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的人?
輕巧的滑下屋簷,亞圖姆踏上海馬臥室兼書房的窗台,並看見一個金色的人影背對自己在翻找海馬的書桌。
「你是誰?在做甚麼?」
孔雀舞被身後突然傳來的問句嚇的不輕,但她勉強保持鎮定。
心裡把達茲祖宗上下問候個遍,她小心翼翼的轉身,逆著光模糊的看到一個少年穿著像是戲服的奇特服裝,以危險的姿勢站在二樓的窗台上。
孔雀舞當下第一反應是想提醒他這樣很危險。
雖然身為特務殺手,但孔雀舞私底下是個有俠女風範的大姐頭,照顧別人是她不自覺的習慣。
亞圖姆跳入屋內。
雖然他不知道人類的習慣是怎樣,但他想絕對不會有生物喜歡陌生者在自己的領域裡東翻西找。
所以他判斷對方是敵人。
「說出妳的身分,否則離開。」
就算身在異地,亞圖姆還是鷹之王者,他沉聲威脅並舉起右手指向侵入者,風與能量在身周聚集,飄動白色衣袖與流蘇。
只要眼前的人稍有妄動,亞圖姆就會發聲攻擊。
「等等。」
雖然眼前的畫面有點脫離現實,孔雀舞還是察覺白衣少年的危險性。
總之先穩定對方。這樣想著,金髮女郎舉起雙手表示沒有危險性。「你是誰?怎麼會在海馬瀨人的家裡?」達茲很少出錯,他說這裡沒人就應該沒有人。
沒想到會被反問的亞圖姆一時回答不出來。
仔細想想,這個人也可能是海馬認識的人,自己這樣魯莽的跳出來好像欠缺考慮,再說自己的存在必須保密。
「…妳認識海馬?」
他的遲疑沒有逃過孔雀舞的眼睛,她也注意到少年說話時特殊的發音,那不是孔雀舞所知的任何口音。
「是他讓我來的。你是誰?」後一句也是孔雀舞真心的提問。
如果不是理智還在,孔雀舞就要以為自己遇到了精靈。
酒紅色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後又恢復銳利,彷彿實質般的壓迫感朝孔雀舞襲來,甚至讓她後退了幾步。那一刻她想自己遇到的可能不是精靈而是審判。
「我沒有那麼好騙。立刻離開這裡,不然將屍體留下。」
亞圖姆生活在群敵環伺的大自然裡,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面對威脅不是逃就是殺沒有其它選項。就算他在這點上一直都表現得過分仁慈,但在陌生的人類城市裡亞圖姆沒有放水的餘裕。
這下遲疑的變成孔雀舞,不過她只考慮了一下就決定離去。
雖然沒有完成預定目標,但知道了海馬家裡有達茲所不知道的人物也算是大功一件了。
而且孔雀舞沒有向達茲絕對忠誠的必要,她會接近達茲是另有目的。
「我會離開…」孔雀舞說著就往門口移動。
這時一群種類混雜的鳥飛入房間繞著少年盤旋,他則好像知道了甚麼驚訝的事情跑到窗邊確認。
孔雀舞沒有疑惑太久,因為她為了安全起見在門口設的微型發報器告訴她,有人回來了。
現在已經不能從門口離開房間,海馬的臥室到通往一樓的樓梯之間只有一條無遮蔽的走廊,不可能在不讓任何人看到的情況下前往一樓。
孔雀舞馬上決定從窗戶脫離,但是面窗的方向卻站著亞圖姆。
趁少年探看窗外,孔雀舞快速逼近。移動的同時取出腰後的手槍,她打算擊暈對方後從他身後的窗戶跳出去。
但少年回頭一抬手,孔雀舞就感覺到身體被束縛般無法再前進。
「妳果然在說謊。」
不只孔雀舞陷入兩難,亞圖姆也不知道這下要怎麼辦。
把入侵者留下來,自己不就曝光了?
已經可以聽到海馬上樓梯的聲音,再猶豫就來不及。
「聽著,我讓妳走,可是妳不能再來這裡,知道嗎?」
孔雀舞只能眨眼回應。
亞圖姆拉著不能動彈的孔雀舞移到窗邊,在她驚恐的目光下一起從窗戶跳出去。
如果可以,孔雀舞一定會尖叫出聲。
對孔雀舞來說二樓的高度自然是不算甚麼,但在完全不能動的情況下被拉出去這和殺了她有甚麼兩樣!
就在她閉上眼準備迎接落地的疼痛時,聽見身旁的白衣少年輕聲念唱著聽不懂的詩歌,一陣飄浮感托起了她的身體,兩人輕飄飄的落在樹叢後面。
孔雀舞這時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快就接受這個少年存在的違和感了。
他和達茲一樣使用不可思議的力量,而調查這種力量正是孔雀舞投入黑暗社會的原因。
為了復仇。
「妳怎麼來的就怎麼出去。」亞圖姆對入侵者說著,解開她身上的禁制。此時已經可以聽到二樓海馬呼喚自己的聲音。「海馬在找我了。妳快走吧。」
孔雀舞沒有回答。
她不走亞圖姆就不能回去,總不能在入侵者面前變回獵鷹。
海馬的呼喚越來越急迫,亞圖姆也越來越著急。
「妳快…」話語突然中斷。
亞圖姆倒下,落在孔雀舞拿著麻醉槍的手裡。
這是在達茲之後唯一出現的線索,孔雀舞不能放過。