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什么对策,晓梦。”顾晓梦到刘林宗的公寓时,看到他正在下围棋,桌子上摊着一本棋谱。
“你告诉了我这个消息,我只有把它传递给上级。对策不是我们想的。”他有条不紊地下着,间或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一行没有事情,被捕的人里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可以说他都是单独行动的。”
“那这次又是怎么泄的秘?”顾晓梦坐在刘林宗的对面,看着满盘黑白错综的棋局。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难免会有疏漏。晓梦你记住我的话,做好你份内的事,你只记住听从你的上线老枪的命令,将有价值的情报设法传递出去,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能想的,切记不要多问。”刘林宗捻起一枚棋子,看着顾晓梦说道,“我们就是这些小小的棋子,说实在的可谓无足轻重,但正因有这些棋子才可带来精彩的博弈,所以我们又是重要的,你不要过分的高估自己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低,步步为营,静观其变。”
顾晓梦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那爽直风趣的刘林宗,而是心思缜密的江一行。自从她进屋以来,他的面色一直都是波澜不惊。顾晓梦直觉到气氛中的凝重。
“林宗,你怎麽了?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没有什麽。”说着他便将盛棋子的罐子前摆着的一只锦盒朝顾晓梦面前推去。
顾晓梦伸手拿起锦盒打了开来,不同于红宝石那蕴藉的光芒,玲珑的钻石折射出流丽的七彩,耀眼夺目。
“过几天,我有些事情要去趟上海。这枚戒指拜托你帮我保管。我走后,小赵来顶替我的位置。你有何疑问可以找他商量,他现在还在你们家,你也方便。”
顾晓梦收起戒指,也不好多问些什么,“你自己小心。”说着她便站起身来欲待要走。刘林宗又伸手拉住了她,说道:“还有李宁嗣,这个人你要留心,至于李宁玉我知道该怎么办你自己会有分寸的。”
顾晓梦正赶在司令部关大门前赶回了宿舍。她心里压着心事,步履也是缓慢而沉重的,走到二楼,瞥见李宁玉的宿舍门没有关好,从门缝中露出暖融融的光。她推门走了进去,想着和李宁玉道个晚安。
李宁玉正倚在床头上看书,她好像刚沐浴过了,穿着软缎的睡裙,头发简单地束着,她脸上架着精巧的金丝边眼镜,转过头来时攸地一闪,有片刻的呆怔。
“晓梦,这么晚你怎麽来了?”说着便更向上地支起了身体,整个背都靠在了床头。顾晓梦走到她床边坐了下来。
“我看你门没关严,小心进贼。”
“哪个贼敢混进司令部啊。有也是你这鬼精灵。”说着李宁玉便一笑。顾晓梦也跟着轻轻一笑。李宁玉把书扣在了胸口上。两人都沉默。
顾晓梦转过身子看着搭在床脚的李宁玉的衣服和丝袜,没有形体可依附地软塌塌地堆在那里,她感到一阵空乏无力。
“晓梦你怎麽了?”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爱问这句话,顾晓梦心想。
“许你紧张就不许我偶尔出神麽?“顾晓梦有些懊恼的目光看向李宁玉,见她也只是无谓地笑了笑,轻轻地抬起手搭在了顾晓梦放在床边的手上。
“玉姐,我问你,我离开海军学院后的两年,你有没有想起过我?”顾晓梦没有说“想我”,她说“想起过”,偶尔地想起过。
“
你怎麽想起问这个了?”
“到底有没有?”顾晓梦朝李宁玉的身边蹭近了些,目光停在她的脸上等着她的答案。书皮上烫金的花纹和眼镜的金丝框闪闪烁烁的,李宁玉灰褐色的瞳仁在夜里变成深邃的漆黑,漆黑里含着淡淡的金色光华。
顾晓梦的目光忽而转作迷茫,她抽出了覆在李宁玉掌心下的手,低下了头,心里弥漫着是比她瞳仁还深邃的黑暗,无着无落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她低下头说道:“那你爱不爱刘林宗?”
李宁玉“啪”地合上了书,“那你呢?你爱不爱江一行?”
顾晓梦怔在那里。她见李宁玉把书放在旁边,拉起盖在腰间的毯子躺了下去,又扭动身体背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