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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拍了屍堆成丘的場景。
這故事的當代背景,確實發生了戰死六十多萬的人口,成為韓戰最沉痛的一頁。在進入片場時,沒有人能笑的出來,現場利用了大量的人偶與化妝技術來呈現人間煉獄的情況。
一片荒野────
一片焦土────
準基站在鏡頭前,情緒不斷湧上來,無法面對攝影機,蹲了下來。
李俊益導演試著安撫他,說:「這場沒有台詞,有兩個動作一定要做到。為了逼真,要實地剷土,劇組沒有剷好,要你親自挖,可以嗎?」
準基吸了吸鼻子,點頭。
導演再說:「我們用了真人給你“拖屍”,是『武術人員』你不用擔心,他們很有經驗,你可以嗎?」
準基抬頭問:「拖真人?!」
「可以嗎?」李俊益再確認一遍。
準基點頭,站起來作了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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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足足拍了三天三夜,準基不知道轉過鏡頭後哭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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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三夜,半夜三點了..
有了前車之鑑,當Rain聽到奇異的聲音都不再理會,不過他心裡明白就那麼一次聚會而已,那夥人乖的很,很聽主人話的。是自己心神不寧吧!白天,剛好接拍他去跟蹤李準基看憤場的情形,才第一場心情就已經down到谷底,完全不想講話,他知道李準基今夜拍到第三場,那群人不能來看主人,不知是什麼樣子?
Rain自己也曾經遇到過低潮,走到絕望的盡頭,那種失落現在想來還是心悸猶存。決定打開自己的房門走到隔壁看看情形。
平常李準基的房間,一進門就能聞到各式各樣的香氣,因為他得保養的像個少女,所以經常會被他笑,不過現在這幾天,李準基天天都用了大量的藥用酒精,可以想像走入醫院的病房,甚至是太平間那種刺鼻的味道!
為了讓自己更快速融入死亡現場,除了片場栩栩如生的佈景,李準基帶了停屍間的藥用酒精回來擦澡。
Rain瞪大著眼看著準基面無血色地在擦拭身體,那股味道,嗆的人要流眼淚:「喂!你在幹什麼?!」
準基聽到“鄭智”在喊他,很直接很自然地回頭微微一笑,那是“俊基”的笑容,真的把Rain嚇的不輕。
Rain趕緊把他拉出浴室,幫他裹上浴袍,打開電視的卡通頻道讓它響著,回回2012年現實生活!
「a~你不用做到這樣吧!?發什麼神經!這是在拍電影!」Rain對準基吼著,有點無可奈何。
「沒關係的,很快就會過去,你就快考試了吧,快去睡覺吧。」
Rain聽到這對話台詞,突然想起那天握著他的雙手,就是這種情形,像是被“俊基”上了身!
「那!我不去考試了,我會在家裏陪著你!」Rain激動地把電影裡的台詞搬出來安撫他。
「不行,你得考上軍官,那裡會有好的生活等著你,也有飯可以吃。你看,我可以去工作!」說到工作,Rain和準基同時看著那雙手,像白合花瓣般葱翠的纖指。
準基喉頭忍著哽咽...恐懼看著自己的手。
「你怎麼了?」Rain感覺到異樣
「你沒看到嗎?」
「沒有」
「屍蟲…在竄著我的指甲~鳴」準基忍著淚,看著Rain,彷彿在向他求救。
Rain看他真是完全陷在戲裡面了,眼睛轉了一圈積極地想著法子,說:「那,俊你看著!」把準基的食指送進了自己的嘴裏吸吮著,再抽出來給看他:「沒有蟲,你看!是你看錯了!」
準基的淚滴了下來,說:「你不用這樣做,不用騙我的,我沒關係..」低下頭自己去啃咬那些屍蟲,狠狠地咬破了指甲,像咬碎了那些屍蟲般,有些得意地笑了。
看到指甲滴出血來,看到俊基失智性的詭笑,Rain由心頭像一把無名火般燃燒了起來,緊緊抓住那雙手,說:「告訴你,真的沒蟲,別咬他!」
然後像餓狼似地替準基吸吮著他的血指。
準基感到一陣麻亂,閉上眼睛,他的眼前是灰芒芒一片戰場的灰燼,到處是死亡的氣息:「啊────」喉嚨裏鳴咽著絕望的痛苦。
Rain看著準基軟倒在沙發裡,眼眉痛楚地緊湊著,忍不住去親吻他的眼瞼,親吻著他的淚。
準基蒼白的唇微微張啟像要說話似地,Rain貼過臉去傾聽,只聽到不成語調的聲音:「什麼都沒了,沒人了...」
「俊,你還有我,還有我阿智,你醒醒,喂!小子!」Rain晃然間想著,不能和他一樣陷在劇情裏面,要快點跳出來!
「喂!李準基,李準基,你醒醒!媽的,怎辦才好?」看著被自己扯了一半的浴袍,袍裡是雪白地裸裎,體温一直在下降,唇也白的泛紫,都是那該死的酒精棉!
他趕緊跑到浴室放了燙水,將整條棉被都燙過、擰乾,再跑回沙發包在準基身上,讓他悶出一身汗,有看過這麼費力的保温法嗎?沒有三兩力的人可辦不到。
「對不起,鄭智,我們只有地瓜粥,對不起,沒讓你吃飽 ...」準基昏昏沈沈的還在說這個。
Rain見他已經大汗淋漓,把棉被扯到一旁,蓋回浴袍,對著病人(他已經判定李準基生病了)說:「我們沒有地瓜粥,但是有酒喝,管他什麼片場規定,我讓你喝酒,會舒服一點!」
說著,隨手開了飯店備用的白蘭地,直接用酒瓶口灌著李準基。
咳咳..準基被酒嗆熱了喉嚨..還咳出一些酒來..
「喂!你有醒來了吧?二戰可沒這種好酒呢!」Rain看著對方的焦距慢慢凝聚起來。
準基睜眼,就看到近在只呎的大臉,正好用手幫他拭去了眼角的淚水,還用姆指擦拭著他唇邊溢出來的酒:「噯呦~醒著,怎樣?幹麻貼這麼近啊!?」
「醒了變了個人似的,a~別找架打!剛才被你嚇死了。」
「怎?」準基一臉問號
「明天再跟你說,先去我房裡睡,這兒被你搞得像,阿西──」Rain忍不住學起慶尚道口吻叫著。(其實水棉被是Rain搞的^^)
但是準基昏熱得爬不出沙發,只想送一拳給Rain。
Rain不記前仇了,邪邪地笑了笑,連人帶袍,抱起李準基走向自己的房間。
「aa~老弟,你這樣不太好耶!」準基被人這樣輕鬆抱著走,感覺簡直遜弊了,蒼白的臉總算有了一點點的人氣。
「閉嘴,就今晚,讓我能睡一覺,別廢話!」Rain抬著頭,故意抬高姿態。
這話聽來,很奇怪啊???
~~~~~~~~~~~~~~~~待 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