饿了!”她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说。
                          浦原喘了口气:“让、让我先歇一下……”
                          现在,他的喉头发甜,两腿发麻,然而心中的石头却落了地。
                          他吩咐一直在旁边观望的铁斋去多买些吃的,自己则拉着夜一离开了集市,慢慢往回走。
                          半路上,他们遇到了驾着牛车正往集市赶来的甚太和小雨。看到那头牛,夜一发出一声欢呼。
                          “花匠!这头牛可以烤来吃吗?”
                          “不行……”浦原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车上,无辜地笑道,“你不能吃了我们家唯一的苦力。”
                          夜一做了个鬼脸,慷慨地放过了那头牛。
                          “对了,花匠。”快到家门时,她突然好奇地问。“你带回来的那朵花,后来怎样了?”
                          浦原正在推开院门,好让牛车进到院子里去。听到她的问话,便向窗前望了一眼。
                          “咦?”
                          出乎他意料的是,在屋前屋后那些大片的开得艳丽的大马士革玫瑰当中,那朵独一无二的沙漠玫瑰正在屋檐下舒展着黑色的花瓣,骄傲地向着天空绽放着。
                          “……它开花了!”
                          ——全文完——
                          


                          37楼2010-06-30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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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时间两万字,对于现在一个月憋不出八千字的我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一次突然爆发的消耗型的中大规模的连续性作战(orz)……而且巴拉圭和日本居然要打加时赛了,真是累人……(喂这根本没有关系吧)
                            都是因为浦夜给我打了鸡血,以致萌得写到某些段子的时候手都忍不住在发抖(虽然其中很大部分是因为敲字时喝茶太多肚子饿了……囧),所以,在这种不稳定状态下写出来的东西必定有很多经不起推敲之处,还望各位读者见谅。(当然,抓虫这种有益身心健康的活动一向都是很受欢迎的!XD)
                            尽管我在敲打此文的过程中,总是忍不住把这个字数换算成两章那个坑,三章这个坑,四章那个坑(你够了!),但这文还是让我欣喜地意识到:咱的BG魂还没有死!它依然在RP匮乏的心灵的某处茁壮地成长着,就像顽强的沙漠玫瑰一样!(喂!)
                            如果要给这文找个背景音乐的话,那就是Sting的“Desert Rose”。
                            能够速度写完我很满足!感谢认真阅读的同学们。
                            祝愿所有看到此文的人都能找到自己的花匠或花,平安幸福地过完一生。
                            Rin-chan
                            2010.6.29.夜
                            


                            38楼2010-06-30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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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46楼
                              嘿,那个刀疤和刺青,是因为我实在很萌夜一的脸上被碎蜂的斩魄刀打上那个黑蝴蝶图案~~所以就……XD
                              夜一最后能活着去找喜助,说明其他人并没有真的下决心要她的命。我本来是想写前去追夜一的人是碎蜂白哉和海燕,这三个人里面,碎蜂是又爱又恨摇摆不定的,海燕是向着夜一的,白哉……这文里的白哉因为感同身受所以应该也不会下杀手。虽说不会下杀手,但打打杀杀一场是难免的,小刮小蹭也是难免的,所以伤到了脸。
                              不过我后来觉得要写这一段的话就太拖沓了,所以就都砍掉了。
                              说出这段“隐藏情节”来,飞鸟会不会好受一点?^^
                              其实关于碎蜂和夜一,我记得以前有个同事在看完那几集之后冒了一句,说强者永远都不知道弱者是怎么想的,让我印象深刻。我觉得夜一就是这样,虽然她跟喜助跑了,对碎蜂的处理自有她的考虑,但这件事确实给碎蜂带来了巨大的情感伤害,而且是夜一自己所没有料到的。这直接导致再见面时碎蜂的第一反应就是蜇人……哈哈。情有可原,所以飞鸟也不要埋怨她了^^
                              


                              47楼2010-07-02 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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