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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回复:『莲蓬鬼话』[连载]《黑白配》——极致恐怖,请勿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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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然间,我看到罗先梅伸出一只手朝我的面门抓来,整个人颤了一下就往后退,惊魂未定地看着她。
    
      没想到她仿佛也愣了一下,脸上显得非常尴尬,但她随即不自然地挥了挥伸出的手,靠上前说:“哎哟我的娘叻!你这是说什么话呢?可千万不能这么说哟!”
    
      听她这么一句,我才明白过来,她先前伸手只是想捂住我的嘴而已,忙说道:“你先前不是说702闹鬼么,也许小洁就是……”
    
      我还没说完,这次倒是马上被罗先梅结结实实地捂住了嘴。只见她往地上使劲吐了几口痰,直说道:“呸!呸!呸!菩萨保佑,妖鬼莫近……”念了几句经文之类的东西后,压低声音朝我说道,“你可千万别再说了啊,听梅姐的,下午先去医院检查下身体,改天我请个高人来帮你看看小洁的事。”
    
      一听到高人两个字,我一阵别扭,心想一个心理医生去找个神棍来帮忙驱鬼……这叫什么事呢?不过从这次的谈话以及她的表情看来,罗先梅倒像个很正常的带些迷信的普通大妈,看不出有哪里不对劲,我稍稍放下心来。
    
      赶忙摆手道:“梅姐,您太热心了,不过真的不用了,我前面也只是说说,也许和你预感的那样,小洁马上就会回来了吧……”
    
      之后随便说了几句,罗先梅终于回楼下去了,我赶忙上到702,大门依然开着,我朝里面跨了一步,那种压抑感瞬间又升腾上来。
    
      走进卫生间,浴缸里的水似乎已经漏完了,没再听到声响,我强力抑制着自己的心跳,跨过冰箱走近去看,在看清楚浴缸里面的情况后,终于舒了一口气:
    
      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积在缸底的一堆污渍。
    
      我又把目光转向横在门口的冰箱,蹲下身去继续刮那些泥土,刮了一会,就有一些丝线状的东西露了出来,我用水果刀拨了几下,马上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我明白了,那是头发。
    



59楼2010-07-16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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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头发一团团地纠结在泥土里,随着我一点点地往里面刮着,一种空前强烈的感觉开始潮水般的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已经不再是对那个可能隐藏在黑暗中某处鬼脸的惧怕,也不是冰箱里挖到的这些头发和可能出现的尸体,而是内心里某种极度恶劣的预感——这头发是昕洁的吗?
        
          焦虑让我越刮越快,而预感却又不断地阻止我继续挖下去,如果自己的妻子已经变成一具尸体,被埋在冰箱里……这种情形,我没有勇气去面对。
        
          内心矛盾的挣扎几乎让我变得疯狂,我一边用双手发疯地刨着冰箱里的泥土,一边不断地大喊昕洁的名字……
        
          也不知道这样刨了多久,当我意识到整个冰箱的泥土都已经被我刨出来后,我终于停止了下来,无力地坐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哈哈地笑起来。
        
          没有肉块,没有尸体。
        
          头发,只有脏乱的黑色头发,在黑色的土块之间缠绕,穿梭……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门口传过来,我下意识看去,只瞥见一个略微发胖的身影从那里闪过,然后是一连串的滚动和哭喊声顺着楼道一路延伸下去,不一会便戛然而止。
        
          我愣了几秒,腾地站起来,飞奔出702,趴在扶手上往楼道下面看,就看到罗先梅倒在角落里,她头部下方的位置有一片红色,渐渐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浓稠……
        
    


    60楼2010-07-16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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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先梅死了。我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又看着她被推出来,整个人都被白布盖住。
          
            罗先梅的丈夫蹲在走廊里。
          
            我不知道该和这个半老的男人说什么,因为罗先梅可以说是被我间接害死的,我在702的所作所为把这个好奇心很重又很喜欢管闲事的女人吓到了,她逃下楼的时候,摔死了自己。
          
            我不知道接下去该做什么,又该迎接什么,也许是法院的一纸传票,也许是大量的赔偿,也许是罗先梅丈夫的责骂或者殴打,也许是这个一度阴沉的男人私自的报复……
          
            但不管是什么,在找到昕洁之前,我的生活将陷入更为混乱更为糟糕的境地。
          
            罗先梅的丈夫自从看到妻子倒在血泊中以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一脸阴沉地看着我抱起罗先梅的尸体,然后一路跟着我到达医院,和我一起等在手术室外面,然后就一直靠着走廊的墙角蹲在那里,抱着头,全身发抖。
          
            我看不到他的脸,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中年丧妻的巨大悲痛,很少有人能够承受,尽管死去的是那个整天和自己拌嘴、整天骂着老不死老不死的女人,可又有谁会是真的希望陪自己走过大半生的那个人去死呢?
          
            我仍然不知所措,靠墙站了很久,直到护士们开始换班,才意识到必须要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了。
          
            于是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罗先梅丈夫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警局,这件事,我会负起我该负的责任,但必须要由警方做出一些关于责任认定的鉴证,然后你需要的话我们再通过法院或者其它途径来解决这件事。
          
            我断断续续说了很多,但罗先梅丈夫一直没有抬起头来,仍然在那里抖个不停,一句话都没回应我。
          
            我又陪他蹲了一会,后来看实在不行了,就起身准备先回家,问他要不要回去,他仍然没有应。
          
            算了,我自己先回去吧……心里这样想着,就沉重地起身,开始沿着走廊往外面走。
          
            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下意识回过头又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正好抬起头朝我看,但是他的表情却让我瞬间浑身冰凉。
          
            他竟然在阴恻恻地笑着……
      


      63楼2010-07-18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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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我看错了,赶忙往后退了两步定睛去看,但他就只是刚刚抬了下头,马上又低下去,继续将头埋在膝盖上。
            
              说实话,这样的情况,我宁愿相信他是在哭,就像有些人的哭和笑几乎是一样的,以至于让你无从判断。但刚刚那一瞬间给我的感觉真的像极了是在阴恻恻的笑,笑得我全身发冷。
            
              算了,也许真的只是他哭的样子有点像笑而已吧,何况,如果是笑的话,怎么可能笑到颤抖,而且还颤抖了一个下午?我不能再纠结于他这个奇怪的笑容,我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处理……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外面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我感觉冷得厉害,从衣柜里找了件棉衣披上。
            
              棉衣很暖,除了略微发霉的气味外,上面仍然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是昕洁的。突然想起几年前她给我买这件棉衣时的模样,有些温热的东西便滑出眼眶,顺着脸颊一直往下流淌。
            
              “昕洁,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承受的住……如果……你还没有去那个世界的话,能不能再让我抱你一次……”
            
        


        64楼2010-07-18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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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想起回来时的打算,就从杂物间里找了把生锈的小铲子,又找了个结实的编织袋,准备上到702去把挖出来的那些泥土给处理掉。
              
                702的门在我离开时半掩着,我轻轻推门进去,冰箱依然横在卫生间门口,那些泥土依然和我离开前一样被弄得满地都是,一直散落到客厅里。
              
                我开始往编织袋里一点点地装泥土,当看到这些头发时,一个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这头发会不会和出现在我家卫生间里的那些有什么联系?比如说都是同一个人的?
              
                想到这里,我又回家找了几只保鲜袋,将那些头发顺带一小块泥土偶装了进去。剩下的泥土则被我一袋袋地扛到楼下倒进了绿化带。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也许仅仅是因为不想看到一间屋子被自己弄得脏乱不堪,却又弃之不顾吧。所以,我还将卫生间和客厅稍微打扫了一下,但卧室和其它房间我没有再进去,一是觉得不妥,二是先前的那种恐惧感仍然萦绕在心头。
              
                做完所有这些事情,我轻轻地退出屋子,关上702的大门,门锁咔哒一声,预示着我也许再没必要进入这间屋子了。
              


          65楼2010-07-18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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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楼下,一股极度疲累的感觉涌上来,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才晚上八点半,可困意袭上心头,无法阻挡,我摸进卧室,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冷……越来越冷……我起身看看窗外,白茫茫一片——下雪了,雪越下越大,慢慢淹过窗子,压碎玻璃,要冲进卧室来……
                
                  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所以醒了过来。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盖了被子,但仍然觉得冷,冷得发抖,我朝窗子的方向看去,隐约能看到窗帘是拉上的,窗子应该也没有打开,但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我翻了个身,不自觉地想要蜷缩起来,可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我往边上一摸,却摸到了更冰冷的东西——沾着水的头发,就贴在我的枕边。
                
                  “昕洁?”我轻轻地问道,“你回来了?”
                
                  也许是由于对她的太过思念,当我一醒来在枕边摸到头发,就以为是她回来了,以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摸到这样的东西竟然没有感到害怕。
                
                  在半睡半醒的无意识状态中,我估摸着她脸的位置,顺着冰冷的头发摸过去,想要让她转过身来,可是,我摸了几次,摸到的就只有头发。
                
                  到处都是头发,冰冷而湿滑。
                


            66楼2010-07-18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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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时,猛然从床上坐起,迅速拧亮床头灯,却发现所有黑色的头发一下子都不见了,身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揉了揉脑袋,定了定神,心道原来是个梦中梦。
                  
                    但那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仍未退去,我找到遥控器,按下空调的开关,但它似乎也在这该死的天气里坏了,嘎嘎响了几声后,吹出来的一直都是冷风。无奈,只好从壁柜里又翻出一床棉被铺上,脱了棉衣钻进被窝想要继续睡觉。
                  
                    但这次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了很久,最终还是起了身,打开电脑,看着桌面上那张漂亮而熟悉的脸,潸然泪下。
                  
                    这一夜,我没有再回到床上,只是翻着那些曾经拍下的照片,翻着那些仿佛渐行渐远的回忆,一直到天明。
                  
                    拉开窗帘,抹了一把玻璃上的雾气,却看到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窗外竟然真的已经下雪,在远远近近的屋顶上积起一片白色。
                  
                    我在玻璃上写上昕洁的名字,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忽然看到对面同楼层的一扇窗子正打开,有个男人和我一样站在窗前。
                  
                    他似乎朝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爬上窗台,在我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已经从那里跳了下去,紧接着从下面传来一个沉重的落地声。
                  
                    我甚至能感觉到整幢楼都被震了一下,迅速打开窗子朝下看去,那个男人已经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渐渐从身下渗出,染红了周围的雪白的地面。
                  
                    一个清洁工站在垃圾桶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几秒后开始大喊大叫,对楼的几家住户陆续探出窗子不停张望着……
                  
              


              67楼2010-07-18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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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对面的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但我知道,如果我的生活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在不久之后的某天,也许将会和他一样。
                    
                      整整十七天过去了,昕洁仍然没有任何音讯,连唯一知道她四天前出现过的人都死了,而且仅仅是可能。
                    
                      这日日夜夜无尽痛苦的折磨,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够承受多少时间。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她是去了另一个世界,但现在的情形却已经和去了另一个世界没什么两样,而现在,又有一个男人在经历和我几乎一样的痛苦——罗先梅的丈夫。
                    
                      我在502的门口等了将近一个上午,仍然没有人来开门,罗先梅的丈夫不知道是没有回来还是不想再见到我,接下去的三天里,我每天都去敲门,却始终都没有再见到他。
                    
                      三天后的傍晚,凌志杰打来电话,告诉我特大连环杀人案终于告破,我追问他怎么告破的,他笑得很无奈,然后说出两个字:自首。
                    
                      那家伙杀了十三个人后自首了,但目前发现的尸体只有十二具,还有最后一具死亡地点比较特殊,需要警方陪同去指证。
                    
                      我想了一下,说:“我能不能跟去?”
                    
                


                68楼2010-07-18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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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志杰愣了一下,但马上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明确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69楼2010-07-18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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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70楼2010-07-18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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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为什么,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
                          
                        


                      71楼2010-07-18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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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你要的那些指纹鉴定,结果应该出来了,不过还在鉴定科那边,我回头去拿了给你。”
                            
                              “好的……”
                            
                             


                        72楼2010-07-18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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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没其他事我挂了。”
                              
                                “别!等等!你还记得那天去我家楼上的事不?”
                              
                                “咳!你不说我还真给忘了,咋样?那冰箱你打开没有?”
                              
                                “打开了,不过里面的东西恐怕你没看到是不会相信的。”
                              
                            


                          73楼2010-07-18 1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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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给我绕弯子,我得赶着睡觉,明白不?”
                                
                                
                                   
                                 


                            74楼2010-07-18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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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冰箱都是泥土,泥土里面有头发……”
                                  


                              75楼2010-07-18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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