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画像
元国皇宫
大殿之中，双十出头的年轻帝王仔细端详着画师呈上来的画像。
画像上面所画的乃是楚国半月后要送来的质子，楚国九皇子楚钦。
半年前，元楚两国交战，楚国大败递上降书并割让三座城池。同时，楚国还要送来一位身份尊贵的皇子作为人质，表达其一心求和的诚意。
元烨的目光盯着画像上弱柳拂风般的纤瘦男子，楚钦身着白色纱袍坐在木凳之上，本应端坐的身子微微倾斜向又扶手的一侧，一截伶仃细腕无力的无力的扣着扶手，露出若有似无的虚弱之态。
元烨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划过画像上人柔若无骨的手腕，自手腕处滑下慢慢延伸到脚踝。
白袍很长，长及脚踝，本不应能看见什么。可偏偏画师画到楚钦小腿的时候，庭院中吹起来一阵风，将人白皙纤瘦，绵软无力的腿足全数的展现了出来。
画师所画的都是自己眼前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将这一番景象带到了画中。
那腿是斜着的，只有足尖蹭到了地面。穿戴整齐的白袜被用一根绳子扯着，可即便如此，依旧因为绵软不受力而有些微微下滑。
面容似雪，身轻易折，轻纱下的身子看上去柔软而瘦削，仿佛下一秒就会无力滑倒，好一幅病弱美人图。
“陛下，这便是楚国那边要让人送来的质子楚钦，也是极为皇子中姿色最佳之人，您看是否满意？”
“如果您不满意，画师也画了其他几位皇子的画像。”
虽说是楚国送质子，但毕竟住在宫中又是为了两国和平，得是元烨看得顺眼的人才行。
“陛下？”
守在元烨身边的太监李棋见人没反应，谨慎的再次呼唤年轻的帝王。
元烨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状似随意的点头：
“不必再看，就他吧。”
——
楚国 九皇子府
“殿下，楚国递上的画卷元帝已经看到。没有再阅其他皇子，只看了您一人的便定下了。”
“另外，元帝还派了密探探听关于您的消息。属下已经找您的吩咐将提前准备好的信息散播了出去。”
“做的…不错。”
软榻之上的人嗓音低弱，仅仅说了两个字嗓子中便生出了无力的气音。一旁的侍女见状，小心的上前为楚钦顺着心口。
短短半月，楚钦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许多微妙的变化。原本宽阔的胸膛变得淡薄，甚至虚弱的的起伏着。可以扛起提剑的有力臂膀之上，肌肉黯然消失，只剩下薄薄的软肉虚挂着。
他虽是养在宫墙之中的皇子，却是难得的文武双全的奇才。若非他的母家在楚国势力过大，楚帝对楚钦心有忌惮，对抗元帝领兵出征的将领很可能就是他。
但也正是因为他的母家势力太大，楚帝为了阻止他母家拥其夺位的可能，才将他作为质子的第一人选送去元国。
因着楚帝忌惮楚钦的缘故，即便楚钦自小聪慧，楚帝也很少给予他展示的机会。除了惊为天人的容貌掩盖不了，楚国百姓对楚钦知之甚少。
但这也正好帮助了楚钦，让他可以随意的编造自己的事迹，将他自幼体弱多病情况传到元烨耳中。
自幼体弱，被养在深宫，衣食住行都需要侍女帮忙。因为身体的缘故无法参与朝堂纷争，被当作弃子送去元国。这便是楚钦想让元烨看到的。
“咳咳额…咳咳咳……”
为了极致的体态与美感，这几日楚钦服用了很多的药物，其中不乏一些对身体伤害极大的禁药。他的身体状态急剧下降，消瘦的厉害，连说话都变得格外虚弱无力，甚至需要依靠侍女顺气才能够缓过来。
看着躺在软榻上面色苍白的楚钦，暮庭心疼不已：
“殿下，您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楚帝如此忌惮于您，您没必要为了两国一个虚无缥缈的约定，将自己的身子也搭进去啊！”
“咳咳…暮庭…您是不是也觉得…本殿…可怜极了？”
“质子…何其凄凉。”
“但其实…以我母家的能力…我若是不想去元国…谁又逼得了我？”
软榻上的男子气息不稳，但眼底的光芒却是浩瀚无垠。在他脆弱单薄的身体里面，蕴藏的的巨大的野心。
元楚一战，若是他执意挂帅出征，未必会败。但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去往敌国的道路。
因为楚钦想要的，不单单是一个楚国，而是一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