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没有辜负我,梦也何曾到谢桥
文/江北土著
走在路上,有花。还闻到一阵甜香,像极了栀子的味道。后头什么也没有,只有昨夜雨后的落叶,也不见残红。
有风,有丝丝的凉意,毕竟仲春。朋友提醒我外面气温低了,我穿背心,还有外套,正适合这样的凉。一排树后,看夕阳正在西下,不肯退场一般,恋恋,和风。路上是晚归的人,我一路想着自己是一个杀手或者一个侠客。
书包里那一本普罗旺斯实在小资,早晨离家,在书架上选一本带上,也不知道有无时间读一两篇,带上就踏实。手指点过,像检阅,那么多的不可带。点到彼得-梅尔,想起他的异香的松露,这么一个人。我见过他的照片,很绅士的样子。
这样的夜晚,我常常忧伤。这么多年过来了,还在忧伤,却依然没有目的。或者可以不安静,比如纵酒声色,总之都像不允许自己虚度一样。当然还是很沉寂,一天一天地虚度。一年又一年的光阴如此浪掷。
忽然半生。
我怀念那些跑得满头大汗的春晚,心里一点事情没有。哪一年就不是了?真不记得了,那不是成长,那是必然的经过。小镇上稀疏的灯光,偶尔的唤儿声音,还有老去的院门,那一声叫人心折的吱呀。
原来有电视的人家不知道如何了。我赖在那里,看电视剧,像是欠我的一样,自然。回来的路上,一声两声的狗叫。还唱歌,壮胆。身后什么也没有。
我的那些伙伴,一个人家一个故事,裁缝陈家、医生张家、大饼李家,剃头王家,老师周家。王兆金真的学剃头了,他的数学那么好。帮我掏耳朵,火柴棒子却故意不拿出来。
中午饭碗一撂就跑,一路打到学校。放学后再一路打回来,下雨天的油布伞上全戳的窟窿,还有植树节我们自己种下又被自己拔起来的树苗,很称手啊,丈八长茅,对折成双锏,秦叔宝的兵器。拔两边田里的燕麦穗,当飞镖。被种田的人家拿着叉子追到学校。跑得浑身汗,躲在人群里得意,他终究没认出我的脸。
那些吃吃而笑的女生,我怎么不记得与我们一样端着粥碗的样子?穿白力士鞋子的那么骄傲。我多想有一双回力鞋啊。还有蓝色运动衫,穿着肯定轻健。
初中没有毕业就知道仓皇,所谓的出息与出路,渐渐地有了心机与心计。
心里暗暗羡慕那些敢到后面小树林去的男生女生,不知道他们会做什么,但知道很甜蜜。假装看不起他们。我和谁一起去一下才好?
一样的春天,还有某个歌舞团的舞蹈,没看清小姑娘的脸。
这样的晚上,能听到脚步声,拉着只属于我的少年岁月,一步一步的走远了,头都不肯回一下。
想想真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